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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尾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灰鸽子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手机打没电了,找个充电器冲上继续打。

    ——

    有了这第一次的调看之后,贝贝开始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她开始完全没有节制的调看彭程的通话清单,从一天几次,到一个小时几次,甚至一个电话彭程都还没有挂,她已经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她还在excel里汇总制表,累计彭程和薛姨的通话时长和话费金额。有病没有病然后她会气急败坏,打电话质问彭程,只是再接通电话的那一刻硬生生勒成问讯的口气。

    “你怎么总给她打电话”

    “我找她借点钱,不拉拉感情她能借我吗”这句台词,蹩脚的三流演员都能拿捏得极其精准,何况彭程。?“你们有什么感情可拉的”

    “她是我干妈,她能管我。”

    此话鬼都不信了,可贝贝没敢说。她开始痛恨自己查这些该死的通话记录,看这些有什么用,她什么也不能做,这种行为终于像强迫症一样难以控制了。这些个条条字字的,只会让她更加闹心,然后失去理智的找彭程理论。最无奈的是,在感情难以控制的时候,人们总是说话找不到重点,然后被那些看起来得瑟得牛逼烂晃的人节节逼退,惨败而归。

    “你还有事没了”彭程很不耐烦的问她。

    “没啥事了。”她也到底还是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没啥事就挂了吧!我这边老板看见了就扣钱。”

    “那你怎么能跟她打那么久。”

    这是个既有翻转性,又具决定性的问题,的确是个好问题,但是问不问都注定是败了。完败的原因,不是彭程回答得巧妙,而是彭程已经不爱贝贝了,这个时候说出啥问题,他都不会心惊了,也不会再说实话了。

    “那你打电话挑的时候不对,现在老板在这呢!那个时候老板不是不在吗”彭程不乐意了。

    “那老板不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你都睡觉了,我打给谁去”彭程突然压低了声音。“行了,来了啊,不说了,挂了。”

    ——

    “小彭,老板来了,你……”薛姨急三忙四的冲着男部里喊了一句,后面的话却没说完。老太太似乎太着急了,竟也顾不得男部里还有那么多光腚洗澡的男人,贴着二楼口,男部门前挂着的帘子就是一嗓子,连鞋都没来得急穿上。

    彭程早知道老板来了,跟贝贝通电话的那功夫,他就听见了。二楼上齐刷刷奔跑声,不是老板来了,是不会有的。他收了手机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一点儿不像大款的老板在自己眼前走过去了。这个男人穿着件很普通的羊绒衫,却带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只斜眼瞟了彭程一下,就径直的出了大门。

    “姨,谢谢你哦!”早上的澡堂子里没有那么多人洗澡,小孩儿一个人在楼下忙活已经足够用了。彭程转着弯上了二楼,蹲在薛姨织毛衣的小吧台里跟薛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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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218三)
    “小姨,我好像爱上一个老太太。”贝贝又想起这句话了。

    “小姨,我好像爱上一个老太太。”的那话,在她的脑袋里来回来去的转悠,让她恶心透了。她曾经相信过彭程,相信他说那只是他跟小姨开的一个玩笑,现在这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已经彻底的撕开了彭程的那块随手拉上的遮羞布。

    他竟然品味这样另类,自己已经大了他四岁之多,他还能找个大上二十四岁的尝试一下。更要命的是,贝贝开始反复脑补,反复的质问,难道自己连一个老太太都不如,他居然会放弃她这样活色生香的年轻身躯,去找那么个女人

    质问得久了似乎贝贝也有点累,这样的自我批评是很耗体力的,她一会哭,一会使劲哭,像演戏一样的在诺大的办公室里发出声音的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道理哪里还不如……”一声大过一声,最终累得筋疲力尽时,却突然又有了新的灵感。

    ——

    贝贝开始给彭程找合理的理由,首先她判断薛姨大概是属于知心大姐类型,彭程这种欠着债的懵懂青年,需要找个大姐倾述倾述,那只是走投无路的当口下,一个温暖的劝慰,让人不至于坠入深渊。可是转念她又会想,谁会一天到晚不停的找知心大姐聊天吗谁会在午夜时分,跟知心大姐一聊聊上两个小时吗谁会这样坚持一个多月吗知心大姐能坚持吗就算知心大姐也坚持了,那知心大姐夫怎么看哦,还有知心大姐夫,天呐!这世界怎么这么乱

    于是贝贝又带着问题,给彭程打电话了。问题的内容都一样,彭程却每次都换个花样应对她。弄得贝贝把本来想好了,堵住他的话死死憋进肚子里,面对新的花样,像只即将被扒皮烀熟的杂种小狗一样,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叫也不会叫了。

    惊惧使她颤抖,她只能拿着手机,看着眼前空洞的天,自说自话的对着空气表演着,四肢像抽搐一样的比划,而电话那边的彭程,连她的痛苦他都不曾看到。?“你怎么总给薛姨打电话”文贝贝赖唧唧的说着,带着丝丝哭腔。

    “没事,媳妇儿,我们俩就是聊天,啥事都没有。”

    “聊这么久你是不是有病啊”她话里的无奈,彷徨,不解,愤恨都让她说没了,唯一还有的仅仅是祈求,像所有劝说孩子迷途知返的家长那样,带着心疼的祈求。

    “谁有病了,聊天有什么的,我没事就给她打电话呗!”

    “你是不是喜欢她了”

    “你别像精神病似的嗷!她都老太太了,我还小伙呢!我能喜欢她”你看他还知道,彭程突然提高了调门,好像要把这想法从贝贝脑袋里吓唬出去一样。

    “别再打了。”

    “嗯。”

    大多时候,彭程都这样答应贝贝,可第二天的通话记录上,他还是会打给薛姨,而且只多不少,看通话记录的频繁和长度,大有只恨这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架



101218四)
    那之后,像是所有面对背叛的女人一样,贝贝开始每天都让彭程回家,然后每天去他家里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开始的时候彭程也回来,他大概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却没想到贝贝这样的坚持。没有几天,彭程坚持不住了,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又过了几天以后,他开始每天打电话通知贝贝今天别过去看他了,他今天有事。

    “你什么事”继续祈求。

    “反正有事,你就别问了,我这一天为这点钱闹心完了,你还磨人。”没几句话的功夫,彭程便开始不耐烦起来。

    “我怎么磨人了,你别老找人家薛姨。”明摆在心里的疙瘩,贝贝没有忍住还是宣之于口了。

    “我找她干嘛她一老娘们了,你别磨人了行不”

    彭程愤怒了,电话里贝贝开始了一直一直的沉默,面对彭程突如其来的火气,她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被动不被动。突然贝贝觉得自己果真是个被遗弃的怨妇了,而彭程就像一只精神抖擞的猴子,头顶着两条大辫,摇头尾巴晃的跟她炫耀着他即将西去取经的优越感。

    “又生气了是不哎!你说你怎么这么磨人呢”

    他说她磨人,贝贝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她磨人了,她不过是想要她的爱情还如原来一样,怎么就磨人了呢对于她这种深陷在爱情中的人,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其实原因其实异常简单,就因为她想要的是爱情。?她还不知道猴子早都不爱了,只是猴子没说他不爱了,或许他永远也不会说他已经不爱了,不忍心也好,喜欢被宠爱也罢,反正就是不说。可能在这个过程里,猴子并没使用什么过高的手段,可这不但没有让贝贝真正看明白真相,甚至还让她有了借口,于是她自欺欺人的不那样认为,愣装自己没看明白,接着像唐僧一样嘟嘟囔囔的要求着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竟还以爱的名义。

    “你能不能说话了你不说话就挂了,干嘛啊”

    猴子吼了,他不乐意了。这个时候的猴子就要随着真爱西天取经了,关于贝贝,他给得了的只是名义,却给不了感情。贝贝大体是乖乖的等着猴子跟真爱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可是初来咋到的姑娘这个时候的情商还不足以应付这样的局面。况且,这让她在爱情中迷失的自我情何以堪,她无言以对,梗咽着喉咙堵着块石头,生疼生疼的。

    “你要这样咱俩就分了吧!”贝贝的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掉落地面,一声咧咧都没有,只是一弯清泪。

    “我没跟薛姨怎么地呀!你看我这屋子里这么多人,你就让我跟你掰扯一个老太太的事,你说我一小伙我能跟老娘们怎么地。”怎么地的三个字被他吼得老大声,一字一顿的铿锵有力,在电话里像股即将冲破听筒的气流,吹得贝贝耳膜嗡嗡的响。

    “那就分



101218(五)
    文贝贝知道自己的毛病就是贱,但她还改不了,像这样的欺骗从这一刻开始再未曾停止过,只是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这些。她的脑袋里,彭程还是那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孩子,赤城的孩子,那是多可贵的真心,她的记忆总会停止在彭程的不顾一切上。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她才终于发现,她的彭程根本就未曾不顾一切过,他只是个最正常不过的龌龊男人,做了些他想做的事,跟所有的那些让她鄙视的人一样,随心所欲。但是,即使到了那一刻,贝贝想得透明白了,她却依然没有放弃他,因为她只想要一生一世,和他的一生一世。

    ——

    贝贝愿意相信彭程跟薛姨之间是绝对清白的。为什么要不相信呢她觉得毫无理由,所以她果断的相信了。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是不信的,尽管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可潜意识里骗不了人。她反反复复的,为了彭程主动打来的一个电话就信了,隔两天不来电话,她又不信了,来来回回的没个准谱。

    这一天的下午彭程打电话说他觉得晚上睡觉的时候有点冷,把他给冻坏了,晚上都不爱回家,回家也睡不着觉。

    “是不是被子薄了点。”贝贝关切的问。

    “我觉得是。”彭程恍然大悟的答。

    ——?已经十二月的天气确实是很冷的,夜里的时候差不多也能有个零下十度了吧。这些年来可有可无的暖气就是那么回事儿,总不至于让人冻透了骨头就是好的了。这是个堪比房子一般过硬的硬需求,再过几天就要进九了,到时候会比现在更冷,彭程在那个小屋子里,再没个暖和的被子,那怎么成呢

    贝贝聪明的脑袋瓜子立即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于是她跟妈妈打听了卖被子的地方,赶着大清早就去了。

    买被子的地方离家不远,坐车也就三站地的一个小百货商场。那是间老字号的本土商场,跟百盛、乐购之类的洋庙门不一样,那地方,早被挤兑得快支撑不住了。听说便宜的被子那里就有,同样的东西也比那些洋庙门里卖的便宜多了,贝贝看看手里仅剩的那点钱,决定去那试试看。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小百货商店里什么都有,唯独就只是这商场看起来破旧了点。九十年代的时候,这里还是这座城市顶繁华的地方,曾经在这里上班的营业员,那都是全市最漂亮的姑娘,而现在,还是这些人在这里卖货,却找不到年轻漂亮的姑娘了。

    这个地段算是城市里的低收入区了,街道显然局促得很,所有的门脸和牌匾都不甚干净,脏兮兮的跟路面差不多。贝贝在紧里面的一条街上,看见许多家卖被子的,竞争让这里的东西又好又便宜,她选了条很厚实的被子,才花了一百一,这让她很高兴。

    ——

    趁着彭程还没下班,贝贝坐车回来后,她没有直接回家,去了彭程的家。房东的大哥好一阵子没回来过了,他的床单上都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清早的阳光,透着清晰的亮堂,只是亮却不暖,爱抚着灰尘融融毛毛的,静谧而美好。

    贝贝打开房门,心里高兴,拎着被子转进了彭程的小隔间里。她放下被子,思忖着要不要打开,平铺在床上,再点上电褥子,小脑袋里转着的都是惊喜,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打开的好,于是她只把被子搁在了床上。接着她又有点担心彭程怕冷,不敢回家,留在澡堂子睡觉了可怎么办,便又发了条信息给他,告诉他被子已经买好了,就在家里。

    ——

    等贝贝再转回到家里时,已近中午,一清早上的那点太阳转眼就没了,雪和着大风吹得玻璃窗外嗡嗡的响,这天气突然就变了脸色,似乎更冷了起来。

    贝贝挺高兴的,她庆幸自己抢在今天上午给彭程买了被子,她猜测着或许看见被子时,彭程应该很感动吧!至少她从来不曾这样对他好过,现在自己这样待他,他应该会感动些吧!想着想着,她的心情开始快乐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合计的很有道理,她觉得他一定能感动,接着他就不会再给那个老女人打电话了。

    过了十点钟,是彭程就要下班回家的时间了,贝贝惴惴不安的心情搅和着她闹心极了,他应该一进门就看见那床厚厚的被子才对,贝贝这样想着,心中翻腾。那是种期待,焦急的期待,越是期待越不能不看它,她把手机扔在床上,刻意的回避着它,却又按捺不住的反复按亮手机。她期待着彭程会给自己回个电话,或者来个信息,期待他会从新热情洋溢,会像孩童一般嘿嘿的笑,大概应该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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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218六)
    彭程终于推开了卧室的门,看见正在看电视的贝贝,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贝贝知道他一定能猜到自己会来等他,她打了那么多的电话如果没有出现在这里,大概就是死在半路上了。

    他看起来糟糕透了,总是剃得干干净净的脸,现下一层青茬。黑色的女款羽绒小袄,正合他的身形,短小的露出两条大长腿,精细而笔直,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棉裤,只看烫荣裤子松松的裹在腿上,踉踉绊绊往前倒腾两下,他一低头便摔在床上,额头一个香奈儿大标牌的假名牌帽子从他的头上甩到贝贝的手里。

    “媳妇儿,你来了。”彭程瓮声瓮气的说,他看起来疲惫极了,人趴在床上,把整个脑袋埋在被子里,伸手还抻了抻,让被子把他的脑袋包得更严实些。

    这段戏似乎有点过了,贝贝看得出来,他那叫痛苦,可他这痛苦来得太刺心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跟着流下泪来,但她不是痛苦,那似乎更像是悲愤,她闹心透了,更关键的是,她也窝囊死了。

    长出了一口气:“咱们改天再去吧!我今天有点难受,你先回家贝贝,改天我们再去看奶奶,行不”被子里的声音嗡嗡的,彭程又说话了,脸都抬不起来。

    这不是句废话吗你说这能行不

    贝贝呆坐着,听着他把话说完了,疲累得一动也不能动。她忙活了这一大天,请了假,跟家里把什么事都解释完了,末了末了的,他却说今天去不了,明天去行不行个粑粑。

    好半天的,贝贝仍旧没个回应,彭程坐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姑娘,她看起来木讷,矮小,好像突然矮了很多,于是他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他知道她生气了,但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他不能告诉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养父母,还有爷爷的那套房子,那都是他瞎编的,爷爷连自己都没有房子住,哪里有房子给他。他只有那个大山里的爹妈了,他们能给他的,就是左边的那个还没有盖好的框架子,他带她去看过了,但她只瞟了一眼,那一眼看起来嫌弃极了,他就连说实话的勇气的都没有了。他到底是什么都没有的不是吗那个架子不值钱,那也许对那个大山里的姑娘还可以,但是对于贝贝来说,那真的是多余的。他伸出手来试图摸摸贝贝的脸,但他不敢,他咬了下嘴唇,嘴角抽动了一下,他的秘密就要瞒不住了,去奶奶家看奶奶,哼,那就是个笑话,他还见不得她也变得像个笑话。?贝贝更加闹心了,那小子那副蹩脚的样子,他是这么的狼狈,好似痛苦极了。他的嘴角向上抽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不对,他像是要哭了,他看上了一个大妈,还这般的动情了他把她这个漂亮的女朋友置于何地,把他自己置于何地,看他现在这副德行,那大妈似乎还没看上他,操,她脱口而出,搞得跟跟失恋了一样,他要干啥贝贝咬牙切齿的愤怒无从表达,她也说不清楚。

    ——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出身名门貌美如花的贵族女儿,嫁给皇帝以后,本应该过上琴瑟和鸣的好日子,却没好好的过过。皇帝不但不喜欢她,甚至还看上了她的丫鬟,那不仅仅是失恋,更多的是羞辱,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挺鲜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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