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麻豪
舒洛儿道:“老伯这样做……不太好吧。”
青灯喝道:“哪里不好,十年前是他趁我饮醉,偷……偷记青灯禅经在先,又怎地分说”
看着舒洛儿道:“武当娃娃,你练灵剑子诀。”
舒洛儿问道:“我不是与江公子一起吗”
“他不学道家功夫,灵剑子诀与武当同为道家内功,昨晚见你招式,应是气宗一派,灵剑子诀于你再适合不过。”青灯将经交与舒洛儿道。
舒洛儿接过经书鞠躬道:“谢大师厚爱。”
青灯笑道:“缘到不必谢我,这经你且自行练习,书内每个姿势详述具体炼法及功效,简单易行,有甚么难解之处,尽管问我。”
舒洛儿将经递还给青灯笑道:“想必大家
欲速则达
“魔!”
“指一切众生身内之魔,如于人心中的贪嗔痴恨爱恶欲,皆源自本身与执念,内心般若智慧便为佛,一呼一吸产出邪念便是魔,依律梵佛所论,分为四魔:烦恼魔、阴魔、死魔、天子魔,这四魔各集世间怨气,可幻化八十亿鬼怪。”
“啊!八十亿鬼怪,怎……怎如此可怕那……那些魔在哪里”夏寒不寒而栗道。
青灯道:“孩子,别怕,有佛的地方,就有魔,魔与佛不过是经法修练幻化而成的象,其实真正可怕的是人的心,魔是由心生。”
“今日所授你下卷心法,望你入静克魔,我会在一旁照看以防你被血烟所噬。”
夏寒惶恐道:“血……血烟”
青灯不理会夏寒只道:“照你天赋平常修气之法,快则十年功成,可如今刻不容缓,需取七级浮屠速成之法。”
夏寒疑虑念道:“七级浮屠,什么是七级浮屠”
“七级浮屠即为七层佛塔,每层皆由你心魔所化,由底至顶,共计七层,你从第一层开始挑战,待胜至第七层方为功成,准备好了吗孩子。”
夏寒虽然不明白,只点头应承。
而后。
夏寒盘坐入静,依青灯心咒念道:“摧灭烦恼贼,勇健无能踰,降伏四种魔,胜旛建道场,魔斗塔!现!”
夏寒沉入无明,心却不似平常入静般止妄如水,只觉自己置身于火焰之中,浑身上下迸发着无穷的力量,横眉怒目,杀气腾腾,此刻,耳边忽然传来粗犷低沉的笑声道:“发泄吧!暴怒吧!让他们感到恐惧!”
青灯见夏寒双肩发紧,坐立不安,咬牙握拳伴随呼吸变快,心知不妙,立马上前一式清风禅掌贯体而出,这一掌紧贴夏寒丹田,目的在归置夏寒体内混乱真气。
夏寒脸色紧促,挂着满面汗珠,倏地睁开眼气喘吁吁道:“好强!好强的气!强到难以控制!”
青灯淡淡道:“强便是对了!因为这气本不属于你,所以你才感觉难以控制。”
夏寒问道:“那这气从何而来”
青灯拈住胡须道:“先才说,一呼一吸,此外天地,一吐一纳,地狱罗刹,是神是鬼,是佛是魔,就在这呼吸间。”
“你所取之气,乃天地间灵与戾,若想归为己用,自身应明净如华,然则失导,念上卷静心咒文,再多番尝试,直至克服,方可晓其中诀窍!”
“那我试试!”
“摧灭烦恼贼,勇健无能踰,降伏四种魔,胜旛建道场,魔斗塔!现!”
果不其然,又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愤怒蛮横袭来,夏寒镇静持咒道:“气血疏通,利入气在脑,高静而下以其身之道,其微者,未有形动,静者愈深,其力俱感更敏,于是导引气下,人身诸气皆益重开,外静内动,静中求动。”
登时,入静世界光与影互相交叉扭作漩涡,像是打开新的入静世界,一阵闪照后,夏寒周遭突然一换,眼前矗立出一座七层佛塔。
只见佛塔塔顶如盖,直插云霄,塔身七层犹如擎天一柱,每层四面皆有开龛,龛内坐立数尊各天金身佛像,隐隐约约仿佛可见佛像身后闪耀桃形莲瓣圆光,显得端庄持重。
望去塔底,左右坐落两座小石塔,门前六根光滑青柱上雕刻着镀金莲花,代表着往生佛门净土。
夏寒心想:“这便是大师所说的魔斗塔看去也无甚么稀奇之处。”
“老伯,我回来了啦!”这时舒洛儿突然自小路跑出,左右手提着两捆叫不出名字的鸟儿,顺带两只大灰野兔,几尾青鱼,看上去大有所获。
舒洛儿见夏寒与青灯两人面对危坐,立马收起了动静,一举一动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冲青灯笑笑后便轻手轻脚地进了庙里。
舒洛儿将猎物们通通洗剥干净后摆将一旁,搭好架子吹大了火,心中满是欢歌笑语,口中哼着歌儿正等上肉开烤,突然听得庙外夏寒急促呼唤自己。
“
万尸游湖
塔内,夏寒挺起胆子仔细打量舒洛儿,见她敛羞丹唇皓齿正含喜微笑,双目中娇波流盼,使人冥迷,所谓一顾倾城也不过如此。
举手投足间蛮腰款摆仿若细柳生姿,曲线优美,不若凡尘绝色,犹胜仙女天资,令人心驰神往,夏寒一时看得陶醉,心里想着:“我与她只是伙伴吗,有无情愫呢还是自己对感情这事有所迟钝。”
对面的舒洛儿仿佛注意到夏寒如炬的目光,扭着身子婀娜妩媚走来,夏寒内心不禁一阵热血翻涌,像似有无数按捺不住的渴望要冲破桎梏,脸部的热度正不断上涨。
舒洛儿越来越近,呼吸已是近在咫尺,吓得夏寒双眼紧闭,屏息不敢乱动,像极暴风雨中颤抖的小鸡,这时感觉对方已靠近自己耳边,急促的呼吸伴随少女体香扑打在耳边,内心竟对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浮现出小小期待,对方仿佛酝酿了许久,话语迷离带着一丝挑逗似和风细雨飘进夏寒耳中:“江公子,帮帮我。”
只觉脸上传来一阵剧痛,夏寒在意乱情迷中遽然痛醒,不自觉捂着脸睁开眼睛,只见青灯大师脸上也挨了个五指巴掌,正纳闷何事,头顶突然又来了一拳,夏寒侧身看去,只见舒洛儿正怒目而视。
“呃……,洛儿姑娘,我要是说我们在修行练功,你……你信吗”夏寒苦笑连连解释道,但对她能否理解并不抱有太大信心。
果然,啪啪又是两掌道:“无耻!”打完便转身气呼呼的走回庙里,留下一脸茫然的夏寒。
“孩子,看样子你是见过魔斗塔了,如何,那是第几层”青灯捂着火辣的脸问道。
夏寒道:“刚……是第一层,一进那塔内,不同以往入静,人却是迷迷糊糊,仿佛置身梦中,但又比梦里清晰真实。”
“告诉我,看见了什么”青灯一脸关切问道。
夏寒小脸通红,低头支支吾吾道:“大师已然知晓,又……何必再问呢。”
青灯嘿嘿笑道:“第一层心魔是为最易,这色相呢,由心而生,你只需保持内心清静,控制好念头,如果实在难以控制,就转移内心专注力,可知晓”
夏寒点点头道:“我试试口中念诵经文。”
第三次来到夏寒已是轻车熟路,站在魔门前想这次不会再被迷惑,闭眼口中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哗,推开门抬步走进塔内,口中经文仍不停歇念叨。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笑声,仿佛似曾相识,只听道:“江贤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夏寒心想:“严大哥”眼却不经意睁开,果然是一身飘逸白衣的严今初,正款款而笑望着自己。
忽然严今初身后现出一人,竟是舒洛儿,她妖娆上前,娇嗔攀着严今初的脖子道:“师兄,江澜真碍事,人家好久没这样看你了。”说罢将头靠在严今初的怀里,眼神邪魅一笑盯着夏寒。
严今初扶在舒洛儿腰间,双眼深沉道:“小师妹,师哥已替你杀了那碍事的,他以后都不会妨碍你我。”
舒洛儿不信道:“哪里尸体呢”
严今初笑道:“呢,不是在那边吗”
“我想去看看,可是我害怕,师哥陪我去好不好。”舒洛儿又撒娇道。
“好,好,好。”严今初连连答应。
夏寒不敢相信,只觉心仿佛在滴血,见严今初与舒洛儿离自己越来越近,身子竟动弹不得,两人左右擦身而过仿佛看不见自己。
身后传来对话。
“师兄啊,早和你说多少次了,杀人要杀透,你看他还喘气呢。”
这时,身
幻境复仇
古语有云:父母之仇,不与共生,兄弟之仇,不与聚国,朋友之仇,不与聚乡,族人之仇,不与聚邻。
“寒儿,他们杀我!”
“寒儿!他们杀我!”
一时间,这漫天湖泊水下密密麻麻竟飘满夏清的尸首,齐齐开口呼唤夏寒,怨气冲天,湖水也由清澈化成血色。
夏寒捂着耳朵不去听,可脑海却止不住的闪出一些画面,画面中,他看见两个士兵正用麻绳套住夏清脖子,想也不想便把他从城楼上丢下去,下坠的一瞬,颈上麻绳向上拉扯,顿时将夏清扯成鲜血喷涌,尸首分离,只留下头颅悬荡在城楼半空,嘴里在不停说道:“寒儿!报仇!”
夏寒耳边传来嘁嘁幻梦笑声:“吾将献祭你通天力量,助你平学海深仇。”
话音刚落,夏寒双眼变得通红,手中捏住柄寒芒钢刀,刀身散发着道道黑气,嗖嗖点脚飞落城楼之上,见刚刚那两名士兵正边走边笑,议论处决夏清一事。
“甚么大将军,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死无全尸。”
“我说啊,夏家就是个笑话。”
“这就是不识时务的下场,活该!”
夏寒听得真切,一时气涌心头,持住钢刀闪到二人跟前,噗噗几刀快落,将两人砍成十七八块。
夏寒体内**完全释放,他一路提刀见人就砍,自城楼往大殿内一路戮去,还不出半个时辰,皇宫内已四处尸横遍野,哀嚎连天。
周围宫女太监们大声喊叫,慌张奔走,见他们越是害怕,夏寒心中就越是兴奋,舔了舔刀刃鲜血,径直登去大殿。
入了上朝大殿,又是一阵刀光剑影,砍翻在地的文武百官东倒西歪,殿上残肢断躯四处抛散,场面极度惨烈。
夏寒提刀坐在龙椅上,脚下踩住龙袍天子,天子口中连连求饶讨命。
望去绞杀父亲的城楼,脸上露出邪魅一笑,手中立刀就是一顿猛戳,一边戳一边狂笑不止,溅起淋漓鲜血在夏寒眼中氤氲成一片惨红……
“你醒了”青灯望住夏寒道。
“大师,我……我杀了好多人。”夏寒喘息道。
青灯点点头,半猜半估道:“刚先应是第二层,内容是关于你父亲吧。”
夏寒道:“的确,那一刻仿佛认不出自己,心中只有积郁已久的仇恨等待发泄,就……就情不自禁杀了他们。”
青灯道:“如果说色相是可控制,那么仇恨便可用疏通之法,它不能过度积压,不然会越来越深,越来越强大,久而久之便成妖成魔。”
夏寒关切道:“那……那我该当如何,若选择疏通,又会是一顿猛杀,我……真不会成魔吗”
青灯微微一笑道:“放心罢,魔斗塔乃专供心魔所设,有万天佛祖镇塔庇护,只会释放心魔,且不受外界干扰。”
“晚辈明白!”
接下来,夏寒反复进入塔内幻境,杀了不下上万人,醒了也有百次。
“大师,还要继续吗”夏寒满额大汗问道。
青灯道:“每一次醒来,看得到你心中所恨都在点点减退,所以不要停歇,继续发泄,直到不再成为你的困扰为止。”
还是万尸游湖,还是父亲被绞杀景象,士兵道道讥讽,耳边阵阵煽音喃语。
每一次入幻,夏寒都会失去理智与冷静,忘记自己是谁,心中只有复仇。
这一次夏寒不为所动,见身在宫中,心中有些挂念,便漫步宫内,走到小时候先帝与自己放风筝的夜华庭时,发现这里已全变了模样,没了先前的两个大水缸,地面的砖也被换成了灰色。
令夏寒有些欣慰的是,这园中一草一木尚犹还在,夏寒慢步上前察看,端详那些花儿,回想起多数都是爹爹与自己种下的。
燃灯古佛
这夜,夏寒早早便和衣而卧,却不是因为困倦,想着昨日世界冗长又悲戚的记忆已飘散如烟,世界也万籁俱寂,醒来之后,等待自己的是崭新的太阳。
在入静这两日里,舒洛儿将灵剑子诀修了十几遍,虽说不上纯熟完美,但一招一式间看出比先前大有进步。
庙外舒洛儿一气呵成使完一套功法,心中甚是舒畅,忽然听见夏寒赞声鼓掌,悻悻上前招呼道:“江公子,你醒啦。”
夏寒道:“灵剑子诀配上武当掌法,两者结合,堪比行云流水,妙哉。”
舒洛儿笑道:“哪里,承蒙老伯指点,他将灵剑子诀与武当功法相通之处融汇结合,再变通一二,使这套新武当掌法威力陡增。”说罢想到前几日误会,打了夏寒几个巴掌,愧疚致歉道:“昨日听老伯一番解释,才知那日错怪你二人,我诚心道歉,还望江公子不要介怀。”
夏寒心中一喜,眼珠子左右乱转,正色道:“是我心有邪念,口出不敬在先,那一巴掌我该挨。”
庙前两人谦让一二,也没得出个结论,这时,头上忽然传来呼呼风过破布声,速度极快正飞檐走脊而来,仔细看去,原来是青灯法师,只见他手提酒葫,口中哈哈朗笑道:“两娃娃醒来就在佛前谈情说爱,令老僧煞是羡慕。”
刚落地站稳,正要摆出威风架势来,突然脸上传来一阵针扎刺痛,只见舒洛儿正提住青灯一撮胡须,疼得他呀呀直叫:“疼……疼,轻点。”
夏寒见此番情景惊愕得目瞪口呆,心想洛儿怎可如此大胆,大师平时虽是童顽了些,论辈分怎么也算是武林长辈,怎可如此不懂规矩。
舒洛儿扯住青灯胡须嗔怒道:“甚么谈情说爱,甚么令人羡慕……”
“好姑娘饶命,饶命,贫僧知错。”青灯呀呀央求道。
“哼,且放过你一次,今日少吃一只烧鸡,算惩罚你口无遮拦。”舒洛儿口吻强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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