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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狂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清风去

    这个时候,当今司盐城里份额最大、手握两万盐引的盐商“朱公子”却对外宣布,拒绝配额制,不会去收购余盐!

    这个消息又引起了一片哗然,这位据说很有背景的朱公子真的不会给察院面子啊!

    连“朱公子”都不去吃第一口,别人谁又敢轻易上去谁知道吃下去的是肥肉还是砒霜

    以史为鉴,太多利国利民的新政都会因为触犯既得利益者,从而被打压下去。往往在这种时期,首批尝试者就会成为牺牲者。

    他们只是赚钱养家的盐商而已,不值得为了一些理想去冒险,宁可分润不到好处,也不能去当牺牲者。

    故而面对这种唾手可得的高额利润,众盐商忽然变得很迟钝,余盐依旧滞销,仿佛有无形的大手直接掐断了余盐的销售渠道。

    盐业里动静不算小,官场上一样有动静。盐运司以及本地州县突然变得很勤快,也很大胆,各种奏疏报告忽然频繁起来,有去京城的,有去省城的。

    察院虽然没有能力在各衙门派卧底,但是却派了人在负责公务人员出行的驿站和公文传递的急递铺盯着。

    所以察院对官场上的某些异动情况还是有所掌握,虽然不能知道那些公文里写了什么,但猜也能猜出几分来。

    京城比较遥远,反馈也缓慢,暂时不用想。但是才过几天,从省城太原的反馈就到了,有山西巡抚行文到巡盐察院。

    行文说地方士绅官民上书到巡抚行辕,控诉郜御史“变乱成法,与民争利,滋扰商旅,地方不宁”,所以巡抚告诫老御史该“谨慎行事,勿要一错再错”。

    之所以是行文告诫,不是申饬或者命令,那是因为巡抚和巡盐虽然有级别高低之分,但身份都是朝廷派到地方的钦差,没有上下管辖关系。

    所以从理论上,巡抚和巡盐御史都是直接对朝廷负责,一般的巡抚没有资格直接命令巡盐御史做事,除非巡抚官衔加上“兼理盐事”之类的字眼。

    当然在实际运作中,巡抚作为封疆大吏、一省之长,实际权力极大,巡盐御史经常也会服从巡抚权力,具体就全看巡盐御史个人性格了。性格比较刚硬的巡盐,可能还真就不鸟巡抚。

    新政也宣布出去几天了,郜御史正好也借着巡抚行文来到的机会,着急幕僚开会,将巡抚行文传给众人看了一遍。

    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鸽派与鹰派,老成稳重的魏安进言道:“眼下正是紧要时刻,最好集中精力用于关键地方,不要另外多树强敌。

    所以老大人还是写信给抚院,详细解释其中曲折,剖析明白利益得失,争取抚院谅解为好。”

    鹰派的代表




第一百一十二章 均势和破局(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均势和破局(下)

    接下来新的问题就出来了,如果地方豪强真要采用民变手段来冲击察院,大概会选在什么时间对此范弘道的判断是“很快”。

    不过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魏安不赞同的说:“范先生要考虑到张家的背景,人人都知道,那凤盘相公服丧期满,即将起复回京,预计会重新担任首辅。

    如果我是张家主事之人,肯定要等到凤盘相公回京后,再行举事。因为民变是一把双刃剑,到底伤人还是伤己,最终要看朝廷偏向哪边。

    若京城有凤盘相公呼应,可以直接影响朝廷决断,所以等到凤盘相公起复,才是举事的最佳时机。”

    凤盘就是张四维的字,此时别人对这位首辅级别的大佬都有一定敬畏,一般都敬称为凤盘相公。

    范弘道对魏安还是比较客气的,不像对韩延昌韩秀才一般动辄冷嘲热讽,当即解释道:“魏先生所言确实也有几分道理,可是我认为张家一定会在张四维起复前举事!”

    “为什么”所有人又不约而同的问道。

    此刻范弘道非常想说一句“老子算命就是这么准你们爱信不信”,但没奈何,又只能挖空心思的寻找理由来解释。

    “首先,张家人若煽动盐丁举事,本身就很有成功把握。因为盐运司、地方州县官员都与他们沉瀣一气,肯定会帮助他们说话,影响朝廷的判断。

    其次,如果张四维没有起复时,他们举事不顺利,或者出现波及自身的危险,那么他们也还有挽救机会。或许可以等到张四维起复后,利用首辅权势重新翻转乾坤!

    所以总和起来看,还是提前发动利大于弊,说不定就是这几天功夫,而张四维起复可以作为预备队使用。”

    有人愤然道:“他们就不怕胡作非为牵连到凤盘相公,并妨碍凤盘相公起复吗!”

    范弘道却很淡定的说:“他们又不傻,肯定不会让这种事牵扯到张四维身上的,说不定出面的人根本就与张家无关!”

    范弘道再一次说服了众人,此时郜御史再看范弘道,甚至有了“刘皇叔遇到诸葛孔明”的感觉。

    既然当刘皇叔,就要有刘皇叔的觉悟,把握一下大概方向就好了。要拼细节,刘皇叔无论如何也没可能比诸葛孔明强啊。

    “想必范贤生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老夫先不问这个,但有一点需要范贤生指明。”郜御史说。

    指明这个词,真让范弘道受宠若惊,不知为什么老御史口气居然如此谦和。

    “老夫刚才在想,按照贤生的说法,眼下正处于均势,能打破均势的一方,就是最终获胜的一方。

    如果对方企图发力,我们即便应对过去,但也还是你所说的均势,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现状。

    那么我们这边怎么发力打破均势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局面,获取最终的胜利”

    “我们当然有这个契机,最后赢家一定是我们!”范弘道异常肯定的说,这口气不容置疑,给人以强大信心的感觉。

    众人心中一喜,连忙问道:“范先生有何妙策”

    范弘道信誓旦旦的说:“张家骄横不法,侵吞国利,天必厌之!请诸君看好了,上天一定会惩罚张家,而且时间就在最近不久!那时候我们必将无往不利!”

    在范弘道心中,这个契机当然就是张四维去世了,这就是他河东之行的最大底牌,看看时间也该到了。

    张家这地方豪强看似强大,但很大程度是建立在张四维的威名上的。若非有张四维这个擎天白玉柱,别人会任由张家攫取巨额余盐利润

    张四维同辈人中,只有张四维真正有成就,张四教也只是靠捐银子捐了个虚衔,其他人大多为庸庸碌碌之辈。

    而下一代更是不值一提,张四维两个儿子都是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按套路来(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按套路来(上)

    晚上郑老生带着几分酒意回到家里,犹自还在回味着自己平庸人生中难得的“高光”时刻,这真是令人怀念的感觉啊。

    月色下有人影立在家门前,郑老生擦了擦醉眼,瞧见是谁,立刻便酒醒了。

    其实郑老生并不认识这位先生,但他知道,这可是给了他一两银子的财神爷,不能轻慢了。

    “你今天说的不错!”财神爷夸赞道,随即又甩给郑老生一锭银子。

    郑老生这辈子从没见过这样整齐的银元宝,白光闪闪的拿在手里都有些发抖。

    财神爷又道:“明日你跟着去,胆子大一些,趁着乱子做点出格事情,特别是要带动起众人一起做。事后还有重赏,懂了么”

    什么叫出格打人算不算出格放火算不算出格砸了屋舍算不算出格掀翻官轿算不算出格

    想到“出格”两个字的可能含义,郑老生攥着银元宝,艰难的答道:“小人明白。”

    财神爷很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不用害怕。”

    成百上千人的动乱中,没有人能完全精准的操纵每一个人的举动,而且也没必要如此。

    在这种时候,盲从者一直是绝大多数,只需要煽动疯狂的氛围,然后操纵几个人引导就行了。

    一夜无话,及到次日,天亮了后便有盐丁开始在司盐城南门外聚集。上午时候,已经有数百人在此了。

    这消息当然传进了察院衙署,郜御史微微惊讶,叹道:“竟然如此之快,还真能迅速聚集起人来!”

    范弘道很尽职的充当了顾问职责,解释道:“盐丁矿工之类职业,平常都是集体劳作出入,组织性先天就比一般百姓要强,也就比宗族、官军差一点。

    再说贼子们也害怕夜长梦多,拖延久了让老大人觉察到并失去突然性,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急切发动。”

    郜御史摇头道:“彼辈就没有点新花样了,先前让盐商来闹事,这次又是盐丁。”

    范弘道再次分析道:“那是因为老大人占据朝廷大义,那些跳梁小丑只能通过非正常的手段,迫使老大人妥协。”

    然后又有消息传了进来,说是那些聚众闹事的盐丁已经进了司盐城南门,朝着察院来了。

    郜御史愤怒的骂道:“城门巡检司兵丁必定渎职!连阻拦的意思都没有,简直不将老夫放在眼里!”

    他愤怒的不是盐丁进城——这早在预料之中,让他愤怒的是守门巡检司的态度,那是完全不听察院指挥的态度!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司盐城里官吏人心涣散!难道在他们眼里,自己这察院真的挺不过去了吗

    盐运司冷对抗,巡检司不听指挥,地方官吏都屈服于豪族,盐商不合作,盐丁又不明真相被煽动。

    而名义上是河东盐业最高长官的巡盐御史,则是政令不出察院。怎么看如今这情况,也有孤立无援、四面楚歌的样子,难怪别人完全不看好察院这边。

    范弘道只能劝道:“当前顾不上处置他们,秋后再算账也不迟!老大人不用焦虑,终会魔消道长,今天就是转机!”

    下面消息不用来报,郜御史和范弘道也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动静。很显然,这数百盐丁已经聚集在衙署大门外了!

    察院幕僚、差役纷纷聚在大堂下,个个焦急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民变。

    如果被暴民冲垮了衙署,那就成了大笑柄了,当然对他们这些当事人来说,是大悲剧。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按套路来(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按套路来(下)

    此时此刻,大概也只有范弘道心底最透亮。他在心里默默为“英雄”点了个赞,也不知道朱术芳从哪找来的奇葩。

    这奇葩演技虽说极为浮夸,但却浮夸的恰到好处,浮夸的运存之妙在乎一心。范弘道一边想着,一边大喝道:“此人胆敢当中辱骂察院,左右拿下!”

    范弘道下令拿人,导致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陡然又紧张起来。

    虽然那个“英雄”泼妇骂街的姿态令人不喜,但毕竟是帮着盐丁骂察院,大部分盐丁还是不愿见到他被抓走。

    有点郁郁的郑老生心头一喜,这范秀才年轻气盛,说不定就此犯了错!当场抓人,那绝对是要挑动人群的神经!

    可是还没郑老生欣喜完毕,郜御史抬起手来,喝道:“慢着!”

    然后他又对范弘道道:“老夫不是容不得异己的人,此人只是为了盐丁说几句话而已,犯不上计较!”

    老御史说话不卑不亢又很敞亮,气氛再一次缓和下来,人群里纷纷觉得这老官员似乎为人还可以。

    “老大人说的是!”范弘道做受教状,然后又对人群说:“老大人现在就前往运司,商议余盐之事,还请诸位让开道路!尔等如若不放心,可尾随同去!”

    啊现在还真要去众人仍然有点意外,没想到察院老爷如此雷厉风行,说走就要走。

    盐丁们感受也许不太深,只觉得老御史挺没架子的。但是放在官场人眼里,巡盐御史去拜访盐运司这样的情况,足以惊掉一地眼球了。

    撇开不许地方官员互相串衙门、不许地方上官员和监察官彼此拜访的规定不谈,就从身份上来划分,巡盐御史身份贵重,是尊,盐运司是被监察对象,是卑。

    尊去拜访卑,在极重上下体统的官场里,还不够稀奇的么

    当即便有十数衙役开路,沉默的人群中间渐渐形成一条通道。然后又有差役护卫着郜御史,沿着通道往外走。

    范弘道跟随在后面,此时他的心情比郜御史本人还要紧张。如果说有什么最凶险、最不可控的时候,那就是现在了。

    郑老生很有上去给老御史一点颜色的冲动,但是被差役隔离在外面近身不得,而且此刻盐丁人心不可用,便无奈放弃了搞事的想法。

    穿越人群,郜御史一行便朝两条街外的运司衙署走去。范弘道悄悄松了口气,最凶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数百前来闹事的盐丁尾随在后面,浩浩荡荡沿街而行。但凡有解决事情的希望,谁又想冒着被治罪的风险来闹出变乱

    到了盐运司衙署大门前,守门兵丁看到这阵仗,实在弄不清楚察院老爷和盐丁混在一起登门是什么状况,然后飞快的向里面通报去了。

    盐运使冯简得到禀报,除了瞠目结舌还是瞠目结舌,没想到郜御史居然跑到自己这里来了。这堂堂的巡盐御史,还要不要脸,还有没有节操了

    今天盐丁聚众去察院闹事的消息,他当然知道了,甚至昨天就听到过风声,某些企图利用民变搞事的人并没有刻意瞒着他。

    对此冯运使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思,新官到任的老御史势单力孤,没什么太强力的臂助,面对气势汹汹的成百上千盐丁,肯定要穷于应付了,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是最起码的。

    不管盐丁怎么闹,反正也是察院那边丢人现眼,最后说不定还要靠自己收拾残局。

    可是不承想,那不要脸皮的郜御史居然来找到盐运司,号称要共同会商余盐之事。顺便将那数百盐丁都带到了盐运司大门外面。

    郜御史已经到了门外,冯运使不能不开门将他请进来。

    再说将郜御史拒绝在门外,又因为数百盐丁暴动而出了事,朝廷追究下来,他冯运使肯定要对此负责,撤职降



第一百二十章 我是范弘道(上)
    第一百二十章 我是范弘道(上)

    在山西特别是晋南这块地面上,张四教称得上是一个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夸张的说,他跺一跺脚,地面就要抖三抖。

    他们蒲州张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名门豪族,既有钱又有势。尤其是这几年,说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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