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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嘉元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杜二凡

    周元宁似乎才察觉,“是吗什么时候了”

    “戌时了。您平常这个时候早困了,今日,您倒是有精神。”佩秋边说着,手里的事到没停。

    “都到这个时候了。算了,佩秋,把我书收起来吧。哦,对了,你今天做的桃花酥到不错。”

    佩秋笑盈盈得说,“奴婢的手艺一直都这样,是公子的舌头改味了吧。”

    周元宁若有所思,“是吗那明日再做点吧。”

    春雨贵如油。昨日的风雨终究是昨日的,今夜,只有风依旧。

    过几日,沈府传出消息,说少奶奶暴毙。因是骤然去世,沈府也就匆匆办完后事,再等几天,这沈李氏也就如云如烟,无人知晓。

    维夏心急火燎,直直得冲进屋内,“公子,李家来人了。”

    周元宁还在看着那本书,“李家来的是谁”

    维夏缓了口气,“是李夫人。说是她女儿死了,都下葬了才通知她,气急了,来沈府讨说法。”

    周元宁放下书,“这事是沈维宽的事,跟我们无关。”

    “可是……”维夏有点为难。

    “沈维宽如果连这事都办不好,这江州也不需要他了。”周元宁一笑,意味不明。

    外头的风声大了,树叶窸窣作响。佩秋迎进来一个人,“殿下的气色不错啊,果然还是江南的水土养人。”

    来人三十上下,身穿暗紫色长袍,头戴白玉冠,眼如丹凤,眉似卧蚕。

    没等周元宁说话,他就径直走到周元宁身侧,拿起一枚贵妃红,细细品尝起来。

    “殿下的人手艺愈发精湛了,这红酥甜而不腻,甚好,甚好。”来人吃了一块,仍嫌不够,又拿了一块。

    周元宁示意佩秋,佩秋会意,上了一盏普洱。

    周元宁问来人,“国师什么时候到的江州”

    那人正一手端着茶,一手拿着酥,吃的不亦乐乎,听到这话,愣了愣,“沈维宽没告诉您”

    周元宁默默得喝着自己的茶,没有理会。

    国师把吃食放下,坐了下来,欲言又止。两个侍女倒是乖觉,悄悄地退下了。

    “我以为这两年在江州,殿下也该相信我的话了。”国师道。

    周元宁缓缓地放下了茶杯,抬眼看向国师,“什么话那个卦象吗”

    国师浅笑道,“殿下是贵人多忘事吗,两年前,我就说殿下命里的劫数只有到江州才能化解,不是吗”

    周元宁闭上眼,想起两年前,真是惊心动魄。

    十六岁的自己,意气风发,深受父王喜爱,朝堂上,自己的势力也逐渐强大。或许是自己活的太过舒坦了吧,一不留神,




第五章 幼清
    佩秋笑着说,“沈大人怎么敢让这样的事扰了公子,李家的人早早就打发走了。”

    “李氏一死,这屋子也清净了啊。”周元宁感慨道。

    佩秋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公子,李氏,她,”佩秋看着周元宁,心中的话想说又不敢说出来。

    “你也觉得我在李氏这事上太过绝情。”周元宁挑了一个杏仁酥吃了起来。

    佩秋直挺挺地跪下,“奴婢不敢,只是觉得她一死,那孩子实在可怜。”

    “算了。”周元宁只吃了一块糕点,其他的没有再看过去,“你也早点歇息吧。”

    佩秋不敢看自己主子的神情,低着头退下了。

    周元宁独自立在窗下,外面漆黑如墨,屋内寂静无声。她看向自己的双手,似雪如玉,可惜,早已经沾上了鲜血。

    李氏的死,的的确确是自己造成的。

    两年前,周元宁刚离开了京城,来到江州,遇见了李氏。那时,周元宁还是稚嫩的少年模样,李氏也不过是李家幼清。

    “小公子,我看您穿的也不赖,怎么,连一碗馄饨的钱也付不起吗”江州城西,一馄饨摊上发生的这一幕,引得多少路人围观。

    周元宁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难得离了京城,好不容易偷偷溜出来看看,被这馄饨的香气吸引,稀里糊涂地就吃下了一碗鲜肉馄饨,回过神来,面前的瓷碗内只剩下馄饨汤和点点葱花。

    是自己理亏,周元宁也不好意思,“实在是出来的匆忙,这二十文钱能不能先欠着。”

    那摊主一听这话就急了,“我说,我这可是小本生意,今天你一赊账,明天他也来这套,我还怎么做生意”

    路人也纷纷议论,“这徐老头的馄饨是最良心的,你就说这十个大馄饨就二十文,还是肉的,可比其他素的还要便宜啊”

    “可不是你不说这摊子生意多好啊,今天怎么来一个吃霸王餐的”

    路人并没有压低声音,周边的议论几乎都传到周元宁的耳朵里。她从小身份尊贵,哪受的了这种气,可她偏偏是个和善的人,又做不出拿权势压人的事,一时间,脸涨的通红,话也说不出。

    “徐老头,怎么了”一俏丽女子走了过来,穿的是粗布衣裳,只发髻上斜插一支素银簪子,耳上坠一对红玛瑙珠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饰品。

    摊主见那女子走过来,满脸苦笑,“李丫头,你看看,这人付不出钱来啊,你说说,这可怎么办”

    这个姑娘就是后来的李氏,此时,她也只是李幼清。

    李幼清细细打量了一眼周元宁,周元宁出来的急,穿的不过是一身月白圆领袍,系了根素色革带。

    李幼清像是下定了决心,“徐老头,这钱我就替他先给你吧。”说罢,就从兜里数出二十文,递给徐老头。

    徐老头连连摆手,“我可不能要你钱啊,你不是还要给你娘抓药吗”

    周元宁听闻,更是不愿意,“姑娘不必如此,还是家中亲人要紧。”

    李幼清语气加重,“我不帮你付,怎么,你有钱啊”

    周元宁实在是囊中羞涩,说不出话。

    一个路人感慨道,“李丫头心善啊。”

    另一路人忍不住说,“心善有什么用都十九了,还嫁不出呢。”

    “这话怎么说”围观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你不知道啊,她那早死的爹给她定了门亲事,那人家是好,可惜,人家现在不认啊”

    “哟,说仔细些。”

    “你们知道亲家是谁那可是知府家啊。”

    路人皆唏嘘不已。知府家不发话,李家怎么敢把李幼清随便嫁出去。等来等去,李幼清等成了大姑娘了。

    徐老头摆摆手,“算了算了,看



第六章 麒嘉
    二十年前,孝惠皇后,王氏黛君,入宫为继后,宠冠六宫。一年后,风云大变,大周遇上了百年难遇的大旱,民不聊生。坊间流言四起,说是先皇后未死,就立继后,继后被上天不满,才降下如此大祸。

    就在朝堂动乱之际,继后发现自己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圣上大喜。说来也奇怪,自从继后怀孕之后,这天就开始好转,从大周东南侧开始下起小雨。等到继后生产之日,大周境内,河清社鸣,景星云庆。

    世人都道,王氏生子现祥瑞之兆,这孩子肯定受上苍垂爱,必定会保大周繁荣富强。

    皇帝十分疼爱这孩子,在他满月之事,就立为太子,并改年号为麒嘉。

    这个孩子,就是周元宁。

    周元宁从小备受瞩目,三岁,大儒开蒙;五岁,开始习武;十岁,上书房,入朝堂。

    可惜啊可惜,周元宁因为自己是女子,始终笼罩在阴影之中,终日惴惴不安,哪怕她再优秀,也怕哪日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不光自己,连王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在这样的环境下,周元宁病了,很严重。她本来就不是足月出生,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再加上麒嘉十四年的冬天格外冷些,这些个因素下,周元宁只能躺床上了。一时间,朝堂震惊,改立太子之言沸沸扬扬。

    周元宁本来挺无所谓的,这太子本来就轮不到她,说实话,她既非长,又不是正统的嫡出,她上头还有好几个皇子,身强体健的多的是,她早想撂挑子不干了。可是,情势逼人啊,她这边一歇,朝堂上几乎所有大臣都开始攻击周元宁,一些手底下的人也不安分,纷纷投向其他皇子的阵营。

    更可怕的是,一些人收买了周元宁身边的人,生怕她还有一线生机,在她平常的饮食加入与她体质相冲的食材。要不是发现的早,周元宁在三年前就魂归故里了。

    周元宁斜躺在雕花床上,笑着说,“佩秋,你说这外面,多少人盼着我死啊”

    佩秋偷偷地抹着眼泪,“殿下,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殿下,这药喝了您一定会好的。”

    那时候,宫中御医都手足无措,云来只得到民间找寻药方,这药,已经是云来传回来第五副药了。

    “罢了,现在,也就你们两希望我活下去了。”是啊,她这一死,多少人可以青云直上,谁还会在乎她的命呢

    “殿下,皇上是在乎您的呀,要是您都放弃了,奴婢怎么向先去的皇后娘娘交代啊”

    周元宁一直都想不明白自己父皇到底是什么想法。有的时候,感觉他是知道自己是女子;可也是他,一直悉心培养自己,让自己,一步一步坐稳这太子之位。

    “父皇啊,”周元宁叹了口气,还是喝下了那碗药。

    佩秋还是失望了。周元宁刚喝下的药,一下子全吐出来了,狼狈不堪。

    周元宁拿袖子抹了抹嘴,“算了,天都不想留我了。”

    佩秋跪坐在床边,“不,我去问云来,一定还有法子的!”

    门被人推开,佩秋眼里有了光彩,只是看到了来人,这光转瞬即逝。

    “国师安好。”佩秋向来人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国师看向床上的周元宁,“殿下,您想活下去吗”

    周元宁点点头。十五岁的年纪,谁不想活下去呢

    “殿下是携天命所生,只可惜,”国师摇摇头,“只可惜,殿下是女子。”

    周元宁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这事,整个大周,也就母后和身边的几个知道。

    “殿下不必害怕,十五年前,是微臣给您批的命。”

    柱中四方成格,是极富贵之象。

    “殿下若是男子,这命格是天下无双。只是,您是女子,身弱,承不住上苍的重任啊。”

    周元宁已经虚弱到极致了,“国师这样说,必有破解之法。”

    “殿下聪明,微臣的确有法子,只是,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国师嘴



第七章 命运
    “无稽之谈!国师以为孤会相信这样的胡话”周元宁大声质问。

    国师依旧是端坐的样子,并没有反驳什么,“殿下,难道您以为是那些药救了您的性命吗”

    周元宁多年以来的支柱一下子坍塌,是啊,如果药有效的话,自己也不会缠绵病榻。

    “殿下不必惊讶,这样的术法也只有微臣这一派才能施展,而且,命也不是想续就能续的。”

    周元宁直直地看着国师,“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帮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国师道,“殿下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我想要什么等到您登上那位子再说吧。”

    “殿下不会以为您现在完全康复了吗”

    “这一剂药可管不了多长时间啊。”

    “殿下,您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了。”

    死亡本身就是黑暗的,哪有人不向往光明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面对死亡,周元宁也做不到,脱去太子身份的外壳,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已经从黑白无常手中逃脱,谁又能再经历一次。

    周元宁离开了,就算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问,知春的容貌时时在梦中出现,多少次周元宁从梦中惊醒,又有多少次独坐到天明。

    冬天总是那么漫长,又走的悄无声息。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春来到。

    像是都忘记了那个人,重华宫内人来人往,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就连佩秋,与知春相处最多的人,也再没有提起。人的生命真脆弱啊,一死,如果连身边的人都不记得了,在这个世上就真的不存在了。

    “殿下,您都看了一下午的折子了,歇会吧。这是奴婢新做的玫瑰酥,您尝尝。”佩秋端来了茶点,摆在周元宁面前。

    周元宁看着点心,本来是自己爱吃的玫瑰酥,不知怎的,五脏六腑都像在乱搅,一阵干呕,又呕不出什么,倒是脑袋昏昏沉沉的,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似在梦里,周元宁迷迷糊糊感觉到,重华宫内乌压压地跪着一屋子的人。

    “你们是怎么照护太子的,太子好好的怎么昏倒了你们脑袋还要不要”

    是父皇的声音啊,周元宁听得不是很真切,又陷入了沉睡。

    这一睡,像是要睡死过去。周元宁在睡梦中,看到了国师。

    国师的模样好像更年轻了,不像三十许人,倒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的服饰也不是大周男子常穿的圆领袍,倒依稀像是前朝的曲裾服。似雪的白色,衬的男子的脸愈发得如白玉一般,冰清玉粹。

    “痴儿,可悟”声音从远处传来,渐近渐远。

    周元宁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想问清楚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话。想去触摸眼前的男子,手却从他身体里穿过。

    就在一瞬间,那个男子像一缕青烟,很快消失在这个空间里。也是在这个时刻,周元宁从梦里醒来,她不顾宫里人的阻拦,冲向了国师的住处。

    国师还是老样子,穿的还是大周的服饰,坐在桃花树下,清风徐来,白色的衣裳上出现几瓣桃花瓣。

    国师看到周元宁的到来,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殿下衣衫不整,您找微臣,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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