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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男,逃出入深山老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藏丹珠

    “官不大,口气不小,”李连长冷笑一声说,“你这等于没说。”

    “你是一把手,你说我听。”陈会计话里含着讥讽。

    李连长思虑了一会说:“把青年采伐班撤消,把年轻人分配到三个采伐班。”

    “这恐怕不行。”

    “为啥不行”

    陈会计心里骂着对方猪脑子,嘴上说:“你想想,老工人愿意接受吗新工人愿意去吗”

    “这到也是,”李连长黯然自语,“这可如何是好。”

    陈会计叹口气说:“拖拉机的事刚弄清楚,又出现了这样的事,十一连的怪事层出不穷……。”

    “好好说话,别再显摆文化。”

    “就是怪事一件连着一件。”

    “这么说不就对了,听着入耳也容易懂。”

    拖拉机事件还是鲜怡俊起了大作用,他把娘扎村人的意思以算卦的方式传达给李连长,经过商量,派人到省城买了消声器,然后按放在拖拉机上,从此拖拉机工作时没有声音,拖拉机平安无事了。

    李连长给部下说:“你去把三个班长叫来。”

    “叫来干什么”

    李连长没好声气:“让你去就去,那来的费话。”

    虽说有石场长撑腰,陈会计也不敢太放肆,毕竟俩人还要在一起共事,关系闹僵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再说了,林场这么大,石场长很忙事很多,说出的话不一定兑现,也许当时说说,过后就淡忘了。

    三个班长来了。一班长田贵喜进门就说:“你不是见了我就烦吗,又叫来干什么”

    李连长看也不看老乡一眼,生硬地说:“大家都吃的公家饭,由不得自己,要是放在老家当村民,见了你脖子一扭,谁认识谁啊。”

    田贵喜不示弱:“别把话说得这么绝,你要是在老家当上村长,我巴结还来不及呢。”

    李连长不想抬杠,他从办公桌拿起香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说:“想抽烟自己取。”

    田贵喜说:“不抽白不抽,反正坐办公室拿钱容易,那像我们上山累死累活的,万一遇上满山倒,性命都难保。”

    李连长一听就来气:“让你抽一支烟费话这么多,干别的事那还不把人烦死。”

    陈会计听见俩人抬杠就烦,插嘴道:“这个满山倒是个大问题,比拖拉机事件还严重,拖拉机不伤人,满山倒很容易伤到人。”

    李连长不满地望了助手一眼,说:“把你们叫来商量正事,一个个那来这么多费话。”

    三班长嘟囔:“有啥正事连长们商量,把我们叫来顶啥用




第二百三十三章,满山倒(三)
    得很,经你们这么一说,连我也糊涂了,是真的呢还是梦到的。”

    大家哈哈大笑。

    “外国娃“祝锦嘲弄道:“你有病哪,拿着睡梦当真的。”

    鲜怡俊傻呆呆地自语:“好像真的去过,不像是梦到的。”

    大家心里犯嘀咕,他是不是出了啥意外,神经受到了刺激,要不然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消息很快传到连部,李连长的心踏实了,问几个老工人:“我还没发现这一带有桃树你们谁发现了”

    田贵喜说:“这里到处都是野李子野樱桃,还有野核桃野葡萄,就是没见过桃树”

    李连长乐孜孜地说:“鲜怡俊见了几棵桃树,就说成世外桃园,那杏子沟就是世外杏园了。”

    陈会计走进连部,正好听着,失笑了。

    李连长说:“你笑啥难道你也发现这一带有桃树。”

    陈会计把世外桃源讲解了一番。

    李连长说:“哦,原来是古代的事。现在有那么好的地方吗”

    陈会计说:“在这里生活多少年了,你们想想有那样的地方吗”

    “这一带就像歌里唱的是人间仙境,可就是没有人,”李连长思忖道,“鲜怡俊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你去把他叫来,我看看是啥情况。”

    鲜怡俊忐忑不安地走进连部,一眼看见李连长沉着脸,心里不由发慌,站在那里不敢望上司。

    李连长冷冷地问:“你还回来做啥”

    鲜怡俊愣了下说:“我是这里的工人,不回来怎么成”

    李连长热嘲冷讽:“不就是个伐木工吗,天底下最苦的工作,世外桃源多好呀,干活象耍着呢,不苦也不累,大家像一家人,一团和气,吃穿不愁,嗬!简直像提前进入社会。世上有这么好的地方让你发现了,待着多好,回来受啥罪。”

    鲜怡俊紧张的心情松弛了,不由笑了:“连长,那只是个比喻,也带些夸张,你何必当真呢。”

    李连长严肃地说:“叫我看这样的比喻有政治上的问题,我们都知道那里有生活那里就有阶级斗争,没有一团和气……。”

    鲜怡俊惊了一跳,忙插话:“你可不能上钢上线,我家祖孙三代都是贫农。”

    “贫农的儿子能像你这样不说感谢党和带来的好日子,反而不满足生活,跑去找什么世外桃源。现在场部不兴办学习班了,要是再办学习班,头一个送的就是你。这样的知识青年我还没见过,说话像个大老粗,放在前几年,凭着你的世外桃源,不进监狱也是游街批斗的对象。”

    鲜怡俊懒得和连长争论,只有打退堂鼓:“你批评得非常对,我承认错了,以后外出一定请假,安心在林区干革命工作。”

    李连长的脸色好转了,口气也平和了:“到底是知识青年,知错改错。以后再不准无组织无纪律。现在你说一下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里”

    鲜怡俊胡编道:“我走到二十连,然后坐车到了县城,找不到回来的车就多耍了几天。”

    “不是说去了桃园,哦,世外桃源。”

    “那只是开了个玩笑”。

    “玩笑不能乱开,”李连长口气又硬起来,“你要记住,你现在是国营企业的工人,而不是广阔天地的知识青年。回去写封检讨送来。

    过了十几天,连上召集工人们开会。李连长安排工作后,提到了鲜怡俊,大讲阶级斗争,批驳世外桃源,末了说:“本来这件事过后也就算了,我也不想再提,可连上有人长着婆娘们的嘴,跑到场部恨不得上广播宣传,场部好几个人碰见我就问,问得我心烦。说啥好呢,别的连静悄悄的,就你十一连怪事多,我真是想不通,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多



二百三十四章,满山倒(四)
    鲜怡俊飞奔向前,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在田贵喜胃部一拳,另一个工人试着躲鲜怡俊的拳头,三躲两朵胃部挨了一拳。两个工人都疼得蹲在地上,疼得雌牙裂嘴。

    跑来很多工人,围着挨过打的工人看热闹,有的搀扶,有的冷眼相看,有几个人和挨了打的人有矛盾,站在那里幸灾乐祸。还说着风凉话:“这就叫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这样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小鲜真有两下子。”

    “不知道在那里学的功夫”

    “看来新工人也不是好惹的。”

    “平时横行霸道,这下老实了吧。”

    这个声音也很低。毕竟在一个连队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得罪人不明智。再者,采伐作业和战场上相似,难说谁用不着谁。

    李连长在陈会计的陪同下走过来,大声说:“这是怎么了十一连在这里七八年了,头一次听到有人打架,真是怪事不断。”

    陈会计说:“有话好好说,打什么架啊打人是犯法的。”

    两个挨了打的工人站在那里,手拍打着身上的土,以便掩饰窘态。

    李连长望着平日给自己找麻烦的田贵喜,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讥笑,差一点没说出“你也有今天啊。”

    陈会计平时看不惯田贵喜,假惺惺地问:“不要紧吧”

    田贵喜多少明白两位领导的心态,说:“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李连长心里舒贴嘴上硬:“你这叫啥话,打人是不对的,严重了是犯法的,我们当领导的只有制止,那有满意的说法。”

    陈会计口是心非:“我和李连长还是挺同情你俩的。小鲜动手打人不对,应该批评教育。”

    李连长话中带刺:“受伤了没有,把张大夫叫来看看。啊呀,你们身强力壮的,平时走路都带着一股风,今天咋就栽在小鲜的手里。”

    田贵喜不是傻子,听出了弦外之音,忿然道:“你这是放屁还是说话”

    李连长把田贵喜说过的话还上了:“你这是猪的气给狗豁上了。”他之所以嘲讽对方,那是因为没有受伤,不就一拳吗,就跟玩耍一样,值不得大惊小怪。

    田贵喜继续道:“你这个连长是怎么当的,带出来的兵像土匪,偷偷摸摸攻击人,这样下去我们在十一连还能呆吗”

    李连长早就了解情况,继续嘲讽老乡:“别认为我不知道,先前小鲜是来了个出其不意,后面你俩和他是面对面交手。打不过就打不过,别把气撒在我身上。”

    田贵喜说:“新工人打老工人,你说怎么处理吧。”

    李连长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挨了两拳,多大的事。”

    “两拳这是性质问题,性质太恶劣。”田贵喜有点委屈地说。

    李连长批评道:“连队小是小,那也有党支部。你经常在连部对领导指手划脚,有时还要耍威风,你的性质就不恶劣”

    田贵喜来气了:“你我还是老乡呢连队出了这样的事你不处理,还偏护姓鲜的。好吧,你不管我找石场长。”

    李连长冷笑一声说:“不怕丢人就到场部去说吧。”

    田贵喜语塞了,他还真怕场部人知道了笑话。

    鲜怡俊是耍了威风,让很多人刮目相看,可他的情绪还是很低落,满山倒事件对他的压力还是很大的。他的眼前时常晃荡着娘咱村人的身影,耳边时常回荡着那些威胁的言语,他不敢想象接下去还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件。

    傍晚,鲜怡俊照例来到白龙江边,坐在大岩石上,点然香烟,望着缓缓流去的江水想着心事。

    一条黑影飘在鲜怡俊身边。

    扎帝嘲弄的声音:“寨主,满山倒好耍吧”

    鲜怡俊一



第二百三十五章,满山倒(五)
    扎帝肯定道:“他是要回来的,长安虽好但不是久留之地。他长得如天人,吸引了不少人,也招惹一些麻烦,不回来不由他。”

    鲜怡俊担愁道:“他会不会出事没有生命危险吧”

    扎帝说:“现在可不比几百年前,那时候土匪强盗出没,军队战火不断,民不聊生。现在多好啊,太平盛世,国泰民安。像阮冬那样的人不管走到那里,都引人注目,麻烦不断,有惊无险。”

    鲜怡俊心里这才踏实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今年是回不来了,他还有事要办,还要受点苦。”

    “他还要受苦什么苦打工苦吗”

    “这个我也说不想,我的预感是这样的。”

    “他能回来吗

    “他迟早要回来的。”

    鲜怡俊有点忧虑:“迟早是啥时间照你这么说老了也可以回来。”

    扎帝安慰道:“你放心,不出一年他就回来。他的事还没有处理好,不回来不行。”

    鲜怡俊心情豁然开朗,说:“回来就好,我等他回来。”

    扎帝期望道:“是不是阮冬回来后,你见上一面后,就去给我们当寨主”

    鲜怡俊心想,光是见一面顶啥用,我还要和阮冬在一起好长时间,直到他成家立业。嘴上说:“你急什么呀,总有一天我会去当寨主。”

    扎帝不傻:“那一天是不是百年以后如果是百年以后,你自然而然去了,用着我现在跟前跟后请你吗”

    “过一段时间说吧,”鲜怡俊推诿道,“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办完事再说。”

    “什么事啊”

    “家里的事,别人的事,工作上的事,太多太麻烦,给你一时说不清楚。”鲜怡俊微皱着眉头说。

    扎帝问:“你的事啥时候能办完啊,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好的,”鲜怡俊叮咛道,“这一次你们让我出丑了,那些老工人看我的笑话,说的话很难听,以后你们再也不能给我添麻烦了。”

    “我记住你的话。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说过飘然而去。

    当天晚上,连部一班人开会,讨论新工人采伐作业的事情,最后达成一致办法:正副连长,检尺员,电工鲁希玉,轮流陪新工人上山,指导年轻人们采伐作业,直到新工人采伐作业技术完全成熟为止。

    第二天,李连长带着青年采伐班出发了。这一次的气氛不太活跃,大家默默朝山谷走着,心情都有点不安,都在想着同意个问题:再发生满山倒咋办

    李连长给大家打气:“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害怕满山倒,放心,有我指点不会再发生满山倒。”话是这样说,他心里也没有底,万一再发生满山倒,自己都要背黑锅。最后落个不好的名声,采伐作业连队的连长不会采伐作业。

    李连长想到这里感慨地说:“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窦健走在连长身后,问:“啥事情不简单”

    李连长说:“如果再发生满山倒,我十几年的英名就毁了。”

    窦健觉得对方的话夸张了,感到好笑,问:“那上面的英名啊”

    李连长侃侃而谈:“你想想,我从采伐工人当上班长,又从五个班长里那个脱什么而出……。”

    窦健回道:“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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