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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尾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灰鸽子

    “唉!老弟。”

    小伙子这边第一把还都没开始,义哥摇晃着肥大的肚子蹭了过来,喊了自己一句。他油腻腻的大脸,汗流浃背,老大哥一摊手,彭程就明白了,义哥靠了。彭程伸手在义哥湿答答的后背上拍了一下,有些意外的,又把手抽了回来,在裤衩子上蹭了蹭。

    “热嗷”彭程问。

    “啊哦!热。”义哥这样说,怕是紧张多过了热。

    哪一个人若说拿出了全部家当来赌,连腿都不腿软,你说他妈的他爹得不得是李刚,否则赚着自己的血汗钱就去耍,就说腿没软,谁能信。估计为了不当场尿出来很多人头两天都不敢喝水,腿不软,那心总该颤一颤吧!但彭是连颤都没颤。

    他也不是什么天生的赌徒,也没什么天赋异禀的素养,却独独是他,这般的从容。别看彭程兜里揣着一千五,其实他就给那娘们掏了两百,他也就打算只掏这二百拉倒。每次押注,他就只压十块钱的筹码,谨慎得连一旁站脚助威的义哥都一通笑话。一起下注的另外几个大哥,每把都会堵上四五百的筹码,有一老兄把把都是全推,一把一千二,看着彭程十块八块的跟金刚葫芦娃似的打法,也只能微微一笑。

    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彭程并不是每一把都下注,他许是也叫不准,还想着给自己留点后手




用来配的
    那个胜利的晚上,彭程呼朋唤友,他叫上了小敏和几个浴池里年纪轻些的小孩儿,又打了个长长的电话是打给薛姨。他很高兴,这大概是他第一次邀请薛姨,但老太太似乎很不爱动。

    小伙子有些悻悻然,吃了薛姨那么多的好吃的,偏赶上今天他想请薛姨了,薛姨却不来。

    谁也不知道彭程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他今天阔绰了。在澡堂子工作这么久了,他总是拮据的。小敏照样是那副下眼皮看人的模样,从下眼皮细弱的缝子里,瞧着一桌子的烤串,吃着藐视着,连带着面前得意的男人们。

    ——

    义哥有些过嗨了,大概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能让他硬挺起来,就像大部分直来直去的男人,他显得张牙舞爪,在小敏的面前,极尽所能的摆阔,那天他要了小饭店里最贵的饮料,十二块钱一小听的果珍,只给小敏一个人。

    彭程是聪明的,聪明就聪明在他的计算上,反正他自以为如此。他算计猫机那玩应儿肯定不会让所有人都赢钱,简单说,如果有人赢了大钱,剩下的人输的就该多了。就像彩票,总是买的人多些,再从所有买彩票的钱里,抽出一部分让一个幸运儿中奖,哼,都一样。

    彭程不屑于此,所以他没有碰那台赔率最高的打鱼机,因为他料不准那台打渔机之前是输还是赢,万一之前的人是赢了个大的走了呢他不能拿着一千五百块的要命钱去赌那毫无头绪的打渔机,于是他便选择了锚机。

    锚机亦是如此,彭程照猫画虎依样的算计了一下,那两个财大气粗的都输光钱退下来以后,他断定赢钱的时候到了,这是老天爷抖了衣服,给他看了胳肢窝了。这样天赐的后门,说明什么说明机会来了呀!再犹豫那就只能等着让人白操了,于是他不假思索的押上了所有的筹码,赢了这把大的。

    人生亦是如此。赌博的魅力也正在于此,人们总想用最少的本钱赚来最多的收益,所以才有董永的故事,那不过是种向往,丝文化,用最小的本钱娶到仙女儿。

    可是如果仙女只是收彩礼,总也不嫁给你,不嫁给你也罢了,连手都不让摸一下,那依然还能坚持不屑的人,离疯可就不远了。不让你赢点小钱,你怎么还会拿着钱到赌场去输呢

    彭程算计算计,终是人算天算,他赢了一把大赌,却也输在这一把上。

    ——

    吃饱喝足,义哥已然摇晃疯癫,彭程送小敏回家,义哥坚决要跟着,他走路绊脚,彭程便得扶着他,他又拽着小敏,这三个人都按捺不住内心的那份儿狂喜,愣是沿路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小敏的家。

    一路上这个欢声笑语呀!像打靶归来一样聒噪,义哥吵吵把火的,那天他吹的牛逼,算是给彭程上了一课。小敏一路上只抿嘴偷笑,也不说穿,她甚至没怎么说话,连彭程也跟着笑笑,说真的,那天他甚至相信了义哥说的那些大话。

    走到地方了,义哥仍觉得兴致盎然,怎么着都有些意犹未尽了,他顾不得彭程的拦阻,非要把小敏送到她家楼上不可,肥大的身躯见那的攀上五楼,站在缓步台上等着小敏进屋也不嫌烦,像个初恋的愣小子,他咧着个嘴乐,乐个没完,乐得小敏的笑霎时间犟在了脸上。

    ——

    “老弟,你说,你说今天这酒,哥咋感觉千杯不醉了呢”义哥晃悠悠的说着,他油腻的大脸喜滋滋的笑着,腮帮子上更红了,泛着柔和的路灯悠然昏黄的光影。

    他仍旧觉得精力充沛,义哥陶醉了,脸朝上感受着夜幕的弥漫,身体轻的漂浮了一般。没有人能打断他的自我欣赏,彭程自然是更不能了,说真的,那天他也有点欣赏义哥,两个人沿路又走回了家,吹了最酣畅淋漓的一次牛逼。

    ——

    义哥是个结过婚的男人,已婚男人总是要有些沧桑的,若是没有那点沧桑,那便像义哥这样,总归要有些市侩了。结过婚不代表现在还结着婚,也赶上今天他是真的高兴,他第一次在彭程面前提起了他的前妻,那似乎是段美妙的时光,义哥说着说着,便畅想起年少时和媳妇热恋的日子了。

    义哥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也是个帅小伙,他说那时候他的腰也就彭程那么粗,瘦溜溜的。这些话彭程都相信了,他一边走,一边赞叹得使劲儿点头,但是义哥又说自己长得跟彭程一样白净,这一下,小伙子有些蒙了。那时光还真是可怕啊!倘若义哥没有撒谎,那这些年,时光真就没给他留啥面子。

    义哥跟彭程吹嘘给媳妇买的那些个东西,大多早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彭程这个年纪的小孩连见都没见过,何况他还是在那样的家里被趔的大的,这些话题让他感觉索然无趣。

    一路上义哥感怀着青春岁月,想着自己的老婆,还有老婆小时候,那细细的腰,翘翘的屁股。但这些,彭程都没见过,光靠想他也想不出



金丝笼子
    彭程不相信义哥的话,他不相信有人能愿意跟他在外面干那种事儿,别说外面了,就算义哥说是在屋子里,他也不相信……

    义哥那般猥琐的样子,他说他媳妇儿脱了裤子,雪白的屁股有多刺激他,真的,那一刻,彭程感觉一阵子油腻。义哥的话也刺激了彭程,他都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那个女人,虽然他早也不是啥童男了,但是那些娘们儿都和贝贝不一样。

    他想要贝贝,他最想要她,也唯独是她,他还是第一次尝试非此不可。所以他才尊重她,跟她在一起那么多次了,她也光过屁股,哼,他几乎都要得手了,可是他都没碰她,他想要她,但他更想要她真心的给他。

    “尊重被尊重的都成别人媳妇儿了,那都是嫂子。”义哥龇开焦黄的牙花子:“女人需要的就是你顶她,全力的顶她,让她知道,你就想顶她一人儿。”他似乎志得意满,义哥顶烦彭程尊重贝贝的想法,他告诉彭程,女人没睡之前看见的都是钱,睡觉了以后她们才能真的看见拿钱的那个爷们儿,那个憋得闹心的爷们儿。

    小伙子愣了,他看着面前趾高气扬的男人,义哥的唾沫星子均匀的洒在他的脸上,有些酸酸的。当初小姨的话,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一刻却又一次清晰了起来:“买个金丝雀的笼子把贝贝关起来。”小姨也是这么说的,从暗红色的嘴唇上,把香烟拿了下来,伸出她漂亮的舌头,在牙齿之间咬着。她也是女的,好看的女的,她都这么说,那笼子似乎必须要买了。

    笼子到是也好弄,满大街都有人给盖着呢!关键是卖笼子的钱,有钱才能锁住贝贝不是然后她才会心甘情愿的让自己配。哼,果然是这样,想到这里,彭程通透了,他感觉这世界从来没有这样清明过,白的白,黑的黑,黑白分明。买笼子。那天,彭程这个身经百战,从未在床榻上失眠过的人睡不着了。

    ——

    后半夜了,小伙子仍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墨迹的被褥都似乎粘糊糊的。啤酒并没有让那些事儿变得模糊,反而让彭程本就很大的胆子,瞬间挤



贪婪


    


    




好在还来得及
    离开游戏厅,走出了老远,彭程的手仍有一点儿的抖,心气也还不那么的平顺。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因为一千五百块钱跟女朋友吵了一架,一夜之间,转眼不过是两手牌,他兜里已经揣了将近小一万了,他不但可以把账还了,而且还能剩下那么多。

    彭程很高兴,不仅仅是很高兴,他可算非常高兴,他不是没见过钱,若是放在从前,一万块钱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那时候跟着小姨夫,裤兜里动辄就得踹个几万,拿个纸袋子也能装个几十万,他都还从来不曾这样小心过。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彭程觉得那感觉非常特别,他掐着才不到一万块钱,放在口袋里后,手都没敢拿出来,生怕一拿出来,再踹兜里钱就飞了。

    他又想起三六一来,那姑娘的钱可真多,她是彭程开了荤的头一道菜,哼,到底是道硬菜,嘎嘎漂亮,大腿像根长得太直苗的白萝卜。如果不是贝贝,彭程还以为那就是他的爱情了,哼,现在想想都是笑话。女人到底是要钱的,男人总是要有了钱,才能说啥是啥,否则吐出唾沫来,不过是一口痰,准不是钉,要不三六一那么漂亮,还不是随便那头猪拱

    小伙子寻思着,撩起眼皮来,有些惆怅了。

    ——

    激战过后的一清早儿,贝贝感觉若有所失,身体的酸疼,到看不出外伤来,只是除了疼,感觉哪哪都发皱。她走过树林时,在树林里看见大树后面坐立不安的小伙子。她的小伙子微仰着头,瞪大了圆眼睛看着树梢儿,瞳孔就像美丽的画一样,透过晨起欢快的阳光,亮闪闪的,映衬出跳跃而优美的花纹,额头上薄薄的一层刘海,被染成了浅黄色,他没看见她,只是望着树梢里零碎的天,不那么真实。

    彭程扁平的身体就一小条,光了个膀子,露出雪白雪白的一身皮囊,肋骨根根清晰,呼吸间一上一下,骨架便跟着煽动,黄绿色的大裤衩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胯间,在一块突出的骨头上面用松紧带一收,他总还是看见了她,转过身来笑了,脚下来回踔着步子。

    敦实的女孩让小伙子倍感保靠,那一刻他被一种类似饱腹的感觉充实着,突然不觉得惨淡了。贝贝穿了条白色的小裙子,刚好没过了膝盖,砍袖的,胳膊上的肉掩藏不住,好在这肤色偏黑了点,到不显得那胳膊有多粗。彭程喜欢看她一身无从藏匿的皮肉,她是富足的。?昨天的一切在贝贝脑袋里还是一千五百块的亏空,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开心了些,也是不想给彭程太多的压力。昨晚她睡得糟糕透了,如果不是太困了,可能再糟糕的觉也是睡不上的。贝贝嗓子有些干哑,像是点了把火,她想开口说话,实在是力不从心,便又使劲儿的咽了咽口水。

    “你怎回事儿晃啥儿呢”姑娘说着,上眼皮拼命的合了下来,那般风情的一抹哒,彭程只觉得心里一阵子热流涌起,她怎么那么好看呢

    “有尿。”他连个遮拦也吝惜了,她问话,他便只能回答,连编个借口也像来不及了。

    贝贝一蹙眉头,抿嘴笑了,看见他的惊喜,温柔的劝问,竟问出了这么个答案,让人匪夷所思,特煞风景,却尤为窝心。

    “那你去上厕所啊!”

    “一会的,我有事跟你说。”说着彭程低头从裤兜里掏出一打红票子,码在一起,叠得整整齐齐。

    “媳妇儿,你数数,一千五,你先把账还上。”小伙子得意极了,他满脸的光彩,看起来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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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
    出了饭店彭程打了辆车,又去了他战功赫赫的那个暗场。

    一般情况下,每一个暗场里出入的人大多很固定,今天来了输点,晚上回家跟媳妇儿打上一架,要出钱来,再来这里输点儿,就算是赢了,回去捂上一晚上,热乎了再带着体温送回来,接着输点儿。长此以往,就像是打麻将里的牌搭子,总是几个相熟的面孔,大家便都成了熟客,常客,你伙食饭里的那块骨头就是我昨天输钱买的,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也不过就是说句:“行啊,老板,吃得不错啊!”

    彭程不是这里的常客,也没见过老板啃肉骨头,他来的目的太单一了,跟老板闲扯的事儿,这个阶段的他还顾不过来,赌场里有多少人对于他来说都入不了眼,他能看见就只是那一台台会闪亮会唱歌的小冰箱。

    ——

    前天晚上的事余温未凉,加上这城市里的人,大多都是那个国营大工厂的职工。在那个厂里上班,大多数工作是要倒班的,彭程上班他们也都上班了,他们回家跟媳妇干上一架,修整一天现在又都回来了,正好赶上彭程也来了。

    这一次又是那分姐坐在门口,巧了,正好上次彭程赢钱的那排机器还空着一台冰箱,他果断的站了过去,回头找人,正看见分姐很懂事儿的走了过来,带着一脸美滋滋的笑容。

    分姐抿着的黑发分外油亮了些,极不自然,对于彭程也比上一次更加热情了,大体是因为那五十块钱吧!她显得很周到。彭程掏出两千块钱递给了分姐,那女人盯着他,优雅的接了过来,晃动着手和手里的钱,她新涂了漂亮的指甲油,宝石蓝色,和钱在一起尤为般配。

    新一局博彩就要开始了,彭程的冰箱并没有因为上分有所变化,机器照样转,两千块钱也不过是在下面的显示口上多了几行数字罢了。或许还是紧张吧!小伙子忽觉得有尿,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呼之欲出了。彭程极力的忍住,心想这个时候若是去尿尿,也太让人笑话了,他丢不起那样的人。?还是老原样,第一把彭程没有下注,其他几台冰箱也是下的多,中的少。第二把彭程仍旧没有下注,就这样他一直呆呆的坐在冰箱前面五六把都没有下注,他就坐着,花钱坐着,一动没动。

    很快第七把了,这一把,他终于是动了。

    后面看热闹的都知道这瘦小子前几天是赢了钱走的,虽然在这个场子里输钱输个几十万算不了什么,赢点也属于正常,但是像这小子这样来两回赢两回的还真不多,看见彭程下注了,后面一下子骚动起来。

    彭程押了三注,每注五分,这相当于什么呢一百块钱等于四百分,这小子半天才抖一次机灵,下了不到五块钱。看热闹的立即就有人笑了出来,最讽刺的是,这一注彭程居然中了,五块变成四十多。

    “我靠,这他妈的也好使”人群中突然有人说话,就他一个人说话,尤为清晰,接着后面的人嚓嚓嚓的可就说开了。

    淡定如彭程都不能不听见了,小伙子胀红了脸:“怎的不行嗷”他挺不乐意的甩了一句,又向前拽了拽凳子。

    ——

    紧接着的这一把,彭程一手便下了五百多,押得乱码七糟,准赢说不上,但是押得太多了,也输不了几个钱。冰箱转了半天他又赢了,不过押得太多,赢得就不多了。

    这一次明显触动了彭程,他发现这么玩看来不行,赢得太少,有的时候明明押中了,可是本太高了,等于白押了。彭程显然是考虑了,他定定的看着冰箱有两把没下。终于冰箱又要转了,不知道他是如何决断的,彭程抬了抬手,下了两注三百多。

    秒针一下一下的抖动着,冰箱前坐着的人都坐立不安的,看见他下注,



押闪
    彭程晃晃悠悠的来回踱着步,内心的激动让他再也停不下来了,他感觉一股一股的热血冲上脑门儿,眼前一黑,接着又亮了,紧接着又是一黑,他身体也不自主的晃动着,兴奋让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人一丝困意都没有,维剩下空洞的脑袋,被兴奋撞懵了的脑袋。

    他站在一群人的身后,那些人瞟过来的羡慕眼光,他几乎一个也没看见,只顾着把钱又塞进花裤衩子的兜里。钱越来越厚了,那裤衩子更加鼓囊了,突兀的挤出一块来,棱角分明的四边形,彭程摸了摸,感觉不太好。

    旁边常来玩的大哥吆喝道:“小子,来,帮大哥看看还哪把能闪。”他很大声的吆喝,丝毫也不见外,彭程下意识的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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