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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狂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清风去

    “阁老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因为看到了江陵张相公的结局吧想当初江陵张相公分发昂扬有所作为,身死之后却落得如此结局。想必阁老作为继任者,很是有所触动。”

    面对范弘道这样评论,申首辅没有答话,似是默认了,或者说没法否认。有张居正的下场在眼前摆着,后来人怎能不被影响

    范弘道又问了一个问题:“亚圣曰,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也!阁老以为如何”

    这个问题,十分不好回答,当然如果是空谈大道理,那倒无所谓,答上个千八百字都不是问题。

    但如果大道理与现实事情结合起来,尤其是需要你根据道理做出现实选择的时候,那根本就没法回答。

    申时行不想正面谈这个道理,只对范弘道说:“上次你到来时,曾经说过一句话,四书五经都是科举的敲门砖。”

    这潜在意思就是,连你自己都只把它当敲门砖,难道就能强求别人如何大道理之类的东西,还是不要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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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第一百七十三章 找上门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找上门来

    一时间书房内忽然出现了诡异的沉默,客人范弘道和主人申首辅仿佛各有心事,都没说话,所以就尴尬的冷场了。

    最后还是范弘道的重重的叹气声打破了这种沉寂,然后范弘道欲言又止,张了张嘴,结果还是闭上了。

    申时行看到范弘道这个样子,大概也猜出了范弘道想说什么,便主动开口道:“你不用再说什么,无论最终如何都是老夫自己的想法,不必由你来劝说。”

    首辅有首辅的自尊,去留问题岂能让一名小小的秀才来左右而且申首辅也不认为自己需要听听范弘道的劝说,所以平时还算平易近人的申时行此刻也拿出了架子,拒绝听范弘道的劝说。

    范弘道回应道:“晚生确实很震惊,可仍有几句话想对阁老说。”

    申时行更加坚决的摆了摆手,“不必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想劝说老夫而已,但老夫并非是你能劝说的,多说无用!”

    范弘道忍不住叫道:“阁老有所误会!”

    申时行很理解范弘道的心思,便宽解道:“误会什么你担心产生误会但老夫这些念头都是自家内向所想,不是你能影响的。”

    范弘道连续被打断,气得很想大吼一声“闭嘴”,但是仅存的理智却克制住了这种冲动,因为对方是首辅。

    只听得范弘道说:“晚生只是想问,能举荐晚生入国子监读书否”

    范弘道终于想起,自己来到申府的最初目的是什么了。这句话明面上是询问,其实含义是“如果你真要走人之前,能不能把我的国子监读书之事落实了”

    申首辅不太适应这样的谈话方式,感觉好像是人没走茶就凉,催着自己赶快走人似的。他答道:“你大可放心,过两日自然有消息!”

    话到这里,范弘道就真无话可说了。再说天色已经不早,再不走只怕又要被关在内城过夜了,所以范弘道提出告辞,申首辅也没留客。

    出了申府,范弘道没有心思多想,拔腿就朝着比较近的宣武门跑去。这次终于幸运了一次,他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到,成功出了城门来到外城。

    又向东走了三四里地,范弘道远远望见了如归客店的门脸。不知怎的,范弘道忽然产生了点亲切的感觉,仿佛远行之人回到家。当然,这里终究不是范弘道的家。

    还有两天就过年,如归客店基本就不营业了,只有孤儿小伙计尤英守在柜台打盹。

    见到范弘道回来,尤英兴奋的从柜台后窜了出来,一边问好一边向范弘道介绍情况:“快过年了,店里现在不接客人了,只给范先生留着房子,掌柜的叫小的在这里守着。此外范先生托付的那对李家父女也在后院栖身,等过了新年再另寻住处。”

    此后尤英打着灯笼,引着范弘道向后院走去。早几天住进来的李家父女听到响动,从房间里迎了出来,正好在甬道遇上范弘道。

    李老爹笑道:“当日与范先生约定在此相见,不想又惊闻范先生被狗官抓走了,在下也是忧心忡忡。今日得见范先生全身而出,实在可喜可贺!”

    范弘道抬抬手道:“多谢记挂,其中内情一言难尽!”

    李小娘子立在旁边,上下打量了几眼范弘道,“奴家还以为范先生也是有权有势的人物,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能被官府捉拿关押,其实也不过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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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这些把戏骗不了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这些把戏骗不了人

    原来这李老爹在来京路上得了重病,虽然仗着体质好以及范弘道赠药,急病是去了,但是病根尚未完全根除,偶尔也有小小反复,仍须静养一些时日。

    在路上车马颠簸,只能凑合着。到了京师安顿下来后,所幸过年期间客店没什么人,清静的很,非常适合养病。

    方才李老爹刚用了药,刚刚小睡,却被来找范弘道理论的申大公子吵醒了。被惊起来的李老爹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但李小娘子连手里铜盆都忘了放下,掀起门帘便冲到院落里。

    她一来是心疼父亲被吵起来,二来是听出外面的人是找范弘道麻烦的,江湖人要讲义气,为朋友出面是应有之义。

    申用懋站在院门,眼睛不停的在各间房屋逡巡,他也不确定范弘道在那间里,所以须得仔细观察。随即他便见西厢屋子门帘晃动,然后闪出一道红色的身影,再细看是个相貌十分妖媚的女子。

    然后申大公子下意识的想道:“这世上还真有狐狸精”同时还想道:“难道范弘道在里面跟这女人鬼混”

    两边照了面,李小娘子抢先对着申大公子叱骂道:“哪里来的无礼狂徒,竟在这里不管不顾的大呼小叫家里死了人还是女人偷了汉子”

    申用懋猛然遭遇这样很接地气的谩骂,一时间有些发懵。其实这些词若是从一个中年泼妇嘴里吐出来,或许反差就没那么大了。

    申大公子身边带了两个随从家奴,听到大少爷被辱骂,齐齐怒发冲冠,其中一个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李小娘子双手猛然一甩,手里铜盆仿佛化成黄光,迅捷的飞了出去,直直的砸到撸起袖子这家奴的头上。

    这种院子并不大,从厢房门口到院门没几步,这样近距离的猝起发难,力度很强,这家奴居然被砸的直接仰头栽倒。

    申大公子刚回过神来便又再次愕然,这样娇滴滴像是狐狸精的年轻女子,竟然敢对他们三个男人先动手,而且还如此果断狠辣。

    此后一眨眼功夫,这妖媚女子手里忽然银光闪闪,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短刀。

    申用懋与随从面面相觑,进退两难。他只是来找范弘道吵架的,根本没做好玩命的心理准备啊。

    正当气氛十分紧张的时候,正房“吱呀”声响,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范弘道迎着冬日暖阳出现在门槛上。

    外面闹成这样,他范弘道还能安心当缩头乌龟吗万一真出了人命,无论是哪边的人命,他范弘道可赔不起。

    范弘道急忙对着李小娘子挥了挥手,责怪道:“原来你也没这样急躁啊,这里是京师,怎能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你且回去!”

    李小娘子娴熟的挽了个刀花,收起短刀后嘟哝道:“奴家又不是草菅人命的人,只是想帮你赶走恶客,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目送李小娘子回了屋,并关上了房门,申大公子才敢跳着脚对范弘道叫道:“范弘道!耍这种把戏有意思么,你这些把戏骗不了人,无聊至极!”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范弘道翻了翻眼,延请道:“请入内饮茶!”

    申用懋气冲冲进了屋子,坐定后便对范弘道质问道:“我家父子与你并未有过恶处,也没有任何利害冲突,你为何要劝家父辞官归去”

    申大公子这个很大程度上靠父荫的官二代,猛然听到父亲流露出辞职意思,那真是晴天霹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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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第一百七十五章 坐而编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坐而编造

    范弘道笑了几声,很意味深长,在申大公子的情绪快忍耐到极点时才开口道:“敢问蒲州张四维去世后,令尊处境如何”

    这个问题非常敏感,换成别人这样问,申用懋肯定要假模假样的说几句场面话,绝对不会将真实想法说出来给人把柄。

    但范弘道毕竟是气死了张四维的直接当事人,在这方面,跟范弘道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所以申用懋很直白的说:“四维相公不能入朝,家父自然是稳固如磐石了。”

    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但范弘道却习惯性的嘲讽道:“那你就大错特错!”

    申用懋忍不住就要问:“错在哪里”

    范弘道没有直接回答,又问道:“我且再问你,当今天子秉性如何是什么样的人”

    关于这个问题,申用懋不敢轻易回答,反问説:“你忽然要问这些作甚现在难道不是正在谈家父的事情”

    不只是不敢答,还是答不出来。当今万历天子二十岁之前都处在张居正管教之下,都是按照张居正的意思办事,没有显出个性,外人又哪能看得出天子秉性

    张居正去世后,天子对张家开展了疾风暴雨的报复,但还是以发泄情绪居多,并不是正常情况下的性格外露,而且天子不太喜欢接触朝臣,导致朝臣对天子仍然缺乏清晰的认识。

    但拥有金手指的范弘道当然不在此列,他很很把握的断言道:“今上内心崇尚嘉靖朝世宗皇帝,只怕有心效仿。”

    这个论断,申用懋倒是第一次听到,又听范弘道继续说:“世宗皇帝虽然久居深宫,但却能权不旁移。今上心里很想效仿这点,所以总是刻意讲究制衡,避免再出现第二个太岳相公。

    在野的张四维与在朝的令尊就是彼此制衡,这是天子所欣赏的。可如今张四维去世,互相制衡被打破了,天子心中会作何想”

    申用懋不敢接话,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范弘道。他有点被吓到了,这范弘道当真是大胆啊,竟然会这样议论天子。

    有个词叫“诛心之论”,范弘道这就是用“诛心”的态度,肆无忌惮的猜测天子的心理和动机,甚至还敢说天子想效仿嘉靖皇帝的权术申大公子活了二十几岁,很少听到过这样的议论,此人把天子当成了什么

    申大公子问道“你大概从来没见到过天子,只怕连天子的身边人也没接触过,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范弘道自信的笑道:“数月之前,在下连张四维快死掉都敢说,为何就不能猜出天子的想法”

    身为七品官员的申大公子下意识呵斥道:“你这是大不敬啊!”

    范弘道不在意的说:“此地没有外人,又怎么会传出去,除非阁下你故意外泄!但是阁下不要忘了,我是与你交谈,如果外泄出去,那就是你与我一起大不敬!”

    范弘道这意思就是捆绑,只要传了出去,申用懋当然也是有口难辩。所以申大公子也是没话说,只能让范弘道继续。

    “当今令尊的处境看似风平浪静,其实仍然暗礁丛生,不可掉以轻心。上有天子的疑虑,下有张四维余留党羽的反击,都是要警醒对待的。

    如果只有上或者下一面问题,那当然无所谓,暂时动摇不了令尊的地位。但是就怕上下两边结



第178章第一百七十六章 别人家的儿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 别人家的儿子

    听了范弘道这些高论,申用懋申大公子就好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原本让他惊慌失措的大事情,好像也变得不需要担心了。

    如果父亲大人只是以退为进,并未真心求去,那还有什么可怕的所以申大公子就心安理得的继续自己的生活。

    此时京城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流言,据说首辅老大人想辞职,起因是一个叫范弘道的人。没错,就是传说里骂死张四维的那个范弘道。

    这很有可能是大事,官员们对此议论纷纷,一方面是揣摩申首辅的想法,另一方面也多有疑虑,这范弘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前脚骂死张四维,后脚就劝申时行辞职,听起来简直就是左右大明政局的幕后黑手似的,他以为他是谁可他实际上的身份,明明又只是一个小小秀才,难道长着三头六臂不成

    按照规矩,年底时候各大衙门都会举行公宴,大小官吏欢聚一堂共庆新春,六部之一的刑部也不例外。

    申用懋自从万历十一年中了进士后,就入刑部担任七品主事,按照三年一任的规矩,明年开春后就算任满了。

    任满并考核完后,就可以考虑官场生涯的下一步,可以继续熬资历,也可以转任他职换个环境,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升迁。

    不过这些都是明年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现在申大公子的主要任务是参加本部公宴,乐乐呵呵的把万历十三年结束掉。

    公宴其实就是年底的部门聚餐,上上下下都放得开。喝过几轮后,场面便进入了酒酣耳热、放浪形骸的状态。

    此时有个醉醺醺的郎中,借着敬酒机会,向申用懋询问道:“昨日听闻,吴县相公有隐退之意,此乃空穴来风否”

    这郎中肯定是真喝多了,什么话都敢问,不过却也是众人都关注的。旁边的人听到后,迅速竖起了耳朵,等着申用懋回答。

    若放在平时,申大公子必然会三思而后言。但此刻他酒意上头,又担心别人真会以为父亲要走人,导致出现人走茶凉效应,再加上年轻人虚荣作祟,便信口道:“此乃以退为进而已。”

    别人纷纷恍然大悟,便也不再多言,此时刑部尚书、侍郎等大佬都在座,同样也听到了申大公子的言论。

    按照太祖皇帝用自己这样工作狂标准定下的制度,大明朝官员一年到头基本上没几天放假,年终这段时间算是非常难得的假期时光,所以聚会宴会很多。

    在这种彼此频繁交际的情况下,官场消息的传递速度至少是平常的数倍。申大公子“以退为进”这句话,第二天就在一处晚宴上传到了申时行申阁老耳朵里,是个熟人传给他的。

    申首辅当场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就是脸色有点难看,然后就早早结束了酒宴回家。

    今天申大公子回家更早,因为连日疲乏的缘故,也不等父亲了,直接倒头大睡。正睡得不辨东南西北,不知春夏秋冬之际,忽然有婢女在床头叫唤,甚至伸手摇晃申大公子。

    如此申大公子辛苦的睁开眼睛,对婢女怒道:“要作死么!”

    婢女跪下答道:“老爷刚刚回府,传了话要见大爷,奴婢才贸然叫醒大爷!”

    申用懋闻言,便知道不能责怪婢女,只好重新起身穿衣,披着斗篷挡住寒气,出了屋门向父亲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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