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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帝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实弹,全营千米各放一发!滑膛炮不是荆弩,有效射程内垂直方向上出现十米左右的散布水平方向上出现五米左右的散布完全正常,不需要调整即可再度开炮。

    实弹,全营千米各放一发!各炮炮长传达着开火的命令,这时候整个炮班开始忙碌:

    一号炮手将浸湿的棉布刷伸入炮膛,将炮膛内可能未灭的火星熄灭,并清除没有燃烧的灰烬;二号炮手实际是火药手,他早已拿着丝绸包裹的标准药包在一侧等候,一号炮手的棉布刷一出镗,他便将药包塞了进去;三号炮手是炮弹手,药包一入炮膛,十楚斤重的实心炮弹便塞了进去;四号炮手拿着推杆,将炮弹和药包推入炮膛底部。

    五号炮手一直在旋转在炮筒下面的高低机,按照射表,他必须将角度调整到四度,以达到一千米的射程。于此同时,六号炮手麻利的用铁锥戳炮丝绸药包,倒入引火药。

    已备——!五号炮手终于转到了合适的角度,示意炮长可以开炮。

    放!炮长拿着陆离镜看着身前一千米处,大喊了一声放。

    轰——轰——轰——二十门火炮几乎是同一时间开火,炮声连绵不绝。虽然隔得很远,可炮声还是将朝臣们吓了一大跳,一些人颤抖起来,脸色发白,一些人则跪下,伏拜不已。

    这时候二十发炮弹逐一落地,然后在坚实的地面上高高弹起,然后再度落地再度弹起。没有标靶,也没有羊群,众人只能看到这二十发炮弹人畜无害的越弹越远,最后滚落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此天地之威,我岂能用之?刚刚起身的大长老宋第一次看火炮发射,脸色全是惊惧之色。




第六十章 争论
    越人野蛮而淳朴,大长老宋的话熊荆听后没有半点讥笑,反而心生好感,这当然也是他极力要与越人合盟的原因。他只正色道:天地之力,亦可借而用之,以诛暴秦。

    此不祥也。宋并不赞同熊荆的话,擅用天地之威而杀人,神将怒。

    不诛暴秦,更是不祥。成介过来插言道,天下战乱不止,若不以战止战,天地怒也。

    火炮的威力成介已经见识过了,现在硫磺又找到来源,成介心里想的不仅仅是光复旧郢,而是要重建楚国霸权。

    他说话间,通过第一炮落点修正临时射表的炮长在巫空的命令下继续开火,这次不再是发射一炮,而是连续数炮。因为炮口正对北方,发射后的硝烟尽数吹向旁观的众人。硝烟弥漫间,楚臣振奋,越臣不安。

    而当试炮的羊群被驱赶上来时,霰弹轰出后羊群瞬间肢体破碎,遍地鲜血。这下连振奋的楚臣也看呆了,最开始他们只是振奋于火炮的威势,现在才发现火炮的恐怖。

    趁着这个难得的时刻,成介奔到前面对朝臣大喊:此天地之威也,有此神器,我何须惧怕秦人?

    秦人明年便将伐赵,我以为救赵不如伐秦。伐秦,可复旧郢之地;复旧郢之地,可破武关战蓝田,攻克咸阳。成介喊完第一句后还顿了一顿,留了一小会时间让大家思考。昔年我助赵人,赵人却不救我;而今救助赵人,赵人却以赈济之粟牟利。

    诸国今日患秦,他日便将忧楚。今日与我楚国合盟,他日必与秦人连横。其所惧者,乃我楚国代秦而一天下也。故曰:诸国不可信,可信者仅楚人越人而已。

    天佑楚越,降生大王。今我有雷神之器,积粟伐秦即可,何须另生枝节?后岁便有三年积粟,当复我楚国旧郢,复郢后再行积粟,当破武关而拔咸阳,何须出塞万里?

    昔年春申君用事,五国合纵而攻秦,赵人暗通文信侯,致事不成也。尚若我出塞击秦,赵人再度暗通秦人,于秦地设伏以待我,若之何?

    秦赵共祖,皆飞廉之后。飞廉者,夷人也。今天下恶秦乃因秦欲吞天下,然若长平之战赵人大败秦人,今日便是赵国灭秦,诸国救秦也。

    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先君武王之时,楚越乃蛮夷之地,中国乃礼乐之邦,我无罪而伐随人,中国皆鄙我也;今中国乃杀戮之地,楚越乃礼乐之邦,我何须舍己以救中国之蛮夷?其人若来,我当退避三舍者也。

    攻伐秦人,复我故地,行我楚越一家之事,何须合赵合魏合齐?故我请君等后日朝决,不应北上出塞而击秦,而当西进以伐秦也。

    抓住最有利的时机说了一通众人难忘的话,成介就闭口不言了。他的‘中国蛮夷楚越礼乐’之说让朝臣连连点头。这当然有夸张的成分,但就实际而言,通过猎头表示成年的越人并不杀害未成年的男子和女子,楚军杀人也不及妇孺,不像秦军那样整邑整邑的斩首,更不可能为了争功抢首级,同袍之间也自相残杀【注10】。

    成介的意思是:秦人野蛮,三晋齐国也未曾好到哪里去。楚国犯不着去救这些人,把战胜秦国的希望寄托于他们身上。真正能战胜秦人的能使全天下中止战乱杀戮的,只有楚越而已。

    成介之言深得让楚人的心理,诸人越想越觉得正确的时候,项燕也上前说道:成敖所言,我不以为然也。

    今之天下,秦据其半,丁口逾五百万户,披甲之士百五十万骑三万匹。若我不与三国相盟,任由三国为秦所灭,秦人必以全天下之甲士而攻我。秦人伐赵,战死者二十余万,庾死者倍之。知彼司曾言,秦军精选之士或将尽也。不助赵人而使赵人杀秦人,却使赵人为秦人所用而伐楚,此甚不智也。

    中国为蛮夷之地,秦人乃虎狼之徒,为杀虎狼而盟蛮夷,何错之有?

    昔日大王曾言,天下乃棋盘,关中巴蜀河北江东为四角。任由秦人灭赵,则四角其有其三,我只居其一也。以天下披甲之士而伐我,据天下三角而攻一角,秦人将胜也。

    火炮乃雷神之器,有天地之威,然其于战何益?今日君等所见之炮卒,乃三年之老卒,全军若备炮卒,需三年方可用。一师之炮二十门,需挽马千余匹,耗资之巨,试问几师可备之?

    攻城以外,火炮之益尚不及战舟钜甲。以楚军二十万之卒而伐百五十万甲士之秦,若无四国之盟何以胜之?今秦国欲再伐赵国,若我不救赵,不出塞而击秦,赵国必亡。

    齐国之政禄不均,故而贵人庶民离心,齐军不能战。赵之李牧数败秦人,若其能挡秦人十年,十年后我楚国据有世界,何愁秦国不灭

    项伯大误!项燕还没有让朝臣支持北上救赵,成介就出言将其打断。火炮于战何益?两军对阵,利兵固甲,俱为破阵。既为破阵,何须每师皆备,今二十门火炮足以。火炮所射之弹及三里之外,以今日之演示,足以击破秦人军阵。既破其阵,我军已胜矣。

    秦据有天下之二角,丁口逾五百万户,披甲之士百五十万,然秦人暴虐,每战丁男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自经于道树,死者相望。楚军一入秦地,所经之处秦人定然箪食壶浆,以迎我也。

    楚人恨秦入骨,秦人或将迎我,然我楚卒受秦人浆食否?项燕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反驳。他是将军,对士卒再了解不过。当年秦人如何杀我楚人斩其首级?当年秦人如何灌我鄢城焚我纪郢?当年秦人如何诳骗先君怀王使其客死他乡?

    噢!昔日之事唯秦王有罪唯张仪白起有罪,秦人皆无罪?此大缪也!十世之仇犹可报,何况三世。我军入秦,必要屠城!咸阳若拔,必如纪郢!此非赢姓芈姓之深仇,此乃楚人秦人之深仇!

    而言火炮二十门可破敌阵,更缪!项燕再道。两军对阵,凭利兵胜者可一不可二,可二不可三。天时地利皆要齐备。若秦军不与我战而绕我左右,断我粮道,我军何以胜之?若秦军阻塞大小水道,据有齐魏之地出兵数路而攻我,我军何以拒之?

    知彼司曾言,秦国尉府有阻塞水道之计,何以不行?只因未大举攻楚也。若任由赵齐魏秦所灭,我楚国三面为敌,二十万大军如何拒之?

    二十万大军伐秦即可,何须相拒?成介大声道。复郢后可沿武关入秦,秦人必溃。

    二十万楚军伐秦,城邑皆弃?昔年宋地若何?项燕大声反问,提起被秦军肆虐的宋地。今日我楚国东境北境不受秦扰,齐魏屏护也。齐魏可屏护者,赵国之存也。唯有救赵,楚国方才得安。唯有盟与三国,大王方能新造雷神之器

    就在武场上就当着朝臣们面前就在熊荆眼皮地下,成介项燕争锋相对的辩驳。如果仅仅是争论出塞击秦之事,那没什么好辩论的,现在争论的是楚国未来数年的战略方向,确定之后,下个月便要进行针对性的布置。

    而战略方向之争或许又涉及到若敖氏与项氏的利益之争。

    项燕已封伯,廉颇去后项氏又占大梁北城。大梁繁华之地,更有繁荣的房地产买卖,虽这是与王室的合伙生意,可项氏也得了巨利。有钱才能有粮,有粮才能练兵,项氏三个的师装备和训练不输郢师,战舟也全是卒翼战舟。

    步卒之外,又有项超率领的骑兵。现在全国骑兵全部聚集郢都,一是因为便于战术训练,二是熊荆大方,马料马夫全不收钱,所以各县邑都把骑兵养在郢都。真要举国而战,项师最少能拉出三个骑兵师(每师1080骑)。

    对比于项氏,若敖氏地盘虽然更大——包括唐随息城阳稷邑五地,治下人丁也更多,但偏远之地岁入加起来不到项氏的一半,并且要独自肩负边防之责。甲胄钜刃便宜还好,骑兵勉强凑足了一个师,还半数是狄马。战舟几乎全是郢师淘汰半价出售的新式大翼,只有十数艘卒翼战舟。

    承包之后,除了偶然的赏赐,县邑之师的装备皆由本县邑出资购入。除此以外就是国库战时拨款,临时配备给各师的武器,最后就是缴获的战利品。

    联合齐魏大军,与秦军战与大河南北,自然是项师得利;如果能西进复郢,坐拥地利的若敖氏最少能获得一定的军事指挥权。且旧郢之地富庶,城邑夺下能够据有,各氏都能扩大地盘增加丁口,相比之下北上救赵毫无益处。

    当然,这一切都是熊荆小人之心的猜测,也许项燕和成介都是为了楚国社稷,而非为了一己之私。

    注10:《睡地虎秦简·封诊式记载夺首案:军戏某爰书:某里士五(伍)甲缚诣男子丙,及斩首一,男子丁与偕。甲告曰:「甲,尉某私吏,与战刑(邢)丘城。今日见丙戏旞,直以剑伐痍丁,夺此首,而捕来诣。」诊首,已诊丁,亦诊其痍状。即:丁获得首级,丙企图杀死丁,夺丁首级,为甲捕获。又见争首案:囗囗某爰书:某里士伍甲公士郑在某里曰丙,共诣斩首一,各告曰:甲丙战邢(刑)丘城,此甲丙得首也,甲丙相与争,来诣之。诊首囗髻发,其右角一所,袤五寸,深到骨,类剑迹。其头所不齐然。以书爰首曰:有失伍及菌(迟)不来者,遣来识戏次。其意为甲和丙参加了攻打邢丘城的战役,为了一具首级相争不下,告到官长那里。经过检查,怀疑是战死秦军的首级。于是叫士兵尚未完全归队的派人来认领。



第六十一章 分兵
    项伯北上而救赵,欲再立奇功否?不止熊荆一人有小人之心,西阳邑尹曾瑕也有小人之心,他这话一出口,项燕面色突变,然后怒瞪着他。

    曾公此言差矣!陈县的陈卜立即指责他说错了话。项伯念及昔年齐国围魏救赵之事,故而曰伐秦不能救赵。便如成敖所言,西进复郢后亦要再行积粟,方可循武关道伐秦。今积攒六年才有三年之粟,试问复郢后需积粟几年?这几年秦国坐视我安然积粟?

    积粟六年乃因楚地狭小,人丁太少,若得旧郢,三年可也。寝县沈尹喜驳斥道,陈兼陈丐执掌陈县之时,陈卜只是个右司马,地位并不高。

    旧郢丁口三十余万户,食粟将更多,何言三年可得三年之粟?陈卜再辩。这时候不再是成介项燕对辩,朝臣中赞成北上的人属意西进的人都在争辩。

    好好的火炮演示变成一场大规模的辩论会,熊荆对此也是无奈。辩论放嘴炮无所谓,就怕动武。楚人易怒,怒时拔剑相向不在少数。他正担心,可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就只听得成介大喊一声:拔剑!我与汝相决之。

    成介已经拔剑,他要与之相决的人不是项燕,而是站在熊荆立场支持项燕北上的弋阳侯弋菟。两人都是火爆脾气,他话音未落弋菟也已经拔剑,剑尖遥指成介,旁人迅速退开。

    放肆!熊荆急忙在两人没有砍杀之前冲了上去,逼得双方剑尖下指,对他揖礼。此非正朝,若要决之,可赴正朝,不佞定不阻拦。

    只有在正朝,朝臣是可以决斗的,其他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可以,更不能像以前那样找些舍人半路上偷偷摸摸把谁谁谁做掉。要杀掉谁必须正大光明的邀战,然后在所有朝臣的注视下了断。根据对等原则,大夫只能挑战大夫,士只能挑战士;又因年龄关系,大夫可以代替大夫,士可以代替士;最后便是作为大王的熊荆有权中断裁决,以防有人滥用武力。

    在熊荆的怒斥下,成介和弋菟不得不收剑。弋菟是死忠之人,知道大王不喜欢决斗,成介则清楚随着熊荆的成长,王权一日胜过一日,潜意识里很早就有了忌惮。熊荆虽说可赴正朝,但两人都收剑入鞘,只余下火一样的怒视。

    演示已毕,若无他事,退了吧。已经剑拔弩张,再讨论下去估计要群殴,熊荆赶紧散场。

    敢问大王火炮售价几何?欲购者如何相购?争论耽误了正事,等熊荆宣布退场时,有些人才想起来问火炮的价钱。

    价钱当然不要熊荆来说,石尪看到熊荆的颜色便躬身上前道:十斤炮每门售价二十金,十五斤炮每门售价三十金。一炮所备弹药两百发,十斤炮需三十金;十五斤炮需四十五金。

    这以神器而言,这个价格并不贵,可以武器而言,这个价钱却贵得不得了。按这个价格,一个营十六门十斤炮,火炮加炮弹需要八百金,这已将将是一个小县一年的田租——甲士虽然不需要缴纳田租,但他必须自己购买自己用的武器和甲胄,并在县邑高库内囤积战时自己吃的粮秣。如果县邑贵族认为必要购买什么武器,比如战舟荆弩投石机火炮等等,他们一样要临时出钱。

    火炮弹药就要花掉八百金,火炮用的马匹花费那就更多。一个十斤炮营需要八百六十匹挽马,三十二匹乘马。这只是编制内的马匹,战时还要百分之十左右的备马,以及一百多辆价值两金的四轮马车。

    当然,如果能削减那八日给养,一个炮营只要配备三百二十匹马,战时三百五十匹。这就要看大司马府的意思,如果大司马府觉得炮营必须配备八日的马料才能保证炮兵作战,那各县邑必要购置这么多的挽马和马车。

    石尪说完价格,诸人看向砲兵将军公输忌以及项燕,只听公输忌说道:大司马府以为炮兵必备三日之粮秣,即一营需备两百一十六匹挽马,五十四辆粮秣重车。

    一车所载粮秣少矣!大司马府所计算的马车运载数每辆只有五百公斤,有人质疑。

    然。重车四马挽曳,少者四千楚斤,多者六千楚斤,岂能以两千楚斤相计。又有人道。

    一车只计两千楚斤,自有大司马府的理由。项燕出言道。若君等爰金不足,可购一连。一连火炮弹药不过两百金,加备粮秣马车十四辆,挽马五十六匹。

    一个十斤炮营要五百多匹马,加上五十四辆马车,差不多要一千六百金,这么多钱小县要三五年才能付清;而如果只购买一个炮连,花的钱不会超过四百金。这样一些小邑都能买得起。项燕话语刚落,就有一些县邑要买,但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火炮乃雷神之器,非常人所能用。故而购炮之县邑需先遣人至郢都相试,试完入学方能购炮,学成方能用炮。项燕补充着购炮条件。

    敢问项伯,入郢都所试者何也?一干人巴望着,很担心自己会被淘汰出局。

    项燕说道:所试者,自然者也,武艺也不可懈怠。

    楚语自然实践武艺,这是基础课程,每个县邑的学舍都教习这四门课程。文教之政推行已有七年,但因为教师也需要入师校学习,中间又有波折,所以直到今年,才有第一批学生毕业。八岁入学,十一岁毕业,来郢都相试的将是十一岁的娃娃兵。

    这该如何是好有些人急了,一些县邑学舍开的晚,到今年学生都还未毕业。不过时至今日,朝臣们早就拉帮结党了,总有一些县邑的学舍开得早,今年毕业的学生多,彼此调剂也是可以的。

    朝臣们最后带着喜悦退出了武场——项燕最后又宣布了一道命令:即明年起,各县邑原有的投石机可以出售给齐魏赵三国。这种武器射程不如火炮,重量又远超火炮,已列为淘汰。

    他们高兴,项燕熊荆却没有半点高兴。从刚才朝臣的反应看,赞成西进的人占绝大多数,甚至宋吴两地的誉士也希望西进。西进是光复旧地,又能获得实际利益,无闾之士变成有闾之主,一闾之主变成一邑之尹,一邑之尹说不定很快就要被人敬称为一县县公。情感也好实利也好,都使人趋向西进而非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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