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三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愤怒的小陆
“哈哈...哈..”恰巧看到此一幕的王二骤然放下了手中的铁锤,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虽说只是雪,砸在脸上也不很疼,但小铃铛却还是很生气,因为她最见不得有人笑话她,尤其是这位在她看来脸皮八尺厚的铁匠王二。
她快速用手抖搂了脸上的雪块,正准备怒斥王二,只不过当她的嘴刚要迈开之时便停住了;因为另一间门也开了,门内走出一个少年,一个全身裹着粗布麻衣的苏小鱼。
当小铃铛的眼神凝视着脸色泛黄,身材纤瘦的苏小鱼之时,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小巧的嘴唇微微上扬,那是带着三分腼腆藏着七分羞涩的满面春色。
“情人眼里出西施!”苏小鱼既不是情人也不是西施,但在此刻小铃铛的眼中少年苏小鱼却是一道美不胜收的风景。
小铃铛这变脸速度之快,王二是见识过的,但仍忍不住心中大倒苦水:常言道女大不中留,这还没大呢,估计就要没脸没皮的跟人跑了。
心中想的是一回事,脸上却又一脸坏笑地嘀咕着:“啧..啧感情这朵鲜花迟早是要插到这坨牛粪上啊!”
坏笑归坏笑,这丫头倘若真要往这臭小子身上靠,他非跳起脚来第一个不答应。
眼光妩媚,仿佛情人的手轻轻触碰着彼此之间的心灵。
当苏小鱼一眼望着小铃铛那如沐春风的笑容,他那有些僵硬的脸上同样闪现出一抹淡淡的绯色。
对于苏小鱼而言或许这一刻会是将来人生道路上永生难忘的一次美妙邂逅。
他与小铃铛不同,小铃铛的性格天性是活泼的,而他却是压抑的!这与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双亲过早离世皆有关,从小便不得不学会独立生活的他满脑子只会想一件事:如何生存下去。
而通过这短暂几日与小铃铛的相处,似乎潜移默化地悄悄开启了他内心封尘已久的心灵,或许自己本真也是一个快乐的人。
阳光下小铃铛的脸色越来越红,乌黑闪亮的眼睛也变得愈发明亮,以她大大咧咧的个性,此刻却极力塑造出一副良家淑女的形象,也着实有些难为她了。
尴尬往往都在无言的沉默中产生,这已不是第一次,小铃铛下意识里偷偷用余光瞟了瞟四周,看是否有什么能够瞬间打破这份尴尬。
当她的目光移至风匣子上的一碗酱菜和几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时,心中顿时乐开了花;霎时间她装模做样的揉了揉肚子,用极尽温柔的语气朝着打铁的王二张嘴说道:“二叔,我瞅着你打铁都快有一上午了,要不过来歇息一阵填下肚子再继续”
此时早已放下铁锤的王二哪里还有心思打铁,他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对男女身上,他当然知道小铃铛这是准备找台阶下呢;最关键的是这一声“二叔”确实叫的他心中一阵舒氧,他即刻决定配合这丫头一次。
精赤上半身的王二边走边嬉皮笑脸对着小铃铛说着:“好丫头!还想着你二叔呢看样子平时没白疼你。”
当王二行至一脸懵然的苏小鱼身旁,轻声佯怒道:“臭小子,别跟个二楞货一样干站着,过来一起品尝下我亲手腌制的酱菜!”
阳光下,王二那身充满铜臭的腱子肉如同一块被暴晒在太阳底下的陈猪肉,金光闪闪,油香扑面,让苏小鱼一时间倒真感觉有些饿了。
炉火边,风箱旁,小铃铛和苏小鱼正围坐在一脸急相的王二身侧津津有味地吃着馒头蘸酱菜。
一碗酱菜,九个馒头,结果有些饥肠辘辘的苏小鱼只吃了两个,小铃铛细嚼慢咽只吃了一个,其余六个全被一脸无辜的王二风卷残云的一干二净了。
当苏小鱼看着王二上下吞吐的喉咙咽下最后一小块面包屑的时候,他忽然问了个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题:“二位,我来此地已有三日,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或许也不知如何回答,小铃铛已一脸无措。
这时候,王二开口了,嘴旁一边嚼着一边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当然是你自己告诉我们的啊!”
“我..自己..?”苏小鱼并没糊涂,他清晰记得自己之前与这两位素不相识。
“哦,忘了告诉你,是在你的梦里告诉我们的。”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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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土屋中的神秘老太太
雪后初晴,天空湛蓝,沁冷的街道两旁不知何时竟被人清理出一条如同刚被雨水冲洗过的小道,道路湿滑,路面上竟找不出一丝踩踏的痕迹。
此时身穿粗布麻衣的苏小鱼正独自走在街道上,他的左手紧握一把油布包裹的长刀,他走的很慢,仿佛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街道上渺无人烟,他不知道这条街的名字,也不清楚这条街到底到底有多长,更不了解樵夫田大壮家住何处;他只记得自己濒临死亡的那晚有两盏随风舞动的红色灯笼。
有灯笼的地方附近通常会有客栈,有小店,有街摊,风雪交加的那晚已人事不省的苏小鱼自然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注这些,幸好在他有限的记忆中仍残留着点滴有关灯柱的方向。
一路沿街而行,除了死气沉沉的寂静,天地间就只剩那巧夺天工的奇观异景。
当苏小鱼循着模糊的印象走到凭借两根黄梨木撑起的灯笼下,他忽然深呼一口气,驻足不再前行,因为前方已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那是一座用红砖和水泥砌成的旧民房,屋前有一扇深重的红漆大木门,门上镌刻着斑驳沧桑的痕迹,就如同映衬在老人脸上一条条深深的皱纹。
房屋整体空间不大却渗透出独特的诡异,阳光下深沉的墙面竟泛着沥青色的墨绿,门窗上的万字纹雕花已满布裂痕,屋檐末梢已织上了漩涡式的蛛网,墙顶角落悬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条,这些风雪夜后所凝聚成的结晶此刻正像一把把锋利尖锐的匕首,狰狞着张开它凶狠无比的獠牙。
苏小鱼心中的希望在此刻已显得有些荡然无存,这座让人看似望而生畏的诡异之屋在那风雪交加的夜晚是否真实出现过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如出一辙,一样的凄苦,一样的沧桑,一样的充满着未知的恐惧。
苏小鱼握刀的手忽然用力紧了紧,那双土泥色的棉靴在下一瞬间犹如百斤沉铁猛然砸落在剔透稀薄的冰面上,这是一份勇气,一种决心,给自己一个勇往直前的理由。
当朱红色的旧木门被轻轻推开之时,恍惚间仿若一头沉睡的雄狮被午夜的铃声所惊醒,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古朴,沉寂却又带着几分强烈肃杀之意的诡秘气氛。
这是一片空旷如风的杂院,一眼望去遍地乱草丛生,冬日的青苔披上了一层雪白的霓裳,像极了绿白相间的软糕;只是此刻已踏门入内的苏小鱼却提不起一丝胃口。
因为这些杂草的背后连着一堵墙,墙体的中心竖立着三口大小形状如同棺材的“门”。
棺木很新,棺面上几处深红色的油漆在阳光照射下竟渗透出如鲜血般红艳的液体,那些流淌着红色滚落的“岩浆”顺着棺木的缝隙正悄悄流进那充满未知的无边黑暗。
眼见此幕,苏小鱼诚然后退几步,此刻在他心中升起的第一反应便是赶紧离开;只是他的脚底未能后退三步便已停住,因为他的后背已发凉,他的身后伫立着某些东西。
当额前的一滴冷汗顺淌着溜进苏小鱼的左眼时,他猛然回头....
如果有词语可以形容苏小鱼此时的表情,那么“鸡皮疙瘩”这个成语恐怕再合适不过。
与苏小鱼视线平行的方向浮现出的一只通体乌黑光亮的黑猫,它的毛发竖直挺立,犹如坚硬如铁的钢针,它的眼若墨兰,犹如两颗滚圆的蓝色宝石,深邃似海,正直勾勾看着与之对望的苏小鱼。
猫通人性,如此古灵精怪的生物当然少不了一个更加奇怪的主人。
但见猫的下端悬着一件绣有五福捧寿图案的暗红寿衣,寿衣下竟还露出一双“三寸金莲”的绯红虎头布鞋,这是一双小脚,一个奇特老太太的裹足。
的确够奇特,倘若你能看到这张脸,相信大部分人有生之年绝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苏小鱼简直无法形容,但觉内心深处的灵魂都在阵阵抽搐。
那是一张很小的脸,有着猫一样的眼睛,有着猫一样的嘴巴,唯独鼻子却长的如同天空中翱翔的苍鹰,又勾又尖,最让人不忍直视的还是满头银发下那道充满趣味的眉毛,那简直不能称之为眉毛,人类视觉中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眉毛,那是一条“一字眉”,从左眼角的末梢连到右眼的末端,呈现的是一条平行线般的波浪曲线。
你无法准确读出老人的年纪,因为老太太的身形恰似十岁的少女,但她那张无法形容的脸却仿佛苍老的如同被海风吹皱的熏鱼,又瘪又干,死尸一般。
不知是否还有恶臭苏小鱼已开始有些反胃,他甚至觉
第六十三章.一个拳头引发的血案
午夜,深巷,狭窄的胡同里充斥着冷飕飕的寒风,灰白色的墙面上填满了绿色的青苔,这些近日被风雪所冻的绿色植被此刻正如同雨后的青草吐露出它们独有的“芬芳”。
芬芳虽美,清新脱俗,但却有毒,嗜血之毒;因为绿茵上除了透亮的露珠还沾染着鲜红的血渍。
血色鲜艳,很浓很腥,留有余温,在这沁冷的寒风中竟腾起丝丝白雾,这些散发着人体血液浓度的蒸气正一路挥洒着飘飘荡荡来到了巷子深处。
巷子不长却够深,深得让人感觉有些可怕!这样的巷子不适合住人却最适合杀人。
今晚,夜半三更巷子里来了七名客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黝黑的纸伞,除了伞还有一个滚动的木箱。
箱子不大却似乎很沉,他们整齐划一地穿梭在狭窄的弄堂里,他们的步伐要命的统一,他们尖薄的脸颊同样面无表情。
七把黑伞,七口木箱,七个无论身形动作都极尽相似的黑衣人,出现在这条曲径幽深的胡同里,他们自然不会是普通人,他们显然受过训练有着极强的控制力,他们的脚步轻盈,轻的仿佛每一寸步都如同踏在细软的棉花中,他们的手指遒劲有力,无论握伞还是拖箱都像一块吸力极强的磁盘牢牢牵引着,向着一条水平线的方向稳步前行。
像他们这样的人一定时常经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苦,才得以将那一丝不苟的认真态度时刻注入到自己骨子里去。
他们是杀手,是黑夜的暗行者,他们为钱卖命,以命换命,后面沉厚的木箱便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此刻他们的脸是冰的,心却是热的;像他们这样惶惶度日之人对生活本已没有太多期待,但今日却是例外;毕竟这是年前最后一单生意,只要走过这条老巷便能安然交货;他们已然过惯太多刀口舔血的日子,因此每到年关将至他们都会肆意的放纵自己一回。
他们迎着风,踏着路,一如既往地走在这条已经走过不下二十遍的僻静小巷,此时他们的心中除了箱子也已多出了妖娆的女人还有白花花的银子。
春梦总是缠绵悱恻让人深觉不醒,只可惜有些梦白天做不得,晚上更加要不得!
当一个拳头携着苍劲有力的罡风轰然而至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身为杀手的他们本能反应躲开了第一拳,却避不过接踵而至的第二拳,挡住了第二拳却逃不过隐匿在黑夜中的“影子”。
如雨丝般的银线漫天飞舞,七把黑伞垂然落地;伞落,人亡!七个黑衣人如一条笔直排列的竖线依次倒下。
巷子口寒风更冷,拳头和影子早已没了踪影;地面上除了七具死尸,七把黑伞,同时还有七口木箱安然搁置.....
翌日清晨,巷子口来了两个人,两位看似风尘仆仆的老人,一前一后正站立着看向地面血肉横飞的场面。
七具尸体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他们的手脚以及身体经过一夜的风蚀早已被冻僵,旁侧的黑伞和木箱也早已铺上一层厚厚的浓霜。
只见为首的老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老人的眼角布满皱纹,上眼微微下垂,略一皱眉宽厚的脸上拢起的褶皱就如同一波三折的往事,条条挂满沧桑。
老人的身后同样伫立着一个一脸肃穆的老人,但见此人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眼窝,眼窝下方挺立着一只偌大的鹰勾鼻,整张脸暗沉无光。
一时间两位老人彼此沉默无言,地上的尸体以及凝结成块的血液就像千斤重锤沉重地砸在他们胸口;是愤怒和不甘,亦或毫无头绪的猜疑这已不是第一次,如此悲催惨烈的情景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足足发生了三次。
这是第三次也是损失最惨痛的一次,为首老人似乎已有些忍无可忍,他忽然朝着木箱的方向愤怒的拍出隔空一掌,只听“砰然”一声,木箱四分五裂,随即从箱子中哗啦啦地滑落出成串的玛瑙与珠宝。
一个月内发生三起案件,前前后后一共死了不下三十余人,每一次作案的人手不同,作案的工具也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全都死在偏隅的巷子中,他们对钱财视若粪土。
这样的杀手很可怕!老人率先想到的是仇杀,只是以自己如今的江湖地位以及八面玲珑的处事作风,他实在难以想象有什么人会甘冒如此大的风险仿佛要置自己于死地。
更何况对方层出不穷的手段已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倘若说先前两拨人死于“刀枪棍锤”之下他无话可说,但昨晚的这七个人却不同,这七个人代表的是庄中暗蓄的实力,是支撑整个家族的坚实后盾,老人曾花费五年时间精心培育出的一支“地字组”行者如今却被打散的七零八落,惨目忍睹,更让人痛心疾首的是那七具尸体脖间的那抹嫣红。
人世间情分三种:爱情,友情,亲情;对于一个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人而言第三种情或许才最是弥足珍贵,只可惜这份情已被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所抛弃。
丧子之痛,若非草木,谁言无谓
“铁鹰,此事你怎么看”愤怒归愤怒,威严归威严,为首老人还是适时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铁鹰自然便是长有一个硕大鹰勾鼻的阴沉老人,他没有即刻回应老人的话,而是踱步走向前附身拎起了地上的一把黑伞,他的面色依旧肃然,只是肃然中还带着几分黠猾。
伞面完好无损,伞柄也一样,但倘若你能顺着伞页仔细查勘一定会发现伞面的末端有着一个细微的洞眼,洞眼如丝肉眼几无察觉。
正巧铁鹰就是这样一位一丝不苟,观察入微的人,这与他粗蛮的形象倒不甚相符。
“听雨楼的‘缠丝索’已无疑!”这是铁鹰片刻之后得出的结论。
“听雨楼!当真阴魂不散吗!”其实老人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但在铁鹰嘴中切实说出来后反倒多出一份莫名的烦躁。
“除此外你还看出些什么”
“一个拳头!一个杀人的拳头!一个一拳可以打散一头壮牛骨头的硬拳头!”
“这样的拳头岂非有很多不然拳头再硬最多也只有两个,又如何能够一拳击杀七名训练有素的二流杀手”老人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自嘲也颇感无奈。
“这样的拳头在如今的江湖中绝不会超过十个!如此狠辣凌厉的拳头铁某已有很多年未曾见过!”
“呵..呵..这世间的拳法我也看过很多,但当我看到天机宫的莫问打出那一拳之后,我已然觉得那不是拳法,那是拳意,那是拳罡,那已是如今江湖年轻之辈难以望其项背的拳头!然而即便这样的拳头在我看来也未必可以从容做到一击必杀,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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