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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南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狩久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儿不怀好意,莫赠不用转身便知那人是谁。对于魏凤双的冷嘲热讽,莫赠已经早已习惯。

    只要不接话还好,一接话便咄咄逼人。

    只是好坏听的出她顺便贬低了下陈娇她们糙,魏凤双这嘴的性子在谁面前都改不了。

    “你这小姑娘拐弯抹角的,你说话我咋就那么不爱听呢”

    莫赠耳后传来陈娇那中性低沉带些磁性的声音。粗线条的她就带了只鹰出门溜达,怎还让这个粉纸片子说叨了

    魏凤双面色微红,她没想到陈娇如此直白。

    “三姐姐曾北上策马,周身双排鹰同飞杀敌,浩浩黄沙中驰骋过的将军,带只鹰做宠不足为奇。只是我们这些中原痞夫见了便会惊叹。魏府小姐见多识广,好意莫赠心领了。”

    莫赠说罢,便吩咐缘江与明月退下。

    魏凤双面有畏惧陈娇二人,便哼了声儿,转身坐回了伦堂。就算旁边苹定县主同她说话,她有一声儿没一声儿的搭着。

    陈娇见这一身白袍头戴白绒花儿的小姑娘,说话甚是好听,便大步跨来仔细瞅着,丝毫忘了方才的不愉快。

    莫赠不避讳的与她对视,陈冀文一下闯在二人中央,他皱眉道:

    “三姐,你在这么瞅下去,把她瞅哭了怎么办本来就是小瓷娃娃一个,经不住三姐这杀敌的目光。”

    “七弟有点不一样啊。”陈芳挠挠头道。

    “去去去,你们两个大老汉懂甚!”陈冀文与陈芳斗嘴不停,二人耍起嘴炮一个比一个响亮。

    从镇国将军府吹去了南平,又从南平吹到了北上,莫赠只能感叹——一家活宝。

    陈娇见状笑意更浓,“这小姐我瞧着眼熟,哪家的姑娘”

    莫赠回道:“八岁那年母妃设宴,邀请过将军府夫人,饶是那时三姐姐见过我。”

    莫赠记得母妃不让她出来见人,便自己躲在后花园玩儿,同样碰到过陈娇、陈芳她们二姐妹。

    当时莫赠被齐棣推下水,还是她们二姐妹将莫赠捞了出来,才幸得一命。

    陈娇一下记起来了,当时她只是随手一救,竟然救了长亲王府的女儿,不是说长亲王……陈娇细细想想,怪不得之后无论是官道上,还是平日里的碎事,亲王府都有所帮托。

    她收回心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莫赠。

    又拽着陈冀文,道:“去将黑鹰送铁来那里,在这儿太刺眼了。”

    陈冀文有苦说不出,盯着自家姐姐健实的臂膀,乖乖的提着笼子,往陈娇手下歇息的地方跑去。

    今儿上礼节课,恰巧莫赠坐在陈娇她们身边。二人动作别别扭扭,时不时瞅瞅其他姑娘,然后在一起窃窃私语。

    说是窃窃私语,可礼节先生的声音还是压不住




第二十二章 染指
    腐尸、藤蔓……

    屋中安神香燃断又添了几次,屋中人仍坐在书案前,手捏狼毫,却迟迟不下笔。

    “老爷!老爷!”

    嘎哒,笔折断的声音清脆。身边白胡管事忙将断笔拿到一边。

    王成急匆匆跑入书房,来不及行礼便道:

    “查出来了,那物名‘押不芦’,用人尸做养料,长成之后碾沫泡水能散出的味道能麻痹人的心智,若是服下,若是服下……能死人!”

    香染入鼻,稍稍凝神。

    “退下吧。”齐元道。

    “是!”

    “安顺。”齐元偏头,揉了揉眉头。

    安顺向前半步,附身道:“晴儿生前曾与方嬷嬷有所争执,便是日子没过多长晴儿便被方嬷嬷派去了庄子,属下查到晴儿人,并不在庄子,那井中之人怕就是那姑娘。

    原那姜妈就是怕事儿之人,得知井中异样却愚昧无知,才让有心之人趁机钻了空子。”

    “姜妈在齐府干了多少年了”齐元问道。

    安顺答:“整二十年,自是府邸建好来的第一批下仆。”

    “将所有知情未上报者都送去庄子吧,以后若是再有人隐瞒府中异事,杖毙处理。”他又道:

    “拨些银子给晴儿家人。”

    晴儿奴籍还在齐家,若是无故死了,一条贱命而已并不会引起太大波澜。安顺顿了下才道:

    “是。方嬷嬷已经被王成抓去了柴房。”

    “继续查此毒物为何出现在本官府邸。”齐元起身负手,便往房外走去。他总觉得此事不会太过简单。

    安顺忙从一旁拿出氅衣为齐元罩上。

    深秋入冬的夜色如墨晕染在池中,勾月嵌在天头,又从天边铺一层银白,齐府被笼罩的有些朦胧。

    从庭院儿东头拐角走出几个人,一高一矮身边跟着几个眼熟的、又眼生的下仆。

    齐元停了步子望着她们,忽地眸子闪过一丝亮光。

    “大人,镇国将军府的三小姐今日来府中寻少奶奶。”安顺道。

    齐元认出了陈娇,片刻莫赠便行到他面前福了福身子,

    “爹爹。”

    陈娇抱拳,“齐大人!”

    她声音铿锵有力,神采奕奕。莫不是有什么喜事让她如此高兴

    “时间不大早,郡主就别送了,陈娇先行告退!”说着便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身后跟着的几个送行的婢女差点儿没跟上。

    莫赠又福了福身,便与齐元错开回了自己的院子。

    齐元压抑的心渐渐云拨阴散,见莫赠同陈娇关系不错,站在院儿中远远看去莫赠离去的背影,齐元低声道:

    “安顺,你说宴桑临走将他闺女留给我,是福还是祸”

    安顺听罢睁大双眼,身为齐元心腹从少时便见齐元与莫宴桑的关系如何,他忙回道:

    “郡主进府不足七日便发觉井中有异,而此时又与镇国将军府三小姐交好,镇国老将军身体每况愈下,外人仅看镇国将军府仅靠陈大公子一人撑着,实则陈家除了陈七公子一个不成器的,其他都有用处。

    可现如今唯徐太后将目光盯在了将军府,若是趁机帮衬将军府,以后陈老将军必忘不了您的恩情。”

    齐元站在院儿中许久,夜色染了齐元的面色,压的看不清表情,

    “那便多让小赠同陈家走动罢。”

    ……

    ……

    莫赠回了屋子,问缘江晴儿的身世,缘江拍打铺好被子,道:

    “听院儿中老妈妈们说,方嬷嬷那个儿子瞧上了叫晴儿的婢女,可是那个晴儿不愿意,还听人说晴儿经常被方嬷嬷关进柴房,然后,然后……”

    “说下去。”

    莫赠瞧了她一眼,缘江身体本来就白,此刻一层粉红染到耳朵根儿,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厨房的人说,方嬷嬷的儿子偷偷溜到柴房,把人家姑娘染指了……”

    “然后那姑娘当夜投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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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齐怔
    “长亲王走南闯北,只为寻上进奉朝廷最好的一批茶叶。在自己忙政事时,还不忘让自家闺女亲守贡茶。像莫宴桑这般上心朝廷之事的人,不应该留的如此下场啊!”

    遮面之人黑子一落,顿时将棋盘上白子吃的死死的。

    齐元掐着未落的白子凝眉盯了许久,微不可微的叹了口气,有意无意避开那人的话,

    “世子殿下好棋法,本官远远不及您。”

    被称作世子的男人向齐元微微低头,二人重新看去棋盘,

    “听说宗正大人正兴修乡下学堂。”

    齐元一怔,“你怎知”

    世子微微摇头,长纱随着他的动作动荡,不经意间漏出半边削硬又秀气的下巴。他缓缓道:

    “囿州名下兰县等,以兰县知县刘镇为首的县官儿通写折子无一不提到宗正大人清明、廉洁。又有朝中以刘太傅为首的老臣为宗正大人撑腰,若是被圣上误会宗正大人与他人勾结党羽,你猜圣上会如何对您”

    齐元忙拱手道:“还望世子殿下明示!”

    世子提手踢去棋盘一颗白子,处于下风的白子立马逢凶化吉,甚至稍占上风。

    “你府上那岔子出的时辰尚好。”

    “齐元愚钝。”

    他淡然道:“需借莫赠郡主一用。”

    淡然到,若不是斗笠之下那人又道了句,齐元只觉听错了罢!

    “本世子自有法子。”

    ……

    ……

    三人齐怔,半晌儿说不出话来。

    不知何时陈冀文将腿收了回来,手心磨着桌沿儿,低头沉吟道: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参加斗茶比赛”

    忽耳边一阵风,陈冀文忙低下头去,躲避了陈娇的耳刮子,他甚是得意。

    “嘭!”

    又一声闷哼,陈冀文头皮发麻之际正瞧见陈芳瞪着他



第二十四章 调动
    “呸!这厮怎约了这么个破地儿!”陈娇骂骂咧咧道,僵着脸环顾左右。

    陈芳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儿道:“前面有个人影儿。”

    陈娇瞅了她一眼,“不瞎。”

    说着抬脚踩上烂草堆,枯叶随之沙沙作响。长靴沾了不少泥泞,有些难抬腿,陈娇又嫌弃了一番。

    陈芳被她一怼,也没放在心上。她只是摇摇头,道,“三姐,记得在军师面前收敛些性子。”

    陈娇未理她,拨开前方灌木丛子,绕到了何谓身后。

    那人一身灰色长褂,头戴铜冠,听到走动的声音身子仍保持原样。陈娇暗自诽谤,这厮还是老模样,喜欢装作莫测高深的样子。

    “军师大人。”陈芳作时揖,站在他身侧道。

    “四将军有礼了。”他回揖礼,却定睛在陈娇身上。

    京城养人,本风沙吹黄蜡的皮肤,如今微微有些光泽。

    陈芳悄悄往后退了十几步。站在大树后面,为他们留了说话的地方。

    “何军师这地儿约的好啊!有水有林有风景,妙哉,妙哉!”陈娇走到他面前,左顾右盼眼神四处,暗自恨恨陈芳躲远不听何谓唠叨,而眼神就是不落在何谓身上。

    同何谓见面,陈娇装都不想装莫赠教她的那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陈将军过奖了。”何谓怡然道。

    陈娇睨着旁边的臭水沟,抽了抽嘴角,她极不情愿开口道:“不知军师有何事让伽章寻我,冲撞了文祥院儿众多官家、富家子弟,现如今在文祥大门口站着,梆子敲三下才能回卫城。”

    “肖将军南调了。”他语气平常,陈娇的脸渐渐塌了下来,

    “去他娘的!谁他娘出的主意!”

    北上正松垮,鞑子蠢蠢欲动骚乱不断,自从胡人进京这才消停了没多久。

    七日前一封召书下到了正在巡视的陈娇手中,陈娇是带着砍陀满修头的念头来的!十日的路程,陈娇他们硬是三日赶回汴唐。

    单是陈娇一人,从东辽到北直、山东,又到汴唐生生累死了战马一匹,驿马两匹。而汴京城外,等候迎接的宫中太监才告诉风尘仆仆的陈娇他们,说是陈娇身上要有喜事发生了。

    她怔忪好久,直到朝堂上旁听,坐在双层金纱下的皇后开口:

    “念镇国将军府陈三小姐护国有功,今年满二十却无婚配,而良儿又时时将这一娇雄赞在口中,哀家尽入眼底。今日良辰吉时,不如为陈三小姐许个婚事。”

    陈娇当即驳了去,可是听到太后说那婚事男方是莫良,便立马从了,朝堂上即刻安静到极点。

    她不觉得丢脸。

    在军中养了脸皮厚的习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现如今胡人进京,她在朝堂上看到陀满修,那时候杀了他的心都有,而如今肖涉被南调,南方有什么

    甘乌挨着重重大山!他柱个鬼去!

    “皇帝的意思。”何谓眯起双眼,饶有兴致看着陈娇面容的变化。

    陈娇只觉那句话从耳朵凉到心底,又振的头皮发麻。

    比那年冬日,陈娇带着一小队人被胡人埋伏射穿后肩,又被当成死人扔去雪堆的时候还要冷。

    “陈将军,肖涉大将军在临走前传信于我,我觉得此事不得不与您说,还望您心里有个分寸。”

    他的一席话无疑又雪上加霜,“调书是前日发的,消息被封锁,肖涉将军怕您冲动,近些天就要辛苦将军府了,请给何谓一个位置住。”

    陈娇身上快速散发一种阴森森的气息,突然一声嘶吼:

    “我干他祖奶奶的!”

    树裂的声音传来,陈娇扬起的拳头带血,惊恐不堪的陈芳见事不对忙跑过来抱住她,她又一个拳头挥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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