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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朴

    段元妃垂下头,说道:“这……敢问陛下,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慕容氏已经全族甘心臣服于大秦,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波澜了。”

    武鹄说道:“这其中的关键,现在我还不能讲。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大概要由夫人来承受一些非议,以及慕容垂也是如此。以后会如何,我们或许可以从容计议,不必让它走到糟糕的一步去。”

    段元妃抬头,望着武鹄,说道:“臣妾是鲜卑段氏的后人,段氏和慕容氏两姓原本世代通婚,但此时段氏破败,慕容垂娶我,是因为他敬重为他蒙难死去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姑姑。臣妾在慕容家中,既是外人,也是全心一意要保护他全族的一人。”

    武鹄说道:“朕在宫中,对这些事情所知不多,考虑欠周全,所以有此时的尴尬。”

    段元妃说道:“若要此事纠正,请陛下下令诛杀臣妾带来的七名随从。”

    武鹄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不妥,便更加欲盖弥彰了。”

    段元妃嘴唇轻咬,说道:“并非欲盖弥彰,而是坐实陛下霸占臣妾




第9章 动心忍性
    段元妃从花丛中出来,在未央宫东侧大门寻着自己的随从,随从回到花园道上推了车辇出来,段元妃重又坐上车,离开未央宫。回府路上,她觉得天色晦暗,恍恍惚惚,刚才事情后半段并非真实,更像是出于自己的臆想。

    当天慕容垂外出未归,没什么事情发生,经过一夜,长安城里便传遍了天王苻坚路遇段元妃,强行留下陪寝的故事,传得有声有色,也传到慕容垂的耳朵。

    慕容垂听了传言,先是觉得蹊跷,继而觉得怒气填胸,但不一会儿就平息下来。

    他来到段元妃的房中,见段元妃比起几天前虽略有些憔悴,但神色宛如平常,心中更是疑惑,便遣开了身边的随从和侍女,装作不经意地,但又是直接的问起这事来,段元妃听了他的疑问,淡淡说道:“确有此事。”

    慕容垂问道:“苻坚几个月前得了怪病,见大臣都要垂下竹帘,大半年来我合计才受召见两次,两次都匆匆忙忙。最近听闻权翼想办法见到苻坚的真容,证实确实病得很厉害,所以这事情十分怪异。你和他接近的时候,见他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么”

    段元妃垂下头,说道:“我许多年前见过他,他现在比那时也老了,更瘦了一些,有些病容。别的我看不出来。”

    慕容垂唔了一声,轻声说道:“委屈你了。”

    段元妃眼泪迸出,带着些哭声,说道:“是我连累你受辱了。”

    慕容垂抚摩着段元妃的背,说道:“是我寄人篱下,连累的你。”

    段元妃这一天来一直在回味和揣摩替身苻坚话语背后隐含的的用意,说道:“苻坚侮辱我过后,又说他错了,他不该这么做。”

    慕容垂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他知道我不敢有所动作,所以肆无忌惮,还说这些话来恶心我。”

    段元妃睁大眼睛,看着慕容垂,说道:“他的确知道自己错了。”

    慕容垂沉吟一下,说道:“这话该怎么听”

    段元妃昨天夜里已经想过无数次该如何说出这番话,她说道:“苻坚说,这些年他做的许多事情,使他在氐人亲族中众叛亲离,眼见便要面临他哥哥苻生当年的情势,他向我诉说他此时的孤单处境,要我向你传达信息,希望你能出手帮他。他被困在宫中,没有可靠的传递法子,所以拦住了我。他想要和你见面,亲自陈说。”

    慕容垂心中一震,喃喃说道:“苻生,他居然自比苻生,这可不同一般了,那么谁又是此时的苻坚难道是苻融么”

    他这话近乎自言自语,段元妃也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他又想了一想,接着说道:“你是在说,苻坚其实并没有污辱你,只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外人误以为他的目标在你,实际目的却是在我。所谓污辱云云,只是掩人耳目,目的是要你传

    递消息给我;他竟然被封锁倒如此程度”

    段元妃垂下头,低声说道:“他说他错了,便是在污辱我之后所说。”

    慕容垂说道:“还是不对,如果他有心网罗我,又怎么会真的污辱你而羞辱我”

    段元妃说道:“他大概不日便要想法召见你,你见了他,当面问他这个问题好了。”

    慕容垂仍是困惑,他觉得段元妃似乎是隐藏了什么,但她承认受辱这件事,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隐瞒,他是决计想不出来的了。譬如说会不会苻坚想要用这件事来除掉自己事实是苻坚并不需要如此权术也可以轻易做到;又譬如说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导致段元妃表面恭顺亲近自己,实则深恨自己而参与到苻坚想要除掉自己的动作中去,这也用不着搞出如许大的动静来。

    在段元妃口中问不出别的,慕容垂一边思索,一边信步走去,来到前堂,见弟弟慕容德满面怒容地立在那儿,楞了一下,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慕容德愤然说道:“难道你还没听说……”他才说了这几个字,慕容垂忙伸手制止,说道:“你不用多说,我已经都知道了。”

    慕容德被噎住,接着说道:“苻坚羞辱元妃,便是羞辱你,也便是羞辱我。我们还要忍下去”

    慕容垂淡然说道:“不忍的话,你能怎样”

    慕容德说道:“关中之地我们鲜卑人有数十万之众,比汉人多,比氐人多,五哥你登高一呼,应者云集,拉起一支队伍来,我们一起端了长安城,兴复我大燕!”

    慕容垂轻轻哂笑,说道:“要是没有应者云集呢”

    慕容德说道:“那我们就逃回燕地去,四方召集旧部,也可以让大燕重新立起来!”

    慕容垂抓了抓额头,说道:“这事你就别再提了,你若有心,请季妃有空时多过来陪陪她姐姐,我感激不尽。”

    慕容德喉咙里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苻坚这样单单羞辱了你么,他连带羞辱了整个慕容家。十几年前他强要了清河,还有慕容冲,我们就当时刚刚灭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了。但十几年过去,慕容氏和鲜卑人老老实实地当他的臣民,为大秦东征西杀,立了多少功劳,死去了多少健儿,却被如此对待,你能忍,我不想忍。”

    慕容垂默然不语,只用手轻轻的敲击桌面。

    慕容德接着又说道:“苻坚不是对氐人和汉人仁厚得很么,我倒要试试,看我鲜卑人反他一反,他还能一以贯之地那样对待我不。”他转而嘲讽说道:“所以,五哥你也不必担心被我连累,他或许不能饶了我,但你一定安然无恙。”

    慕容垂抓住他的手,语调平稳而笃定地说道:“我们不要他的饶恕,不给他饶恕我们的机会。但我们要等待恰当的时机。”慕容德被慕容垂的话

    说得愣住,慕容垂又拍他的手,徐徐说道:“不急,不急,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时机就快要来了。”

    慕容德说道:“难道这是假的”

    慕容垂不理会他,话锋一转,说道:“我听说慕容宝在城里招摇撞骗,骗人的钱财,这事情十分可气,他又不是缺钱花;他年纪不小了,我要管教他也不容易。慕容郄似乎跟着他鬼混,这事情你可不能等闲视之。”

    慕容德一惊,说道:“他们都做了什么”

    慕容垂叹了一口气,说道:“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清楚,只是有密报说他从一个西域来的僧人那儿骗了不知什么东西,人家在四处寻他,他给人家说的是他之前的一个化名;但关涉到了慕容郄,自然为的是要联结到你和我的身上。”

    慕容德怒气上涌,说道:“我回去拷问慕容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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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问之刺
    昙摩难提花了一天的功夫,在长安城中问着慕容德的府邸所在,暗中观察了一日,确认慕容郄确实是慕容德的儿子,打听到慕容德也确实是京兆尹慕容垂的弟弟,兼以昙摩难提十分相信清凉珠匡正人心的功效,放心地将手边的十余万钱交到张广利手中。隔了一日,因长安城中龟兹国一位商人的捐赠,他又得到二十万钱,赶紧地交到张广利手中。

    交钱过后等了三日,慕容郄那儿却没有任何进展。不惟没有进展,第四日上,他在鸿胪司寻张广利不得,第五天,他问起别的属官,都说鸿胪司没张广利这个人,之前谁在值守鸿胪司说的却是昙摩难提没见过的一人。昙摩难提在鸿胪司这边一路追问下去,发现张广利好像从没存在过世上一般。

    昙摩难提便造访慕容德府邸,找着慕容郄,问慕容郄收到了龟兹国为此募集的三十万钱没有慕容郄说,他也在寻找张广利,说张广利前两天找他借了十万钱走,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赶去扶风郡。而他已经将国书呈递给伯父慕容垂,慕容垂对王休与苻融保持朝政之势也极为不满,所以听了他的推荐,毫不犹豫地便递交了国书到大秦天王苻坚的面前。只是苻坚看了国书之后并未表什么态,也没有说同意召见龟兹国的使节。此事进展到这儿,好像陷入到了泥淖之中。

    昙摩难提听了,心里又怀疑,又懊悔。怀疑慕容郄所言不实,懊悔自己没有将钱直接给到慕容郄手中。说不清是在安慰慕容郄还是安慰自己,他说道:“这事情进展到这里,已经极为难得,如果苻坚有诏令召见那是最好,如果没有,也是龟兹国和西域各国合有此劫,怪不了任何人。”

    慕容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爹赋闲在家,我原本想做点事情贴补家用,没想到自己倒反而贴出去十万钱。”

    昙摩难提说道:“大人不必烦忧,如果张广利这人是个骗子,大人被骗走的钱我来赔偿好了,但愿他是真有急事,人谁没有一两桩急事呢。”

    慕容郄看了昙摩难提一眼,说道:“即便师尊赔这十万钱,但这件事我也等于是白做了。”

    昙摩难提心中对慕容郄的怀疑又增多三分,可是却拿不出有力的诘问来反驳,只好说道:“大人不会白做的,等大秦休兵,延城到长安的商路恢复,我说服龟兹国的大臣,无论如何也凑齐五十万钱给大人作为酬劳。”

    慕容郄冷笑一声,说道:“原来师尊还是以为我和那张广利是合伙分赃的。”

    昙摩难提心头也怒,但他不行于色,说道:“这事情都怪我处置不周。”

    他是抱着一丝的侥幸,如果慕容郄真的想法使慕容垂将国书递到了苻坚面前,那么苻坚有什么旨意的话,多半也会沿途返回,此时慕容郄再说什么刻

    薄的话,他也一概承受,只是在事情有眉目之前,慕容郄如果再找他要钱,他便也要学得聪明些了。

    慕容郄倒没有如昙摩难提所担心的那样,他说道:“罢了,这事情再等等吧,也许张广利并非骗子,也许苻坚还在思索,我们等等再看。”

    昙摩难提从慕容德府上出来,心乱如麻,他不愿回到住处,便在东市一个酒家买酒浇愁,一连醉了三日,第四日上,他犹在醉中,一个人坐在了他的案前,对他说道:“师尊沉湎在醉乡之中,不再想消弭西域的战事灾祸了么”

    昙摩难提抬起头来,见那人相貌清逸,衣着整齐,怀中抱着一柄长剑,说道:“你是谁”【#…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那人说道:“我是受命来刺杀师尊的刺客,姓李,名彦。”

    昙摩难提乜斜醉眼,说道:“受谁的指示”

    李彦说道:“我不敢说。”

    昙摩难提说道:“奇怪,既然是来杀我的,那么你我一人必有一个人会死在这里,你死了你就不用再担心,我死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泄露秘密,那么,你担的是什么心”

    李彦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一种我死了之后也要担心的秘密。”

    昙摩难提说道:“懂了。你打算怎么杀我”

    李彦说道:“我想先问师尊几个问题。”

    昙摩难提酒略醒了一些,说道:“我也有一些不论如何都不说的秘密。”

    李彦眉头微展,说道:“这无妨,我们不过是尽量让自己感到不迷惑而已,但哪儿能都做到呢。”

    昙摩难提说道:“这话说得极好。”

    李彦问道:“师尊来长安,究竟是为了什么”

    昙摩难提对李彦的问题有些失望,又有些踌躇,想了一想才说:“我是个僧人,在延城**,受了龟兹大臣那古提的委托,到长安城来求见大秦天王,希望可以平息将要爆发的战事。但我在长安逗留十五日,还尚未确定龟兹国的国书递到了大秦天王苻坚的手中。”

    李彦给自己斟了一壶酒,又问道:“除此之外呢”

    昙摩难提说道:“不是为了此事,我就不来长安。”

    李彦摇摇头,说道:“委托我来刺杀师尊的,并非是西域战事中的哪一方。”

    昙摩难提想了一想,又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但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年有余,对我来说,这次来长安并非为它而来。”

    李彦问道:“什么事”

    昙摩难提说道:“这就触到我不能说的部分了,通俗地说,我十年前曾经来过长安,为的是追缉一个佛门妖孽,但是那次我来长安,那妖孽藏匿起来,我寻了一年也寻它不到,只好返回兜佉勒。这次我来长安,并非为它而来,但也惊动了它。”

    李彦现出略有些焦躁的动静,又问道:“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

    昙摩难提说道:“没有了。”

    李彦说道:“那为何苻

    ……”他只说了四个字,便闭了嘴,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刚刚才是第一个问题,师尊请别见怪。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佛陀能知道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事情么,佛陀具有无所不能的能力么”

    昙摩难提觉得这好像才是李彦本来想问的第一个问题,这也是他喜欢回答的问题,不假思索地便说道:“佛陀开悟之前,只是比世人聪慧,远非全知全能;开悟之后,就不限于知和能的了。”

    李彦听了一呆,说道:“不限知和能是什么意思”

    昙摩难提说道:“他只是使自己超出了知识和能力的限制,不可以再以常人的想象力和常人的言辞来描述他。贵国道藏第一的《道德经》开章第一句,道可道,非常道,就说的是要脱出通常的知识来理解圣人。”

    李彦先是迷惑的样子,继而废然而叹,说道:“我还以为,以为佛陀洞悉了人世间的奥秘和真相,具有无上的神力,才称之为佛陀;而你这样一说,我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可究竟是明白了什么,我却不敢说。”

    昙摩难提说道:“佛陀既有引人开悟的主张,劝人行善解郁,如果同时



第11章 各有所谋
    阳平公府邸,在前庭的明室之中,苻融与苻宏、王休、黄孟四人对坐议事,这是九个月前那次仓促的夺位事变之后形成的惯例。

    黄孟作为侍卫,除了参与议事之外,还要为其余三人端茶奉水。苻宏是太子,地位最尊,就事论事的话,原本应该以太子宫作为集会的地点,但在太子宫集会的痕迹太重,容易招人议论,苻宏也不想以后谜底揭开之后给人误解,两相权衡之下,集会的地点选在了苻融的阳平公府邸。

    王休将武鹄返回清凉殿途中偶遇京兆尹慕容垂正妻段元妃入宫觐见苟皇后之后出来的车驾,强行驱遣段元妃的随从,将段元妃拖入附近的花丛中加以羞辱之事,对其余三人做了描述。这些情形他并未目睹,乃是事后听闻有这样的事情,赶紧从各个相关的人等处询问汇集而来。他原本以为他自己亲自调查汇集之后,事情真相会和传言有不小的出入,没想到居然大体相差不多。武鹄确确实实地驱开了段元妃多达七人的随从,将段元妃拖进花丛中,许久才出来。出来之后段元妃鬓发散乱,衣带松弛,神色惊惶,脸上还有被花刺刮破的伤痕;而武鹄回到乌云阁之后,葛月枚帮他更衣,发现他的内衣里夹杂许多细碎的草叶和泥土。这些都足证传闻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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