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恩仇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梅远尘
易倾心体躁发热,小腹冰冷,全合宫寒气凝的病症。素心宫以行医卖药为营生,云晓濛的医术造诣犹在武学造诣之上,最擅治妇人之病,自然一眼便知。是以,上前便是先替她暖宫祛寒。
此时寒气既除,便剩散气了。素心宫有一门阴阳无极功,此功练成,体内能同时运行纯阳、至阴两种真气,乃是高明无比的内功绝学。云晓濛身为宫主,自然早已将这门功法练至大成。她先前给易倾心暖宫用的便是此功的纯阳真气,祛寒效果神奇无比。
所谓气凝,指的是体内污浊之气滞凝不散,堵住经络气径,通常使人高烧不退,若久不医治,甚至有性命之虞。云晓濛半刻也不耽搁,把她扶起来,在她身前的中极穴、玉堂穴及身后的悬枢穴、灵台穴输入了四道至阴真气。一边握住她右手,在手背拇指一旁的合谷穴不停地按压。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身影近了房门却又折了回去。云晓濛听出是易布衣,便不去理会。
她的一番处置果然生效极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易倾心便全身冒起了汗来。汗水沁得越来越快,汗珠凝聚越来越大,逐渐湿透了她的衣裳。只见她嘴角微努,额眉轻蹙,乃是渐渐清醒过来。
“云宫主,谢谢你!”易倾心迷迷糊糊说着。她意识虽已清明,眼睑却仍觉沉重,一时难以睁开。
云晓濛见她能开口说话,知滞气已通,当无大碍,乃轻声谓她道:“你衣服都湿了,这时还睡不得。先在此间候着,我叫门人匀好温水,带身干爽的装服过来,你好好洗个澡,换了衣服再歇下。”
她话语轻柔,便如一个暖心的邻家姐姐,半点不似一个绝顶的武林高手,实在令易倾心生出满满的亲近之意,勉强笑着答道:“嗯,谢谢云姐姐!”
她前一句还叫着“云宫主”,这一声“云姐姐”改口太过突然,倒教云晓濛一愣。
“云姐姐”云晓濛会心一笑。她自小便显现出远超旁人的天赋,周围的人,不分男女不问老少,向来都是对她敬而远之。这时,易倾心竟叫她“云姐姐”,实在令她开心到有些神情恍惚。
被捧得越高,就离人群越远,便越是易生出孤独之感。云晓濛不缺捧她的人,只缺敢于亲近她的人。而易倾心,是第一个。
云晓濛走后不久,便有两名女子提了温水进来,另有一女子则拿来一套装服,换下了断裂的门栓,诸事备好,再请晚离去。
易倾心一进房便是想打水洗澡的,却不想才在床沿坐下便迷昏了过去。这时,她出过一身的汗,全身黏(.)腻腻的,最想的便是洗净身子睡上一觉。
解衣戏水,伊人出浴,气蒸如雾。
洗完了澡,换好了新衣,身体畅快无比,躺在床上竟半点没了睡意。“听说他是住在颌王府的,我如何能进得去”易倾心坐起身,靠着床沿想着:“便是和他见了,我又当如何人家都说女孩家要矜持着些的,我...我总不能生生跟他说些胡话罢,他若是不喜欢我,那我...哎呀,不成的,羞也羞死了!”
“倾心,可睡下了”她正想得入神,却听房外传来了哥哥的声音,急忙从床上起身,跑去揖开了门。
 
第一四〇章 练武怡情两不误
近半月来,梅远尘每日似乎都只做了三件事:练长生功、听疯人语、吃美人糕。
长生功极其繁复,大致可分为四篇一十六用。那四篇便是炼体、经络、拳脚、提纵。
在院监那一年有余,青玄已将炼体篇的防、灵两用八技;经络篇的二十四经行气术、二脉储气术;拳脚篇的了一剑法、洼盈调息术及贵柔小擒拿;提纵篇的齐物登宸纵跃术、斗转斜步二十三尽数授于了梅远尘,不想他竟真全学了去。青玄何等人物那是百年难出一个的武学巨擘!他数十年苦心钻研所得,梅远尘不到两年便学去了大半,这已非简单的天赋超绝可解释了。
初一那日,梅远尘陪薛宁去了真武观。他本是去师门请罪的,却被青玄道人一句“乱世来临,正是我等舍己殉道之时!”点醒,终于丢下这郁结心中已久的包袱。而后,青玄把梅远尘带去无为殿,当夜便将长生功余下的“七用”尽授于他,并言,“除阳生液及占卜术外,我已将毕生所学授给了你。今夜所授若尚有疑义,你自己细细理会,慢慢自然知道其间妙用。你天资之高远在我之上,日后武学成就定能胜出我不少!”
长生功剩余七用分别是点穴术“无碍神境通”、疗伤术“无碍他心通”、掌法“如一”、拳法“是一”、腿法“逐一”、指法“切一”、身法“奇门错步”。
“如一掌、逐一腿、切一指及是一拳与了一剑法相比,显然皆是更适宜近身相击,杀伤之力远不如后者。师父忧我武功未大成,在外遇着厉害的对手,便先将这杀人至技与逃生法门‘斗转斜步二十三’授于我,以紧要之时得以脱身保命。”梅远尘尽学长生功之后,已渐能明白师父苦心,不禁感慨道,“师父授业之恩如同再造我生,只怕弟子实在难以尽报!”
“无碍他心通”是依长生功运气法门催动长生真气,修复内创的一种极高明的疗伤术。只是,这门疗伤术涉及医理、病理甚多,无有速成之法,梅远尘只得循序而学,一时虽无甚进益,却也并不着急。
“无碍神境通”是一门基于人体肌伸、筋缩、血流、气行的互相通联,通过往对方穴道中注入己身真气,以达到令其行气堵、血流阻、筋缩截、肌伸止之效,乃是一门极其神奇的点穴术。这十余日,獬豸、诸犍主动来替梅远尘试穴,其效实在令二人大吃一惊!以獬豸二人的功力,便是被点了肩胛诸穴,喉咙筋、肌不得互通,一时无法发声,但最多一个时辰后,被注入的真气便会慢慢散尽,穴道也就自然而开。倘使二人用内力去化解被注入的真气,疏导被堵穴道,寻常的点穴手法,最多一刻钟也就被冲开了。然,他们被梅远尘制哑后,大半天也不见咽喉肌、筋松动,用尽内力去冲穴,也花了两个多时辰才疏通,直教二人惊呼,“有鬼怪!”
“齐物登宸”及“斗转斜步二十三”,前者是轻功,后者是步法,提纵篇中还有一门身法叫“奇门错步”。这门身法进可用于攻,退可助于守,乃是近战身法绝技。
“奇门错步”分出了五式、五形。这五式分别是:躲、闪、趋、离、避。而五形则是:散、乱、碎、奇、错。有了“齐物登宸”及“斗转斜步二十三”的底子,这门身法学起来就快得多了。才辰时二刻,在玉琼阆苑的院子里,梅远尘练这“奇门错步”已三十余遍,正是酣畅淋漓,颇有物我两忘之意。
“呀!
第一四一章 疯人竟说疯人语
世事难料。
夏承漪性子跳脱活泛,之前是向来不事女红、不下庖厨的。哪里想现今却日日耽于制糕作饼,甚得其乐!她今一早便叫紫藤备好一应参佐物料,忙了大半个时辰才做好这一笼桂枣莲蓉香酥糕。
“呀,漪漪,你做的这糕点可真越来越好看啦!”一打开食盒盖,映入眼帘的便是九个圆润金黄的梅花形糕点,梅远尘口中生涎,忍不住赞道。半月来,夏承漪一有时间便要紫藤教自己做糕饼。一来她天资聪颖,二来为爱使然,三来勤学苦练,半月下来,她做糕饼的手艺竟是进步神速,大有超过紫藤的架势。
“呵呵,你尝一尝罢,看口味还喜欢么”夏承漪得了赞美,心里美滋滋的,甜甜笑着道。说完,从中拿了一块往梅远尘口中塞去。
梅远尘没法儿,只得张大嘴巴去接。“嗯...嗯...好吃...好吃!”他一边卖力嚼着,一边含糊不清说道。夏承漪双眼眯成了两个小月牙,取过一旁的茶壶,斟了一杯清茶端来给他,咯咯笑道:“远尘哥哥,你莫要噎着了,喝茶清清喉咙。”
前几日,夏承漪做的糕饼糯米粉放得多了,要么烤得不够酥脆,吃起来总有些粘粘糯糯。显然她也知晓了此间蹊跷,今日做的桂枣莲蓉香酥糕却是料比恰当、烧烤得宜,不仅开起来圆润金黄饱满,吃起来也是又香又酥,半点也不粘牙贴喉。梅远尘接过茶杯却不急喝,笑道:“漪漪,你今日做的枣糕一点不粘喉,不过我倒是有些渴了。”说完,把茶一饮而尽。
“呵呵,那就好。远尘哥哥,你想吃甚么我明早给你做,好么”得他一句夸赞,所有辛苦已值。
梅远尘又再吃了三个,忽然伸手去抹嘴角的饼渍,笑道:“承炫和獬豸来了,剩下五个糕饼好像不太够啊!”他长生功根基已深,双耳之聪远超常人,是以夏承炫虽尚在百步之外,却已被他听了去。夏承漪睁大眼睛挑着眉,奇问道:“哪里来啦我怎没看到!”
“一会儿便到了。”见她一脸憨傻之态,梅远尘轻轻掐了掐她脸,笑着回道。
果然,几个弹指之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竟真是夏承炫和獬豸来了。
“漪漪,我就知你在这里!”夏承炫一边向亭台行来,一边笑道,“远尘!”
见夏承炫似乎要开口了,梅远尘抢先一步笑道:“先不谈事。漪漪做了一笼糕点,好吃的紧,见者有份,你们也吃一些罢!”
“好哇,难得最近漪漪转了性子,再不来烦我、恼我了,哈哈,我可是清净得多了!”夏承炫本也无甚大事要谈,见了食盒里的糕饼,由衷赞道:“嗯,模样竟做得这么好上次的糕饼虽然味道不错,样子却垮塌得没了形。吃吃看!”挽起衣袖就取了两个,放到嘴里吃起来。“嗯...不错...不错!獬豸,你也吃啊!好吃的很呢!”
...
...
“唉,远尘的天赋是练武,漪漪的天赋是做糕饼,我好像甚么也做不好!”四个桂枣糕吃完,夏承炫耷拉着脸叹道。见状,梅远尘、夏承漪皆止不住笑了起来,连一旁的獬豸都老脸难得抽了抽。
“承炫,说罢,找我甚么事”梅远尘止住了笑意,问道。
夏承炫一撇嘴,嗤笑道:“我才不是找你。料想漪漪多半在这里,我才过来的!你没日夜地练武,我才不敢来打搅你。”他虽不知梅远尘现今武功到了甚么境界,但却可以肯定,庆忌、獬豸等人皆不是他对手,实是一等一的厉害。之所以能肯定,是因獬豸亲口告知了他。
夏承漪听哥哥却是来找自己的,不禁奇问道:“找我有甚么事啊”她最近心情好甚,与谁言谈都透着一丝
第一四二章 心无执念能弃仇
在释家看来,人与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牵连,便是它把人们相互关联起来,乃谓之曰:缘分。
市井日常同操一言是为缘,游玩湖上共渡一舟是为缘,陌路之人对视一笑是为缘... ...如此种种,世人间的万般关系,无一不是缘。而血脉之亲,是所有缘属中最普遍、最直接、最原始、最根本的一种,乃生而有之,秉天而来。
梅家百年来人丁单薄,已是四代单传,梅远尘自无叔伯、堂兄姐弟。百里氏虽兴旺,然百里思却早早离开了家门,幼年始便与亲族断了干系,所亲者只有一个弟弟。因而,百里恩或许是梅远尘除父母外,在世的唯一血亲,这种血脉间的本源关联最是令人难以割舍。
梅远尘脑海中虽并无关于这个舅舅的丁点记忆,然,这十几年来,娘亲时常在耳边叨念。他从旁也知晓了不少:知晓,他幼年时曾与娘亲远奔千里来都城寻亲,二人一路相依为命,苦苦挣扎求生;知晓,尚不足月时,他曾从都城只身赶来清溪郡府,把自己轻轻捧在怀里,视若珍宝,久久不肯放下;知晓,他的下落,始终是娘亲年久无法释怀的心病,令她偷偷抹了多少眼泪;知晓,他有着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身形容貌,自己便如他再生为人。
整个世间,那疯子可能是唯一知晓舅舅下落的人。而今日,他竟又开口说话了。
“他究竟说了甚么,竟令王府牢房管事吓得瑟瑟不敢言”梅远尘赶到牢房时,疯子正跪伏在地上,对着牢墙嚎啕大哭。他在牢门外候了好半晌,见疯子却始终只哭不言,忍不住问一旁的狱卒道:“他适才说甚么话了”
中年狱卒讷了讷,为难答道:“公子,小的之前离这里离得远,甚么也不曾听清。”他是值守狱卒,此间又仅此一个囚客,是以他一直便守在这牢旁,自是甚么也听了过去。只是,牢中疯子适才所言之事,当真非同小可,便是借他十个胆子,也是决计不敢随意说的。何况,管事临走还再三叮嘱过:“切莫多言,免遭杀身之祸!”
值守狱卒有着副老实样,脸肉正轻轻搐动着,显是既紧张又歉疚。梅远尘见了此状,也不忍再去为难他,乃径直推开牢门,在那疯子身后席地坐下。
疯子自顾哭着,也不管谁在后面坐下。他今日的神志似乎比往常要清明得多,不再一味地咿呀胡语,不一会儿便开口讲话了:“...我真的甚么也说了,怎...怎还不放我出去我甚么也不知道的,求求你放了我罢!... ...那夜是百里恩拿的奏折,我只是在一旁的...”他一边哭诉,一边重重磕首,似乎惧意极盛。
“嗡!”当疯子说出“百里恩”三个字时,梅远尘心神不由一震:“竟...真是舅舅!他先前说的百里兄弟竟然真的是我的舅舅百里恩!”他不及细想,再凝神细听下去。那疯子口中并未稍停,接着道:“那夜尚书衙门都察院中,正是小生与百里恩二人执勤。约是子时初刻,竟听到有人在门外鸣鼓,我二人便忙过去开了门。乃见一驿卒正鲜血淋淋地趴在了槛上,手中紧紧攥着一本奏折,嘴鼻只剩呼气,眼见已是不成了。百里恩未及多想,直从那驿卒手里取过了奏折,谓我言道,这送信的驿卒显然是被人一路追杀至此的,想来此折本中所奏之事定是干系极其紧要!为避免折本遗失而致如此要事不达天听,他便私自开了火漆,把奏折打开看了。小生一向胆小怕事的...我...我真的没有
第一四三章 韶华光阴已蹉跎
近两月来,永华帝竟是从所未有地勤政,比之刚登基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虽已是子时末刻,犹在秉烛批阅,便如应试的生员学子。
“皇上,时辰不早了,真该歇下了,明儿个还有早朝呢。”从亥时初刻起,这已是倪居正第五次来催寝了。若要说世上只有一人是真爱永华帝,那“他(她)”绝不会是皇后或哪个皇妃,更不可能会是哪个皇子、皇孙或公主、郡主。“他”只可能是倪居正,这个陪伴永华帝已逾五十年的老太监。
当朝几位皇子皆有主政之能且都热衷国事,恰好永华帝心向道门,一心求不死之方,是以近十年来,各处送来的奏折多半是交由颐王、颌王、贽王三人批示处置的。此时祸事初定,人心不安,三位理政亲王尽皆离了都城,永华帝又不敢如往常一般地懒政,只得躬身理事。
尚书府今晨送来的奏折才批了四不至一,永华帝长吁一口气,把书案上未阅的奏折推到一边,放下了狼毫,轻轻摇了摇头,言道:“朕睡不着。”微微顿了顿,乃笑着道:“居正,我心中尚有甚多疑虑,今晚索性你也别睡了,拿些酒菜来,你陪我一边吃喝着,一边聊着罢!”
倪居正脸上一滞,笑道:“难得皇上有此雅兴,也好。”言毕,辞了下去吩咐。
约莫过去半刻,四太监抬来了小食案、四宫女端着食盘迤迤行了过来。食案置定,软垫铺好,酒菜上齐,二人盘膝坐下。倪居正与永华帝早已非寻常的主与仆、君与臣,二人更像是多年的知心挚友。挚友,却也不全是,倪居正更像是永华帝的影子,因他已没有了自我。是以,二人独处时,他向来随性。非是他不知尊卑,实是他对永华帝的了解已到了极处:皇上身边从不缺卑躬屈膝的奴才,只少一个可以畅诉衷肠的心腹之人;而自己,自然是他不二的心腹之臣。
“近来朝廷发生了这许多事,朕感触良多,倒真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一口酒喝下,永华帝沉声道,“三百年多来,大华一直都是这方圆数千里的霸主之国,厥国、沙陀、冼马、雪国哪个敢稍有异动从来都是大华出兵打他们。呵呵,不想朕继位后的这二十八年,大华国力衰落得如此之快,竟至于已被厥国迎头赶上,大有落其下风之势。唉...朕,实在是大华这三百多年来这二十六位皇帝中最昏聩无能的一个!”言及此,又重重灌下一杯酒,一脸萧索叹道:“倘使当年,我不曾来接这个皇位,无论如何,大华也不至于今日这般举步维艰。呼朕死后,将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他这话里,实已有了“罪己”之意。
倪居正眼睑一抖,显然对于他的这番言论甚为意外,捻了捻酒杯,轻声道:“皇上,你委实言重了!”见他低头沉吟,似乎并未将这话听进去,清了清嗓子,再道:“世人谁不知,大华国势衰退乃始自先皇尤其当年端王与霖王、叙王、绥王的夺储之争,旷日持久,早已是大大伤及了国本。皇上继位,实在可说是受命于危难之间,挽大厦于将倾!”
永华帝似乎并不想听他将这些,又挑眉问道:“居正,你以为,世间当真有长生不死之道么”他是个极聪明之人,然,一生所求不过长生尔耗费数十年求索,犹未有寸进,实令他他既痛
第一四四章 愿杀一皇抵一王
极少有人知道,倪居正刚入宫时原本是端王的随行小太监。一年多以后,端王才把他送给了当时年仅十岁的华王夏虏华。他虽然跟了华王,端王却也一直待他亲善有加。幼(违禁词)童初入皇宫,身经去势之痛,又常被大太监、老太监欺压凌辱,当真如入地狱,若非遇着了端王,他早也悬颈自尽了。这五十几年来,倪居正一直记着端王的恩德,从未敢忘却。当年,端王被绥王的人暗算,几乎身死,倪居正知晓此事后,守在神龛前日夜跪拜,直至传来端王幸免于难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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