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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风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淮渔翁

    吴竞“呵呵”一笑,扔下手里的扫帚,嘴里嘟囔一句:“来的可真早!”

    王府厨房的后门正对着大街,平日里,王府的柴米油盐及各种生活物资,都从这里进出,这个房门的钥匙只有管家老爷手里有,现在为了接货方便,樊载给了吴竞一把。

    吴竞打开门,见一辆牛车披着浑身的雪花,停在门口,拉车的老牛嘴里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鼻孔里冒出团团白雾。

    一个精瘦的汉子看见吴竞出来,点头哈腰地作了个揖,递上一份手札。

    吴竞点点头,说了声:“卸车吧。”

    汉子赶忙招呼了一声赶车的,两人一道,往厨房里卸菜,吴竞则站在一旁,按着手札上所列的名目和数字清点核对。

    很快,牛车便卸空了。吴竞从袖袋里拿出一个手戳,对着嘴拼命的哈着热气,然后小心地在手札上盖了个戳,代表了货物验讫交割完毕。

    送菜的牛车顺原路返回了,吴竞锁好后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冻硬了的毛笔,润了润,蘸上墨,往账册上填写数字,一边填写,一边在脑袋里仔细地盘算着。

    虽然担任这管理厨房的司厨,不过短短十几天,但吴竞已经敏锐地发现了数额上的问题。

    综合这十几天的情况来看,农庄往这王府里送的柴米油盐以及各种肉菜,平均下来,每天至少是百人以上的量,而王府里的人头数,据吴竞一年来的观察,至多不过也就五六十人。

    特别是各式肉类,以及水鲜鱼类的数字,就更加对不上王府明面上的人头了。

    以管家老爷樊载的严谨和细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偏差。

    这样看来,王府之内,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一定还隐藏着一部分人口,只有这个解释,才对的上每天多出来的这部分消耗。

    吴竞放下账册,想了想,扛起一把木锨和一把扫帚,走出厨房的大院,继续清扫着路面的积雪。

    偌大的王府,因为人口稀少,显得寂寥空旷,甚至,安静得有些瘆人,除了吴竞扫雪发出的“刷刷”声,以及远处偶尔几声鸟鸣,再无任何的声响。

    吴竞闷头扫雪,眼睛的余光四下里观察着,他不敢抬头东张西望,从进王府的第一天起,樊载便给吴竞立下了规矩,不该看的绝不能看,不该问的绝不能问,不给去的地方绝不能去,总之少说话多做事。

    时间久了,吴竞发现,这负刍王府人虽然不多,但规矩森严,严格到王府里除了管家老爷以外,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固定生活空间,每个人都必须在自己规定好的空间里打转转,绝不能无故东穿西撞。

    吴竞就亲眼看到一个前庭的仆役,可能没赶上点吃饭,跑到后院厨房找点吃的,回去的路上,便横尸路旁。可怜这仆役,死的时候嘴里还含着半块油饼。

    不知道是谁杀了他,更没有人敢问,不多一会,这仆役的尸体便被老郑头拖着,填进了偏院的一口枯井里,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了无痕迹。

    吴竞发现,阖府仆役,除了噤若寒蝉之外,却无一人表示奇怪,看来,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里的人想必都已经适应了吧。

    扫着扫着,吴竞陡然在雪地里看到一行清晰的脚印,伸向远方。吴竞不敢抬头张望,一边继续低头扫雪,一边仔细地端详着脚印。

    “吴司厨啊,你怎么扫到这里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吴竞暗暗打了个激灵,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郑头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自己身后,脸上似笑非笑,正看着自己。

    “哦,郑伯父,我只顾着扫雪呢,没注意到。怎么,这里不需要扫吗”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需要扫。”

    “哦,我这就走。”

    吴竞将手里的木锨和扫帚往肩上一扛,正准备走,路旁的树后闪出一个黑衣人,眼神冷冷的看着吴竞,手执一柄短刃,往吴竞跟前而来。

    吴竞看出来者不善,浑身肌肉一紧。

    老郑头微微地摇了摇头,黑衣人定住了身形,嘴里蹦出一个字。

    “滚!”

    吴竞慌不迭地落荒而逃,走出老远,才微微侧了下头,老郑头和黑衣人都已倏忽不见。

    大冷的天,吴竞的后背却已经汗透重衣。

    他明白,自己今天莽撞了,如果不是老郑头,说的不好,今天自己的结局就会像那个仆役一样,横尸当场了。

    但是,就在刚才逃离的的一瞬间,吴竞也看清了,那行脚印一直延伸到王府西北角的一个独立的院子,那个院子隐藏在一片茂密的桃林之后,非常偏僻,终日不见有人出入。

    而且,那行脚印明显是一个穿皮靴的人留下的,很深很重,从鞋印看,这个人的皮靴上还打着铜钉,可以肯定绝不是老郑头的。

    还有,那个隐在树后的黑衣人又是谁自己来王府一年有余了,这个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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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君王心事




第六十二章 樊载托子
    楚幽王十年,公元前228年3月,幽王熊悍在顽强地与病魔抗争了近两年之后,陷入了深度昏迷,三天后,宫里的医师经过仔细查验,宣布了幽王殡天。

    按照大楚国君无后则兄终弟继的传统,熊悍同母弟熊犹继位,史称哀王。

    大楚进入国丧。

    李府,东阁。

    李母环视左右,依依不舍地对李义说道:“回头想想,一晃咱们在这寿郢也住了十几年了,时间可真快啊,一时间说走就走了,这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李义“呵呵”一笑,说道:“夫人不可矫情,你我都是出身商贾之家,本就应该习惯四海为家,走吧。为儿带信回来说,黔中那边的宅子比这条件可好得太多咯,你不总是说不习惯寿郢的干燥,说这里整日里黄沙漫天吗你放心,黔中不会了。真正说起来,那黔中离着咱俩的老家更近了啊。”

    李母也笑了,说道:“你不用安慰我,其实,我比你想得开。”

    说着,李母转过头,拉着李鹤走到一边,轻轻说道:“鹤儿,你跟为娘说的道理,为娘明白,也想得开,为娘这一走,心里面,最放不下的是你父亲,你父亲是个认死理的人,我很担心到关键时候,你的话他不一定听得进去。”

    “临行之前,有句话你必须时刻牢记,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性命都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护住你父亲的安全,为娘在黔中等着你们爷俩。”

    李鹤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母亲尽管放心,孩儿绝不会让父亲少了一根头发丝的。”

    李母点点头,说道:“我已经跟你父亲说好了,等新王大局稳定,你父亲便辞了官,去黔中安享晚年。咱们做生意的人家,到底不比那些官宦世家,官场那一套,你父亲至死也学不来的。这些年,你父亲回家即便什么不说,为娘也知道,你父亲过得不容易啊。”

    李鹤点头说道:“父亲年事渐高,倘若能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们娘俩悄悄话该说完了吧”李义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夫人启程吧,到瓦埠镇方圆那儿,好好盘桓半个月,然后让方圆给你安排一条大船,沿途再看看风景,很快就到了,舒服得很。”

    一行人簇拥着李母,向府门口停的马车走去。

    临上车前,芳姑跑过来,一把抱住李鹤,小声地抽泣起来。

    李鹤笑着拍了拍芳姑的后背,说道:“芳姑不哭,你先去给我打个前站,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李母在一旁慈祥地笑着说:“是啊,很快就会见面的。”

    说完,拉着芳姑上了马车。

    李鹤一把抱起已经长大不少的李岭,小声嘱咐了一句:“听话!”

    然后,捏了捏他的腮帮,将李岭摁进另外一辆马车。

    樊载面对着后窗,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

    他已经坐了很久了。

    种种迹象表明,王爷准备动手了。一切的假象,可以迷惑住别人,甚至连那些终日在王府周围潜伏的暗桩都能瞒过,却惟独瞒不了樊载。

    樊载每每送饭过去,那间密室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越来越紧张,负刍的情绪也越来越躁动不安。

    樊载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王爷能成功吗以樊载看,可能性很小,即便侥幸成功,也是血雨腥风,惨胜而已,能否坐得稳,还为未可知。

    一旦王爷成功了,樊载就能跟着安享这份富贵吗答案是否定的,樊载一定会选择离去。

    但是,王爷一旦失败了,那就简单了,樊载一家必死无疑。

    樊载不是没想过悄悄地离开,但旋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以他对负刍的了解,这个时候,自己是走不掉的,樊载不是不知道,最近,自己家的那个小院周围,有多少双眼睛在暗暗地盯着自己。别说走了,一旦自己有所异动,只怕会死得更快。

    窗扇上,明亮的油纸渐渐暗了下来,天快黑了。

    该做决定了,这个时候,早一个时辰决定,便多了一分希望,再耽误下去,恐怕只能两眼望天了。

    樊载攥起的拳头,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桌案上,起身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夫人一如往日般,满面春风地将樊载迎进门,摆上热腾腾的饭菜,一家人安静地吃着。

    看着娇媚可人的夫人,天真可爱的儿子,樊载心如刀绞,但在表面,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

    吃完了饭,樊载一把搂过儿子,轻轻地说道:“景儿,今晚父亲值更,你去陪父亲睡觉可好”

    景儿愉快地答应着,夫人诧异地看了看樊载,见他神色如常,也没多问。

    樊载搂着儿子,父子俩有说有笑向王府走去,进了王府,樊载并没有去值更房,而是搂着儿子,直接去了厨房大院,闪身进了吴竞的房间。

    吴竞早已经吃过晚餐,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独自想着心事。见樊载进来,慌忙起身,准备点灯。

    樊载止住了吴竞,轻声说道:“无需点灯。”

    樊载将儿子推到吴竞的面前,说道:“吴竞,明早你带着景儿,跟着送菜的牛车出城,出城以后,你就雇一辆马车直奔新蔡。新蔡南门有一家顾氏陶器店,家主叫顾威,是我的旧识,关系不错。你带着景儿在他家里住下来,等着我的消息,听明白了吗”

    吴竞点点头,没说话,看着樊载。

    樊载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疑惑,可现在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以后你会清楚的,你现在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明白吗”

    吴竞一个劲地点头。

    黑暗中,樊载又掏出一粒药丸,递给吴竞,说道:“明早一起来,你便将这个给景儿吃下去,这粒药丸可以保证他睡到中午。”

    樊载又指了指墙角一只黑黢黢的樟木大箱子说道:“景儿一旦睡着,你就将他装进那只大箱子里运出去,记住,千万不能让人发现车上有个孩子,明白吗”

    吴竞回头看了看那只硕大的木箱,点头说道:“姑丈放心!吴竞全都记下了,一定能把姑丈交代的事情办好。”

    樊载拍了拍吴竞的肩头,语气感慨,说道:“你一贯做事精细,姑丈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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