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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渡雍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八十一木

    众人不承想李氏会做出如此狠戾绝决之事吓得尖叫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敲山震虎
    跪在一旁努力减少存在感的耿嬷嬷闻言额头冷汗直冒。她千般手段万般计谋,用尽宫中几十年的人情恩惠只想打破困境借李氏之势东山再起,未曾想竟落的主子被禁终身的下场,真是时运不济心有不甘。好在她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面临绝境也不至于像李氏般天塌地陷,人生无望。但凡有一口气在,隐忍几年,将来如何仍旧未知。

    可显然这胡格格是个斩草除根的狠辣人物,也是心思灵透善于把握时机的精明人。四爷看在几个小主子的面上,哪怕厌恶透了李氏也不会要她的命,至多监禁终身。可前后两次监禁大不相同,上次李氏能衣食无忧,平静无虞,无非四爷还念着丝情意。而今,四爷殆尽了最后的耐心,不杀她已是百般隐忍,哪会再看顾她半分。先前受她欺辱迫害的女人,无需大动作,随手一个小麻烦都会让她身不如死。

    更让她惊惧的是胡亦安随口指出她与宫中勾连,这是犯禁忌的大罪,足可让她丢掉性命。她深知禁忌做事一向隐秘,连福晋都未曾察觉分毫,这胡亦安进府不到半年显然已是手眼通天了,如此想着心肝胆颤。抬起头来想矢口否认,见胡亦安似笑非笑的睥睨着她,竟张口无言。

    胡亦安见人倏尔萎靡下去只觉无趣,对神色冷凝的福晋轻轻颔首径直离去,丝毫不担心福晋另起心思放耿嬷嬷一马。毕竟几个月下来,她对福晋还算了解,不论背后她有何计较,人前的端庄公允都是她需维护的形象,耿嬷嬷的所做所为已然触忌,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福晋想重举轻放都不成。

    人呢,不是一棍打死才算解恨,看着仇人生不如死才更加慰怀!

    福晋看着胡亦安施然离去的身影却如鲠在喉。她初听到耿嬷嬷竟能动用宫里人脉,左右德妃的想法压制四爷和她放人时确实是起了心思的。毕竟她出宫时日已久,当初培养的人除随她离宫的,留下的人都已心思难明。如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对于宫里的消息不至于被动,可想到胡亦安离去时的笃定,又扫了眼众人神色莫名的表情就消去了此类想法,转而是深深的忌惮。

    不是针对旁人,而是胡亦安。她掌控后院,自认无所疏漏,却出现耿嬷嬷对外暗通款曲她的人而无所察觉。或许有经年老嬷嬷手段了得的缘故,然胡亦安能随口指出来显然是抓到真凭实据的,不由她不深想,躲在院子里不吭不响一心养病的女人是否在她不觉间已布下天罗地网,否则怎会越过她查到耿嬷嬷的动作。

    连今天这场变故她都疑心是否是胡亦安设的局,毕竟她和李氏相处十几年时间了解甚深,即使她见不得宋氏生下孩子,也不会莽撞的在这节骨眼上出手,何况还有个老谋深算的耿嬷嬷看着。可事情偏偏就是发生了,还被胡亦安身边的太监碰个正着,一网打尽了她都不曾察觉的李氏安插在所有人身边的钉子,把她逼到进退维谷生死两难的境地。

    可如若真是胡亦安出的手,她的心思城府就太深不可测了,否则怎能摆布那些唯利是图贪生怕死的奴才呢仅此一想,通身寒凉,对努力证明其价值求她超生留府的耿嬷嬷更没了耐心。

    “嬷嬷勾连内宫胆大妄为,非贝勒府清平之邸所容忍,即日退回内务府,另谋高就吧。”

    正拼命磕头乞饶的耿嬷嬷闻言如被当头一棒怔在当场,满脸的不可置信,以她近来对福晋的了解,其掌控欲极强,她示弱乞饶只求一处容身之所便可为其所用,理应不该如此在对。一时间惊惧交加,思绪纷扰繁杂,全然没了冷静自持,只求福晋高抬贵手。只因她能活着离开宫廷落到四贝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投诚互盟
    林嬷嬷闻言乍然变色,直道:“这万不可能,莫说胡氏几月未出,身边的丫头、太监除非必要也鲜少出门,老奴让人盯着呢,他们没那工夫安插人手。”

    福晋见林嬷嬷说的笃定,稍稍松了口气,脸色不再转换。然,事无侥幸,她心始终难安。

    “或许天不佑李氏,于氏和冯江密谋被胡氏的人撞个正着,又口吐狂言把李氏安插在各处的人手掀个底朝天。可耿嬷嬷那老奴为人谨慎,不露丝毫马脚,又以李氏对于氏的态度绝不会告知与她。胡氏却仍旧抓到了那老奴与宫中勾连的证据,由不得我不去多想。”

    林嬷嬷眉头紧蹙,“如今不同过往,府里各处都有咱们的人手,如若胡氏真的安排耳目不会没丁点风声传出。再则,胡氏身边的沉香以前可是主子爷跟前得力的丫头,手段、人脉可都不缺少,是否有人得了消息递过去的”

    福晋宁愿相信林嬷嬷说的是真的,也不想胡亦安在不知不觉间已开始蚕食府中权利。不过,到底冷静了下来,人愈发清明,摇头道:“如若你说的成真倒是好事,可显然主子爷是不知道耿嬷嬷的事的,毕竟勾连宫内实属大罪,外院的人得了消息自不敢隐瞒主子爷,而依主子爷的脾性更不可能不处置那老奴……”

    “难不成那胡氏背里藏奸,暗里笼络人手可……”

    “没什么可不可。如若她真的暗插人手,设局李氏倒是好事。”

    “好事”

    “可不。她貌国色性灵敏,又才情斐然、兰心蕙质,比照着后院的女子,简直完美无缺,怎不得主子爷喜爱恩宠可一旦暗行鬼蜮伎俩,先前的美好将不复存在,更显城府虚伪,……主子爷最恨此类人。”

    林嬷嬷若有所思。

    “这些日子你再着人梳理一遍府里的奴仆,发现可疑者皆记下细查,务必要抓住——落梅院安插的耳目。”

    林嬷嬷闻言双眼一转,笑着应是。

    屋外大雪仍旧搓绵扯絮似的下了整夜,各处管事怕大雪封路影响主子出行,硬是赶着苏拉、小太监们轮番清路,其他不论,各主道上务必不见泥滑。

    待天色大亮时方雪停云散,寒风却愈发刺骨,廊檐挂下长长的冰凌,熠熠生辉。

    各院的奴仆们见天色放晴,赶紧动手清扫院落。

    经由昨晚一事,虽不清楚具体为何,李侧福晋被人钳制住送回东院是被人看在眼里的,遑论各院都少了人,一时人心惶惶,愈发谨小慎微,悄然无声,全然没有过节的热闹气氛。

    直至午后,春照院的武格格命贴身丫头绣香捧着谢仪走了趟落梅院,方似打开了闸门,一下热闹了起来,各院的丫头即刻窜起门来。

    而端坐在堂屋的胡亦安待绣香磕过头替主子表达过谢意才笑着让人扶起来,叹道:“武格格太客气了。事有凑巧,不知便罢,知道了不说出来哪能心安呢。我此举并不为人,实在当不得武格格破费。”

    “与胡格格而言是举手的善念,与我们格格而言不啻于活命之恩,毕竟心怀财狼之心的恶奴,暗害了小主子还能若无其事的伺候主子,谁知以后还有什么手段呢奴才心记您的好,奴才的主子也怀恩在心,更想亲自上门道谢,只是担心您身子骨未好,她过来累您操劳,才让奴才先过来给您叩头道谢并贺您新年之喜。待过了年暖和了您身体好了再来叨扰您。”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可貌相
    随着红玉的到来好似开了口子,除去正院的福晋和监禁的李氏没着人来,所有侍妾格格都让身边的丫头走了遍,打着道谢和新年之由送来一堆绣品。毕竟受身份、份例所限,手边没珍贵的东西显眼,送绣品总归不错。

    倒是宋格格别出心裁格外大方,送来半匹缂丝面料并一套手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胡亦安挑眉看向红玉,红玉眼观鼻,鼻观心的不为所动,站在堂屋毫无波澜的传话:“宋格格言,承蒙胡格格仗言才解救于他们母子于危难,无以为报,特取下供奉佛前近十年的佛经,佑您身体康健,百岁无忧。另,这半匹缂丝是当年初孕时主子爷赏的,一直未舍得用,当作谢仪送与您,万望收下。”

    胡亦安扫了眼东西,缂丝便罢,佛经表皮上面那几个字虽未达苍劲峻逸之态,仍是四爷笔迹。这宋氏真有意思,倒是舍得。

    不过,无论她有何意,皆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倒是红玉的态度颇具玩味,就这么大喇喇不加修饰的说出来可好

    不过,这同样和她也没关系,又把对绣香的说辞笑着对红玉说了遍,颇愧疚的说道:“本不为人,只为心安,现今如若收了宋格格的礼反倒不安了。”

    红玉闻言蓦然灿笑,“胡格格无需不安,既然宋格格送的出您心安理得收了就是。……主子爷来时您不妨提上一句,保您另有收获。”

    胡亦安挑眉,让她在四爷面前提起宋氏不是为别人做嫁衣还能另有收获

    红玉笑道:“每逢年节宫中都会赐下优厚赏物,金银器具不算,绫罗绸缎毛皮类自有,如缂丝般贵重的料子虽说不是每年都有,也不可或缺。”

    不过,都是库里放着呢。缂丝毕竟不同它物,府里有资格直接穿着的只有主子爷、福晋和小主子们。曾经盛宠如李氏,也只得两匹,具说都做成了室内用具。至于胡亦安这有没有她是不知道,不过,好东西谁嫌多呢以四爷的性子宋氏盘算多会落空,反而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她才有此一举只为卖个好。她伺候宋氏十年,自来是受用不受信,原想着主子爷放弃了她宋氏又莫名防备她,无需费力得过且过吧,反正她也看不上其人。谁知安稳了近十年,一朝再次得孕,人愈发不成样子。

    先前总是支开她和身边的两个丫头嘀嘀咕咕不知在筹谋什么,但经由昨晚一事,加其后表现,若说她不知冯江有异绝不可能。但显然她要谋划的不是李侧福晋,更有可能是盛宠在身的胡亦安。

    她侍奉宋氏已久,虽不得其信任也自认认识足够,所以才瞧不上她不自量力妄想贪图主子爷的心,又一幅求而不得百般隐忍的模样。谁曾想人家心中自有丘壑,偏偏脑子又不够使。

    借她之手送出这些东西名为承恩道谢,实为提醒你胡亦安现有的,她曾经也被如此对待过而已。再则,她身怀有孕,更不落后你什么。如在四爷跟前再提上一句,说不得还能引起主子爷忆起过往,重得怜惜。

    真是一孕傻三年,也不知后面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而她来年二月份就要出府,为不着这么一个人再遮掩,更没指望她出府时上演主仆情深,还不如给胡亦安提下醒当作人情,谁知以后有什么造化呢

    胡亦安确实也惊奇了,她的神识虽说可以外放探知消息,但除非必要她没有窥探别人**的爱好,自是没注意到老实安胎的宋氏。显然人不可貌相,同时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也不在少数,就如这红玉,她知其情形来年二月离府,此时卖她个人情也无可厚非。虽说她未必需要,但人情已出也只得收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 聚拢人心
    银二十两,金二两,银镀金海棠花纹头花一对,粉色芍药绢花一对,缎两匹,绸两匹、细布两匹,银鼠皮子一张、灰鼠皮子一张,棉花五斤,以上是格格的全部年节赏赐。

    金、银、饰品由跟随福晋身边的青黛而来的小丫头捧在托盘里直接送来了,余下大件各类皆由木牌为凭,可到后院库房自取。

    胡亦安很给面子的随着青黛报诵赏赐之物而一一看过,连那几块三寸长一寸宽的木牌都没遗漏。

    东西在她眼里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依格格的月例来说已然是丰厚了。

    待青黛话毕住了口,见其小心翼翼的窥视着她的神情,不由灿然一笑福身道:“福晋仁厚,奴才谢福晋赏。”

    青黛见此暗暗松了口气,实在是这胡格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主子都忌惮其几分,不由她不打起精神来。然,身为主子跟前的大丫头也不能坠了气势和主子的威严。

    旋即笑道:“胡格格说的是,今岁的年赏可比以往厚重了近五成呢。本来嬷嬷们是按往常惯例拟定的,福晋看过就言,年节各处送进府里的东西不少,放在库里却不当吃不当喝的,还不如分给格格姑娘们多做几身衣裳,打扮漂漂亮亮的看着喜人。”

    胡亦安勾唇一笑,附和道:“福晋宽宏,是咱们的福气。”

    “可不是嘛,不仅各院的主子得了实惠,连奴才们也跟着沾了光呢。福晋先前言,今年里里外外都要过个丰厚年,把该在三十晚上新旧岁交替时赐下的赏钱加厚并移到今儿了呢。”

    “就是想啊,嬷嬷们拿到赏钱可以给家里的孩子多发些压岁钱,让长年不着家的嬷嬷回去多些爱戴。丫头们也可以给老子娘多扯两身衣裳,好好孝敬孝敬父母。公公和苏拉们也能多些酒钱。”

    “稍后就请嬷嬷们在申时中去到正院领赏钱,丫头们在申时末,太监苏拉们在酉时初,前院亦是如此。”

    ……

    青黛嘚啵嘚啵不停嘴的为福晋歌功颂德,务必让人体会到福晋的仁慈和权柄。胡亦安始终挂着微笑,貌似在听实则已把大脑放空,端起桌上的茶盏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啜着,完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也难免起了厌烦之心。

    毕竟就算青黛就是把福晋放到神龛上歌颂出朵花来也掩盖不了其私心。

    一则,大年三十至正月十五,正经主子是要去宫里领宴,府里的奴仆也可以轮番回家团聚,可那也是初一后的事了,赏钱不差这早晚一两天。福晋此番作为不过是见妾室们一窝蜂的全跑到她这来,怕她搞鬼,跳出来彰显存在感罢了,同时敲打一下众人,莫忘了府里的主子是谁。

    再则,经由晚昨一出,府里气氛凝重,全然没有过节的喜庆,作为府里的女主人自要想法破解,顺便聚拢人心。而人生来逐利,有利已之事,奴仆们自然反应热烈,不关己的事亦会抛到脑后,顺带还会对福晋感恩戴德。

    真是一举多得,不得不感叹福晋终归是福晋啊!

    而青黛在说话间始终留意着胡亦安的神情,见其似在惬意品茗,表情却耐人寻味,不由心里没了底便收声住了嘴,站在堂屋当中一时颇为忐忑尴尬。

    立在胡亦安身旁的沉香见此情形暗自叹了口气,不用深想就知主子在神游天外不耐烦了。

    她经过近几个月的相处算是对这位主子有了几分了解,看似舒雅无争,规行矩步,实则对上毫无敬畏之心,她能循规蹈矩完全是为了遵守规矩这一规则而已。

    主子爷也是知其性子的却全然不在乎,反而觉着其鲜活自持,更对他的脾性。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难免要周全一二,不能任人抓住把柄。

    只得真诚的笑着解围,“福晋仁慈,可帮了我大忙了。前几天给我额娘买了支簪子,



第二百章 品行有瑕
    翌日,大年三十。

    寅时中,夜色依旧苍茫,正院已是喧闹沸腾。步履匆匆的丫头快步穿过游廊石阶,挡去廊檐下各色宫灯散发出的溢彩明亮,余辉映照在残雪之上,反射出斑驳光芒。

    福晋身穿香色蟒袍,外着石青色绣文吉服褂,头戴熏貂吉服冠,赫赫威仪。立在堂屋由丫头为其披上斗篷,华丽的正紫色锦缎上银丝绣成的白鹤或展翅高飞,或绕缤纷的黄梅枝桠翩跹起舞,活灵活现如实物。立领及对襟衣摆处褐色的大毛暖意融融,拢住一身威严,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然,门面装点再好,胭脂水粉亦是掩不去泛着红丝的双眼及萎靡阴郁的神态。

    毕竟任谁连着两天,每每安枕便是恶梦连连,曾经熟知的或毫无印象的仆妇婴童,残肢断臂、鲜血琳琳的狰狞咆哮,誓要把她拖入地狱择其而噬,都会神经衰弱,惊惧难安。

    哪怕她自认作为掌一府之事的主子,对于看不清形式或威胁府中安宁者除之理所应当毫无错处。可,偏偏胡亦安那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像刺进了心里,再加上她本人又笃信佛法,原先没放在心头之事如今不停的在拷问她的作为业果,使她不断的自我怀疑,不安惊恐不断放大。

    哪怕跪在佛像前诵读佛经无数,《金刚经》《往生咒》抄遍,也没能减去恶梦萦绕。一天两天还能强忍,时间长了神仙也得发疯。何况,又赶上年节的大日子,耗心费神在所难免,稍有不当便是大事。仅此一想,心中阴霾丛生,对于始作俑者胡亦安恨不得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

    可惜,暂时抓不住她的错处,只能想想让自己放松放松!

    待丫头为她系好斗篷退下,扫了眼林嬷嬷,见其郑重的点了点头,方才冷凝着面孔叫上大格格往外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大格格同样不佳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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