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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三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愤怒的小陆

    一座小庭别院,一支葡萄架子,架子上没有葡萄,只有被雪沉压得即将弯折的枝干。

    院内,窗口,身披灰白大氅的公子羽正坐着轮椅抬头望着窗外大雪纷飞。

    只见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陶器手炉,脚下仍踩着一个铜制的足炉,屋内七零八落的散放着四个大小不均的火盆。

    除了各式各样烤火的工具,公子羽的身后还站立着两个人,应该说是两名剑客。

    他们身高不一,体态各异,但他们却出奇的安静,这种安静仿佛与生俱来。

    他们不是别人,是公子羽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他们是“夕阳”和“落日”。

    乍一看,一张布满剑伤痕迹的脸和一张黑如炭墨细长的脸在雪光映射中显得分外狰狞。

    但铁血也有柔情,在两张让人感到恐怖的脸下却藏着两颗隐隐作痛的




第五十八章.少女多情,铁匠无情
    雪已停,风将止,街道,屋顶,地面上那银装素裹的皑皑白雪如百十斤的棉絮层层覆盖着周围的一切。

    铁匠铺,一间正正方方的铺子,铺子内最显眼的位置安置着一个不大的铁匠炉,炉前伫立着一个打铁墩,铁墩旁摆着一个梧桐木制的风匣,匣子后整齐竖立着手锤、砧子、大锤,钳子和磨石。

    炉中的炭火早已熄灭,初冬的霜寒早已将铺子内所有的铁器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外壳,意犹未尽的冷风正吹得炉后房梁上悬挂着的一面米浆色的旗帜猎猎作响;

    风在吹,旗在飘,粗布缝制而成的旗帜上烙印着“王二”两个鲜红的大字,字体粗犷,颜色艳丽,与铺子外的一片茫然白色形成强烈对比。

    旗帜下方有两扇门,两扇土黄色的实木门板;门已关,其中一扇已然挂了琐,另一扇房门虚掩,只留下一条指间般大小的缝隙。

    透过缝隙但见门内一片漆黑,只有那不时传来的几声咳嗽才让人觉得此处多了一份生气。

    门内确实有人,一个躺着的少年,少年挪身的瞬间感觉浑身仿若快要散架,他缓缓睁开眼,不经意间望了望眼前这个陌生的环境;不是幻觉,自己真的还活着,因为他已经闻到了煤油燃烧过的味道,这种独有的气味在他九岁那年之后几乎天天都会闻到。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不大的床和一张破旧的方桌,方桌上摆放着一盏铁色的煤油灯。

    这是在哪他忆昔记得在那风雪夜里最后听到的两种声音:打铁声和铃铛声。

    难道自己现在躺着的地方会是那晚的铁匠铺,少年有些不可思议的揉了揉自己有些发沉的脑袋,他欲待起身看看周围的环境。

    慕然间,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声音忽近忽远,似在嗔怒,这分明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但见那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老叔,你说那张麻子最近也真够抠的,就我们那鹿皮的成色,再怎么说也得多添十几个馒头才行!”

    “你还说哩,就为了那两斤米,你老叔这会儿心头噎得难受,这冰天雪地的,连口烫心窝子的马尿都没有喽。”说话的是一个声线沧桑的中年男子。

    “不就一壶子酒吗搁的跟个宝贝似的,改明儿我去麻子哪儿装装可怜,说不准他一得瑟赏我个七八壶的。”

    “丫头,这感情好!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就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他那演练一番。

    从男子急切的语气中听的出男子对酒充满着无限的期待和热爱,似乎现在只要有酒,要他做什么他都无所谓。

    “好吧,只要你答应让他留下,我现在就去张麻子那帮你讨酒喝。”

    “不成!他明天必须走!”这一次男子态度忽然变得强硬,毫不犹豫便拒绝了少女的请求。

    “为什么就因为他不会耍剑还是他看起来像个笨蛋,将来只会和你一样就会打铁”

    少女的话已说的有些难听,她现在很生气,因为同样的问题她已提过不下三次,但得到的答案永远都一成不变,让人很是失望。

    “因为我不喜欢,每次当我看到他那张病怏怏蜡黄色的脸,我就觉着一脸的晦气。”

    中年男子说这话的时候仿佛犹豫了片刻,继而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叹息和无奈。

    “就这理由那孙大娘家的田小虎不是还天天缠着你要跟你学打铁,就小虎那贼眉鼠眼的样子,我也没觉得你有多讨厌他呀我也知道的,其实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不舍得每日多出来的那一日三餐的一斤米钱吗”

    少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变得有些怄气,对中年男子表达极度的不满。

    中年男子不知是否对少女所说的话正中下怀,索然沉默无语。

    都说沉默是金,但有时候的沉默却会让一个原本正在气头上的人变得更加愤怒。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看样子我在这地方再呆下去,迟早同样也会碍着你的眼睛,那不如我现在就消失吧,也省的到时候你赶我走的那天还要惺惺作态一番。”

    少女说完,径直将手中东西放下,竟真的打算就此离开。

    “你不能走!你是谁你是小铃铛啊,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小铃铛!在我没有成功之前,你那都不许去!”男子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有些开始着急。

    少女不理,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去,那给人的态度仿佛已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吧,我勉强答应你,不过能不能让他留下来还得看他自己。”男子似乎已有些服软。

    少女眼见自己使的激将法起了作用,瞬间变得高兴起来,急忙拎起雪地上的一篮子馒头,兴冲冲地走向男子。

    此刻中年男子已行至门口,望着满面春风的少女,忽然暗叹一声:年轻真好;随即又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态度,柔声说道:“丫头,你看我也答应让那傻小子留下了,做为补偿,张麻子店里的那壶酒是不是也该兑现一下你的承诺呢”

    “说到做到!不过要等到十天半个月之后才行,不然你前脚答应后脚就反悔了,到时候我岂不是人财两空。”少女说话时的眼睛滑溜溜的一直转个不停,带着一丝狡黠,让人乍看之下就像一个有些调皮的小可爱。

    此时的男子却一点也不觉得少女可爱,他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心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姓苏的和你非亲非故,没个半毛钱关系,你却像个护犊子的小母鸡一样处处想着他;赶明儿要人家对你不理不睬的,到时候别落个吃力不讨好的笑话。

    男子眼见少女不好忽悠,心中陡然开始有些骂骂咧咧,但随即又贱模贱样的摆出一副极尽可怜的神色,举手指了指手中拎着的一大块鹿肉,口中轻嚷着:“你瞧,这鹿肉多新鲜,要是配上些张麻子自酿的‘烧刀子’,这就不仅仅是一道美味佳酿了,更是疗伤滋补的圣药了;这酒拿来可不是给我一人喝的,关键还是要给你那心头好的补养补养。”

    被男子这样一说的少女顿时耳根子如同火烧云般变得通红,佯装嗔怒着说道:“你个嚼舌根为老不尊的臭铁匠,我才不是谁的心头好呢...”

    少女的话,少女的情,少女的心;这一刻小铃铛的心到底如何或许天不知,地不晓,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吧。

    少女,小铃铛,那个要命的小铃铛又出现了,只是这一次不是出现在南宫离的府邸,而是现身在破败荒旧的铁匠铺;这一次她的身边少了一个爱敲她脑袋的大师兄,却多了一个没正形的中年男子;那么中年男子又是谁呢

    在这条人烟稀少的街道上,除了那嗜酒如命的铁匠王二,谁会为了一壶酒想尽办法变着法的骗一个十三岁的少女。

    小铃铛似乎有些害羞着瞅了眼身旁的铁匠王二,这个自己认识还不满一个月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用那真诚,带点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她顿时心头一软不假思索开口说道:“好,我就信你一回,我现在就去张麻子那给你讨酒喝,你可以炖肉,煮饭啦!”

    话音刚落,小铃铛再次放下手中竹篮,转身连蹦带跳朝着铺子外的方向离去。

    铁匠王二看着少女渐渐远去的背影,顺手便将手中的鹿肉以及一袋大米堆放在靠门左侧的铁墩上,随后阴沉着脸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门开了,床上没有人,不见了少年,少年在地上,此刻正苟延残喘般摊在地上大口呼气。

    少年的身体显得十分虚弱,他甚至很难用手再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但他仍咬牙切齿坚持着,他甚至开始用爬行的姿势想让自己更快重新站起来,他的眼神带着无谓的坚定,那种坚定就像是此刻你给他十个耳光,他也会坚持站起来毫不犹豫朝着你吐口唾沫。

    看着地上挣扎的少年,神色肃穆



第五十九章.英雄迟暮,君子当道
    西北,戈壁的边缘,一片空旷的坟地几只喙尖体黑的寒鸦正自低声悲鸣。

    一团幽森的绿光伴随着冬日的寒风如随处飘荡的鬼魅悠悠荡荡钻进了一方墓碑的石缝中。

    墓碑内漆黑一片,前方仿似连着无尽的黑暗;当那抹绿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黑暗掠去之时,前方却骤然亮起了一道幽蓝的灯火。

    黑暗的空间里这道突如起来的妖异灯火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勾魂,除了分外的诡异,还摄人心魂。

    火光摇曳,忽明忽暗地照映出黑暗中的一抹景象:那是一面沥青色的石墙,墙体斑驳,泛着无尽沧桑;石墙的前方摆放着一张陈旧的方桌,方桌上除了这盏幽冷蓝灯,还坐着一个满头灰发的老人。

    灯火下老人低着头,披头散发的模样让他看去很是疲惫;倏然间他抬起了手,手中那道冰冷的铁链竟在这寂静无声的黑暗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愤怒。

    片刻之后,老人的手开始不再抖动,他的人却让人感到更加疲倦,他忽然低声沉吟着说道:“看来我这辈子怕是再没指望喽.“

    老人的话似乎显得有些哀怨,有些无奈;当他望着这盏骤然亮起的“无寐”时,他的心便如沉入深海的岩石,再也无法掀起一丝的涟漪。

    暮然,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极度沙哑的声音,那声音就像干裂剥落的树皮,没有一丝新鲜的活力。

    只听那道声音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像你这样的人原本不该变得如此冲动的!”

    当黑暗中这道看似劝慰实则讽刺的话悠悠传到老人耳中时,老人突然开始变得愤怒,怒不可遏,他是谁这个江湖那至这个世间有谁有那个资格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倘若不是你那无耻卑鄙的手段,自己何至沦落至此!如今你竟还有脸说出这样不要脸皮的话。

    黑暗中的那道影子似乎感受到了老人心中所传递处的愤懑之情,继而讪笑道:“其实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知道的,你的存在对于我们而言就像是一场随时将会爆发的灾难!没有哪个师傅会不爱惜自己的弟子,也没有那个掌门可以接受自己百年之后或将被灭门的悲剧!所以有些事情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哈哈...南景天!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未曾改变你那让人作呕的惺惺姿态,似你这等伪君子想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冠冕堂皇地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对方死有余辜;可惜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老人当然会觉得南景天的话让人感到恶心,因为二十年前当他以魔教教主身份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给他的印象也是这般道貌岸然,只不过那一次老人相信了他的话,却不曾想这一信便让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黑暗中的影子不再说话,因为影子已慢慢靠近老人;蓝色的灯火下渐渐映照出一张让人无法形容的脸。

    这绝对是一张美轮美奂的脸,五十八岁年纪的南景天,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也没有那象征成熟性的胡茬,只有那返老还童般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倘若你第一次见到南景天,你绝对会被他的这抹笑意所征服,因为它是如此的真诚,如此的让人无法抗拒。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原本你可以在漠北逍遥自己的人生,不会被囚禁于此;但若要我再选择一次,我想我同样会这么做的。”

    南景天已伫立老人身前,他的身形高大,气质出尘,与老人肮脏落魄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正看着老人,他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尤其是对老人这样曾经无比辉煌过的功成名就之人。

    老人似乎有些不愿再听他那些陈词滥调,霍然抬头,口中满是不屑的骂道:“别说些没用的废话!姓轩的没空听你扯皮。”

    南景天骤然凝视着老人这张充满憎恨的脸,他忽然发现这位曾经风华绝代的伟岸男子如今一眼望去竟如同七十岁的老人那般饱经沧桑,那一刻在他心底竟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快感。

    以至于让他感到老人充满愤怒的话更加像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反抗,南景天的笑意变得更浓,他孜然说道:“这么些年轩教主的年纪长了,这脾气可是丝毫未变啊!其实你大可以对我宽容大度一些,就像我明知道此番你拼死只为让那少年脱困一样,而我绝不会做那斩草除根之事!只是你努力想要留住的传承怕是要付诸东流喽....”

    老人本来已不愿再理南景天,只是当他提及自己的那位徒弟苏小鱼之时,他那话中有话的套词却让老人不得不与之探究一番。

    “有话就说,没屁就滚!”老人的话粗鄙至极,但他知道像南景天这样的人就该在他得意满满之时狠狠地咒骂,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愈发显示他的成功。

    果然南景天的脸色,眼神,笑容没有丝毫改变,依旧笑意盎然道:“你那徒弟最近也算是一红人啦!只不过这一次榜上有名的却是在南宫世家的红色通缉令上!我想对于南宫离这样的人而言,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

    这一次老人在听到南宫离的名字之时没有了愤怒,因为他在担心,担心自己唯一的希望苏小鱼;正因为他知道南宫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才觉得有些可怕。

    南宫离是什么样的人他就像是荒野中一匹不断追逐猎物的野狼,他的耐心,毅力都非常人可及,他可以等待一个被割破喉咙的人慢慢从他的食管中



第六十章.柔情似水,归心似刀
    临近午时,阳光明媚,长街的积雪被温暖如春的阳光轻轻抚平心中那丝沁冷的寒意。

    地面,高墙,栏栅等多处的积雪纷纷开始消融,铁匠铺的门前也多了几处坑坑洼洼的小水洼。

    铺子内传来一阵“铛...铛...铛”的清脆敲击声,那是铁匠王二正赤露上身伦动手中大锤锻打着一块烧红的铁器。

    王二一直有着一个奇怪的习惯,无论冬暖夏凉的任何时候只要开始打铁,他的上半身永远都是**着的,或许是因为受不了铁器出炉的温暖,亦或是因为有着不可告人的某些嗜好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王二打铁的时候脸上总会露出充满欢乐的笑容。

    打铁对于王二而言不仅是一门赖以生存的技能,更是一件让他值得自豪骄傲的事。

    在这条长街上,如果有人对王二的打铁手艺存在质疑的话,那他绝对不是个笨蛋就是个疯子。

    当铺子外打铁声此起彼伏响彻在空荡的明媚中,铺子里的门忽然轻轻开起了,梳着两条小辫子,穿着一花红大棉袄的小铃铛揉了揉睡意惺忪的大眼睛,一脸朦胧的朝着天空眯了眯眼。

    似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小铃铛边走边张嘴不停打着哈欠,慕然间小铃铛脑后生风,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她下意识倏然回头,顿时一片雪白的物体正好落在了她的脸上。

    那是铺子顶上滑落下的一团雪,阳光下被雪团砸中的小铃铛像极了一头可爱的大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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