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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带刀暖男

    童娇秀哂笑道:“什么女真,不曾听过。辽国这些年文恬武嬉,兵甲不利,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宋、辽、西夏三足鼎立百多年,战阵互有胜负,谁也奈何不得谁。你说的那劳什子雄主,多半也是个未开化的部落,仗着野人凶悍,或许能让辽人吃些苦头。可要说灭国,奴委实不信。”

    女真灭辽,政和四年说这话委实有点惊世骇俗了,亏得是和娇秀说,要是和个熟谙军事的饱学之士聊这话,绝对会被喷的屁滚尿流。

    六、七年后,事实自会证明王庆所言不虚。可到了那步田地,信不信还有什么用女真人的军势已经起来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妾身知道,你心里藏着一头猛虎,野性难驯。没关系的,尽管去作你喜欢的事吧”

    王庆望着她善解人意的笑容,不禁有些动容。野性难驯,多撩的字眼,这暗示一点也不隐晦。不行,今晚务必……

    啪。

    脑壳不知被什么砸了一下,回头看去,一颗漂亮的脑袋从马车里探了出来:“我想骑马。”

    王庆一愣,道:“你会骑吗”

    牛小娇忽闪着长长的睫毛,道:“你教我啊。这一天天总坐在马车里,闷死了。”

    王庆没奈何,只得把她抱上马来,和她讲解骑术要领。

    童娇秀见了,自回马车里去了。

    絮叨讲解了半天,只见牛小娇嘴里叼着根青草,左顾右盼,神情十分惬意。

    “喂,你有没有听我讲”

    牛小娇冲他笑笑,道:“听了,没意思。你给我讲讲故事吧,上次白雪公主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王庆一脸黑线:“你不是要学骑马吗”

    “一时心血来潮,现在又不想学了。马有什么好骑,没意思,还是骑你好玩,”

    王庆险些从马背上栽下去,伸长了脖子举目四顾,见没人看他这边,才算松了口气:“你疯了不成。有些话闺房里聊聊没事,可不敢在大庭广众里说。”

    牛小娇冷哼一声,道:“对,你和童家那位谈诗词歌赋,雅的很。我说句话就让你丢人了,我是文盲,不在这儿碍您的眼。你啊,继续和你娇秀妹妹雅去吧。”

    说着,她就一动一动的想下马。

    王庆总算听明白了,这是吃干醋呢。他双臂环住小娇的腰肢,嘿然道:“谁敢说你不雅,那是他眼瞎,不懂得欣赏。我家娘子啊,叫作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些大家闺秀第一眼看着美丽,看多了就腻了。唯有娘子你,我百看不厌。”

    牛小娇破嗔为笑,道:“你一个使枪弄棒的人,净装什么大头巾。”

    车仗迤逦而行,每走到丛林茂密处,便先遣两个人进去探路,免得遇上大股绿林,多有不便。

    这次却是轮到王庆和李宝去探路。江湖上说逢林莫入,穷寇勿追。两人谈谈笑笑入林,哪里把什么规矩放在心上。

    走没多久,忽听得前面林子里传来一声大喝:“呔,那老儿听好了,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喂,老头,你遮莫是聋了,听了俺得言语还不跪下求饶,还走,再走休怪俺刀下无情!”

    王庆和李宝对视一眼,均是暗暗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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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夜叉入伙
    且说一老一小,相互搀扶着走出去十多步。那劫匪悄悄站起,蹑手蹑脚得跟过去,猛然一拳向老者背后打去。

    老者把身子一斜,右手早叼住了他得腕子,脚下使个绊,劫匪一头闷在地上,却是摔了个狗吃屎。

    劫匪挣扎着爬起,又是一拳打去,老者把身子向前一送,扣住他反关节,一个错身,又把他撂倒在地。

    这劫匪当真执着,闷不吭声爬起来便打,一连被摔了十几次,直摔得他头晕眼花,这才歇了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老者回过身来,冲着王庆李宝藏身之处喝道:“既然来了高手,何故让这莽汉出来丢丑献乖。便请二位现身相见吧。”

    王庆和李宝对视一眼,均是无奈的笑了笑,一起跃身而出。

    老者目光警惕,紧紧盯着他们,缓缓说道:“诸位,是求财还是寻仇”

    王庆冲他拱拱手:“都不是,我们过路。”

    老者哪里肯信,把拐杖往上一递,右手从拐杖中抽出一把又细又长的剑来。

    李宝呲牙一笑:“庆哥儿,这老儿看上去不像等闲之辈,待兄弟去会会他。”

    “会什么会!”王庆一把扯住跃跃欲试得李宝,向前迈出两步:“老丈不要误会,我们是大队车仗赶往京东,因世道不太平,我两个逢林探路,偶遇此事。我见这打劫汉子手段平常,老丈则深藏不露,便没有出手相助。休怪,休怪。”

    老者闻言,脸上戾气渐消,拱手道:“二位器宇不凡,当非寻常人也。”

    李宝听得器宇轩昂四字,隐有飘飘然之态,抢着说道:“我乃汴京城关扑第一的小关索李宝,我这兄弟便是九变神枪之徒,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王庆王大郎便是。”

    王庆直欲踹他两脚。夸你句器宇轩昂便把名字报了,再夸一句玉树临风,岂不是要把杀大理世子的事给讲出来

    老者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忙道:“原来是九变神枪的高徒,小老儿失敬了。”

    王庆直言问道:“老丈身手不凡,愿求大名。”

    老者长叹一声,道:“老夫姓孙名元,因年轻时出手狠辣不留余地,人皆称我为山夜叉。当初曾有一个儿子,劫道时遇到硬手,被人杀了。后来续娶了一个女子,生下这个女儿。过不三年,内子患病身死,只剩下我和二娘相依为命。”

    王庆心中一动,‘山夜叉’孙元,这不是母夜叉孙二娘的父亲只是看这黄杉少女模样,和陈丽卿一般年少,与印象中的孙二娘大不相符。需知今年是政和四年,距离武松斗杀西门庆发配孟州道,只差得一两年光景了。

    他心中疑影,口中说道:“原来是位绿林前辈,失敬失敬。不知老丈往哪里去,若是顺路,何妨同行”

    孙元拱手道:“小老儿在孟州有个表亲,特地去投靠他。”

    果然是孟州。听得这个地名,王庆已有九分认定黄杉少女是孙二娘了。至于年龄,因天地玄变,人的寿命大幅增长,许多早该死了的人仍然健在,一些本该活着得人却死去了。历史的车轮,虽然仍然沿着巨大的惯性前进。一些细节却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变化。

    想到这儿,王庆心中泰然了许多,便拿话来说孙元入伙。一来,李宝通了姓名,放他走不妨,唯恐走漏了风声,找来大队官兵围杀;二来,他父女去了孟州,也是开包子铺残害过往路人,把人尸体做成包子卖,有伤天理;三来孙元是独脚开扒的老江湖,懂得许多鬼魅魍魉的伎俩,这些本事早晚会有用武之地。像縻貹这一批出来混的,心气高傲,一味追求武力上的压制,对于绿林中一脉相承的东西都看不上眼,像蒙汗药、**香、夜行术、机关、偷术、骗术……这些技巧不能用来冲锋陷阵,但在某些特定时候,却是能起大作用的。

    孙元也是一样的顾虑。陈希真刺杀高俅得事早已传开,对方通了名字,怎肯轻易放自己离去更兼他早年独脚开扒,一个人行走江湖,风餐露宿不知吃了多少辛苦,到老也没攒下什么积蓄。这个女儿心也野得很,一言不合就要和人厮并,既是要走绿林路,投托大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儿,孙元微微叹了口气,拱手道:“孙元本是江湖落拓之人,承蒙不弃,愿投在麾下作一小卒。听从号令,死而后已。”

    黄杉女孩却不乐意了,嚷嚷道:“阿爹,缘何听了两句言语就投靠于人。那小白脸子,想要我父女入伙,先拿出点真本事来瞧瞧。”

    王庆侧顾李宝:“说你呢。”

    李宝耸耸肩:“在庆哥儿面前,兄弟怎敢配小白脸子四字。”

    “小贱人,这里哪有你说话得余地!”孙元怒斥了女儿两句,回身对王庆抱拳道:“这丫头出言不逊,实是被我惯坏了,还望恕罪则个。”

    王庆笑道:“不妨。令爱这话也说得在理。我见老丈跌法精妙,我这兄弟也是擅长相扑,不如让他陪您老练两手。输了时,老丈休笑。”

    孙元哪里肯动手,挡不住女儿在一边加油添醋,只得撸起袖子摆开架势。



第四十七章 半路厮杀
    出了滑州,数日无事,一路行到濮州地面。

    这一日行到一处山路,前面传来阵阵的厮杀叫喊声。

    这大宋端的不太平,这种旷野交战的场面几乎每天都能遇到,一开始还觉得新鲜热血,见多了便索然无味了。

    王庆轻车熟路的止住队伍,只带了李宝,催马上前打探形势。

    两个循着声音找去,走没片刻,眼前便出现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只见十三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正围攻两个少年。这些蒙面人出手狠辣,动作极快,更有三个显现出了凝形武魄,战力十分不俗。

    那两个少年都是使枪,强敌环绕之下选择了背靠背应敌,他两个枪法入神,两杆枪舞得密不透风,堪堪敌住这伙黑衣人。

    不远处,一个伤痕累累的中年男人挺着一杆枪,正竭力抵挡三个黑衣人的夹击。他的枪法看着不错,只是伤的重了,举步维艰,渐渐的落入了下风。

    中年人背后是一辆破旧的驴车,车上坐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正神情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厮杀,欲哭无泪。

    中年人每每要发狠起势,黑衣人便会分出一个攻向驴车,打他一个手忙脚乱。王庆见了,胸中暗暗的不平,三个打一个还照老弱妇孺使劲,就是地痞打架也不至于如此卑鄙。

    正愤怒着,忽听鏖战中的少年大声叫道:“王庆哥哥,你只顾呆看个鸟,速来助我!”

    王庆吃了一惊,急看时,内中一个少年正是杨再兴。之前杨再兴背对着他,所以没认出来,这时见到正脸,哪还能够坐视不理。

    他回顾李宝,沉声说道;“宝哥,你回去叫人,我去杀一场。”

    李宝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忽听此语,惊得他差点掉下马去,忙劝阻道:“庆哥儿,这伙人不比之前遇到的蟊贼,个个了得,你休要为一时意气惹火烧身啊。”

    王庆松动了一下筋骨,挺起枪来:“什么意气用事,那穿白衣的是我兄弟,他被人围殴,我如何不去救”

    李宝见状也没辙,再劝就成不讲道义了,只得应了一声,拨转马头去喊帮手助阵。

    王庆深吸了一口气,策马撞入战团,挥枪怒吼道:“贤弟休慌,为兄来也!”

    铁枪抡出一个半圆,将围杀杨再兴的四五人逼退数步,旋即使了个回头望月,一枪刺向背后那黑衣人的咽喉。

    那人被他刺了个措手不及,危急时刻使了个铁板桥,险险躲了过去。

    王庆也不恋战,骑着马直冲过去,不给黑衣人留任何劈砍的机会。

    奔出去十来米,王庆拨转马头,举着枪又杀了回来,口中依然喊道:“贤弟休慌,哥哥来也!”

    人带马势,这冲击力着实强悍,黑衣人见他杀来,纷纷走避,待要围拢上去阻住他时,王庆又扬鞭策马冲了出去。

    杨再兴趁着黑衣人阵势散乱,口中发出一声爆吼,挥枪猛攻,登时把几个黑衣人打得节节后退,应敌不迭。

    王庆见这招奏效,便一条路走到黑,策马冲向围杀中年人的三个黑衣人。

    那三人中跳出一个,怒吼一声,背后升腾出一条巨蟒的图案。

    王庆见是个凝魄成形的高手,慌忙勒马,可惜距离太近已是收势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黑衣人挥动手中浑铁枪,口中绽出暴雷也似大喝,直冲王庆胸前刺来。

    两杆枪在空中相碰,两人均是身形一震,王庆仗着是在马上,一跃而过。

    黑衣人则半跪在地,显然受力不轻,受了些内伤。

    王庆低头看了一眼裂开的虎口,咬咬牙,又策马冲了上去。

    黑衣人直起身来,大吼一声,弯身扑了上去。

    王庆挥枪刺他咽喉,岂料他身子一矮,本就弯曲的身形又矮了三分,那把浑铁枪从下而上,直接捅穿了马肚子。

    马匹哀鸣一声,仆倒在地。王庆飞身而起,空中转了个圈,踉踉跄跄落在地上。尽管处在不利的局面,王庆依然奋起全身力气,回手刺出一枪。

    黑衣人正纵身抢攻,不防一枪刺来,巧巧的打向面门。他百忙中把头一偏,枪是躲了过去,面纱却被枪尖挑飞,露出一张峥嵘的面孔。

    王庆站定身躯,打眼一看,只见这人生得豹头环眼,黄发虎须,形貌十分熟悉。王庆略略一想,记起此人是殿帅府都虞侯程子明,乃是高俅十分信赖的猛将,汴京地面甚有名望。

    程子明见照了面,晓得藏不下去了,当即板起脸来沉声喝道:“王庆你好大胆子,竟敢阻挠朝廷追拿凶犯,敢是不怕吃官司么”

    王庆嗤的一声冷笑,横着枪说道:“姓程的,高俅老儿嫉贤妒能,排害忠良,多少英雄豪杰遭了他的陷。你这厮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也不是个好鸟。今日好好散去,还能保全狗命,再在这里缠夹不清,我先取了你的首级,来日再去剁死姓高的狗贼。”

    程子明又惊又怒,持枪怒吼:“王庆,你一个小小的副排军,狗一样的东西,安敢辱骂朝中重臣。你莫不是要造反么”

    王庆双眸含威,声如霹雳:“反了又如何程子明,平日里你是个官,老子让你三分,见了避着走。如今老子做了贼,正要和你这伙狗官作个对头!”

    程子明闻言大笑,背后那条蛇漫天狂窜,蛇芯子哗哗乱吐,形态十分的恐怖:“王庆,



第四十八章 教头王进
    不片时,十来个蒙面人皆被放翻在地。王庆兀自有些干呕,这时强作镇定,遣縻貹等人对尸体补刀,免得再有漏网之鱼。

    一次又一次,他和高俅的梁子是越结越深了。

    想到高俅,没来由又是一阵恶心,蹲在一棵树下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杨再兴欢欢喜喜的跑了来,王庆搭住他的肩,问道:“贤弟,你如何在这里与人厮杀”

    杨再兴笑道:“听哥哥的言语,俺们占了梁山泊,林叔做了寨主,王伦那厮识相,也让他在寨中坐了一把交椅。因是林叔牵挂哥哥,特派兄弟去汴京寻探下落,并邀哥哥同往梁山聚义。”

    王庆擦了擦嘴角的污秽,道:“我在汴京也待不下去了,正要去梁山泊落草。既是被你们夺了山寨,倒省了我一番手脚。贤弟,何故在这里厮杀”

    杨再兴便引过和他并肩对敌的少年:“哥哥听禀,此人名叫罗延庆,与俺是八拜之交。路上遇见他和人厮杀,孤掌难鸣,俺为义气杀将来助他,不料对头颇硬,多俺一个也占不到上风,反被陷在人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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