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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风云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挽衣

    说到这里,白云飞朝宋蕴之看了一眼,那双漂亮的眼晴像春日的湖面,被风一拂,便有细细的笑意荡开,他摸着下巴,“我想,还是应该让你早点知道。”

    白云飞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此次来大庸,原本不过是探望旧友,却没想到怪事一桩接着一桩,乔远洋莫名其妙地病了、疯了,现在竟然死了。想起宋蕴之反复追问翎儿和元宝的话,白云飞知道此事必然不正常。

    旧友老年丧子,白云飞于心不忍。正沉思间,一阵香气随风荡到眼前。他扭头一看,就看到沈苍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门在长廊里。

    长廊两边各坚了两根青竹,大概两米来高,上头纵横又各有四根青竹交叉着,再用帷布一盖,就是个简易的雨棚。

    雨棚正好将长廊上的木桌遮住了,荀月白昨日半夜被柳煜叫醒,又是去效外砍竹子,又是去吴霜阁借帷布,此时忍不住打了个吹欠。

    沈苍梧手上提着食盒,掀开盖子将碟了一盘盘摆上木桌,被那香味一熏,荀月白顿时精神了不少。

    白云飞兴致勃勃地瞧着这一切,没提妨碰到沈苍梧的目光,心中一激,忙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不知什么时候从房中蹿出的宋蕴之哼了一声,端起一叠糕点,边吃边抬头道:“你们要打去下面,别糟蹋了我的美食。”

    白云飞撇嘴,“说了不是来打架的。”

    沈苍梧眼都没抬,直接将白云飞给无视线。

    白云飞气得牙痒痒。

    正想说什么,宋蕴之却已经吃了一碟云片糕,一碟小馒头,一碟水晶虾仁蛟的宋蕴之正喝完水中的鱼片粥。

    &




第143章 老天不开眼
    翠竹轩是乔远洋的院落,宋蕴之来过几次,自然知道。

    他朝白云飞打了个眼色,白云飞会意,走在刘伯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方宽慰了几句,一向沉稳的刘伯竟然眼眶湿润。

    他抬起袖角拭了拭眼角渗出的泪水,声音嘶哑。“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自己的子侄一样,他突然去了,我……”说着,停了下来。

    白云飞和宋蕴之等人宽慰了一阵,刘伯摆了摆手,勉强笑了笑:“少爷突然去了,最伤心的还是老爷和夫人。”

    宋蕴之想了想,道:“乔公子是否也在翠竹院”

    刘伯点头。

    宋蕴之也不拐弯,微垂着眼睑,道:“带我们去看看吧。”

    刘伯微怔,随后叹了口气,点头道:“随我来吧。”

    乔远洋的翠竹车宋蕴之来过几次,白云飞和沈苍梧也来过几次,唯独柳煜,甫一进去,被院中景色一撞,微微有些惊讶。

    刘伯见柳煜神色,道:“这园子是少爷自已设计的。”

    他指着角落里那簇高大而浓密的青竹,“为了那几棵竹子,他在山上挖了一整天,回来也不要人帮忙,他总说哪怕清茶淡饭,院中有几颗竹子就好了。”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一些零散的思绪在心中堆砌,此前不认识乔远洋,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当待欺凌女子。

    柳煜对乔远洋的印象,可以说是极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样一个人,会那样喜欢竹子,这种极具节气的值物。

    青竹正对的院子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子,荷花已经谢去,甸甸的荷叶上几根伫立的枯枝。不远处的假山流水潺潺,简单的几块石头,在龙吸水格局的映称下,显现出主人独到的匠心。

    柳煜眨了眨眼晴,凑到宋蕴之旁边,轻声道:“可惜啊,真可惜。”

    宋蕴之也不管他在可惜什么,走了一会,停住了脚步。

    呜呜的哭声从紧闭的房门里传出来,门外跪着一个人,宋蕴之一看,竟然是元宝。

    宋蕴之赶忙上前,将元宝拽了起来。没想到方一提起,就被元宝挣脱了,重新端端正正地跪在门前。

    十二岁的少年,还是个孩子,湿漉漉的衣服沾在身上,更显单薄,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睛微红,脸上蜿蜒的水迹,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元宝,起来。”宋蕴之又去拉。

    元宝用力一甩,哽咽着,也不说话。

    宋蕴之回头看向刘伯。

    刘伯看了元宝一眼,半晌才对宋蕴之道:“宋公子,别管他,让他跪吧。”

    宋蕴之皱眉。还没说什么,就被沈苍梧拉着走了几步。

    身后白云飞嘀咕道:“这小孩也是个倔的。”

    刘伯跨进长廊,手一甩,那把黑漆漆的雨伞便不偏不移罩在元宝头顶,也不说什么,大步跨进了门里。

    “老爷,白公子和宋公子他们来看望少爷了。”说着又对跪在床前的翎儿道:“夫人累了,你扶夫人回房休息吧。”

    乔夫人哭了一个早上,此时眼睛里早已哭不出眼泪。她坐在床檐上,一手抓着锦被,一手轻轻地拍着,神情恍惚,眼睛深陷,看得旁人都动了恻隐之心。

    “夫人……”

    翎儿叫了一声,想去扶乔夫人起来,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乔夫人的手臂,就被一推,翎儿没有留意,被推着倒退了几步。

    乔夫人食指竖起,轻轻地“嘘”了一声,“洋儿睡着了,小声点,他太久没睡个好觉了。”

    宋蕴之抬头望去,锦被里乔远洋双目紧闭,神色安详,真像睡着了一样。要不是那张脸,白如苍雪的一张脸,真不敢相信那人已经没了呼吸。

    生机断绝,像离枝的



第144章 有人知道
    乔如安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那背影有些佝偻,又显得凄凉。

    “也许你们是对的,生前我不能护他周全,总要让他清清白白的去。”

    众人一惊,道:“老爷子,你答应了”

    乔如安仰头苦笑,被暮气包裹的面容冷硬如冰雕,“到了这份上,老夫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说着,他转身,在宋蕴之面前站定,“宋贤侄,有劳了。”说完,就出了房间。

    宋蕴之有些疑惑,就要出门去问乔如安。

    白云飞忙拽住他,“蕴之别急,我卖谁也不会卖兄弟。”

    宋蕴之哼了一声,“谁知道呢。”

    白云飞摸了摸下巴,“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小孩儿,怎么越长大越不可爱了。”话刚说完,就觉凭空一道剑光朝这边射来。

    白云飞往柳煜身边挪了挪,小声道:“这两个人,你怎么受得了。”

    柳煜抿着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白云飞看看情态各异的三个人,也知道现在不是打闹的时候,看向宋蕴之道:“乔老爷子方才那番话,是希望你能查出乔远洋死亡的真相。”

    宋蕴之奇道:“不是说乔远洋是溺亡的吗乔家有其它线索。”

    白云飞摇头,“这不是你要去查的吗”

    宋蕴之恍然大悟。现下银环赌坊的线索已经断了,乔远洋就是个突破口,无论他是真的溺亡,还是被人杀害,自己都不会坐视不理。

    方才乔如安和白云飞那几句莫名亲的话,实际上是想让宋蕴之验尸。

    乔远洋之前疯,众人都见过。可这样的一个高傲的人绝不会无故寻思,更何况他会水,又怎么会溺亡

    乔如安虽然隐退多年,可到底是江湖中人,自己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又怎么可能就相信是疯魔,或者是意外呢。

    听报案的人说,乔远洋那夜本在河边站着,不知怎得就掉到了水里。周围的人只听到了落水声,并没有听到呼救或者挣扎的声音。

    宋蕴之深吸一口气,显然这是最大的问题。

    乔如安心中悲恸,可仔细想想这些日子的事,总觉得有些奇怪。白长安思索再三,还是将银环赌坊的事同他说了,这才有了之前那对话。

    宋蕴之自顾自嘀咕道:“乔远洋不是疯了吗一个疯子大半夜的跑去河边做什么”他看向了白云飞。

    白云飞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说着,他伸手一指,“或许他会知道。”

    柳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像黑影一闪,眨眼的功夫,又回了原位。

    沈苍梧甩了甩衣服上的水珠,声音坚定而沉稳,“你若想你家少爷枉死九泉,就继续跪着吧,说不定还可以下去陪他。”

    “我……”

    地上瘫坐着的是元宝。

    他在地上跪了太久,又淋了雨,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被沈苍梧一提,瘫在地上一时也爬不起来。

    元宝浑身湿嗒嗒地滴着水,头发一缕一缕。冷雨从眼角滑下,被沈苍梧的话一激,哽咽地道:“我不怕死!”

    沈苍梧哼了一声。

    元宝觉出沈苍梧不相信自己,又想起昔日少爷对自己迁就,鼻头一酸,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毕竟是十来岁的小小少年,一根心弦绷得太久。

    元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哭着哭着,朝前迈了几步,扑在乔远洋的床前,徒劳地叫着少爷,一声一声,是痛失亲近之人之后的无阻。

    沈苍梧转脸,大雨洗得人心凄惶,在生死面前,人力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握了握手中的剑,倏地又松开。

    宋蕴之上前,在元宝肩膀上拍了拍,“别说死不死的,去换身衣服,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

    元宝抬头,眼眶里挂着晶莹的眼珠。

    宋蕴之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元宝,死亡并不是结束,一个人若蒙受冤屈,那是死都不能瞑目的,你日日跟在乔公子身边,能帮他的只有



第145章 痕迹
    乔夫人身子抖了一会,双手突然从被子里挣脱出来,胡乱地空中抓着。

    翎儿叫了声“夫人”,想让她安静下来,却无能为力。心里一急,积攒多日的恨愁再也抑制不住,喉间腥腥地一甜,吐出半口血来。

    翎儿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就要向后倒去。预想中的跌倒并没有到来,身后凭空竖起的一道屏障。

    白云飞叹了口气。原来不过是想来问问更夫的情况,没想到进门就是这般模样……红衣一闪,转眼就到了床前,伸手稳当地托住翎儿,将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

    白云飞手指往翎儿手腕上一搭,皱眉道:“你身子虚得很,先坐着休息会。”

    翎儿双目晕眩,斜倚着也不敢动弹。

    床上乔夫人还在呓语。

    白云飞摇了摇头,上前抓住乔夫人那双正胡乱挥舞的手,身子一低,凑在乔夫人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乔夫人惭惭安静下来。

    他轻轻地拉起被子,正要重新盖好,手腕被死死握住。

    “洋儿,你不要走。”

    白云飞柔声道:“好,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守着。”

    乔夫人像是听到了这声音,紧绷的眉眼松驰下来,昏昏睡去。

    白云飞放下帐幔,走到案前,用铜箸拨了拨香炉里的火,不知从哪拿出来的盘香已经点着,寥寥白烟无声地在紫檀屏风上绕出迤逦的轨迹。

    他转过身,翎儿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眼里噙着泪水就要下跪。

    白云飞轻轻“啧”了一声,袖子一抬,将她托住了。朝外示意了一眼,悠悠地出了门。

    翎儿轻轻走到床边,微透的紫纱将光线遮挡在外,乔夫人呼吸绵长,眉间那点忧愁,仿佛也随主人沉入梦中。

    翎儿看了一会,不觉松了口气。出了门,抬头就见白云飞等在门外。

    雨水完全不顾人心如何,密密斜斜地下着,偶尔一阵风刮过,呼啸中卷起一把细密的雨丝,毫不留情被丢向远处。晦暗的天色里,只有那一抹红,像火一样,煨着心中所剩无几的暖意。

    翎儿抹了抹眼泪,郑重向白云飞施了一个礼。

    白云飞忙退开几步,摆手道:“不用谢我,与我你家少爷相识一场,他走得匆忙,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翎儿摇了摇头。她自幼被乔夫人收养,服侍在乔远洋左右,虽说是丫头,但乔家上下从未把她当下人看过,这份恩情,翎儿一直铭记在心。

    乔远洋出事以事,乔夫人日渐消瘦。翎儿看在眼里,恨不得代乔远洋去死。

    白云飞蹲在栏杆上,温言道:“你若真的感念乔家的恩情,应当明白,这正是你报答的时候。”

    翎儿抬头,看着白云飞也不说话。

    白云飞道:“乔远洋去后,乔家二老再没儿女承欢膝下,你若不爱惜自己,叫你家少爷九泉之下怎么安心。”

    怎么安心!

    翎儿咬了咬牙。

    白云飞视线不移,一直看着她,眼前的女子翠黛轻颦,不算明丽的脸庞被哀愁笼罩,如氤氲的春烟,被雨气里夹带的风一吹,慢慢消散。

    白云飞微微一笑,道:“何况,你真相信,那是意外”

    翎儿一惊。

    白云飞的话,正中了她心底的疑惑。

    她的少爷,明明是那样谦和的君子。

    她还记得他教自己念的诗,仿佛就在昨日,怎么就死了呢。

    翎儿打了个哆嗦,“那是意外吗”

    白云飞也不接话,只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家少爷为何会半夜出门”

    翎儿摇头道:“我不知道。”

    乔远洋自疯后,一直就没出过门,今早接到衙门通知,乔夫人起初不信,匆匆赶到翠竹轩,发现人不在,这才慌了神。催着乔老爷去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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