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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女湘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梅花千树

    “你不舒服吗”

    麦金关切地打量着她,问道。湘红定了定神,总算恢复了常态。

    “看来我只好先借住在你们那儿了。”

    “没关系的。实在不行,你可以先到我们家去。”

    麦金的表情非常诚恳,但湘红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到时候再说吧。”

    湘红想到李明光,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儿惴惴的。能到饭店当个服务员当然好,可万一不行呢去酒楼做事嘛,他们管吃不管住,自己那么点儿工资哪里租得起房呢退一步看,大概只有去伺候麦金的爷爷了。如果这样,到时麦金对她也许会是另一种样子了。湘红不由悄悄瞟了麦金一眼,麦金也正在打量她。

    “湘红,我发现你长得简直无可挑剔。你可把我给迷住了。”

    麦金几近天真地说。她的口吻令湘红感动。因为她发现自己从没有用如此纯洁、天真的口气赞美过一个优异的同性,也许我天生的就是小肚鸡肠湘红想着用手拧麦金的腰,发现自己和麦金在一起时比较放松和自在。白衣绣待她虽然也好,然而由于家境太过悬殊,彼此又太知底细,弄得她一点自傲都没有,所以她在白衣绣面前常常过份敏感和自尊,而这,恰恰暴露了她内心的脆弱。

    “麦金,真希望我们能交个好朋友。”

    湘红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来,麦金却不觉有任何突兀。

    “行啊,朋友越多越好嘛。哟,快跑,要下雨了。”

    麦金说罢提了包就跑,湘红看看天,也跟着往前赶。这时,街上的灰尘被风刮成一道肮脏的帘幕,在乱窜的行人身上无礼地拂拍着。等她噼啪着终于望见学校尖尖的钟鼓楼时,大雨瓢泼似地下了起来。湘红只好躲在一旁低矮的屋檐下,嗅着从门缝里溢出的咸酸气息,忽然间觉得好亲切,仿佛推开这扇木门就能找到一个亲人似的。于是,她微微侧过头,想看看这局促地蹲在大学校园高墙下的小屋里住着的是些什么样的人,不意刚才还紧闭的门却在回眸的那一刻开了。一个墩实的大男孩手里捏着把伞望着她发愣。

    “对不起,你是要过学校去吗我正好也要过去。”

    男孩红着脸说。湘红看看他稚气未脱的脸,又看看天,便一言不发地点点头。男孩有些忙乱地将伞撑开,尔后侧出大半边身子请湘红和他同行。路上,湘红看到他的大半个身子都被淋湿,有些不忍,便自动往边上闪了闪,谁知男孩痴态发作,又把伞撑到她这边来,弄得湘红只好无奈地受着他的照顾。

    “我叫罗林鑫。刚才那地方是我家里。我在美术系,明年就要毕业了。你呢,是哪个系的”

    大男孩再次开口时话说得很流畅,听得出在心里排练过好几次。湘红笑笑,没说话,她不是清高,实在是不想自讨没趣。恰在这时,他们已走到学校大门,麦金正在那儿望着天干着急,猛见了湘红和一个男生合撑一把伞过来,她不由“哇”地叫了开来:

    “湘红,你倒好,自己有人送你过来,也不叫一声,害得我在这里干着急!”

    说着,把湘红扯到一边,用挺大的声音问罗林鑫的名字,湘红说自己没记住,罗林鑫赶忙在一旁插嘴,把名字系班什么的再汇报了一遍。麦金扭头上下打量他两眼,忽然“噗嗤”一笑:

    “哟,你们也认识呀,这个嘛,”她抬头看了看如注的雨,唇边闪过丝调皮的笑意:

    “反正呢,一把伞躲三个人是不行的。罗林鑫你爆发力好,是不是麻烦你到我们寝室去帮我们拿一下伞我叫麦金,住在二栋二二四房间,现在房间里肯定有人的,你能不能跑一趟”

    罗林鑫正愁没机会再和湘红打交道,听麦金这么一说,他便如接了圣旨似的,撑了伞就跑,由于风太大,他的伞被掀翻了,他干脆收了伞,在雨中猛跑,不时还发出几声喊叫,他的举动赢得了湘红和麦金身旁一群男生的喝彩。

    “他迷上你了,湘红,正表演给你看呢。”

    麦金伸出手掌去接水,一边淡淡地说。

    “你说我晚上去李明光那儿,




第十四章 白姨的话
    “麦金爷爷瘫了,再说她家的保姆走了,我可以包做她们家两顿饭,还有洗她爷爷的衣服,打扫卫生什么的,不要钱,只要她们让我住。”

    湘红的口吻中有种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味道,白衣绣听了不由停住脚深深地望了湘红一眼。

    “湘红,”白衣绣欲言又止,结果她还是把电话憋住了,只用手在湘红胳膊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衣绣,我没有别的办法,真的。”

    湘红的眼睛倏忽间潮热起来,她赶忙扭开头,拼命地克制住即将溢出的泪水。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和衣绣已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学校门口,因为她正面对着罗林鑫家的那栋矮房子,并听到了罗林鑫和一个女孩朗朗的笑声。

    “人的苦恼其实都来源于自己。”

    白衣绣边走边望那轮迷朦的月亮,月亮的弧线极优美,天是青黑色的,还有几颗寥落的星星衬着,湘红一下子明白白衣绣为什么会发感叹了。

    “唉,这有什么,生就是苦,苦就是生,这话是我娘常讲的,要是你都觉得苦了我还活不活”

    湘红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多愁善感了。她那饱经沧桑的成熟让白衣绣惊异。

    “湘红,你最近变了好多。是不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在宿舍前边的草坪上,白衣绣和湘红并肩而坐。白衣绣搂着湘红的腰,关切地询问道。湘红深思了一阵,抬起头,淡淡地说:

    “委屈嘛,我想也谈不上,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实际上好冷漠,你说人生在世真正能得到什么朋友当然好,问题是朋友帮不到底,父母也一样,只有靠自己了。可自己又怎么样呢有时觉得过得舒心最好,但是没有钱没有地位又怎么能舒心呢要得到钱得到地位得到别的,谁都免不了委曲求全的,你说对不对”

    湘红越说越阑珊,末了只幽幽地叹气,白衣绣也被她话中的无奈所打动,两人便索性在沉默中寻找一份心灵的共鸣。

    “晓阳说他和他的女朋友吹了,你说他是不是在骗我”

    白衣绣抚弄着衣角,苦恼地盯着湘红。湘红起先没有反应过来,等白衣绣再次重复时,她才想起晓阳就是就是那个来问电影票的钱并惹得白衣绣哭过一次的男生。

    “他不就是你们班上的体育委员么他女朋友吹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湘红想起自己上次投石问路时白衣绣坚决否认的神情,不由有些恼白衣绣,所以这会子说话故意带几根软刺。白衣绣克了湘红一眼,咬着嘴角不说话,等湘红讥讽她是不是想趁虚而入时,白衣绣突然一跃而起,生气先走了。

    “衣绣,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娇气了,几句玩笑话都受不起。”

    湘红追上去,抓住白衣绣的肩,嗔怪地说。

    “什么呀,你自己这个鬼样子,人家真心跟你讲,你反而打岔,讨厌!”

    白衣绣的火气被她撩拨得更大了,湘红只好用嬉皮笑脸那一套来给她“消火”。白衣绣见她这样,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于是静下心,将自己的心事托出:

    “我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比我大五岁你看得出来吗我喜欢大些的男的,成熟、稳重,有安全感。以前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所以不敢和他走得太近。那次他来找我,我不理他,因为前一天正好看见他和那个女的在一起,我真有些受不了。对,就是我哭的那次。当时他被我弄得莫名其妙,后来大概想出了一点名堂。前几天他跑来跟我讲,说他跟原来的女朋友断了,然后就傻不愣登地望着我,你说他什么意思”

    “向你表示他的立场,也就是说他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你,你们之间已经没有障碍了。”

    湘红很奇怪白衣绣连这一点都看不到,莫非真的是当局者迷么

    “你介不介意他有过女朋友”

    湘红促狭地看着白衣绣。白衣绣吟哦了几秒钟,摇头说没关系。

    “我喜欢他,就一定要喜欢他的全部,包括缺点和过失,还有他的过去。你说对不对”

    白衣绣反问湘红。湘红笑笑,未置可否,但在心里,她却不同意白衣绣这个观点。自从和小赵有过那段纠葛后,她对男人的贞洁看得比什么都重。

    “我以后要嫁就嫁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男人。”

    湘红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白衣绣不屑地撇撇嘴:“你别做梦了,男的有几个能为你守住寂寞”

    “那我就不嫁算了。”

    “又在说梦话了。唉,湘红,你有时很老练,老练得让我吓一跳,有时又很幼稚,真是搞不懂你。”

    白衣绣说完自己对湘红的看法后,突然发现月亮已在中天,便下意识地打了个哈欠,说要回去睡觉了。

    “从明天起体育老师要来检查早操,不上早操的体育统分算不及格,真是可恶!”

    湘红第二天就到麦金家去住了,因为不知哪个家伙到系里反映了情况,说某女生宿舍收留外面的无业人员住宿,班主任听后便脸色严肃地赶来做工作,白衣绣为此感到异常气愤,她当场就在和班主任顶撞起来,麦金也在一旁帮忙,趁机还指桑骂槐几句,弄得边上有个别女生脸上讪讪的。湘红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说自己马上就走。

    “我想去侍候爷爷他老人家,今天就过去。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

    湘红这话讲得比较艺术,麦金愣了愣竟觉得自己没有反驳的余地,所以乖乖地答了个“中午”。

    这样,湘红就住到了麦金家。

    麦金家住在省委大院的一栋小洋房里,确切地说,占了那栋房子的一半。有四个大房间一个小房间外带一个狭长的厅堂。所有的房间都铺了地板,厅堂那儿还有一个桃形的壁炉,加上枝形吊灯、高及屋顶的书架和那些养殖得非常繁茂的吊兰、铁树,一股迥然有别于暴发户



第十五章 麦芒的怒
    当天的晚饭也是湘红做的,她的赣南蝴蝶鱼和粉蒸肉赢得了一致的好评。麦金的三哥麦芒吃完饭后边剔牙边说,结果遭到麦大伯的一顿白眼。麦大伯身高体壮、皮肤黝黑,相貌堂堂之余稍嫌有些粗野,与江南风格的白阿姨正好形成鲜明对照。麦大伯身为商业厅的厅长,人却很和气,对湘红挺好,他说他也是农村人。

    “我爸是我爷爷先前那个老婆生的,在农村长大。我后来的奶奶又生了几个叔叔,不过都在哈尔滨。我爷爷是我那个奶奶死以后才回这里来的,说是要死在家门口,你说好玩吧”

    麦金悄悄告诉湘红。不料这话却被麦芒听去了,麦芒不由分说地呵斥了一麦金一顿,接着又用种傲慢的口吻要湘红以后少打听家里的事。

    “我最讨厌保姆当包打听了!”

    麦芒毫无理由的挑衅让湘红气愤。也许是习以为常的缘故,白阿姨、麦金对此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麦大伯拿着茶杯进书房时白了麦芒一眼。

    “你三哥脾气不好是吗”

    夜晚睡觉前,麦金到湘红房间里来了一下。湘红佯装漫不经意地说。

    “不会呀,他就是一张嘴爱乱说,别的没什么。哎,你明早起来顺带喊我一声,我要去赶早操。”

    麦金说罢朝湘红扮个鬼脸,然后哼着歌走了。她的歌声一直持续到隔壁的麦芒踢门为止。

    这天半夜湘红起来解手,她无意间发现麦大伯和白阿姨分睡在两个房间。

    难怪他们之间冷冰冰的。看来婚姻的确没什么意思,都说有权好,有权又怎么样象麦大伯,还不是连妻子的一个笑脸都看不到还有人说钱好,可李英和小赵又怎么样呢倒是在那个遥远的楝花风,有些夫妻虽然贫困却把个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让湘红想来既羡慕又替他们的知足而难过。

    我情愿不要爱情也要过上舒服日子,等什么时候我能有这样的房子住并且能够雇一个跟我一样年轻漂亮聪明的女孩子当保姆也就够本了!

    湘红拼命地不去想麦芒的神态语气,心里自若多了,结果头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不觉间,湘红到白云饭店做事已经半个月了。刚开始时,她被分到餐饮部打杂,洗了几天的菜和碗碟后,李明光突然把她调到二部的贵宾房去当服务员。白云饭店虽然与那些大宾馆条件相去甚远,可跟一般宾馆比,也算不错了。房间有席梦思床、地毯、空调、彩电与电话,只是建筑有些旧,墙纸被潮湿理工得斑驳,给人的感觉不是太清爽。尽管如此,却也天天客满,所以湘红的任务不是太轻松。最讨厌的是三班倒,轮到日班没什么,轮到夜班就辛苦了,因为即使值了夜班,白天在麦金家该干的还是要干,休息便不是很充分,湘红一下子瘦掉了几斤。

    “小林,你那里的工作是不是太累好象你瘦了。前些天我看到报纸,说是有些城市的旅店服务员犯罪的事,而且都是女犯,你以后可要小心些。你人材好,农村来的要混出头不容易,可别被一些小恩惠迷住了眼睛,要为你爹妈争口气。你爹妈都还好吗”

    这话是麦大伯说的。那天湘红值夜班,早上换班后回到麦金家时,白阿姨、麦芒都上班去了,麦大伯好象身体不大好,坐在厅堂看报纸。见到湘红,他似乎格外有情绪,放下报纸和湘红拉开了家常。湘红的心情本来正趋于平静,猛然间听麦大伯提起年老的父母,又想到他们许久没有音讯,自己也一个多月没有去信了,以内不由得翻腾起来。

    “麦大伯,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一定会好好干,象你一样,为父母争口气。”

    湘红的嘴这会儿又挺乖巧了,几句话说出来,听得麦大伯喜形于色。结果可想而知,这一老一少越谈越投机,尤其是麦大伯,平素在家憋得慌,如今有湘红这样美丽可爱的听众,话匣子开了一时便关不拢了。

    “湘红,你在我们家也住了十多天了,觉得各方面还是习惯吗”

    麦大伯这个话题似乎是仔细斟酌以后才提出来的,不然他的神色不会那样的古怪和认真。湘红想了想,笑道:

    “我觉得挺好的,我原来呆过两家,他们对我也可以,但没有你们家这么尊重我。我很感激你们对我的关照,真的。”

    湘红说得很诚恳,因为这的确是她的心里话,麦大伯见她这样说,“嗯”了两声之后,抓起张报纸看了几分钟,末了还是放下报纸,叹口气说:

    “你麦阿姨的脾气你习惯吗”

    “麦阿姨哦,明白了,你是说白阿姨,对吧白阿姨很有修养,很有风度,人也挺年轻的,我蛮喜欢她的。”

    湘戏对这个问题的回答的确有些避实就虚,麦大伯难怪要表示不满了:

    “湘红,这是真心话吗年轻人,骨头要硬些,不要怕讲了真话别人不高兴,其实再喜欢恭维的人有时也是想听听真话的。”

    麦大伯说罢不等湘红回答,便开始用一种玩笑的口吻嘲弄白阿姨的洁癖。

    “……这么多年了,我白天从来都不准进她的房间。谁要是穿着上班的衣服进了她的房间坐了她的床,她肯定会把床单被子全部洗掉,哪怕外面下大雨也照洗不误。有一天我在家,总不被她弄得洗了将近二十次手,嗐,手指都被水泡得发潮了,真是让我哭笑不得。以前那些阿姨,基本上是被她吓走的。象你这样不怕挑剔的人我很少见到。”

    麦大伯微微地摇起了头,不知是否定白阿姨的洁癖还是委婉地表示对湘红的失望,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时此刻的麦大伯在这个问题上非常需要支持和共鸣。湘红当然很想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可她又怕一时的附和会造成风波,麦大伯再怎么说总是白阿姨的丈夫,在他面前,湘红最好当一个具有良好态度的倾听者。湘红下意识地这样做了,结果正如湘红所料,既满足了麦大伯发牢骚抑或演说的**,同时又维护了她自己作为一个温柔少女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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