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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风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淮渔翁
荆楚风雷
作者:江淮渔翁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第一章 暗夜绞杀
    公元1986年,五月的一个黄昏。

    长江之滨,江州城。

    李鹤将“解放”卡车缓缓地开进车库,熄火之后,点上一根烟,静静地坐着,他环视着驾驶室,这个小小的空间,是伴随自己五年的家,甚至,他在这里的时间,算起来,可能还要超过在家的时间。

    轻轻地,李鹤将方向盘和驾驶台上的仪表盘又抚摸了一遍,强抑住内心的不舍,拉开了车门。

    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拔掉钥匙。

    下了车,李鹤围着这辆草绿色的卡车,转了一圈,然后张开双臂,趴在被自己擦得铮明瓦亮的车头上,脸贴着引擎盖,低低的声调,轻轻地说着。

    “老伙计,永别了。”

    夹着自己那已经洗得发白的帆布工具包,李鹤晃晃悠悠走出了车队的大院,回过头,看着五年来进进出出,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扇大门,以及门边上挂着的,白底黑字的“江州市运输公司”大木牌子,李鹤缓缓抬起右手,敬了个军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鹤顺着江滨大道,往家里走去。

    李鹤的家,在江州市纺织厂的家属区,离着运输公司不远,三四站的距离,一般情况下,李鹤上下班都是步行。

    路灯亮了,江滨大道上,陆陆续续已经有了一些吃过晚饭,出来散步的市民,这座内陆地区的江滨小城,人们的生活,是缓慢而舒适的。

    五月的江风,温润如玉,吹在脸上,像是情侣间浓情蜜意的抚摸。

    李鹤停下脚步,伏在迎江的防浪墙上,迎着这潮湿且略带点腥气的江风,抽着烟,看着远处江面上,那夜行的船上,一盏盏的明灯。

    他不急着回家,虽然,他的时间不多了,但是今晚,他的所有安排,时间上都很充裕。

    连续抽了几根烟,李鹤转身继续向家里走去。

    江州纺织厂,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依托着长江流域棉区的区位优势和计划经济的政策优势,经营得红红火火。

    企业有钱,职工福利自然就好,纺织厂的家属区,是清一色砖混结构的五层楼房,这一栋栋连片的红砖红顶的建筑,在八十年代的江州市区,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连同它的几千名花枝招展的纺织女工一起,吸引着江州市民艳羡的目光。

    李鹤的家,在家属区的深处,按照划分,属于家属区四区。

    李鹤的妻子曹晓丽,是江州市纺织厂办公室的干事。当初两人准备结婚时,运输公司这边,给了李鹤两间平房作为婚房,据说,这还是看在李鹤是退伍军人,曾经为国参战的面子上,否则,以运输公司的现状,这两间简陋的平房都没有。

    但曹晓丽看过之后,并不满意,李鹤知道,注重生活品味的曹晓丽,非常希望在自己新婚后,能住进新落成的家属区楼房里。无奈,她的工作年限,并不符合分房条件。李鹤在陪着曹晓丽跑了几家领导家里之后,感觉到这事难度很大,便放弃了,曹晓丽似乎也不再指望性格内向的李鹤能帮上自己的忙,扔下他,独自折腾去了。

    当曹晓丽满脸得意地拿着分到手的新房钥匙,在李鹤的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李鹤的心里,不得不佩服曹晓丽化腐朽为神奇的办事能力了。

    办事能力想到这个词,李鹤心里暗暗苦笑了一下。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位妻子的所谓办事能力,是怎么一回事了。

    站在楼下,李鹤抬起头,看着五楼的一个窗口,那里,是自己的家。

    密闭的窗帘内,隐隐透出粉红色的光,暖暖的,透着温馨。作为曾经的军人,李鹤非常不喜欢粉红色,嫌弃这种色彩让人萎靡,但架不住曹晓丽喜欢。当初,曹晓丽嫁给自己,无论是才、貌、家世,都有种下嫁的味道,所以这桩婚姻,让李鹤一开始就习惯了服从。

    李鹤抬起手腕,借着昏暗的光,看了看时间,才八点不到,他还可以再等一会。

    李鹤倚着一株高大的樟树树干坐下,樟树巨大的树冠形成的暗影,以及甬道旁一排排修剪整齐的冬青树,足以让这里成为盲区。至于路边的那盏路灯,李鹤昨天晚上已经让它变成了瞎子。

    远处,不时地传来阵阵喧哗,李鹤知道,那里是一个露天的灯光球场,每晚,总有一部分篮球爱好者在那里打球,球技极好的李鹤,过去也是那里的常客。

    对面楼上,有一对夫妻在吵架,间杂着摔碗、摔碟子的声音,听着那女人嘴里像绕口令一样地骂着男人,李鹤竟然咧开嘴笑了。

    滚滚红尘,饮食男女,原本在生活中,这些极其普通的琐碎,今晚,在李鹤的眼中,都是那样的美好。

    但是,这些,很快将不再属于自己了。李鹤暗暗咬了咬牙,既然下了决心,便不再有任何留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暗影里的李鹤,借着微光,安静地看着手表上的指针。

    当时针堪堪指向九点,李鹤矫健的身影,开始动了。

    几个大步,李鹤便来到楼下,抬头看了看五楼自家的阳台,这个高度,对于侦察兵出身的李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吸了口气,李鹤纵身一跃,两只手像两只铁钳,紧紧地钳住了顺墙而下的铸铁下水管,两条腿有力地夹住管身,双手交替着,向上攀缘,身体轻盈得像一只狸猫。

    只几个腾跃,李鹤便到了五楼,转头看了看,阳台离着自己抱着的下水管,还有着四五米的距离。李鹤舌顶上颚,攒起一口气,双腿同时发力,双脚蹬向墙壁,双手用力一推铁管,整个人横着跃向阳台,右手掌轻轻一点阳台的边缘,腰间一拧,整个人像一片落叶,无声无息地落在阳台上。

    整个过程,只几分钟而已,地形是李鹤早就看好的,没有任何问题。李鹤之所以没有选择走正门,是因为他清楚,那门一定从里面反锁了,小小的门锁,倒是拦不住李鹤,但他担心弄出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

    阳台和客厅相连,客厅里没有开灯,李鹤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走进客厅。

    别说这还是自己的家,就是在一个陌生环境里,李鹤也丝毫不会担心自己弄出什么响动,他这双侦察兵的双眼,夜间的感知能力,依然没有退化。

    刚一进客厅,李鹤就听到旁边的卧室里,传出来一阵阵女人压抑着的,悠长的叫声,那叫声,似喜悦、又像是怨愤;似哭泣、又像是欢乐;时而高亢嘹亮,时而又低沉呜咽。伴随着这时断时续的叫声,是男人一阵紧似一阵,牛一般粗重的喘息声。

    听着这声音,李鹤心中暗暗冷笑,自己这段时间的情报工作,还是很有效果的。

    他娘的,这对狗男女,竟然连卧室的门都不关了。

    李鹤走进卧室,墙上的壁灯,发出柔柔的粉红色的光,朦胧的灯光下,床上,激情还在继续,地下,衣物扔的到处都是,连被褥也蹬落在地。

    果然疯狂!

    不知是李鹤的身手太过出色,还是这对男女太过专注,过了好一会,两个人竟然都没发现这屋里多了一个人。

    不大的卧室,空气里,弥漫着丑恶的腥臊味道,刺激着李鹤的鼻孔,李鹤揉了揉鼻子,厌恶地看了看床上,他不打算让这对赤身**的男女再表演下去了。

    “啪”的一声,李鹤摁亮了顶灯,白炽灯的强光,瞬间让屋子里亮如白昼。同时,也惊醒了这对颠鸾倒凤的鸳鸯,将他们从迷幻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但是,很快他们两人便会发现,迎接他们的,又是另外一场噩梦。

    看着像一尊煞神一样,挺立在屋子中央的李鹤,两个人竟然同时脑袋短路,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战斗姿态,大张着嘴,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李鹤。

    要不说关键时候还得看女人,曹晓丽首先发出了一声“啊!”

    李鹤根本没等她“啊”结束,一个箭步跨上床,照着男人的颈椎,,重重地劈下一掌,紧随其后的就是旋风般的一脚,

    男人眼珠子向上一翻,直接像个皮球,骨碌碌滚下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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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黎明飞鹤
    骑着一辆破旧的“二八杠”自行车,李鹤来到了自己家的老宅。

    看着这低矮破旧的小院子,李鹤心里一阵酸涩。

    这里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记载了他童年时代的幸福、少年时代的梦想、青年时代的憧憬。

    同时,这里还记载了一个青年,从奋发有为到心灰意冷,直至走向毁灭的心路历程。

    这低矮的院墙,还是当年母亲带着哥哥和自己,母子三人用外面捡来的废砖头,一点一点码起来的。从李鹤结婚搬出去住,后来母亲去世,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了哥哥一家四口了。

    想到老实到懦弱的哥哥,李鹤心中一阵疼痛,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他之所以拖到今天才给自己做个了结,真正的原因,曹晓丽只猜对了一半,瘫痪在床的母亲确实离不开他,但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哥哥,每每想到哥哥,李鹤总是犹豫不决,始终下不了决心。

    现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再多想,也没意义了。

    好在,嫂子虽然强悍,但对哥哥还好,侄子虽然年幼,但侄女即将成人,这个普通的贫寒之家,还是有奔头的。

    李鹤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有自己攒下的几百块钱和一张纸条,纸条上,李鹤恳求哥哥,可能的话,将自己埋在父母的旁边。

    李鹤扬手将信封扔进院子,冲着院门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去。

    郊外,公墓。

    四周漆黑一片,半山坡上,东一片西一片的树林,被夜风吹得发出一阵阵“哗哗”的声响,远处,不时地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其声仿佛来自于地狱,令人毛骨悚然。

    这里,是死亡的世界,即便偶有几个活物,也像是地府的精灵。

    说是公墓,其实就是江州历史上沿袭下来,埋葬死人的地方。因为没人管理,大家东埋一个,西埋一个,实际上就是一个乱坟岗。

    李鹤在埋得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的坟茔中间快速穿过,很快便来到父母的墓前。

    母亲刚刚过世,坟头尚是新土,父亲的坟头上,因为埋葬母亲时才清理过,也算干净。

    李鹤从旁边的灌木丛里拽出一只蔑篮子,从里面拿出一只烧鸡、一只咸水鸭,一大碗红烧肉,一瓶酒,在墓碑前一字摆开。

    这些都是李鹤上午就准备好,提前送到这里的。

    插上香,点燃了纸钱,李鹤重重地跪下,重重地磕着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妈妈,这是儿子最后一次给您送钱了,您在天有灵,别怪儿子。爸爸,您走得早,原谅儿子已经不记得您长啥样了,不知道您可还认得小二子吗”

    “爸爸,妈妈,儿子就快去找你们了,到了那边,儿子能找到你们吗咱一家三口,还能在一起吗爸爸妈妈,您二老在天有灵,别忘了给儿子指个路啊。”

    东郊,黄龙山。

    黄龙山不是群山,只有孤立的一大一小两个山峰,突兀地在大平原上耸立着。

    据说,历史上的黄龙山,原来是在江边上的,但由于千百年来,江水裹挟着泥沙,冲击沉淀,现在的黄龙山,已经远离长江河道了。

    白云苍狗,果然沧海也能变桑田。

    黄龙山海拔并不高,但险峻陡峭,所以很少有人上去,荒凉得很。

    李鹤将他那辆老旧的“二八杠”推进江滩上的一片芦苇丛里,仰头看了看黄龙山,紧了紧皮带,找到自己早已熟悉的那条路线,手脚并用,向上攀爬着。

    李鹤虽然生在贫寒之家,缺吃少穿,但天生骨骼清奇,自小体质就明显优于同龄人,要不然也不会当年当兵时,新兵集训还没结束,便被老连长指名道姓要到了兵王扎堆的侦察连了。

    记得读高中时,李鹤和几个同学相约,周末来爬黄龙山,可到了最后,就只有李鹤一人爬到了山顶。其他的,要么还在半山腰喘息,要么干脆就在山脚下放弃了。

    用了一个多小时,李鹤才爬到顶峰,原本他还可以再快一点,但今天,他的手脚有些发软。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恶劣的情绪,影响了他的体力,更何况,从中午到现在,李鹤还粒米未进。

    山顶有一片平地,十来个平方的样子,有一块石板,架在两块石头上,像一张简陋的桌子,这是李鹤的杰作。每次上来,他都会在这坐着,看着远处如匹练一般的长江,发着呆,想着只有自己才能懂的心思。

    李鹤从青石板下抽出一个包,掏出包里的一只咸水鸭,一瓶酒和两包烟。

    这是他上午开车从山脚下路过时,爬上山塞进来的。

    咸水鸭虽然不能算是江州特产,但绝对是江州人的最爱。水乡鱼多,鸭也多,江州人普遍不爱吃鸡,爱吃鸭子,尤其是咸水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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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羽化重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仿佛很久很久,李鹤悠悠醒来。

    他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总也睁不开,勉强睁开一条缝,四周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无奈,他只好放弃了挣扎,闭上了眼睛,继续躺着。

    头疼欲裂。

    李鹤想动一动,但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听使唤,全身上下,除了脑袋里的思维还在运转,其他地方似乎都不会动了。

    我这是在哪

    李鹤清楚地记得,自己从黄龙山的山崖上纵身一跃,依着黄龙山的高度,即便不粉身碎骨,也绝无生还的可能啊,难道我已经死了,来到了阴曹地府

    一定是这样!

    管他呢,既然已经由人变成了鬼,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使是像阳世间人们传说的那样,有一系列的酷刑在前面等着自己,也没啥可怕的,不经历炼狱,何以能投胎转世

    沸汤烹煮也好,烈油煎炸也罢,该来的躲不掉,尽管放马过来吧,能奈我何李鹤暗暗咬了咬牙。

    奇怪,腮帮子竟然还能动,甚至,李鹤还隐隐地听到了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

    都说人死后,会在奈何桥头喝上一碗孟婆汤,忘却前生的记忆,为什么自己对前生的人和事还记得如此清楚是孟婆把自己给忘了还是人类的传说原本就不靠谱

    胡思乱想着,李鹤再也睡不着了,脑袋里高速运转着各种问题,却什么也想不明白,一片混沌。

    他不解的是,随着自己的思维越来越活跃,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记忆符号,也慢慢地动了起来,像一股绵延悠长的气流,在试图进入自己的脑袋,这股气流虽然很弱,但却顽强,在李鹤自身固有记忆、固定思维的顽强阻击下,仍然一点一点地向李鹤的身体内渗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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