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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妆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文如锦

    “你!”想到允让独自身处险境,翊臣自是心急如焚,不免怒气难当!但他旋即又思虑到,从京城到边关,乃至是辽国境内,西夏境内,多的是伏线千里的杀机和阴谋,他此刻正如处悬崖深渊,每行差踏错一步,后果都难以想见。这样想着,他自握紧了双拳,强令自己冷静了下来。

    “哼,是非黑白,天道自明,我只信君子自坦荡,小人长戚戚。”翊臣冷峻沉稳道。

    翊臣可怜那匹快马因他之故挨了曹隽儿这狠狠地一剑,从此再不能长驱愉跃,纵送回了马行,亦免不了辛劳胼胝,衰残而死的终局。翊臣从袍上扯下了一块布,同月樨一起替那匹马简单地包扎了一番。翊臣戎马多年,最识马性,他轻拍着那马背上的鬃毛,歉意而温悯地笑了笑。那马也似能懂得翊臣的心意似的,它自微微地弯曲了断蹄,又以健全的前踢温和地踢了踢身边的树桩,而后便温驯地侧转了头身,不再乱动了。翊臣将那马牵到不远处隐蔽的树荫下栓好了,欲事后再将它带到花隐庄安置好。

    曹家势力不小,翊臣恐有人来救曹隽儿,便思量着先将曹隽儿带离了此处才是要紧。他先随意寻了匹马将曹隽儿牢牢地缚在了马背上,又与月樨另择了一匹马骑了。

    “樨妹。”翊臣迫而不乱地驾着马:“钱惟演钱大人的公子钱暧与我曾同奉学于胥偃先生门下,他自两年前与晏相国的女儿成婚后便定居于洛阳。他为人坦荡,家声正统,钱大人与我父亲也有些交谊。我欲将这女子交给钱嗳,虽冒险了些,却也说不好是条上上之策。且钱大人曾任枢密使,是一年前曹玘进了枢密院以后,钱大人才退居西京留守的。我虽不敢妄论是非,但钱大人与这姓曹的不和乃是人所共知的。”

    月樨略想了想,道:“朝政我不懂,但翊郎既说那钱暧为人坦荡,家声正统,况钱大人名声又好,就是我这小女子也知道钱大人的贤臣之名。翊郎如此想,便如此做罢。”说罢,月樨抬眼温婉地一笑。

    翊臣轻松一笑,道:“樨妹你莫不要想,这钱暧既如此好,我与他又是同窗,为何交情只止于此老实告诉你吧,这钱暧处处都好,就是为人太正了,不免就有些迂呆。十多年前钱大人送钱暧返乡读书,因钱杭一带的高儒名声都不及胥先生,而胥先生那时恰任逗留在江宁,钱暧也就来江宁客居求学了。那时先生讲《商颂》,讲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时,先生说这是说商人的祖先契乃是神裔,神裔昭彰,后人奋发,方才有




第42章 客行端午日生烟
    幸得钱暧的府邸亦远离闹市,否则带着这一匹缚了人的马还真有些难办。到钱府以后,翊臣为保周全,投的是煜臣的名帖。

    钱府的管家竟就是昔年伴读江宁的书童,那管家在门后望着,虽时隔多年,但对郭家兄弟俊美绝伦的长相他依稀还有些印象。翊臣带着面具,管家既看不到他的全貌,又觉这三人实在有些奇怪,故他拿着那名帖,一时踌躇住了。

    “青岩。”翊臣见那管家相决不下,笑着唤道。

    那管家听得翊臣识得他的旧名,忙打消了疑惑,迎着翊臣等进府去了。那曹隽儿自同两匹马一起,被钱家的下人们牵到别处安置了。

    这府邸别致而不见霸道,门首处的两根松绿画柱间悬着“钱府”字样的金字朱匾,进门后是一个规矩中正的小巧廊厅,厅内的地板与屋顶皆是用的流绘了四季花木的琉璃花砖,侧壁的窗上则张了浅水色的落冰描影纱,真是流光溢彩,照影玲珑,廊厅尽头处又悬着一副状似流云的冻木小匾,匾上是“憩雨留花斋”几个溶金色的柳字。

    翊臣心思,这钱暧庄重中正,晏殊却是个顶风流的人物,想来这廊厅花匾自是晏小姐的手笔了。月樨从前在良月斋时,亦听人说起过晏府张灯筵宴的情形,也听过唱过晏殊作的曲词,此处的布置既雅极,又不失体物感时的蕴藉,倒真似那晏诗人的品度呢。二人这么想着,自是会心而感,相视浅笑。

    廊厅后是一处小院子,植了矮松,四季竹并馨香艳染的木香花,又穿过了一间隔厅后方才到了钱府迎客的正厅希莞堂。因着时值端午的缘故,一路走来,这府中门边梁上随处可见悬着的佛道艾,菖蒲漆盒等祈祥的吉物。

    “煜臣兄,多时不见,敝府真蓬荜生辉。”说着,钱暧已客气大方地迎了出来。这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身量中等,皮肤细白,虽不及翊臣兄弟俊美,但亦是周正秀气,文静而气质清澈。他家常穿着浅蒲色的窄身袍子,袖口处露出了一截精致的冰线五色丝。水葱缎腰带上垂着一块昆仑玉比目佩,佩底还衔着一对青松色流苏宝络。他头上的发髻中正无偏,髻上只插了一根芝草白玉横簪。

    这书呆子还是这样规矩,连这客套话都说得中规中矩的,翊臣暗暗一笑。他拱手道:“钱兄,多时不见。”说着,翊臣便将面具摘了下来,道:“在下非有意欺骗钱兄,为顾周全方才借了舍弟的名,此中巨细稍时自会向钱兄说明。”

    “这。”钱暧略认了认,便道:“原来是翊臣兄。失礼,快请进吧。”钱暧知道翊臣现任左武卫上将军一职,应随濮王戍守边境。但他信任翊臣的人品,思量着他此时来寻自己,必是有极要紧的事情。

    希莞堂内熏着艾盆,艾叶中杂了些许薄荷,故而并不觉闷热,闻之反清凉醒神。

    翊臣将爱云黄一事的曲折尽都告诉了钱暧。不知怎地,此次翊臣与钱暧重逢,二人都觉亲近而亲厚,翊臣自是极真诚坦荡,便连濮王中毒,王妃殒命一事也丝毫没有隐瞒。

    钱暧听后,略思量了一番,道:“翊臣兄说的这些,小弟大致听明白了。实不相瞒,曹玘这个人既粗鄙又阴险,在枢密院中暗地里排除异己,无所不为,表面上却是一副忠厚耿直的样子。家父一把年纪了,平生又清傲,哪里原意与他同堂共事。枢密院事干天下军政,家父一生念国忧民,又怎轻舍得下,幸有陈孟卿陈大人可堪倚重,家父才上书引荐陈大人为枢密使并请退为西京留守。曹玘现如今任枢密副使,骄色日显,且他这行伍出身又为在朝的文武官员们不耻。翊臣兄如今抓了他的女儿,便是拿住了他陷害濮王殿下的证据,真是极好的把柄。小弟必星夜传书家父,料理此事。”

    “嗯,钱兄所言有理。”翊臣点了点头,道:“我知钱兄闲云安乐,不恋仕途,只是我这怠职之身,要尽快赶回边关,思来想去,唯有将此事托付于钱兄方才放心得下。拖钱兄入这趟浑水,真是万分抱歉。”

    “哪里的话。”钱暧轻快一笑,道:“这当朝奸臣,国之祸患,我虽无能,却也该略尽绵薄。况我这安乐日子也是仰仗了四海安宁,国家日富才有的啊。”他神情闲澹而安宁,竟有一种省世冷静而超脱的况味在其中。

    翊臣望钱暧这正而不迂,庸而不腐的君子气度,暗暗叹服。只觉自己从前鲁莽肤浅,竟未与他交心而处,不过此时亦为晚,君子之交,自如水淡远,而非关常处。

    钱暧捧过汝瓷梨花杯饮了一口那汤色浅嫩的春茶,问道:“是了,不知煜臣兄



第43章 柳暗魏王堤
    柳暗魏王堤,花心缠绵睡,是月色清欢的良夜。

    洛水河上沿魏王堤种满了一排荷花,时值初夏,红蕖未破,淡香氤氲。远处画舫成阵,红灯艳曼,乱舞的霓裳似天边渐隐的彩云,二人于这清洒的灵境中隔岸听那靡靡沉醉的笙箫丝竹,竟如在空山里侧见了人间烟火一般。是了,这日是端午,举城都在热闹。

    二人坐在堤畔,看长条牵风,盈若无依。濛濛的白雾绕在水面,如仙界云霭,又似梦中迷浪,恰成牵引,连住了二人缠连的目光。

    翊臣不自禁地牵住了月樨的手,凝神望着这湖:“樨妹,此处唤作洛水河,魏王堤,据说是唐太宗为他留守东都的四子魏王李泰建的。而此河却是洛水异出的分流,幽幽入得城来,遂成柳林烟水。”湖中细碎的明光映在他的眸中,闪烁如无际的星辰。这不是什么生僻的掌故,甚至是洛阳城中人尽皆知的,但就只是这样同她说着话,他便能感到一种静谧的温柔。“柳暗魏王堤,此时心转迷。真是过境也情深啊。”他凝眸望她,幽幽吟道

    忆君君不知,凝恨对斜晖。月樨亦深凝着望着翊臣,如这漫散了的幽情诗意一般,触手生温的一切,皆是动人。

    作这词的韦庄颠沛一世,晚年重归东都,望这故园春光依旧,自己却已老却他乡。竟是春水渌波,一去不还了。

    多情种,红颜错,终身误。

    “这词读得叫人心里一惊,如此地暮秋的枯荷一般。”翊臣望着月樨如珠胜玉的面庞沐在流纱一般的月光下,笑叹道。

    暮秋,枯荷。月樨展眼想着,白露江上,华染层林时,这长堤旁迤逦的便是一带憔如枯木,虬似劲枝的香销红翠了。而那画舫笙歌,临风香屑亦不会消散。如此这般也好,是乱见繁华,盛极留人的,洛阳秋色呢。

    何曾抬眼,已自凝眸。他的眼,在月下,清朗而明,明明而曜,是静守的爱,与情,泛过了这涟漪了千年的洛水的余波,比这水还深,还久远。

    眸中碧波盈盈一颤,月樨熨帖道:“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无须为它愁的。”

    他亦静执着她,温存笑着,道:“是啊,倒是我,看得浅了。只知,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不,一为自陈痴情,一为深情蕴藉,都是至情至性之语。”她灿然一笑,衷情已许。

    水中波纹荡荡,二人的倒影渐悠渐远,直与那溶映江心的月连成了一片。

    二更渐至,江上繁华不歇,幸放鹤亭依近松声观,远那碌碌喧嚣。翊臣与月樨携手立于堤畔,隔着烟水遥遥见到一艇小舟划过芦花港,向着放鹤亭游近了。二人亦沿堤向着那亭子缓缓走去了。

    亭中果清寂无人,只一张略见年岁的青石老桌,桌边环着五个矮圆石凳。月轮西转,那一挂银钩也隐到了这亭后。月光不似方才溶漾,洒过那松绿漆成的云梁,竟显出了些冷气。亭边疏而不散地种着几株南海朱槿,花红如火,叶流浓翠。

    翊臣与月樨在亭中坐下没多久后,那小舟便也泊岸了。紫怡掀起竹帘,自舟中款款而出。她妆贴梅钿,紫衣如寒,一身薄纱织花斗篷半笼住了头上的鹊桥迎飞髻。

    “合欢姑娘,久候了。”紫怡进亭后,先款身一福,谦敬道。

    月樨将紫怡扶起,温和道:“不敢当。我已不是良月斋的合欢了,如今,我名唤月樨。”月因他好,樨深叶茂也托他。月樨并非是要抹杀过往,只是她更愿意听人唤她现在的名字。

    “是。”紫怡余光望了翊臣一眼,笑道:“恭喜姑娘了。”

    月樨不禁眉眼低羞,莞然一妩,道:“不知紫怡姑娘有何事交托”

    还未等月樨与翊臣重新坐定,紫怡竟跪了下来,她双眉哀哀地一蹙,激越道:“求姑娘与公子救救胜琼姐姐吧。”

    听到事关聂胜琼,月樨与翊臣皆是一惊。月樨将紫怡搀了起来,温和道:“姑娘有事且慢慢说,不须如此啊。”

    紫怡坐下后,神情仍是凄恻而痛苦地,月樨与翊臣皆默默地,不敢扰她亦不摧她,半晌,紫怡方娓娓地将这其中的曲折道了出来。

    原来聂胜琼还有一个妹妹,唤聂如玫,便是如今的枢密直学士安恪宁的如夫人。聂如玫从前亦是娉妆楼的名妓,而那时,她竟是崇王赵元亿风月场中的情人。崇王元亿曾于天圣四年受皇命巡幸西夏,天圣六年他四十五岁的寿辰,西羌贵戚细封御特千里迢迢地送了五枚錾有太阳神乌图腾并他亲书的贺词的金铛给崇王以为庆贺,崇王欢醉之时将这其中的一枚给了聂如玫。后聂胜琼自赎与柴与俊相偕远去,聂如玫牵挂姐姐安危,想着这金铛异族首领给王爷的寿礼,上面还刻有细封御亲书的贺词,可算是王府的信物,若胜琼带着,兴许遇到了麻烦能有些用场,故聂如玫又将这金铛给了聂胜琼。可聂如玫万万没想到,这枚金铛不仅没有带给聂胜琼庇佑,反是给她招来了祸事。两年前崇王忽向聂如玫索这金铛不得,便铺天盖地搜寻起了聂胜琼,崇王盛怒之下,还做主将聂如玫嫁予了他的旧部,阴险而人格卑劣的安恪宁,一面控制住了聂如玫,一面又留着她的命好挟制聂胜琼。胜琼姐妹并不知这金铛的底细,但从这金铛的来处与崇王的反应来看,她们亦能大概猜出些东西。柴侯爷千辛万苦方才寻到当时正东躲西藏的聂胜琼与柴与俊。自离了京城以后,胜琼同与俊辗转过了许多地方,金玉典尽,二人便以卖字卖画为生,虽清苦而不安稳,二人却是患难情愈深,不欺亦不负。柴侯爷要与俊回家,也愿带上胜琼,胜琼却以为祸因她起,若与俊离了她,崇王便只会找她一个人,自不会再去扰攘与俊与柴家了。与俊怎肯离开胜琼,究竟还是胜琼用了一包幻形散迷晕了与俊才让柴侯爷将他带走了。胜琼伶仃漂泊,只两件东西誓不离身,与俊赠她的



第44章 扑朔血影迷(上)
    自放鹤亭离开以后,翊臣与月樨便在近处寻了一个整洁雅致的客店休整了一番。二人自客店出来时,已过了日中。日光晴明,穿过牵风的柳带,簌簌地洒了一地,成行的画舫又在河心铺排了开来,堤上绿意逶迤,桃红若英,士女游人,脂粉盈盈。

    翊臣已换上了一身乳白色的绢丝长袍,袍身上织着棠棣花,外面罩着一层薄薄的杏黄绡褂子,他头带玉叶冠,冠垂薄带,更显得面如冠玉,恍若出尘。月樨则换了一身鲜玫色的碎叶绡衫子,一条杏粉色的盈雾纱褶裙,她梳着蝶飞隐月鬟,髻上别了一支别致可爱的金铃月枝步摇。

    翊臣思量着去寻那假的花隐居士,但这偌大的洛阳城,他又不能显露身份,实是豪无头绪,茫茫如大海捞针。

    月樨瞧出了翊臣的心思,她温意道:“翊郎,你既要寻那人,不妨还是先去绣明楼探一探吧。”

    翊臣侧脸一笑,道:“我也正是如此打算的,我是必要寻到那人的,否则,恐怕会给白兄惹上麻烦。”

    二人这样想着,便在近处的马行租了一匹快马朝着绣明楼去了。翊臣为遮掩行迹,在距离绣明楼尚有一条街时,就将那马系在了青桐书院后院偏门外的一棵老杨树下,他自与月樨步行去往绣明楼。

    翊臣一面走着,一面用一块白布遮住了脸,月樨望他那白布遮面的样子,不禁一笑。

    “怎么很难看么”翊臣笑着问道。

    月樨摇了摇头,含娇似笑道:“不是,比那面具好看,这样一来,即便遇着了曹家的人,也不会被认出来了。”

    “樨妹。”翊臣停了下来,他将一块郁金色的面纱耐心地为月樨戴好了,温存道:“只要你能认出我我就好。”

    月樨粉靥一羞,眼中清漪低佪,她喉中细声嗡嗡,却终没有出口,只酿成了那花心抚瓣的一笑,嫣嫣复如嗔。

    翊臣亦是一笑,明亮的笑里涵尽了钦慕,激赏,眷爱,二人的来时与归路。

    二人到得绣明楼时,出乎意料地,那楼前车马冷清,檐梁上新扎的彩灯红缨也撤去了大半,只“玉砌花光”四个金字犹然冷清寥落地招摇在半空中。

    “真是晦气。”一个褐衣小厮一面匆匆忙忙地往楼外走,一面别着身向门内吐口谩骂。他怀中散乱地捧着一个不小的包袱,那包袱半敞着,露出些五颜六色的轻纱软布,像是女人的衣服。这小厮走得太快太慌,又不朝前看路,险些撞到了月樨。

    那小厮迎面一扑,二人都觉出他身上的气味有些异样,似花木的清香,又有草药的微苦。翊臣忙护着月樨退到了一旁。那人脚下一折,向前一个趔趄,竟摔翻在了地上。他怀中的包袱自也散了一地。

    “没事吧。”翊臣关切道。月樨摇了摇头,目光却一直停在地上那散开的包袱上。

    那小厮抬眼看了看二人,他胡乱着捧拾起了包裹,便慌忙匆促地爬起来走开了,一面走,还一面不绝地骂着“晦气”。

    “怎么了”见月樨神情有异,翊臣忙问道。月樨伏在翊臣耳边细声道:“那包袱里面,是那个拊鼓夺花魁的雪柳的衣服。”

    “什么!”翊臣还未来得及吃惊,就忙携着月樨轻轻悄



第45章 扑朔血影迷(下)
    二人伏到窗边向屋里觑着,因那粗纱帘不甚通透,故只能瞧见大概。

    雪柳被绑在一座挂衣服的横架上,她发髻散乱,粉颈低垂,她脚边横着一滩黑影,想必就是那小厮的尸首了。屋子的东南角处立着一个人,修瘦而苍苍欲颓,他手边是一方香炉似的东西,他半举着一管长箸,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投注着什么。

    翊臣一面凝神屏息,一面遮住了月樨的鼻息。他低声叮咛道:“樨妹,小心。”

    “嗯。”月樨点了点头,轻悄无息地就拉住了翊臣的手。

    二人望了一会儿,只见那修瘦的男子举着长箸向雪柳走了过去,雪柳似是怕得紧,一双脚不住地蹭着地板,口中还颤颤地喃喃着“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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