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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帛纯摇摇头,“为什么越是靠近居延城,我们就越有利,为什么越是靠近疏勒,我们就越会输,这是什么道理”

    古怀脸上抽动两下,怔了一下,说道:“由石城到居延城,沿途共有十三座城,即便每个城波斯人只驻守两百人,这也可以让他们兵力不得不分出两千人去,他们真正可以前出到居延城下的兵就

    少得可怜了,而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们如果不控制每座城,一旦前锋受挫,他们就连退回去的道路也被阻塞了。就拿波斯国的例子来说,就在几十年前,更西方的大国罗马进犯波斯,波斯一路溃败,一直退到它的首都泰西封,原本罗马强而波斯若,但这时不同,在泰西封,正是罗马军团力量最微弱之时,也是波斯军团力量最强时,所以得以一战扭转,波斯得以全歼罗马军团,击毙了罗马的皇帝。直到今时,波斯与罗马也是波斯主攻,罗马主守,这就是为什么我建议殿下退往居延城的原因所在!”

    帛纯脸上有些惭怍之色,已经想明白古怀谏言的道理,这个道理如果被居延城王庭里的大臣们讲出来,多半就不会有劳师远征的此刻,但现在自己离居延城有了四五天的距离,离俱力城大约也有四五天的距离,正在中间,进退失据;甚至刚刚自己分兵让乐勒率领着赶往俱力城,看上去更是错上加错。

    “疏勒是我们的,但又还不是,龟兹是我们的,但也未必是。”帛纯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这句话立即又为自己占回了三分理,古怀常居疏勒,对东边正在发生的事情没那么敏锐,我们怎么能退回居延城呢,在居延城此番同时被两大国所倾轧,是无论如何也扭转不了的,只有在钳子还未合上时,在腾挪的空间最大的时刻做最强有力的挣扎,乐勒在这里,想必他就会这么说。【!! !…免费阅读】

    “殿下说的是东边的秦国入侵这件事么”古怀沉吟着说道,声势顿消,也不由自主地唉声叹息,秦入侵吐火罗地,龟兹是最大的目标这事他当然知道,疏勒地的几乎所有驻军都调走了。

    “疏勒的贵人呢我想和他见见。”帛纯脑子里似乎没这么想,但不期然地说出来,说出来之后才觉得这是有道理的。

    古怀楞了一下,纠正地说道:“是她,先前的贵人玉病故了,我曾经禀告过殿下,是殿下选择的现在这一位,是玉的妹妹,名叫眉。”

    帛纯哦了一声,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不过即便他记起,往前也没意识到是个女人,怎么会做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你把她唤来吧,我想和她聊聊看,看看有什么火花。”说着他翻身下马来,这时垫脚的士兵已经走了,他下得又急,一脚踏空,顿时半边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离他最近的古怀猝不及防,一点也没拉住。

    几步外的洛顺尔宁飞跑过来,扶起帛纯来,帛纯脸被地上的砂子擦破,怒气冲冲,但他接受了洛顺尔宁的好意,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

    “我这就去请贵人过来觐见殿下!”古怀惹了祸似地倒退着跑开。

    洛顺尔宁招呼士兵重新布下垫毯,负责帛纯在垫毯上坐下,帛纯令兵士在自己对面也布了一袭

    垫毯,张开遮阳的幡盖,这待遇比刚刚只是席地而跪的古怀要尊重得多。

    “你觉得如何”帛纯转头问洛顺尔宁。

    洛顺尔宁犹豫一下,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只有往前走,往后退是不好的。”

    帛纯点头,脸色俨然,说道:“这时候劝说我后退的人,也视同我的敌人。”

    过了一会儿,古怀引着一名身穿着白衣的女子前来,他见帛纯面前的位置已经铺上了垫毯,便请女子在垫毯上坐下,自己仍是跪在垫毯外的砂砾地上。

    “殿下,这便是疏勒贵人,眉。贵人,这便是龟兹国的王上。”古怀恭敬地为两边做了介绍。此时疏勒已经被龟兹吞并将近六十年,早没了疏勒国王的名号,所谓贵人乃是龟兹国为先前疏勒国王保持在位所设的尊号,实则毫无权势,形同平民;可另一方面,疏勒贵人又是疏勒地隐形的王者,怠慢不得。

    眉抬手作揖,目光强行撑住,平视着帛纯,这是她第一次见龟兹的国王,实在紧张,“拜见国王殿下,我便是眉。”

    她容貌只算中上,身上穿得朴素,气势不凡,在沙漠里的众人当中宛如甘泉一般,让帛纯眼睛一时离不开。他嗯了一声,轻轻点头,抬手请眉免礼,“没想到见面如此仓促,我没备上什么礼物,还请贵人见谅。”

    “是啊,很仓促。”眉脸上有浅浅的笑容,不卑不亢。

    “如果去都延城,当然很好,我愿意腾出一半的宫殿给贵人居住,可也许从此就回不了疏勒,贵人觉得如何”帛纯问得意味深长。

    “殿下到了这里,当然不是为了接我去居延城;”眉略作思忖,轻柔地说道,“而是为了疏勒地本身,希望它仍然留在龟兹的国内,我想这才是殿下真正关心的。”

    帛纯轻轻点头,目光炯炯地盯着眉,“你大概是知道的,车师前和鄯善两国唆使东边的秦国入侵,我国大军已经前往车师前御敌,国中空虚。可这时西边又来了波斯人,我们势必没法同时应对两边的大国入侵,也许会有人暗中蠢蠢欲动,希望劫持了你,借助波斯入侵而复国,你怎么看”

    “疏勒是龟兹的一部分已经有几十年,人心安定,复国不过是某些人的执念,对大多数人来说并没有益处,”眉脸色谨严,说得有些艰难,“我不会同意有人那么做,除非他们绕过我找别的人。”她停了一下,似乎在吞声忍气,“我本人当然,是站在龟兹和殿下这边。”

    “说得好,我当时选择你是对的!”帛纯击掌叫好,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东边的秦军势大,我已经倾全国之力抵抗,西边波斯人和俺哒人联手,势力没那么大,”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心想,如果乘着秦军还未到达,急调聚集在菖蒲海的大军哪怕一部分回来,岂不是可以轻松击溃

    波斯俺哒联军他脑子里飞快地计算了




第486章 为了谁
    洛顺尔宁毫不停留,立即跑去备马那边选了一匹壮硕的战马,翻身上马,辞了帛纯,离开本队朝乐勒领军方向追去。

    追了半日,人困马乏,天已经全黑下来,才听见前面有隐约的马蹄声,说不好是朝着自己的方向来,还是朝着远去的方向去,这两者岂止大不同,实在是生死之别,心中挣扎了许久,宁愿相信那是乐勒正赶往俱力城,咬着牙挥鞭赶路,直赶得坐马出汗如津,马蹄打颤,速度放慢时,终于望见了前面的骑队,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出正是龟兹的铠甲样式,心中这才顿时一宽。

    前面骑队中大概有人也听见深夜旷野中后面有人赶来,骑队放缓步伐,等着后面的人跟上来。

    乐勒由队伍前面赶回队尾,接着洛顺尔宁。他见来人是洛顺尔宁,微微惊讶,也稍稍安心而笑,两人眼神交换,并不说话,并排而行地越过整支队伍回到队伍前面。乐勒抬手示意徐行,骑队又缓缓地移动起来。

    “我还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没想到是你。”乐勒语气强作平淡,掩不住喜悦溢出来,也不问洛顺尔宁追上来究竟是为什么。

    “我见着了那位……姑娘了,老实说,长得真不怎么样。”洛顺尔宁眉目带笑说道,他在路上就想好这句话,此时终于得以对乐勒说出来,胸口都憋痛了,说出来顿时畅快,如果不是后面跟着骑兵队,他早就哈哈大笑出来,伸手去捶乐勒的肩膀了。

    “她被殿下召见了么”乐勒却没洛顺尔宁那么惬意,紧张地问道。

    “唔,殿下召见了她,我就站在殿下后面。”洛顺尔宁没见到他想象中乐勒的反应,有些失望,“我得说,她虽然没我想象的那么美,但长得也是很好看的。我要说的是,言谈举止她是很有……”他压低了声音,“很有些君王的气势,老实说,这就更不像女人了,你为什么喜欢她”

    乐勒叹了一口气,腿下一夹,座下马蹿出几步去又放缓下来,距离队伍也就隔得稍微远了几步,洛顺尔宁会意,纵马赶上两步,仍是和乐勒并肩而行。

    “我从小是她的陪伴,可不敢说喜欢她。”乐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语气幽幽,和他机敏干练,浑身的英雄气概判若两人。

    “有什么不敢的,也不过是个女人,我看你配得上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所以我才留意地看她,觉得她配不上你。”洛顺尔宁言语嚣张,宛如挑唆一般,声量却轻得像猫。

    “她往前也不是贵人,贵人是她哥哥,她哥哥去世了,她才做了贵人。”乐勒语气仍是幽幽的,既是在对洛顺尔宁讲,更像是在回忆。

    “你是觉得她身份高贵,你配不上她了,才离开她从了军”洛顺尔宁路上存了许多疑问,此刻慢慢地问。

    “不止如此,还有别的原因,但回过头去看,也未

    尝不是这样。”上次他们两人由石城往都延城赶,路上也差不多是如此,白天走得疲累,夜里凉爽不忍睡,说话说到睡眼惺忪才下马倒地入睡;此时方向变了,跟了许多骑兵在后面,聊的话题也不同,但说话的心情仿佛相似。

    洛顺尔宁接着问了许多,乐勒也毫不拒绝,有问必答,只是言语偶尔闪忽,不容易落在实处;眼看夜深了,洛顺尔宁眼皮有些打架,像有无数焰火在夜空中无声地爆开来,五彩缤纷,沉静欢喜。“是她不喜欢你,还是你觉得她不喜欢你”他像喝醉了一样地问。

    乐勒转头看了一眼背后行着的队伍,队伍仍然谨严地行着,走在前面的数人看得出精神倦惫,马匹的步伐略有些散乱。

    “停!”乐勒奔出队列,面对着纵队大声地吼道,“所有人,下马,休整。土古尔,你这一队不睡,值守上半夜,下半夜换安缇扎值守。”

    两个队长大声领命,所有人都下了马,士兵们将马赶在一处系好,分作十余个小队各自睡下,将马匹围在其中;执勤的队伍分作两拨,牵着马往前往后两百步,面朝外地布下哨位。【…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这支队伍全是居延城王庭的卫队,平时极少玩出,不懂得长途跋涉时如何养护马匹,见所有兵士倒头就睡,乐勒忙去揪起已经倒下的队长,交代他们令士兵们取下备马背着的草料包和水袋,将马喂了之后才准睡。

    往前洛顺尔宁和乐勒两人夜里说睡就下马倒地躺下,不会有这些繁琐的安排,洛顺尔宁打着哈欠望着乐勒跑来跑去地安排骑兵队宿营,这些原本是军营里有专门教条的,他半通不通,自愧不及乐勒远矣。

    他实在困极了,先是坐着等,不知不觉地已经躺在了地上,瞬间便听见自己的鼾声,接着脚底一痛,有人踢了他一脚,他痛得顿时清醒,抬头见是乐勒回来了,忙坐了起来,抱歉地说道:“原谅我,我实在太困了。”

    “要是你刚刚一开始就说殿下派你来做什么,我就不吵你了,结果你东拉西扯,尽说没用的。”乐勒坐下,佯怒地盯着洛顺尔宁。

    洛顺尔宁用力地抹了几下脸,想起来本来的使命,那是值得向乐勒吹嘘一下的,他也预备好了这么做,只是被眉贵人的事给挤开了,心中暗自好笑,清醒了许多,“我是怕一开始就对你说你不肯信,所以有意藏拙一下的。”

    “快说吧,我安心了才好睡觉。”乐勒在洛顺尔宁对面坐下来,伸个拦腰,打着哈欠。

    洛顺尔宁想开口,觉得乐勒一定不肯信,在腰间一摸,摸着龙头匕首取出来递在乐勒面前,“殿下不愧是殿下,连这也想到了,他知道一定你不肯信,所以预先给我这把匕首。”

    乐勒接过匕首凑近眼前看,一声惊叹,“好,你说什么我都信。”

    洛顺尔宁

    喜不自胜,说道:“是我突然想到,既然是俺哒人和波斯人的联军,俺哒人就算浪荡在外,始终算是吐火罗的一份子,为何他们甘心情愿成为波斯人的帮凶无非是为了钱,我想多半是波斯人出钱邀请他们一同出兵,但如果我们也同样使钱呢”

    乐勒看着洛顺尔宁的眼神有些发僵,想说什么却似乎说不出似的,洛顺尔宁觉察到,一推他,问道:“我这么说不对么”

    乐勒长长地叹息,摇头说道:“我想不出怎么来赞美你的这个想法。”

    “你是在嘲讽我”洛顺尔宁抢回了匕首,语气有些不自然。

    “当然没有,我是在惊叹你想出了一个这样好的主意,这个主意未必能奏效,但也许是根本的转机,我想不到这儿来,只有你才想得到这儿来!”乐勒认真地说道。

    洛顺尔宁这次听得出乐勒的赞许发自内心,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个粟特人。”

    “知道了。不过,我觉得此计成的可能性极大,难度也不小,要找着人,找对人,而不是落在波斯人手中,落在不省事的俺哒人手中也危险极了。”乐勒手扶着下巴思忖说道。

    这些问题洛顺尔宁都想到了,只是还没具体地去想办法,乐勒不吝赞许令他喜悦,他揣好匕首身子倒下预备入睡,“这下你安心了么”

    乐勒也躺了下来,距离洛顺尔宁只一臂的距离,声音浑浊地说道:“可惜,我要率领骑兵作战,不能跟着你去。”

    “不用你跟着,我能应付得来。”洛顺尔宁豪迈又大度地摇手。

    “不是我吓唬你,你这个可一点儿也不比我要做的容易。”乐勒说着,鼾声已起。

    洛顺尔宁唔了一声,困意又浮上来,感觉眼睛才闭上,随即就被人推醒,睁开眼见天色已经微微亮,夜晚没给他一点儿喘息之机便飞快地就过去了。

    乐勒已经不在昨天躺着的地方。所有人都起了身,稍微整顿,吃些东西便上马,整队上路。洛顺尔宁赶上乐勒,两人又行在队伍的前面,但无暇像昨天那样闲聊;早上凉爽,乐勒高声号令,领着骑队连番疾驰,赶出了几十里去遇着一处小绿洲,赶紧停下休息饮马。

    绿洲边上有羊群放牧,乐勒策马寻着牧人,和牧人聊了几句,问如果把这些全买了下来价格多少,那牧人咬定了一头羊大小不论都四百文串钱,若是用波斯的银币的话则一枚可买五只羊,他这里统共有四百多只羊,若在三十里内,他可以帮着赶去。

    乐勒含糊了几句,话题



第487章 羊群
    洛顺尔宁和乐勒两人离开俱力城往南行了半日,天黑下来,人困马乏,乘着月色还能再赶些路,心绪已松懈下来,天南海北什么都能说上一气,像往前那般自由自在。

    “我刚刚才想到,你做的实际上是把你喜欢的人推得更远,那件事如果成功了,你反而就更不可能得到你的美人了。”洛顺尔宁骑在骆驼上,对一旁骑着马的乐勒大声说道,一匹备骑由缰绳连着坠在后面。

    乐勒扭头看了一眼洛顺尔宁,无奈地说道:“我们别再说这事了,好吗”

    “你难道没想到过这一点么这正是我们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啊!”洛顺尔宁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道,语气听上去他已经顺从了乐勒,实际却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他自己一点儿也没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乐勒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说得没错,这就是我们在这儿的原因,也是俱力城那些人之所以在那儿的原因。我做错了么”

    “做错了什么”洛顺尔宁有些发懵地,随即他便想到了,浑身一冷,打个寒战。

    “这还不显然么”乐勒只这么说了一句,又沉默下来。

    天底下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拥有这个秘密,或许几百里之外的眉也能意识到这一点。俱力城根本不必成为成千上万人交战,死在那儿的地点,它应该被波斯人和俺哒人轻易地占领和越过,变成消耗入侵决心和人力物力的地理距离上的普通的一点,而不是一处修罗场,那缘于乐勒的一个念头。入侵的敌人终究会停在一处,即便他们攻入居延城又如何,龟兹国和他们这些疏勒人有什么关系,他们所做的也不是为了保卫龟兹国,当然也不是为了保护疏勒地,此时没有疏勒这个国,而是为了……终究是为了一个女人。洛顺尔宁心中既迷惑,又清晰,迷惑和清晰又相互侵入,纠缠不清。

    也许天底下的事都是如此运行的,看上去是因为一个众所周知的理由,实则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个;但真的如此么假定别人不知道此时局面其实是因为乐勒喜欢着眉,那为何不能是自己和乐勒都不知道的另一个人因为厌恶着什么而至于此呢自己为何独以为这就是真相,而不是自以为明白地被迷惑着洛顺尔宁觉得往前的自己根本不会想到这些,往前的自己多么愚钝,只有此刻,他脑子里念头转得飞快,驰骋万里,甚至有些自怜自己不过是在供别人驱策,天底下的变化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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