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曲尽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鼎鼎当当

    张铁头渐渐品过味道,厉声喝道:“陶坎。你想干什么”

    陶坎说:“既




五十节 抢夺怀柔
    数不清的士兵像一道道洪流向北平原进军。

    而北平原镇节府,熊熙来却来上任。他持了一道矫诏,任狄阿鸟做梦都想不到,这封矫诏会是利用他的聘书加工而成,那是狄阿鸟亲笔所书,为他们家嗒嗒儿虎下给熊熙来的聘书……熊熙来却是顾不了了,他需要一个机会告诉天下人,他熊熙来没有背叛朝廷,嗒嗒儿虎也等于是他看着长大的,很好的一个孩子,与如花似玉的女儿天设地造,但是……国家利益至高无上。他们的说辞很简单,张将军要去靖康一回,商讨治权的界定,原来的战备解除。但将军府他们还控制不了,没敢直接召回众将,而是趁长史和司马都不在,直接让一干录书用书文传达的。

    为了取信众人,熊熙来把他的原本——狄阿鸟亲笔给他写的聘书有意无意宣扬出来,派人拿它请冯山虢证婚。

    冯山虢来了。很多天一来,他都借口生病,从渔阳搬来北平原,在官学里琢磨书文,这令尹,皓首穷经去了。三个人密处一室,不知说些什么,等有人打搅,推门进去,阳光便照到了冯山虢身上,冯山虢搂着自己的衣裳,佝偻地坐着,垂目含泪,一声不响。熊熙来和杨涟亭都在东夏为官多年,内中程序一清二楚,又能取信于人,而张铁头却又害怕走漏风声,一切都秘而不宣,一切都在指掌之中。

    但他们心里同样轻松不起来。

    熊熙来不知道杨涟亭会怎么样。

    他的妻子女儿却还在蒙在鼓里,在他们北平原的家里看望母亲,还会告诉老人家一个天大的喜事,东夏王狄阿鸟亲笔手书,公爵亲奉,要为自己儿子求娶熊梦梦的,反正妻子女儿都满心欢喜。老人家年龄大了,一直以来想回故居,但是在东夏生活多年,周遭老年人亦是相熟,时而还有与狄阿鸟的母亲往来,现在喜事在前,儿子的立场在后,一旦尽悉内中实情,会不会挺不住。

    但他连气都不能叹。

    事成与不成皆未可知,也许为国尽忠是最好的结局,女儿的亲事会黄掉,但是以狄阿鸟的为人,想必不会尽数诛杀。

    天快要黑了。

    没有将士的声音,意味着也没有提防。

    东夏军队的驻地、布防图全都送走,入夜,一夜可变天,谁也不知道将士们什么醒悟过来,众人也要提早防备,他开始去穿他的铠甲,穿得很慢,穿着,穿着,突然又一把扯下来,一把扯过杨涟亭,要求说:“杨兄。让人起草书文,就说这北平原,原本就是靖康的,现在要还给靖康,避免他们死战。”

    杨涟亭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低声吼了一声:“你疯了”

    熊熙来仗剑威逼道:“写。另外告诉他们,靖康收回北平原之后,允许东夏人离开。快去起草。”

    杨涟亭瞪大眼睛,他反问:“你想什么呢北平原若要选边站,东夏人自然都会走,几十万人,你有把握留下多少你能留下多少他们若是走了,与东夏作战,东夏的实力就会增加……”

    两人陷入争论。

    更多的是恐惧。

    不让走,数十万人中总有人浴血奋战,到时怎么区分,岂不是血流成河。

    让走,将来战场交锋,东夏实力不减多少。

    两人争论,却都看向冯山虢,希望这个名存实亡多年的东夏令尹能够支持其中一个。

    冯山虢盯着熊熙来半晌,却张口就是一句:“你也是士大夫,跟一个家奴理论什么,他不听,斩了他。”

    两人俱是大吃一惊,不信这话从冯山虢口中说出来。

    杨涟亭抖颤着问他:“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宰了你。”

    冯山虢照地上吐了一口,冷笑说:“说错你了。昔日你要为狄阿鸟为牛做马,而今一不做二不休,却是怕这些人增强狄阿鸟的实力,狄阿鸟会打回来……到时你死无葬身之地,不就这么简单什么玩意儿。”

    杨涟亭大怒,拔了腰中断剑要动手,熊熙来却上去把剑夺走。同时,他也呵责冯山虢:“前辈说什么呢”

    冯山虢幽幽地说:“说什么说你还算有脑子,东夏人刚烈好战,若奋勇一搏,代价有多大呀。可惜了。可惜了,黄埔之学,精华荟萃。”他站起来,搂搂衣裳往外走去,边走边说:“王师若入城,敬请两位设法保全东夏官学,我去官学了。那是我们雍人百家争鸣之地。王祭酒,范博士……造纸的,印刷的,造桥梁的,均是我们雍人菁华。谁敢毁坏



五十一节 守节者众
    靖康军已经和东夏军队交战了。 因为东夏军队的松懈,又有人引路放关,虽然不乏交战,但一路上靖康军队仍是势如破竹,他们人太多了,数十万军队,渐渐呈现出四面八方的势头,北平原的地界上,开始起火光,开始传出喊杀声……因为北平原商业发达,并没有东夏的其它地方那样有着有序的民户,虽然聚集起一些民众,但很快就在靖康庞大的军队面前铩羽……

    城里终于开始乱了。

    石敬中被人喊醒,发现将军府里已经在相互砍杀。

    他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不能得悉具体原因,跟着几个熟悉的人到处乱蹿,原先府里的熟人,多数是认识的,他们逐渐聚集,纷纷说:“杨涟亭与熊熙来谋反,勾结靖康人,城外打起来,我们上当了。都拿起武器,杀了他们。”主薄还在迟疑,他与杨莲亭打交道多一些,反复地问些细节,不停地重复说:“这不会吧。”

    将军府里不乏大才。

    也正是因为他们,事情越发不对,他们给察觉出来,这时他们控制着北院,而熊熙来控制着南衙。

    众人试着往南衙冲杀,联络驻扎在城里的兵营,靖康兵已经进城了,终于有人服软了,说:“大王的别府在北平原,我们别再漫无目的与靖康兵交战了,联络了人,火速赶往那里,去保护大王的家眷吧。”

    石敬中错在对地方不熟,对情况不熟,此刻鼓掌叫好,建议说:“大王家眷若在,可以她们登高一呼。保卫北平原。”

    众人终于不再低沉,沿途往王府撤走,一路与小股靖康兵相遇,折了些人手,却是把参士们保护得密不透风。眼看到了大王别府,那里果然有许多想到一起的东夏将士,他们是从将军府撤来的,别府的卫士还有其它地方溃散来的士卒都把他们当主心骨,顿时就围了上来,一边悲愤地问怎么回事,一边想知道怎么办好。为首的主薄说:“还能是怎么回事,杨涟亭和熊熙来勾结靖康人,靖康兵杀进来了,将军他他原本说是解救杨涟亭去了,非是已经只身陷敌。”

    众人都感到绝望,发现别府门开,回来别住的谢小桃在,竟然走了出来,纷纷喊道:“王妃。北平原被攻破了,请你拿定主意。”

    在东夏,狄阿鸟的妻妾,不是被人称呼王妃就是夫人,大伙也不怎么区分,这个时候,却是有人故意的,是想借谢小桃主持大局。

    谢小桃常年有病,一脸黄瘦,前一段时间去了渔阳,说是住不惯,又一路回来,其实回来,是这边的家里设了佛堂,狄阿鸟又出征了,她想念诵佛经,因为狄阿鸟不大敬重佛主,她就像是偷偷信一样,怕那边的妻妾闹腾,反感,就回来了,回来,那便是为了让佛主保佑狄阿鸟旗开得胜的。

    她手里还持着一串佛珠。

    众人正着急让她讲话,好些人缓缓走出来,看到他们,众人大吃一惊,为首的王明诚,大伙都熟悉,大王的妹夫……于是,他们又想把中心转移过去,不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你们护送他们出城吧。他们都是你们东夏的瑰宝。”众人盯过去看,发现竟然是冯山虢,顿时一片喧哗。

    终于有人大声问:“勾结靖康人的有没有令尹您告诉我们。”

    冯山虢笑了笑,回应说:“怎么会没有各为其主,又怎么会没有。你们恨我也好,要杀我也好,把该保护的人保护好。把他们护送去渔阳吧,如果他们出了事,狄阿鸟才会痛不欲生。”

    有人很是激动。

    谢小桃劝阻说:“听令尹的。令尹是身不由己,但是他爱我们东夏呀。中原人当他是个棋子,你们却要无论如何,都要记住,他是咱们的令尹。就是他,在为我们东夏保护这些大才。快带他们走吧。”

    众人逐渐安静下来。

    一个爵位最高的人站出来,开始简单编排,护送王明诚等人离开,冯山虢走近谢小桃身边,请求说:“你也走吧。”

    谢小桃摇了摇头。

    她说:“我是夫君家族中唯一在北平原的了,我若走了,世人岂不认为大王家的人都跑了我不跑。我为阿鸟看家。”她的年轻其实还不大,只是生病而已,扭身回去,竟还像个赌气的少女。

    冯山虢愣了一愣,对着她的背影就是一揖。

    这是敬重。

    对着护送王明诚,范博士等人走的士卒又是鞠躬。

    这里头,有好多人都是知交,也许这一别,就不再相见了……而说服他们走,也颇费工夫,他渐渐微笑了。王明诚等人给他还礼,其中一人还发出了一声叹息。冯山虢却调头了,大步如飞,热泪挥洒。

    东夏。

    曾经梦中的北平原,经此一劫,还会有几分的繁华

    热情的图里图利好像又拥抱了过来,走在街头,好像曾经的士卒在一致高喊:“令尹,别求他们。要战咱就战……”即便是他杀死拓跋巍巍的使者,陷东夏于战争,却是没有人尊敬自己呀。

    暖心的饭菜,热烫烫的微笑,滚滚的热泪。

    这一切都还是热的。

    包括那颗心。

    冯山虢想道:“传递走那么多的情报,收回了北平原,我算是报国了吗



五十二节 同归于尽
    北平原告急的军报率先抵达渔阳。 渔阳已经空虚,连丁壮都走了一小半,李思浑手里的几千人马动都不敢动,若是敌人再从白登山方向上来,渔阳也同样沦陷。半夜间,阁臣们已鼓上蚤一样进宫了,李芷不敢惊动花流霜……但也瞒不住,连她的女婿都在往渔阳逃亡,她怎么能不清楚。

    但群臣能想尽的办法也不过就那几个:

    一,武装起渔阳和湟西的丁壮;

    二,立刻从定夏二州调兵;

    三,火速报予狄阿鸟知道,及时回师。

    他们还不知道坐镇定夏二州的狄阿孝同样在往一个泥潭中跳。

    李芷也不知道,她也是强打镇定,北平原和渔阳,乃东夏之根基,靖康军队强攻北平原,渔阳岂能幸免

    她也变不出兵。

    靖康军队战力历来不强,颇遭东夏轻视。

    派不去兵,派将

    便是将领,也几乎被征召一空……将领派谁去谁能在混战中代替张铁头起到作用即便是犍牛成群,谁能够休议的功夫,花流霜给李芷提议说:“去请他堂伯吧。东夏有难,请王伯服劳,想必他不会拒绝。”

    李芷同意了,答应说:“全凭母亲定夺。”

    花流霜抓住她的手问她:“担惊受怕吗”

    哪怕李芷否认。

    她也把自己的另一只手覆盖上,安慰说:“没事的。阿鸟手里有军队,他一回师就好了。就好了。你坐镇渔阳,一定要沉住气,天塌下来,有地顶着,东夏不过是口气喘不上来。”

    李芷其实是想自己亲去的。

    花流霜不知是不是有意,把她的职责定死在渔阳,她只好按照花流霜的意思,当众宣布决定,丁壮集结但难援北平原,少量派出援兵,主要是派去人主持大局。然后就让阁臣们赶紧回衙,紧盯周遭,而自己,则退朝出来,喊狄阿雪不到,亲自去请狄南非,刚刚出门,却是狄阿雪,史千亿,狄阿青披挂完整,带了一支女兵给拦上了,请求上阵。她们这也不叫请求,派人到面前说了一声,也不管答应不答应,就向东飞驰,李芷派人追也追不回来,只好先不去请狄南非,掉头去找花流霜。

    见了花流霜,李芷还没来得及说话。

    花流霜先说了,责怪她:“怎么还不去。怎么还不去。现在怕是只有你堂伯才能镇得住。他不出来,渔阳说不定还有动乱呢。”

    李芷连忙将三女引兵向东的消息告诉她。

    她猛地起身了,敲着手杖大吼:“追回来呀。派人去追呀。她们能上战场吗为娘当年也是一身武艺,自恃得很,然而真上战场,才知道你是女人,你就不行,就算你不怕满地死尸的可怕,头脑就不冷静了呀。”

    她想下台阶,却一下栽倒下来。

    众人抢上去,又呼又叫。

    她这才悠悠叹了一句:“我的儿呀,你不在,一家老弱妇孺,怎生办好。”看来她的镇定也都是强打的。

    李芷热泪盈眶,发现狄梧在,就推了他一把。

    狄梧连忙上前,哄她说:“阿奶。孩儿在呢。孩儿在呢。孩儿也是巴特尔,阿奶你就……”

    花流霜打断说:“傻崽子。你在啊,你多大滚你娘身边去,别瞎凑热闹。”

    正说着,外头有人进来,带着喜色喊:“世子回来了。阿虎回来了。”

    李芷猛地迟疑,反问:“他怎么会回来呢”

    嗒嗒儿虎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他走得飞快,一进来就问:“阿妈。情况怎么样”瞄一眼,发现阿奶在地上躺着,围着一堆人,连忙上去,众人给他让出地方,他就弯腰跪花流霜跟前了。

    花流霜端详了他,却是大吃一惊。

    这还是他孙子吗

    才走多少天

    是他身着戎装是上过战场还是生死危机,让他接受考验他脸上的稚气荡然无存,嘴角抿成一线,双目沉静,看起来又坚毅又镇定。花流霜说:“北平原完了。你阿妈判断,他们还会从白登山出兵,渔阳只有几千兵,自保不足,什么都干不了。”嗒嗒儿虎给花流霜一个坚定的点头,要求说:“交给孙儿吧。”

    花流霜顿时泪流满面。

    这才是她眼里的大男,却还是说:“你能有什么办法”

    &nbs



五十三节 玉石俱焚
    中军事务着实繁杂。 嗒嗒儿虎虽然耳濡目染,但应付起来还是生涩,不过身边有谢先令这样的宰辅和东夏一干能员干吏,不用事事躬亲,便可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战事当中。战事的布置中,他身边同样有着最好的参谋,只需一个念头提出来,只需一时半刻,就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和可行的步骤,一旦有什么遗漏,立刻就会有人提醒他。但是……没有谁能立刻逆转形势。

    北平原仍有东夏人在负隅顽抗。

    他们依靠不了城墙,依托府邸,依托不了府邸,布防村落和沟堑,但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向靖康人投降,这里头绝大多数原本就是靖康人,当地人,以及闯东夏的中原人,中原的商贾。也许在他们心里,就没有东夏和靖康之分,一切为求生,求存,或者说求利。很多没有驻军,不受波及的地方,纷纷驱赶东夏遣员,有一些参士不过是初准级别,甚至带着些稚气,有觉得他们可怜的塞给他们个饼,让他们前往渔阳的路上吃,有怕他们沾染上,惹来祸端的召集同族人在他们身后吆喝。
1...9495969798...19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