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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三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愤怒的小陆

    果然但见莫染雪继续说道:“两望峰除了你还有一个卓师叔,卓师叔一生从未收过徒弟,你是他唯一一个;今日我观你挥剑后,我才确认你有那个资格!只希望一个月后的你还是你,切莫让人失望。”

    少女的话聂峰似是而非不甚很懂,他只能想到少女口中的失望是否与三日后的兵崖二层楼有关。

    当聂峰骤然想与她说话之时,他却发现已没有机会,因为莫染雪已走,已缓缓离开。

    在此期间,此前失魂落魄的妇人忽




第五十五章.一个人,一口钟,一层楼
    如果说这个世间,这个江湖上有一个地方是所有剑客都心生向往的,那么剑阁的兵崖必定首当其冲。

    因为这里有传奇,因为这里走出个“剑无第二”的卓鼎风,没有一个剑客会对剑中至尊所留的剑意不感兴趣。

    兵崖不是崖,也不是阁,准确的说是一座庙,一座有着三层阁楼高的庙宇。

    做为剑阁的禁忌之地,兵崖的位置相对比较偏僻,那是剑阁后山的一处断崖峭壁前。

    阳光初洒,穿过一片遮天蔽日的竹林,点点滴滴飘落在鹅卵石铺砌成的一条小路上。

    素来寂静清冷的小道上今天来了五位客人,为首的是两位无论样貌,身材都极尽相似的黑衣老人,老人的身后紧紧跟随的是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瘦子身旁五米开外正有条不紊地走着一个身负阔宽长剑的青衫少年。

    能够进入兵崖,能够带领自己门下弟子走进这神圣之地,绝对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一路上他们却彼此沉默无言,仿佛各有各的心事,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毫无疑问,为首的老人自然是剑阁的两位道门人,一胖一瘦正是二黄,而负剑的少年当然就是聂峰。

    做为剑阁此次选拔赛的前四强,无论是择剑还是二层楼,他们皆有资格前往此地。

    只是同样身为四强的柳秋白与李漠然却没有来,不是不想而是来不了,因为此刻他们都正躺在一张温暖的病床上。

    当他们临近兵崖之时,迎面扑来了一股沧桑古朴之气,那种陈旧的意味就如同恍若隔世的昨天。

    除了两位老人,聂峰与二黄皆是第一次来此地,在他们心中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所谓的兵崖竟是一座看似再平常不过的寺庙。

    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傍崖而立,阳光下就像一幅飘在浮云上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两位道门人缓缓推开那道尘封已久的大门,顿时脱落的铜锈青沥像一阵揉乱的风吹到了内里的尘埃中,但见漫天尘烟中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荒凉的平地和一口硕大的铜钟。

    然而平地之上枯黄一片,那是满院扑霜而来的落叶,还有一个人,一个长发垂肩的男子。

    此刻他正低着头一遍遍清扫着满院的落叶,杂乱枯槁的长发遮住了他整张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当推开门的一刹那,男子象征性的抬了抬头,仿佛示意来访之人已知晓,只是那张脸除了头发仍只剩下头发了。

    当他们踏门而入走到那口已铺满锈霜的铜钟面前时,两位老者忽然回头笑声沉吟:“别看此钟已起锈,昔日他也曾是剑阁的一宝贝;你们想进这一楼的‘观剑阁’还需先通过它的考验;你们可自行将手猛力拍向它,钟声越响亮说明越有资格进这兵崖,而若钟声不响,则说明缘尽于此;你们可依次开始。”

    这算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近乎剑道天赋的对比;当二黄两人的手依次猛烈击向那口铜钟之时,满院的落叶连着独上枝头的末梢竟被响亮的钟声震的七零八落。

    两位老人没有表情,似很平常;只是院中打扫落叶的男子却是连头都未曾抬过,依然缓慢打扫着地上的落叶;难道它他是聋子?这声音怕是三里外的吊晴大虫听了都要仓皇而逃。

    当聂峰看着眼前这口篆刻着近似佛家梵文纹路的铜钟,忽觉心中升起一股冲动,似乎有着想要砸碎这口钟的**;他伸手细细触摸着钟面凹凸不平的磨面,想要感受心中这股冲动的来源;当他的手指触及缝面处的一方凹槽,他的手竟有些情不自禁的抖动起来。

    他定眼望去,原来这里竟藏着一道狭长的裂痕,裂痕很深,摇摇欲坠,已快破出缺口。

    这是一道剑痕,一道可怖的剑气所致;他已看过二黄敲钟,凭他们全力一击的掌风却未能在此钟上留下丝毫的痕迹,足够说明这口铜钟的坚韧程度;而这道裂痕的缺口已然贯穿着整口铜钟的钟面,这是谁的剑不是卓叔那又是谁能够使出这样恐怖的一剑

    那么刚才心中那股油然升起的抗衡之意竟是源于这道剑痕,只是这道烙印已深的裂痕看似已然经历过岁月长河的洗礼,只是这么久远的时光过去了却仍然无法消磨这道剑气的锋锐,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聂峰不敢去想,他也无法再想,因为霎那间他的身体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他倾着身子用力地朝着那道剑痕狠狠地拍去。

    “铛.....一种无法形容的巨响像九天之上的惊雷瞬间从院子蔓延到了整座剑阁,乃至十里之外的山川峰峦上。

    当聂峰倾尽全力拍出这一掌后才犹自发现自己的手已通红,掌间传来的疼痛让他感觉如同击打在一块烧红的淬铁上,但让人心生沮丧的是铜钟上的那道裂痕竟纹丝未动。

    身旁的两位老人豁然睁亮着双眼,他们自然知道聂峰的剑道天赋,却似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这一响彻天际,回音缭绕的钟声不仅传到了老人的耳中,同样也传到了扫地男子的心中。

    仿佛置身事外的男子骤然抬了抬头,只是一瞬间,男子手握扫帚的手如同一对牢固的铁钳似要将手中的木条拧碎。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聂峰对剑痕的主人充满着无尽的好奇,他不由向着两位老人问道:“两位前辈,我想知道留下这道剑痕的人是谁”

    对于称呼他们为前辈,如今的老人似乎不再介怀,因为这些天他们已清楚聂峰的某些习惯和性格。

    两位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聂峰的问题,而是向他说起另一件事:“你知道像兵崖这样人人向往乃至让人充满觊觎之心的圣地,为何这些年剑阁却从未发生过任何闯入者吗你知道为何这般神圣之地却终年无需人看守在此吗”

    聂峰自然不知,这份疑问就在刚才踏入兵崖前的那一刻他也有过。

    “那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只能呆在此地的人!”老人说完,两道深邃的目光径直朝着那片落叶的方向望去。

    聂峰已知道是谁,在他心中始终未曾想过会是他,因为他的存在感实在太



第五十六章.风雪夜里的两道声音
    雨夜的景象是令人惆怅的,而雪夜的景象则更令人凄楚。

    天阴沉沉的,大块大块的乌云把天空压得很低很低,仿佛随时便要塌下来似的。

    迎面的寒风,掀起密集的碎雪,撕扯着行人的衣服,扫落着冻紫的脸面,街中寥寥的几个行人匆忙行走着,留下一些深浅不一的脚印,继而默默消失在黑暗中。

    街灯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无比孤寂,灯柱的影子静静地躺在一片雪色里,除了死沉般的灯影,还有一个卷缩成团的生命。

    那是一个人,一个内心千疮百孔濒临死亡的人;浑身上下破履褴衫,犹如稻草般蓬乱的头发在冷风密雪中竟已自行梳理成条条结块的辫子,辫子下隐藏着一张面色铁青,毫无血色的脸。

    风雪依旧,片片飘零的雪花像一层薄薄的绒毛轻轻覆盖在此人的发上,脸间,眉眼;他的手就像被炉火炙烤后瞬间冰冻过一样,红肿的像只猪蹄;他的脚微微弯曲,始终保持着这个姿态,似已麻木无法再行伸直。

    风如刀,雪如冰!雪色中似乎仍有一颗跳动的生命,那是顽强的象征。

    当他倏然睁开那双原本睡意盎然的眼睛,眉眼间那柔软细长的睫毛撬动着晶莹剔透的雪花,如扑簌滚落的烟尘,瞬间消散;那是一双朦胧中带着纯净透明的眼睛,那是一双麻木中带有一丝坚持的眼睛,那是一双绝望中仍期待一丝希望的眼睛;这样的眼睛此刻不是出现在一个成熟男子的身上,而是出现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少年举头望天,僵硬的脖子和寒冷的天气让他只能保持着如此姿势,那细绵的雪花如刀锋般片片直入少年的眼睛,少年仿佛已无知觉,他不会咒骂着见鬼的天气,年少时所吃过的苦足够让他对此嗤之以鼻。

    只是他实在已饿到了极点,他已三天未曾进食,这三天内他只喝过几口废井中的脏水和一碗让人辣到心肺酸疼的辣椒油;饥寒交迫让他已有些忘记自己还曾是个活人。

    瞎子没有骗人,这一路向南确实没有出现南宫离的人,只是瞎子却似乎忘记告诉少年应该如何先填饱肚子;在这一个月内,少年走过了三片荒芜的平地,闯出了迷雾环绕的沼泽,淌过了浑浊不清的死水;可惜人烟稀少,遍地废墟,别说食物,连地上的水都脏的让人感觉反胃恶心。

    瞎子自然是真瞎了眼,难道他的心也瞎了吗这当然不会,如果瞎子的心也闭了眼,那么这要命的瞎子又怎会是让南宫离吃一脸灰的老牌杀手寂光明。

    瞎子没有错,或许是少年错了,他不应该将三天前的那碗辣椒油一饮而尽,他应该分成三份,每天当自己感觉快要死的时候喝上一口,至少呛醒总比饿死好。

    在少年心中他并不畏惧死亡,因为他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囚牢中发生过扑朔迷离,稀奇古怪的事,他曾胆颤心惊,几次近距离与死亡擦肩而过,但最终他还是活下来了;因为一个人,一个满尽沧桑的老人。

    他忽然开始有些怀念起那个让自己重获新生的老人,少年的眼角有泪,是滚烫的泪;少年的心中有情,是缅怀的伤情;囚牢虽黑,虽苦,但却充满着温情,而现在同样很黑,同样艰苦,却是怕连给自己收尸的人都不曾有。

    此刻他就像流浪在外的野狗无家可归,只能奢望着有人可以赏自己一口肉吃。

    可惜没有人,一个也没有,躺在这里的一天内,他总共见过的路人绝不超过十个;不知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还是这里本就人烟稀少;但无论如何这里已是他最后的希望,因为这里是他这一个月以来唯一见到的一条街。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吗除了那两盏即将被风雪熄灭的灯笼,还会有光照的地方吗

    他曾听老人说起过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那么此刻他若死了,是否就像那落地无声的雪花留不下一丝停留的痕迹。

    这样的死亡太过无情,太过悲哀,这不是少年想要的;哪怕是卑微入骨的



第五十七章.南方的雪,北方的风
    北方有峰,名为天问;峰峦常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迎合着冷风吹拂的方向,像极了一条随风舞动的彩带。

    南方有雪,北方只有风,如刀划过般地烈风;天问峰的冬天确实冷的让人有些无法忍受。

    还好有火,是炉子里的炭火;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正面对面坐着两个烤火的人。

    火苗微微闪动,偶尔溅起的火花发出几声“哧哧”的响声,周围一片安静,烤火的两人彼此沉默无言。

    殿内无风,门窗紧闭,只剩下门梁上的那处通风口依旧敞开;殿内有火,火中生烟,一缕浓烟肆无忌惮的朝着空中缓缓升起,沿着范金为柱的房梁盘旋缭绕,继而延伸飘落至殿门以外的一块楠木匾额之上。

    这块以黑色金丝包边装裱的楠木匾额上龙飞凤舞地镌刻着三个大字——天机宫。

    殿外冷风沁骨,殿内温暖如春;一个头挽道髻,嘴悬三绺长髯的老道人正闭目养神惬意得靠在一张檀木椅上,与之相对而望的是一个一脸木讷却给人无比刚硬形象的青年,他那标志性的短碎圆寸以及那双黑白分明的手都无不彰显着自己的身份。

    这个江湖,除了天机宫的“武痴”莫问,又有谁会以如此独立特性的形象立于世间。

    莫问的左手黑如炭灰,右手却白若玉脂;这两只手曾分别浸泡在淬铁的沸水中以及零下三十八度的冰盆中,这样的行为不是一个时辰,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莫问已数不清多少次痛的死去活来,也忘不掉痛醒之后附入骨髓的冰寒之意;但他坚持不懈,从未想过放弃,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值得。

    因为一个拳头,一种他自创的拳法,这种拳法是他在抛弃了五年的长棍,四年的短剑,三年的大刀后一夜卧栏听雨所悟。

    这种拳曾在南宫离的寿宴上出现过,就连昔日江湖第一杀手寂光明都曾称赞过这一拳。

    而今日这样孔武有力的拳头正在反复不停地翻动着火炉中徐徐燃烧的黑炭。

    莫问的手低着,头也低着,整双眼睛也怔怔盯着地上的火炉,空气中除了炭火燃烧的声音,似乎还有一丝拘谨。

    “痴儿,还没想通吗”随着老道人慵懒的声音传来,空气中沉闷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师傅,徒儿当真不明白为何你执意让小师妹独自向南寻找那位传闻已消失很久的人南方近来风雪飘摇,那处隅地又甚是偏僻,小师妹年岁不大,怕是要吃尽苦头了....”

    莫问想不通,他不明白素来不愿让小师妹吃苦的老道人居然会狠心让她一个人上路。

    方才一吐为快,急切说出心中所惑的莫问此刻说话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低,因为他看到闭目沉思的老人已慢慢睁开了双眼,那种眼神似乎有着淡淡的失望和轻微的不满。

    “和沐晨比,你当真差远了!”

    老道士说的差远了当然不是指武功,而是猜测,猜心,预言,测天算命的本事。

    这种本领是为老道的立身之本,二师弟沐晨也在此路上砥砺前行,而莫问没有,他只有拳头。

    常年舞刀弄枪的武夫除了开山裂石的拳头又怎会明白文人墨客在纸章上书写的字间含义。

    “你应该见过小铃铛的手,你觉得她的手如何”

    “是练武的好胚子,不光是手,还有骨骼的柔软度,以及那双弹性十足的脚。”

    “如若是你,你会觉得什么武器才配得上她那双天生灵性的手”

    “自然是剑!除了剑,刀和枪棍在她手中怕是只会污了她的手。”

    莫问自然知道小师妹将要寻找的人对于剑的认知怕是连剑阁的卓鼎风都要甘拜下风。

    只是他不明白有自己陪在小师妹身边岂不更好,岂不更快可以找到要寻找之人。

    “你既知道是剑,那你怎就不知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倘若一路上有你护道,那她的剑道之路又有何意想来日后她也定然不会珍惜那来之不易的成果。况且我始终相信小铃铛的剑道天赋未来将会无可匹敌,天生剑种在这世上又有几个!”

    莫问忽然看到老道的眼中充满了坚定的自信,那份信心就像当初老道告诉自己一样:你若练拳,定当拳破苍穹!

    “师傅,我懂了!”说话间,莫问那张木讷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

    “炭火快烧没了,去添些来吧。”老道士说完竟又开始合眼,这一次似要沉沉睡去。

    ............

    江南的雪越下越大,鹅毛大雪如水丛中的芦苇飘落满地,缓慢堆积而成的积雪像一层铺满白色棉花的床背层层覆盖着青色的瓦片,庭院的高墙,还有那院落的石桌和石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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