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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尾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灰鸽子

    今儿姑娘约了两个人,妈妈来电话说过了,一个是邻居的大婶的侄子,一个是他同事女儿的老公的内弟的内弟,那可真是个复杂的关系,没必要深追究了,反正都一样,是个男的。?——

    妈妈正和邻居大婶在楼门口唠嗑了,她红色的马甲很是鲜亮,精神儿的短发比旁边同龄的大婶年轻了很多,妈妈还是漂亮的,贝贝一直觉得她是女人中难得的极品,一个年近六十还能如此自在的展现风情的女人。

    老远的看见女儿,妈妈和邻居大婶的嘴都咧开了,露出打着钢环的槽牙,老太太们总是高兴的,相亲这种尴尬的事儿,只有她们才真心的高兴,毕竟一个是二十九还没男朋友的女儿,另一个是愁坏了全家人没有媳妇的侄子,至于年轻人口中的爱情,她们才不管那些。

    妈妈离老远就朝贝贝紧走了两步,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嘀咕:“你咋没化化妆啊!”

    贝贝还就愣了,化了呀!难道看不出来大婶也过来了了,使劲的夸赞她,夸得姑娘都不好意思了,心想大婶这说的也不是自己啊,那么好的姑娘大概早都死光了才对呀!

    大婶儿的侄子半个小时以后才到,时间约得有点蹊跷。许是不好意思,那男人从头至尾都没看过贝贝一眼。姑娘不太挑剔,特别是对男人,她也看不出个好看赖看,囫囵吞枣而已,她有些木然。那人长得一般,个头一般,工作一般,条件也一般,整个一般人儿。

    这类拖家带口的相亲大体都有些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遗风,男女见面也不需要聊天,聊天显得不矜持,俩人搞对象,怎么还这么不害臊,也不知道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太大方了好像熟门熟路了,颇有点二进宫的感觉。

    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商量,贝贝感觉还行,看不出好便是还行呗,还能咋的,她告别了这个就直接杀奔另一处。还在路上妈妈的电话就到了:“贝贝啊,妈听说,我跟你说。”妈妈抑制不住的喜悦,话说得颠三倒四的,贝贝一听也猜了个**不离十。.

    “你刘婶儿说,小伙子觉得你特别好。”她像电视剧里夏冰的妈妈那样,抻着长音说特别好这三个字。“哎!你说,我就说我女儿,二十九,别说二十九,三十一样能找到男朋友。”

    她那样得意的说,说得贝贝的心被捏瘪了一般,好心情一下子就没有,自己居然……哎!她第一次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本以为能按照自己的喜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就是爹妈最愿意看见的事情,原来结不结婚已经这样严重的影响了母女之间的感情,现在看来,如果不找个男的给他们,就算自己能给他们全世界,他们想必也是不会快乐的,姑娘捏扁的心一时半会,算是鼓不起来。

    “妈我知道了,接触看看吧!我挂了。”

    ——

    第二个男人,是贝贝事先就联系好的,时间地点都早就




你还真就不知道了(二)
    彭程低头盯着电话没动,他忽然有些累了,贝贝又要说让他伤心的话了,他知道,那丫头怕是又相亲去了。

    “儿子你不吃了”

    小伙子一回头,吓了一跳,是薛姨,薛姨带了个花布的套袖,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吃,我吃,我饭碗呢”

    ——

    相亲的这间餐厅也就那么回事吧!中国人嘛!吃肯德基的都是有钱人,反正肯定不是她这样借债生活的人就对了。贝贝上了楼,这餐厅直接就在二楼,规模跟肯德基差不多大小,但这儿不是卖汉堡的,这是家卖日本饭盒的。

    铁板烧菜的噼啪声总让人担心有油飞溅过来,好不多余。日式料理的小店大多很干净,日本人很少吃熟的东西,尽管噼啪声音很大,却不见油烟。说好了男孩子穿一身休闲运动装,看衣服找人,于是贝贝站在二楼楼梯口,远远的向餐厅里张望。

    这一望糟了糕了,餐厅里几乎所有的男孩子都穿休闲运动装,姑娘看了半天,呆若木鸡,她突然有点后悔,问问品牌好了。?挨个观察哪一个男士算得上非常完美,一周招下来竟然看不出个所以,但贝贝还是注意到了他,那个在最远处角落里靠窗的沙发坐上,独自等候的男人。

    他歪头看着窗外,能看见的只有一个侧影,他一身休闲,白色的运动鞋像新买的一样刷刷的白,利落的短发露出青茬和他漂亮的耳朵。他耳垂儿很饱满,小麦的肤色很是健康,坐着也看不出身高,但是一定不矮,厚实有力的手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桌面。

    想必就是他了,贝贝有些渴,她走了过去,不太自然。她能看见他的侧脸了,那男人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什么不妥帖的事儿了,他专注深深的吸引了她。

    “先生,您是在等人吗”贝贝歪着头,最得体的问,她没表现得跟花痴一样,她要看起来自然一些。

    思考着的男人诧异的回头,好像贝贝的问话在他意料之外。对了个正着,她看清了他的样子,他眉眼浓密,很有时代气息,如果是妈妈一定会喜欢他这种浓眉大眼稍显复古的长相,只是可惜他有着厚厚的嘴唇,唇色有些发黑,看起来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尽管如此,他眉目间散发的淡然和沉稳还是让他独具魅力。

    “是啊。”他终于还是回答了,笑得温柔而合理,像个绅士。

    是就对了,贝贝很高兴,她忸怩着坐在男人的对面,紧张之下咬了下唇,这时候大概需要说点什么让自己看起来不太滑稽。对面的男人好像也和贝贝一样紧张,他略微张大的瞳孔里,全是她忐忑的倒影,让她更加口干舌燥,他微微张开嘴好像要说点什么,真庆幸他要先说话了。

    “你,你们认识”一个甜而滑腻的声音出现在姑娘的身后,猛一回头,只见身后的女人穿着一步长裙,后开衩,把那屁股和腰肢,还有那两条细长的大腿衬托得突兀极了,这种强奸你的美丽,让人根本没有机会看清她的脸。

    女孩子波浪的长发齐腰,剪成两边短点后面长点的造型,这是贝贝最喜欢的一款发型,金棕色的大卷,只在发梢,浪漫而迷离。她也温柔的看着贝贝,跟对面的男人一样,毫无恶意的温柔。

    “你认识我们”她手上的水还没干,发间淡淡的清香让贝贝的荷尔蒙急速升高了,她感觉脑袋像是千斤之重,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见贝贝没有回答,她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男士。

    “哦,不好意思。”贝贝终于还是有所反应了,起身连连道歉,头也不回的躲进洗手间里。

    就说这么优秀的男人,不会留到三十九岁,贝贝懊恼了,尴尬让她的肾上腺异常活跃,汗水浸透了妆面,在脸上流下条条干粉活成的沟壑。

    ——

    补了妆姑娘才重新走出卫生间,波浪大卷和她的复古型男已经离开了,她不想再猜测着找人了,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您好,您是于思翰吗”贝贝有些丧气,说起话来便是生硬的:“哦,我已经到了,您在什么位置啊”

    “哦,我在,我在,我旁边是那个寿司,放寿司的那个架子啊!啊,我看见你了。”原来是在另一个临窗的夹角里,那男人远远的向贝贝招手,他已经在吃饭了,点了份套饭,一见面就问贝贝是不是吃过饭了。

    “还没有。”

    “那,你自己点点些东西吃吧!别客气。”他这样说,让人无从反驳。

    贝贝拎包走到了点餐区,点了份肥牛洞,又拎着包走了回来。这男人的长相不很完美,肤色过于陈旧了,像是老面起子的颜色,个子也不高,看起来极普通的样子,贝贝一下子想起了介绍人大姐说他非常完美时的表情,扑哧笑了出来。

    “怎么你笑什么”他抬起头来问道,大概是嘴里的东西太多了,他努力的嚼了两下,上排的牙齿在下嘴唇上用力的刮过,刮得愈发的油汪汪的。贝贝不知所措的抽动了嘴角,她笑,大体是想让他觉得,他是受欢迎的,但她做得不太准确。

    “哦对了,今天的事挺不好意思的,我明天出差,我就跟介绍人说今天见了,换一天咱们就见不了了。”说完他撅起一侧的嘴角,牙齿里似乎塞了东西,他使劲的抽了一下。

    早年间刘德华主演的一部电影里,他也这样抽过一下,那很迷人的,今天看到这个a版,他吃得红烧肉炖芸豆,不免有点恶心。

    “唉!你挺好的。”那男人又开口了,有点突然了,姑娘有些莫名其妙的,她恍惚间抬头看他。

    “我嫂子还说你是个大龄剩女,人有点怪,让我看看先,说你长得还行。”哼哼,他轻哼了两声,笑得市侩极了,接着又抽了一下牙齿说:“其实你挺漂亮的。”

    贝贝终于注意到了他门牙上的豁口,那是嗑了太多的瓜子留下的,在焦黄的大门牙上,嗑出一条三角形的豁口。

    ——

    那个洞的味道还不错,是肥牛炖的胡萝卜似的东西,浇在米饭上面,做得精致漂亮。



搏一次机会
    彭程回到放鞋的架子前面坐下,耷拉着肩膀,那猪爪子在他手里掐着,他有些漠然了。猪爪子的味道他是早早就知道了的,它在手心里的感觉也早就不热了,一只从死猪身上剁下来的爪子,不过而已,只可惜就是这玩应儿,香他也吃不下,本来还乐得平静的日子,现在心又乱了。

    贝贝对他那是真的好,没话说的好,他狠狠的掐了掐那只猪爪,还从来没有人让他感觉这么好过。贝贝可真会疼人,她挂着他,她怎么这么好呢小伙子又松开手,把猪爪扔在吧台下面的桌面上,眼睛却总是移不开的。她越是好,他越是觉得怕丢了,他们吵架了,他们说好了以后……这种感觉让人丧气透了。

    今儿她去相亲了,彭程的第六感告诉他贝贝准准是去相亲了,这一天他都闹心扒拉的,也想着或者不是,应该不是,她那种单细胞的女人,相亲会让她愧疚的,于是后来贝贝来电话了。

    这把准了,贝贝肯定是相亲了。呵,说也奇怪,准了他却并不难受了,好半天的,他才明白,就因为那个电话,那个让人望梅止渴的电话,贝贝说话了,哪怕是骂他他也不难受了。

    如果贝贝真的找到一个喜欢自己,自己又不讨厌的男人怎么办,她还会不会这样挂着他了他记得他答应过贝贝的,到时候他就是她弟弟了,是不是她误会了,也许她真的就把他当弟弟操,他是她的男人,彭程被这个问题折磨着,在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以后,他仍旧被自己这种念头玩命的捶打着,不能舒坦。

    如果真的遇到了那个男人,那娘们一定会跟自己划清界限的,他了解她,知道她不是个占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女人,就因为她不是,所以留不住就是永远的失去。妈的,有的时候,他真的希望贝贝是个两面三刀,表里不一,朝三暮四的女人,她只要不离开,啥都行。

    像上一次那沓子钱一样,猪爪在吧台里默默的躺着,一只已经死透了的死猪蹄子,在彭程的心里渐渐的焕发了生机,它敲击着,随性所欲,涟漪荡荡。

    ——?是啊,他跟贝贝之间的距离还有什么,不就是钱吗你看看她对他多好,她都这么晚了,这么没有钱了,还给他买了猪爪子送来,她贴心得不用细说都知道他想要什么,她是稀罕他彭程的,是稀罕他彭



严格临摹
    从爱一个人到希望他意外身亡,真还用不了太久。

    ——

    对于钱的多少,彭程通常是不太在意的,他甚至都不在意钱。这一次他又说服了小敏,从那姑娘的票夹子里拿到了钱。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也是唯一不会被料进局子里的赚钱方法了,那可不是百八千的小钱,所以只有一试,而且他势在必得。

    他想过了,也许只有这件事儿真的好使。其实上一次输钱,他是总结了的,那是他自己不稳妥了,具体是坏在哪里了他到是真没想清楚,总之他也不想细想了,反正这一次,他打算好了,就像最开始那样,他妥妥的来,妥妥的。

    这几天,他就一直在琢磨,既然他能赢钱,那按照那赢钱的路子严格临摹,他便应该还能从暗场里捞出钱来,关键就在于严格临摹四个字,严格,啥啥也别差了。

    彭程是当真就这么想的,他也就这么干了。他揣着钱杀进暗场的那会儿,激情澎湃的,小伙子感觉手哆嗦,猪蹄子给了他巨大的力量,他知道他要那个姑娘,他要赚很多很多的钱,都给他的姑娘,让她给自己买猪蹄子吃。只可惜无论多激情澎湃,赌博这种莫名其妙的玩应儿,到底还是莫名其妙的吃光了他从小敏手里掏出来的钱。

    再从那场子里出来,他彻底的傻了,他一个人坐在尘土飞扬的马路边,绝望了。

    ——?彭程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澡堂子就在隔着马路的那边儿,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小敏的钱是肯定还不上了,头走的时候,他是抱着必胜的信心走的,说真的,他就没想过会输。

    哎呀!怎么了呢彭程懊糟了。

    他是告诫了自己的,严格临摹,严格临摹,严格临摹了,咋还是输了呢,这飞来的横饥荒(债务的意思)可怎么给上呀!彭程合计合计都觉着窝心,窝得他胸口里像是四面的大饼,梆硬梆硬的。现在已经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了,刚刚的慷慨豪情,还有跟想娶贝贝的**都被这饥荒挤兑的蔫怂蔫怂的,小伙子是浑身难受,这他妈的可咋整

    得先把小敏的钱给了呀!操,没赢,里外里的变双倍了。想到这里,彭程感觉一股子肝火只冲头顶,他死命的一跺脚,真他妈的糟心透了。

    他知道贝贝已经借了不少钱了,三千五千的虽然不算太多,可是对于他一个月只赚一千五的人来说,还是很抻劲儿的,更别说贝贝那种只赚七百的。五千块钱,那姑娘不吃不喝得还八个月呢!彭程算明白了这笔账,眼一闭,心都死了,他朝旁边最高的大楼瞅了瞅,密密麻麻的小格子,像是面包发了霉,直通上天,好似一望无际。

    忽然,他笑了,一种飞冲下来的压迫感让他根本没有力气从马路牙子上站起身来。

    怎么给小敏钱,怎么跟贝贝解释,这回贝贝找不到合适的男的怕是也会离开自己了,彭程那本就百味杂陈的心彻底的懊糟了。他是真的无法面对贝贝那痛苦而又怜悯的表情,她总是那样看着他,眼神里透着珍珠般柔和却毫无波澜的光晕,照得人都麻木极了,好像他彭程是个压断了腿,躺在地上嗷嗷嚎叫的小狗,一只脏兮兮等待她施舍的小狗。

    操她妈的。

    ——

    “小彭啊!你还不回来,要交班了。”薛姨给彭程打的电话,老太太很担心的样子。

    “姨,算我请假吧!我今天不想回去了。”他是真的没办法再走回去,他怎么跟小敏交代。

    “怎么回事啊,孩子你不回来也不是个事啊!”薛姨的话让彭程有点儿想哭,有日子没人叫他孩子了,只有薛姨这么叫他。

    “姨,贝贝不会再跟我好了。”

    ——

    薛姨穿着小碎花的紧身



想想清楚
    艳阳高照的下午,贝贝收到邻居家的侄子发过来的短信,约她今天去吃点东西,谈谈恋爱。

    信息平淡的让人倦怠,贝贝顿觉提不起精神来,这也许正式大龄剩女嫁不出去的原因,对这个现实的生活还有那么一丝戏剧的幻想,想象着自己的人生就不应该像别人一样平庸的度过,却不知道,不平庸的代价有的时候是痛苦的,而追求不平庸的过程也将是艰难的,因为你将毫无退路的一个人裸的在荆棘遍布的路上不计后果的狂奔,刮伤自己的皮肉。

    贝贝在约定的时间去了约定的餐厅,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等候。这会儿,邻居家的侄子还没有来,她提前将近四十分钟,人家当然不会来。姑娘思虑万千,说好听的是在思考,说难听就是找病。对于跟彭程之间的那种感觉,她依然拿捏不好,她总是想在脑袋里把这种感觉梳理清晰,让东就是东,西就是西。哼,人们都想要那些最难得到的东西,她也总是乱糟糟的想了半天,结果回到原点。

    猪爪子之于她和之于彭程大体有着一样的作用。那天她就是这么在心里送不送的拧巴了半天,原想着,送完了就托底了,可是送完了她还拧巴,拧起来没完没了。干嘛还要对他那么的好,贝贝有点想不清楚,她最近对自己的所有做法几乎都想不清楚,今天为什么要来吃饭她到底是咋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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