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沉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今今今今
“那你呢”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还是温暖的,让我不由得放了心,“你可有受伤”
“没有,不要多说话了,睡吧。”
“等等,”我本已准备合眼,却忽然看到东升左胳膊上臂处隐约有血渗出来,染红了衣袖,只是他今日穿着黑色大氅,若不细看看不出来,我赶忙又强撑着半坐起来,“你胳膊受伤了,这里,你没感觉到吗”
“没事,皮外伤而已。”东升转过脸看了看,又要扶我躺下,轻声道,“该是刚刚剐蹭到了,不要紧,嗔嗔你刚中幻术,不要乱动。”
“我,我的包袱,”我还是努力半撑着身子,指着我的随身行李道,“我的包袱里有药,还有纱布,你拿过来。”
“没关系,只是擦伤,平日里练剑时候都常有。”东升却似乎并不以为意,还只是握住我的手,没有起身,“我等下会自己上药的,你不要多想了,睡吧。”
东升一向是最稳重的,他既如此说,那大约便是无事,我也就依了他的话又躺下,渐渐迷蒙起眼睛来,看着他轻声道,“东升,刚刚,云锦娘跟我说你不会来,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一直在心里叫着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我知道。”东升摸摸我的脸颊,“如果没有你,我大约也出不了那琵琶阵。”
他这话说得煞是奇怪,但我此刻也无暇去细想了,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无可抵抗地沉入梦乡去,困意愈发沉重起来,渐渐地东升的脸也迷蒙起来,同屋中的烛光交合在一起,我喃喃道,“那你可别走,可别留我一个人在这……”
“我知道,我哪也不去。”
这是我听到的东升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在那之后我便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很深,仿佛是落进了一个无边黑洞一般,可是这个黑洞并不让我觉得可怕,反而让我觉得安心。待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落霞楼的客房里了,我一骨碌爬起来,四处一看,才发现是在一辆正在前行的马车上,身旁还睡着棋莞和乐儿,我赶忙挪到车前,掀开帘子,东升拿着一根长竿坐在马车前面,依旧是他那副惯常的有些懒散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马背,而此刻我们正走在一条我从未到过的官道上,日光熹微,该是快要到日落时分了。我这才意识到我这一觉是睡了一整天,便赶忙掀开了帘子在东升身边坐下。虽然已经脱离了云锦娘的幻术,但我脚底还是有些发软,所幸的是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东升转头一看是我醒了,倒朝我笑道,“嗔嗔你睡了一整天,要是你再不醒,我可就要带你去看郎中了。”
“说什么呢你,”我撅撅嘴,伸手去拿过了东升手里的长竿,“我还不是中了幻术才会那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哪里莞莞和乐儿怎么还没醒”
“说来话长,”东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搂住我的肩,我便靠进他怀里,用长竿敲马儿的背,“今早起行去明都,你们三个都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本来是想着只带你走算了,那两个就扔在落霞楼,做个跑堂抹桌的也不错,不过云锦娘说那两个家伙看着就笨,她也不要,于是就发了善心安排了一辆马车给我。说来真是辛苦,今早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们弄上车,早知如此,我在那琵琶阵里也不用辛苦费力,直接也睡过去算了。”
“你胡说什么呢,怎么能把莞莞和乐儿丢在那”我朝他皱皱鼻子,“可不是说你冷情,倒是他俩怎么还没醒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东升笑了一声,然后道,“嗔嗔你这话就有欠公允了。那鹿可是只喊你主人,又没喊我主人,我凭什么要管他死活呢再说棋莞,既不能打架也不会说话,带着也没用,留在落霞楼里做跑堂又哪里亏待他了他俩性命半点事都没有,那鹿不过是昨日茶碗里早被下了迷药,是要睡个一天一夜的。至于棋莞,他昨日在那琵琶阵里也是吃了苦头,又想起了那和尚和无业寺里的事,刚才醒了还哭个不停唠唠叨叨,我是被他烦得要死,劝了几句没用,我就干脆倒了碗水掺了点从云锦娘那顺出来的蒙汗药骗他喝了,现在可算安静了。”
“乐儿早就被下了迷药”我听他这样说,再联系昨日的前因后果,醒悟过来,道,“如果是这样,那云锦娘岂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昨日那就是一场鸿门宴,请君入瓮”
“云锦娘该是早知道了夏樆的事,也早知道你要问那件事。”东升道,“骗你进暗阁给你下了幻术,大约只是云锦娘对你动了心。至于那琵琶阵,应该只是冲着我来的,幸好我清醒得快,不然我们四个全都得留在那落霞楼里出不来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云锦娘要冲着你”我听不明白东升的话,“你又没有与她有什么过节,她为何要引你入琵琶阵”
东升又笑了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那大概是因为你是个傻瓜,我就不一样了,云锦娘想要拿下你,那不就要防着我。昨天我要是迟了一步,你就也成了云锦娘手下的小玩物了。”
听东升这样说,我忽然有点生
【章四十四】梦呓
【章四十四梦呓】
“那当然了,你不想一直同我在一起么”
我看着东升这样反问道,他突然问我那样的问题实在是奇怪,东升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反而接着问我道,“如果你与我在一起会遇到危险,你也要跟我在一起么”
听他这样说我忽然笑了,我觉得他这样说实在是很滑稽,我伸手捧了他的脸前后晃了晃,笑着对他道,“你说什么傻话呢不是我跟你在一起会有危险,是你跟我在一起才会有危险,要不是云锦娘想要留我在落霞楼里,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不过你可不许丢下我不管啊。”
好久好久东升都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坐在篝火旁,四周都静悄悄的,半晌东升笑了笑,“是,知道了。”我总觉得他欲言又止,但东升显然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的心思我一向看不透的,他不愿意说的事,我也不会去逼问他,同样我不愿意说的事他也不会问我,这算是一个一直以来的我俩之间的默契,于是我们都不再说这件事,熄灭了篝火回到马车旁,乐儿和棋莞还在呼呼大睡,我和东升便只坐在马车前面,我靠着东升的肩膀看着天上的月亮,推了推他道,“你给莞莞下了多少蒙汗药怎么还没有醒”
“没有多少,不过云锦娘那的药估计后劲强,再让他睡会吧。”
“你下次可不能再给莞莞随便吃蒙汗药了,”我对东升道,“他想起无业寺的事,自然心里难过,你哄不住让他自个儿哭就是了。随便给他下蒙汗药怎么能行,万一给莞莞吃傻了。”
“他若只是哭就算了,”东升挑挑眉毛,“他又是哭又是自言自语,实在吵得不行。不吃蒙汗药他也已经够傻了。”
“莞莞才不傻,莞莞那是心地善良,看不得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嘟起嘴来为棋莞说话,“莞莞又不是你,什么都看得开,什么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若是像棋莞,现在我们四个就都还留在落霞楼里,”东升揪了一把我的脸,“你做云锦娘的小玩物,我们三个做跑堂的。不过这样也不错啊,是不是”
“才不是,别混说了!”我一把给他把手推开,“好了好了,多靠了你我们才能脱险,我再替莞莞和乐儿谢谢你救命之恩。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听我这样说,东升也就不再说话,我又拿了一条薄毯来与他分着盖了,东升本已经闭上眼靠着马车的车篷准备休息,我坐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拍拍我的腿,“昨天你救了我还受了伤,晚上也没休息好吧,今天又一整天都在赶路,你还是躺下睡吧。”
东升听我这样说,一时也没动,只睁开眼睛盯着我看,看得我有些不自在,我只当他是觉得害臊,赶忙又拍拍腿,对他道,“怎么了你不好意思了没关系的,没人看到。我认真的,不会恶作剧的。”
我这样说,是因为之前在涂山上有一晚我也哄着东升让他靠在我膝上睡觉,其实是恶作剧,趁他睡着给他编了一头的小辫子,第二天他浑然不知出了狐狸洞去跟秋坪爹论书,被满山的狐狸笑话,东升为这事两天没理我。我只当他还记得我之前的恶劣行为,赶紧又解释,“我肯定不给你编小辫儿,我就是想让你好好睡。”
“我倒不怕你恶作剧,”东升回答,“倒是嗔嗔你今天表现格外好,又是烹茶,又是拿吃的,叫我有点惊讶。”
“这算什么,我表现好还不好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早不是之前那样好吃懒做又调皮的了,”我拉了他的胳膊硬让他在我膝上躺下,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你昨天那样辛苦,我对你好有什么不对吗你可赶紧享受着吧,不然我又反悔,不让你躺了。”
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拍拍东升的背,他此刻倒也安静下来,还算听话地闭上了眼,我怕打扰到他,不再拍他的背,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头看着他的睡颜。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该是我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东升睡觉的样子,无论是之前在涂山还是后来在凤栖镇,每次都是我在他睡着之前就先睡着了。唯一一次捱到他后面睡还是恶作剧那次,那次也只顾着编小辫儿了。他该是真的累了,很快呼吸便平稳了下去,该是睡着了,有风吹过吹散了东升额前的刘海儿,我伸手给他拨了拨,然后我也稍稍闭上了眼睛小憩。
“嗔嗔……冷……”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隐约听得东升口中喃喃有声,像说梦话似的,我猛地醒了,只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过东升说梦话,这似乎也不像是他会做的事,真是出乎意料。我赶紧俯下身凑近他脸旁听了听,但东升说的梦话声音很小,并听不清楚,我分辨了好久才听出几个音节,而那几个音节并不能拼成完整的句子,我勉强听到了“嗔嗔”和“冷”,现在虽是暮秋,又是晚上,但也完全不该觉得冷,我也不知东升是梦见了什么,或许他是梦到我又做了什么傻事吧。但我还是更紧地握住他的手,东升的手心很温暖,更不应该觉得冷了,那他为什么会说冷呢
“……娘……”
东升又断断续续说了一段梦话,实在是口齿不清我也没有听清楚,但我却听到了“娘”这个字眼,这个字眼让我愈发觉得奇怪,甚至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把“凉”听成“娘”了。狐族之中为了避免家族争斗,又不太在乎血统,一般小狐狸一出生就会被送去育狐洞以示平等,都是从来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又何来爹娘呢虽然也有一些狐狸会千方百计想要知道父母是谁,但族中规矩是不可追根溯源的。从我记事起东升便一直同我在一处,也从未听他说过父母之事,此刻若他真是说了“娘”,那也未免太奇怪了。我心里这样想着,而东升也不再说话,我只对自己说是我听错了,大概真是把“凉”听成“娘”了,然后又轻轻拍拍东升的背,把毯子给他又盖严实点,轻声哄了哄,道,“不冷,我给你盖好了。”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马车车篷里,周围已经没有人了。我赶忙爬起来钻出车篷,不远处有一处火堆,棋莞和乐儿都已经醒了,正在用小锅子煮粥,见我起来,都赶忙围了过来。棋莞还好,乐儿却格外激动,大约是因为自己被下了迷药又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十分自责,看着我道,“乐儿没用,没保护好主人,连被下了药都不知道,乐儿——”
我怕他又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上去先握住他的手,又摸摸他的脑袋,“不管你要说什么都不许讲,落霞楼的事已经过去了,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是我带你们去落霞楼的,出了事也是我的责任,你可不要多想了。”然后又转眼向棋莞道,“莞莞你可好些了东升呢”
“他捡树枝去了,”棋莞对我道,“我本来昨天就已经醒了,东升还倒了碗水给我喝,可我喝了之后不知怎么的又睡着了。”
棋莞面颊上还依稀有些泪痕,我也不敢再跟他提落霞楼琵琶阵中见了什么,也没告诉他东升因为嫌他烦给他下了蒙汗药,只敷衍道,“那,那估计是你太累了,现在没事就好,等下还要赶路,东升说了,这里离明都也不远了,应该傍晚就可以到。”
正说着,东升拎着一捆树枝回来,往那火堆里一丢,火焰噼里啪啦响起来,烧得更旺了。我们三个也不说话,就一齐盯着他看,东升被我们三个一齐看着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头,“怎么了一大早就都傻了”
“莞莞你煮的粥要滚了,快去看看,乐儿你再去把马喂一喂,”我第一个反应过来,推了推身边两个,又快步走到东升身边,拉着他转
【章四十五】白云仙君
【章四十五白云仙君】
“我不同你们回去,主人救了我,还给我取了新名字,我要跟在主人身边,你们还是回去告诉师父吧,我可不要回白云洞了。”
乐儿这话说得坚决又不讲理,不仅是我,就连他的两位师兄都听得愣了一下,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但还未等我开口,那位叫乐安的便反应了过来,道,“这位苏姑娘虽救了你,但你毕竟还是天界白云洞中人,哪里来的主人之说刚刚我已说过会报答苏姑娘的恩情,你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找个借口离开师父,是不是乐庭,师父差我们前来之前已经说过不会再过分管束你了。”
“我不信,”乐儿坐得笔直,口气却凉凉的,“如果我同你们回去,师父还会像原先一样待我的。麻烦大师哥你回去转告师父,乐庭现在不叫乐庭叫乐儿了,乐儿已经长大了,不劳他老人家费心,乐儿铁定不回去了。”
他们这样一人一句地说着,我却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原本我还只以为乐儿是为了报恩所以留在我身边,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仿佛完全是因为乐儿与那位白云仙君之中有着些矛盾瓜葛,是他自己不想回白云洞。但这毕竟还是他们白云洞中的事,我们这边三个都不吭声,也不敢多话。乐安却似乎早料到乐儿会这样讲,道,“乐庭,你是我们之中最年幼的,又自小体弱些,所以师父才会格外照顾你,管着你也是怕你出事。自从那天你从云车上坠落到凡间,师父没有一日不惦念你的。你说师父管你太过,但爱之深责之切,师父也有师父的苦心,你今日说铁定不回去,是要伤了他老人家的心了。”
“白云洞中银花白鹿不止我一个,乐儿不回白云洞,师父还有师哥你们。乐儿今年已三百岁了,留在白云洞中时师父日日只知道叫我读书撞钟,连洞门都出不得。师哥你三百岁的时候就已经随师父去各处云游了,我却连偷出洞口看看天界景色都被师父责骂,”乐儿头一扬,看着乐安道,“乐儿年纪小,身体弱,处处不如师哥你们,乐儿不回去,师父根本不会伤心。师哥还是回去吧,叫师父忘记乐儿好了,就当乐儿坠落凡间再也找不着了。”
“我与你好话说尽,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乐安听乐儿这样说话,脸色渐渐冷峻起来,“今日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带你回白云洞,若你现在悔改,收回刚才的话,我还可以在师父面前不提及此事,若你执意不改,我就要如实回禀了,你可是知道师父的手段。”
乐儿还是十分坚持不为所动,我正想着要如何打圆场,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那声音道,“不用回禀了,我都已经听见了。”再回头一看,是位身穿烟白道袍的老人家,留着一把白须,手里拿着一柄羽扇,眉目清明,仙风道骨,那位老人家朝我们缓步走了过来,那乐安、乐栉赶忙就要行跪拜之礼,被那位老人家扶住,“此处是在凡间,不必行礼。刚刚的话我可都听见了,此处嘈杂,还是另找一处地方说话。”
见了乐安、乐栉的反应,我们便一下子意识到站在面前的这位老人家非等闲之辈,不是旁人,正是白云仙君,只因这位白云仙君声名赫赫,当年是受了九天娘娘的点化助黄帝大败蚩尤,得道功成之后被玉帝封了白云洞仙。自从九天娘娘归隐,这位白云仙君作为其座下唯一弟子,三界之中人人都敬仰三分。我、东升和棋莞也赶紧起身行了一礼,那白云仙君道,“来龙去脉我已完全知晓,三位救庭儿一命,我心下感激。刚刚是我白云洞中杂事惹众位笑话,若不嫌弃,还茶座之中一叙,了结此事。”
白云仙君说完,引了我们便往一处僻静的茶座之中去了,又命乐安关了门,仙君缓步走到座前坐下,收了变身术显露真身,原来是一位头戴云冠,身披长袍的英俊男子,那身烟白长袍上以银线满绣云纹,眉眼如剑,相貌英武。仙君又请我们三人入座,倒是乐儿被他那俩师哥一边一个夹住拖进屋子,在仙君面前跪了,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仙君手指微微一挥,便有一把云纹锁并一副银链铐从他袖中飞出,直直地扣住了乐儿的脖子和手腕,乐儿登时半分也动弹不得,却还昂着头,仙君命乐安奉了茶,对乐儿道,“全无半点教养,丢我这个做师父的脸,在此跪着思过。”又转头向我们道,“庭儿误入凡间,得了各位搭救,也算是大幸。只是庭儿性子桀骜不服管束,让各位见笑了。三位都是狐族中人,也是与我白云洞有些缘分,正所谓投桃报李,三位救了庭儿,我自然是要回报的。”
“仙君,仙君不必如此,”我万万没有想到能够在此见到白云仙君真身,而我们又只是无名小辈,于是赶紧起身道,“那日我也是碰巧遇到乐儿——乐庭,他前脚受伤,在集市上被人绑了,我便顺手救了他,所幸没事,都是举手之劳而已,不敢要仙君回报。”
“善行无分大小,苏姑娘自谦了。”白云仙君抬抬手,又示意我坐下,又看着东升道,“我刚从落霞楼来,云锦娘还同我赔罪,又说是这位苏公子救了庭儿。虽是云锦娘设的局,但也还是多谢苏公子不嫌庭儿累赘,携他同行。”
“仙君客气了,”东升笑道,“我本想把您这鹿就留在落霞楼给了云锦娘,不过这鹿喊嗔嗔一声主人,嗔嗔似乎对他又格外喜爱,我才勉强带他一起。仙君若是要谢,还是感谢嗔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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