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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刘裕稍微吃惊,说道:“二哥既然看见,可不要说出去。”

    “你也知道这凶险得很啊”刁逵语气有些怨艾,但也不太重。

    “他们是何等样的人,大概不会为难小弟吧。”刘裕放心了许多。

    “他们是不会,但是刘将军牢之,诸葛将军侃呢”

    刘裕摇头,“王监事和谢将军的确找我问话,可都不关这两位将军的事,是其他的事,二哥不用担心!”

    “刘将军诸葛将军也都知道这一点吗”

    “他们没有二哥的本事,不知道我既见了王监事又见了谢将军。”刘裕嬉笑着脸说道。

    刁逵鼻子哼了一声,话锋一转,又说道:“我听说城中的秋雨轩有人玩耍五木戏,今天营休,三弟,你陪我去看看。”

    刘裕心中咯噔一下,戒慎




第435章 款洽
    入夏以来,已经怀孕五个多月的杜清在刘牢之面前念了许多次安宝斋的乌鱼面,说汤头鲜美,不知用了什么香料,香味沁人心脾,消烦解暑。刘牢之总笑笑说想吃就唤人去买来就是了,这事简单至极。杜清便没了下文,刘牢之事务繁忙,还以为她已经吃过了,没想到昨天夜里杜清又说起,神情有些微微的怨艾,埋怨刘牢之好久没陪着她出去逛街,连顺道吃个面也不能行,刘牢之这才知道原来重点不在乌鱼面,在于他很久没有陪她。

    “必须到店里去吃,买回来面都泥了,汤也不清。”杜清躺在床上,抚着腹部。

    “我回头请他们家的师傅到家里来煮面。”

    “那怎么行!”杜清气鼓鼓地翻过身去,背对着刘牢之。

    一大早,刘牢之在自家庭院中晨练已毕,冲凉回到明庭中,杜清和仆人们已经备好了早饭,连同九岁的长子刘敬宣和才四岁的女儿刘舒一起坐着仰头等他。

    “今天难得这么凉爽,都出去吃乌鱼面。”刘牢之不入座,站在门口先对众人说道,又冲着杜清说,“换衣服吧,不去吃那么一回,你总是不肯死心!”

    杜清欢呼一声,捏捏女儿刘舒的脸蛋,冲着儿子刘敬宣明媚地微笑,便起身快步回屋换衣,见她脚步闪忽,“你慢一点,没人催你!”刘牢之惊得在她身后喊,又对侍女吼道:“还不赶紧跟上!”侍女哦一声,赶快小跑着跟去。

    刘敬宣有些不满地抬头望着刘牢之,嘟囔着说道:“可是我不想出去。”刘牢之凶狠地瞪他一眼,他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一家四人都换了恰适外出的衣服鞋履,连同侍女和三名侍卫一起出门。出门不远,他们途经过诸葛侃家的前院,见院门紧闭,杜清有些担忧地轻轻问道:“你和他近来如何”

    “还不就是那样。”刘牢之语气轻描淡写,他从来不和自家女人说军营中的事。

    “你们是要一同上阵的人,可不能太小气了。”

    “小气胡说八道。”

    “改天在家里设宴,请他过来,大家乐呵乐呵,心里面的芥蒂就算过去了,这么做,你看如何”

    “再说吧。”刘牢之有些没好气,觉得女人自以为是。

    一行人到了市集,街上人潮如织,比往常营休日这街面上的人还多了许多,刘牢之心中有些怪异,忍不住抓住儿子的手,同时招呼妻子跟得距离自己近些,刘敬宣不开心地挣扎了一下,但挣不脱,只能幽怨地顺从。

    几天前有亲近的人警告刘牢之最近凡事小心,说有人想要对他下手。那人极为可信,而刘牢之自知仇雠众多,听之信之,安分了好几天,每日营中事务一毕便即刻回家,回家之后便不再外出,家中也增加侍卫,几天下来不见有什么动静,又觉得自己过分小心,不免会被人暗中耻笑

    ,这才反其道地带着全家出现在街面上,侍卫也不特别多带,而他心中知道这是有危险的。人一多,他表面上行若无事,神经却已经绷紧。

    前面街上忽然有些纷乱,一个挑着货担的货郎撂下货担,猛地反身揪住一人,口中大喊捉贼,被揪住的那人双手把住货郎的手想要掰开,旁边人围了上去,好几个人拉拉扯扯,外面许多人围住想看个究竟,一时形成了个不大不小的漩涡。

    刘牢之脚步加快,想要快些越过这个人堆,却见人潮忽地一涌,足有六七个人一起朝自己要行的路上压过来,他飞快地闪念,是松开儿子的手以自己双臂之力将这些人推开来,还是自己背过身来反力撞开这些人,两样各有好处也有不好处,稍微犹豫一下,只见人群中一人冲出,直撞向刘敬宣。

    这下他刘牢之再无犹豫,松开右手手,挥起拳头朝那人击去,只听嘭的一声,顿时将那人打得横飞出去,同时他自己上前一步,完全遮挡在儿子身前。被打倒的那人身后的几人稍微一滞,仍是涌上来。他们原本距离刘牢之已经极近,顿时靠上,一人挂住刘牢之的右手手臂不放,另一人用身子欺近他胸口,一人抱住他的左手,一人从左手边越过去。两人扑倒在地上,一人压在他左脚上,一人阻住了他右脚上前。这几人的动作看上去似乎全为无意,又显然配合极为精妙,顿时将刘牢之下一步除了后退之外所有的变动全都堵死。

    一把匕首在人缝中猛地刺出,直取刘牢之的腹部。刘牢之被众人贴住了,并没看见,只是下意识地退后,左手手臂反手揽住刘敬宣,两人一同退后两三步,已经靠在了临街的一处铺面伸展出来的柜台上。

    既飞快地推开,身前顿时有了空隙,刘牢之心中半是惊疑,半是怒气充盈,冲后面那几个侍卫大声喊道:“保护好夫人。”说完他飞起一脚,踢在地上一人的脸上,又踢得飞出去几步,顿时一动不动了。

    这时他瞅见面前一人手中匕首的寒光,心中更怒,双臂一振地冲过去。一人斜地里扑来想抱住他,被他反手一肘击在面门上,顿时瘫软在地,同时一人从另一边飞扑抱住他的腿,刘牢之不能行走,一拳击在那人头上,将那人击晕过去,这才摆脱。

    眼见瞬间刘牢之赤手空拳击倒三人,持匕首那人没抓住刚刚刘牢之不能动的须臾,此刻见刘牢之朝自己望来,心惊胆战,掉头拨开人群就跑,跑了两步反手将手中匕首朝刘牢之奋力掷来,刘牢之顾虑背后的刘敬宣不敢躲闪,硬着头皮用身躯一挡,幸喜挡在匕尖没有朝前的位置,啪地一声匕首跌落在地。

    这时街上行人乱走,惊叫声连连,场面混乱已极,刘牢之只嫌自己耳朵眼睛不够用,忙转回拉住刘敬宣的手

    ,朝刚刚拥挤时和杜清被人群分开的地方去,也隔得不远,才不过六七步,却见杜清摔倒在地上,手护住腹部,侍女半跪着遮住她,那几个侍卫一人横躺在地上血泊中,地上还有两人倒在地上,另一个侍卫正挥刀砍向一个路人,那路人身体矫健,精妙地让开,奋臂去夺刀。

    刘牢之一惊,来不及多想,挥拳便朝那路人脑后打去,打到一半直觉自己脑后生风,忙低头一闪,同时手中拳头撤力,反手击去,顿时击中一人腹部,那人呃的一声惨叫,佝偻着跪在了地上打滚,口中干呕不已。

    这边那路人一把抓住侍卫的刀背,手中用力一扭将刀夺了过来,同时一脚踹倒侍卫,这才得隙转头,见是刘牢之,惊了一下,连忙站开垂手在一边。刘牢之也觉得一惊,认出那路人竟是刘裕。两人面面相觑一下,还来不及说什么,那被夺了刀的侍卫已翻身就逃,顿时消失在人堆里。

    刘牢之心中虽然迷惑,见场面缓和,忙冲到妻子身边蹲下,只见杜清急促喘息,脸色苍白,惊恐地望着自己,只是吓坏了,倒不像受了伤,心下稍宽,这才又起身将儿子拉在自己身后,此时他心中对刚刚的局面已经有了认识,对站在一边的刘裕拱手为礼,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刘裕手捧着短刀,刀柄向着刘牢之递给他,警惕地环顾左右,说道:“这里不安全,将军还是早些回到府上为宜。”

    这时候被刘牢之一拳击中腹部的刁逵站起身来,附在刘裕身旁,望着刘牢之的目光既困惑又愤怒。

    “那个人,大概是被收买了。”刘裕下巴冲着刚刚那个刘府侍卫逃走的方向说道。

    刘牢之将短刀挥舞两下,恨恨地嗤笑,说道;“是我大意了,多谢兄弟相助。”说罢他令刘敬宣和侍女一起扶起杜清,看也不看地上躺着的几人,便往回走。

    刘裕离得不远不近地跟着刘牢之一家,预备着还有第二次袭击,一边抽空回头感谢刁逵相助,安慰他被刘牢之击中腹部的那一下。

    “我要是看清那是刘牢之,就不敢出来打他了。”刁逵恨恨地说道,他要是有人正好在和他对搏,当然也



第436章 重掌北府
    对夏天而言,这算是个料峭的早晨,虽然天亮得还早,但一丝阳光的影子也没有。谢玄差不多是被冻醒的,薄丝被在夜里滑落下床,他不得不坐起身去床下拾起来,搭在身上;他没有再躺下去,靠在床头,忧愁地望着床尾。

    昨天夜里前半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做了许多梦,横亘了许多时间和星球,关乎许多人,没一个和此刻迫近的情势相关,而一旦醒来,他就被立即这近来的情势笼罩住,像是被蜘蛛网网住的虫子,不确定今天什么会发生,什么不会发生。

    他知道自己是谢安布置在这里的一颗棋子,棋局中的棋子不必自动发愤,只消他在这里就好,在这里就可以起到作用,但谁知道会不会不同呢

    一串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这会是幕僚中有人赶来禀报王恭起兵了么谢玄清清淡淡地想。

    他听见院门被急促地敲,院门打开,一个人急促地对着起来应门的奴仆说着什么,奴仆不明所以,两下起了一点小争执,但立即就解决了。再过一会儿,谢玄听见好几个人的脚步声接近卧房,他们在卧房门外停下,一个奴仆轻巧无声地进来,他见谢玄已经坐起身来稍微吃惊,禀报道:“营中官署的署官有急事求见。”

    谢玄点头,那奴仆轻快地出去,领着两个人进来,那两人都穿着北府军营官署的署服,见到谢玄都立即跪下,为首的人说道:“王监事一早赶回建康去了,他留下一封信,嘱托卑职立即呈递到将军这儿来。”说着他起身近前,躬身双手将一小张对折好的书简捧着递到谢玄面前。

    谢玄点头还礼,接过那书简展开来看,顿时吃了一惊,低头沉思,对那署官问道:“昨天夜里,官署中是如何的”

    那署官沉默一下,又近前一步,在谢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谢玄这回倒不怎么触动,微微点头,又对那署官说道:“你们立即回去收拾一下,我尽快赶去。”

    那两名署官再行礼退走,谢玄又坐了一会儿,吩咐奴仆备马及服侍他穿戴官服,他这就要入北府大营。

    奴仆面露担心为难的神情,说道:“将军,这太急了吧”

    昨天傍晚他对王恭说已经可以乘马,只是不能驰骋,实则吹嘘,自从在钟山中受伤以来,他从未骑乘过,由建康回京口也是躺在马车上,回到京口自家中才刚刚开始练习恢复行走而已。

    “尽管去做吧。”谢玄神情严峻,尽力展现出微笑来。

    一会儿,马匹已经备好在院中,奴仆们为谢玄穿戴好袍服,搀扶他出门,在院子中一人匍匐在地,谢玄踩在他肩背上,两边各由一人扶着他。匍匐在地那人缓缓地立起身来,推送谢玄的腿高过马背,一人将他的腿抬起跨过马鞍放下,这才令他骑上马。上马之后

    ,一人在马前牵马而行,两人小跑着跟在谢玄身边,预防他身子偏斜。十余名侍卫半数在前开路,半数坠后护卫。

    谢玄骑在马上,只觉得腰椎酸软,一个劲地往一边偏,不时得由一旁的奴仆帮他扶正,表面上肃正庄严,内心狼狈至极。一行人行了小半个时辰,才由家中到北府大营东辕门,在马上稍事休息,接着又行半柱香功夫才到军令署门外,这么颠簸一番,谢玄脸色发青,气喘不匀,疲惫已极,只好由奴仆抱下马来,背着进军令署大厅,在大厅中的正位坐下。坐下又将息许久才恢复过来,传令击鼓集将。

    北府大营中大部分将校都不住军营中,听了集将号令,留守在营中的侍从这才飞马赶去城中各处报讯,等所有将官都到齐,已经是下午申时过后。这一个多月以来,北府军将士才头一次见到主帅谢玄,既觉得亲切,又都感觉到少许陌生。谢玄也扫视着分列在两边的数十名将校,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某件事,以及某个人决心的变化,聚集这些人的场面可能是另一个,将和此刻大不同,心中不由澎湃不已。

    “我已经回来,”谢玄说道,威严深沉地望着左手边刘牢之和诸葛侃,以及他们往下的众人,他本来想说希望就不再离开,但这太怪异了,不像他会说出的话,硬生生地收住。

    厅中的众人皆目视着主帅,颔首为礼,等待着他久别后归来的训示。

    谢玄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想了半天的话徐徐地说出:“我不适合呆在建康,在建康不会弈棋和废人差不多,那些人嫌你不够深思、风雅。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想说,觉得下棋才是最好的交谈。我说我不懂下棋,只懂带兵,有人把作战和下棋相比,认为主帅如同弈棋者,手上有什么样的棋子一目了然,对手有哪些棋子,布在何处也一目了然,弈棋者相对坐着,你一步我一步,没有人可以多走一步,也不会少走一步。棋盘上的情势看得清清楚楚,无非就是能不能够猜得到对方的意图,以及针对对方的意图自己用手中棋子作何应对,这是弈棋之道。但是,带兵作战真的如同弈棋么我想,只要真的上过战场就知道,弈棋和作战实在相差太多了。”

    众人本来以为会听到谢玄就别之后说点别的勉励之辞,谁料到谢玄竟然讲弈棋和兵家之道,全都如坠五里云中,茫然不知所味。

    谢玄稍微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我年轻时也学过棋,知道一点点棋理,领军之后我就不下了。因为弈棋容易使人把局势看得简单,我军的部署在地图上可以标注出来,但敌军在哪里敌军有些兵势可以侦得而标注出来,有些则难以发现得早,等发现时已经晚了,这和弈棋完全不同,领军作战不似弈棋,倒好像是在下盲棋,

    诸位只要参与过一次战斗就知道这一点。”

    在场的人大概除了刘裕之外都经历过一场以上的战事,许多人由还在北方做流民时算起差不多身经百战,他们对谢玄说作战好似在下盲棋全都感同身受,赞叹不已,有些人隐隐觉得王恭大概就是爱好弈棋的人,谢玄这么说是在嘲讽于他;而谢玄之所以这么说,显然是在说王恭不会再回来,双头体制将会结束,有些人喜,有些人忧。

    “为将者力求掌握战场的态势,这也是知己知彼的一种,但这通常很难做到,战场上多数地方是看不见的,只要按作战的操典行事,那这状况对敌我而言皆是如此。对于那些看不见的地方,为将者不可怀忧丧志,而应积极应对,既不假设它很糟,也不期望它无害;诉诸直觉做攻击的决断,也为那里可能的坏状况做好守御,看不见的地方比看得见的地方重要多了,是决胜的关键,是真正的关键。而这也是理应如此,完全做到是不可能的,为将者只能尽力接近,深怀戒慎恐惧的心。”

    刘裕站在谢玄身后几步,觉得谢玄这番话意味深长,此时倒是无实际的用处,但从长远看是足可奉为圭臬的,不由得欢喜。

    “弈棋之道是布势卡点,棋子却都是一样,没有优劣之分,这也是弈棋和兵道全然不同的地方。狭路相逢勇者胜,说的是兵家之道,而不是棋者之道,既然相遇于



第437章 构陷
    六七年前北府大营刚刚成军时,军令署的前身是个三进院子,谢玄在京口没有购置宅邸时就常住这里;现在院子还在,已经只是军令署的附院,翻新修建后用作由建康来办事的官员作下榻之所。谢玄问得署官清楚,前一天晚上王恭就住在这里,早上匆匆离去之后,房间已经打扫过,卧具也换了新的。谢玄进来时屋四个角落都点了焚香,香味浓郁得有些呛鼻。谢玄命令撤去香炉,署官进来搬走了几炉香炉,却又搬进了几盆淡雅清香的兰花,这没那么刺鼻,也有驱蚊之效。

    谢玄坐在床榻上,越过摆在床前的案几望向前面的那一片青砖铺就的空地,拟想王恭昨天夜里在这个房间里都做了些什么,什么使他幡然醒悟,断然地放弃一切,匆匆地逃离;他是出于这个原因才选择宿在这里,表面上他和王恭相互敬重,实际上他不喜欢他极了。

    他沉浸在想象中,但想不出来王恭铤而走险地要自己离开京口的情况下却遽尔离去的理由;理由可以列出很多,但都不够充分,不像是沉着如王恭会处置不了的。白天他轻蔑地以弈棋者表达对王恭诸多的不屑,但在京口之于建康这样近的距离,他愿意承认弈棋者是比为将者谋逆更适当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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