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带刀暖男
喧闹的聚义厅瞬间安静了。
牛小娇径自拉着白秀英去了她那桌吃酒,群豪无不震怖,王庆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母老虎媳妇,当真是一刻也不肯消停啊。
等他收回目光时,只见旁边几位都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场面太尴尬了,他揉了揉头发,晃着膀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俺这里都是披肝沥血的好汉,行院里的歌自然不中听。我前两天作了一首歌,借着这碗酒,唱给弟兄们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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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醉酒
一曲唱罢,满座俱欢。
酒到半酣,王庆端着酒杯,走向王伦那一桌。
这一桌坐的是梁山最初几位头领:王伦、杜迁、宋万、朱贵以及几个小头目。
见王庆亲自过来敬酒,几个人慌忙站立起来。
“坐,坐。”王庆揽着王伦的肩,笑吟吟的坐了下来。
“久闻白衣秀士大名,今日得以共事,庆何幸之有。”
简单一句恭维,使得王伦受宠若惊。王伦如今在寨中的地位十分尴尬,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嫉贤妒能的名声已在寨里传遍了。
张荣上山时变着法的刁难,林遵上山时各种推诿拒绝,还有他险些被张荣火并,不得不退位让贤,这些话好说不好听。
现在寨里弟兄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关键他还掌管着山寨的后勤。这可是个容易得罪人的活,尤其在绿林山寨里,通常都由德高望重的人来掌管钱粮。原轨迹里梁山管后勤的柴进和李应,皆是当时如日中天的豪杰,谁敢跑去聒噪
王伦现在都声名狼藉了,哪里镇得住这伙虎狼之士。如今山寨进账寥寥,还看不出什么来。等以后洗劫城池攻打村坊,大笔资金流入,那时才是对他真正的考验。
不过,比起轨迹里被林冲一刀剁死,这个结局算是很幸运了。
酒桌才是王庆最擅长的战场,虽是初见,几杯酒下肚,就嘻嘻哈哈的称兄道弟起来。林遵一身正气凛然,容易让人敬畏,难以使人亲切。相比起来,还是王庆的性格更合他们脾气,至少有些安全感。
酒到酣处,王庆搭着朱贵的肩说:“贤弟,你有个兄弟叫朱富,是吧”
朱贵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说:“是有这么个兄弟,哥哥怎生得知”
王庆笑道:“我还知他绰号笑面虎,在沂水县西门外开了个酒店,然否”
朱贵额头上都冒汗了,双肩颤抖不已。
王庆见他惶恐,知他想岔了,忙道:“贤弟休慌。如今山寨正是用人之际,我知令弟也是条有肝胆的好汉,想请他上山坐一把交椅,使得么”
朱贵松了口气,连连点头:“使得,使得,寨主看得起他,是他的造化。小弟今夜就修书一封,招他前来聚义。”
王庆笑道:“来与不来,全凭自愿,咱山寨不干迫人入伙的事。你就和他说,我打算拿出三千贯,让他去郓城县开个酒店,以作山寨耳目。”
朱贵听了又是一惊。三千贯在汴京可能算不上什么,也就能开个小脚店。可郓城县只是个小县城,地价物价都很便宜,三千贯足够开一栋高档酒楼了。
这事是王庆临时起意。郓城县比邻梁山泊,有个店面在县城里,一来可以监视官府动向,防备官兵征剿;二来郓城县住着几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晁盖、宋江、吴用、朱仝、雷横。尤其是晁、宋,他们的动向牵扯到一大群好汉,王庆自是要密切关注他们的动态。
朱贵听了他的构想,欢欣不已。其实朱富早就想来梁山入伙了,沂水县苛政日隆,吏治败坏,中小商家被盘剥过甚,连年赔本。但梁山当时寨弱兵少,朱贵也只是个小头目,即便把弟弟招来也没什么前程,便一直没有同意。
如今形势不同了,山寨聚拢了几十位豪杰,事业蒸蒸日上,他本人也晋升为头领,该是时候提携下兄弟了。
岂知信还没写,王庆先把这事提了出来。朱富武艺平平,擅长的是人际交往,让他去搞情报正是人尽其用。山寨出钱给开酒楼啊,还有比这更美的么,风吹不着,雨淋不到,不用上阵厮杀,不必提防官兵,一天天就搜集情报,然后坐享富贵。
欣喜之余,朱贵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酒店。那破店才值几个钱啊。难得摊上个慷慨大方的寨主,日后定要用心撺掇撺掇,好歹把李家道口的酒店也修缮一番。哥的酒店乃是山寨的耳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庆新晋寨主之位,众多头领依次上前敬酒,每人三大碗,直喝得王庆胃里翻江倒海,眼前直冒金星。众目睽睽之下,他那些躲酒的伎俩一样也使不出,只得硬着头皮死喝。那伙好汉极歹,一边说吃口菜压压,一边把酒杯送到他嘴边,杯到酒干,酒干杯到。
这一场酒也不知吐了多少次,女眷那桌都散席一个时辰了,他这里还在死命的喝。王庆的舌头都尝不出酒菜的滋味了,眼里也恍恍惚惚的,谁来敬酒也分辨不出,见到酒杯就一口闷了,然后豪气的吼上一句:“这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这话太大气了。那些好汉见王庆喝酒如喝水一样,且不打酒官司,杯到酒干,一个个都佩服的五体投地。没办法,这年头你混绿林,武艺高低还在其次,能喝酒你就是哥。后世讲究领导随意我干杯,这年头能干杯的才是领导,你酒都喝不畅快,当什么领导
散席时,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李宝背着王庆到了宅子里,大声嚷道:“嫂子,快开门,庆哥儿喝懵了。”
牛小娇把门打开,一见王庆死狗般模样,当即骂道:“你这伙不成材的蠢东西,欺负我夫君喝酒实在,便往死里灌他。王庆喝出个三长两短,老娘叫你偿命!”
说着,她抄起门栓木条便打向李宝。
李宝被她撵得鸡飞狗跳,连不迭叫道:“嫂子,如何怪我庆哥儿荣升大寨主,兄弟们自然要轮着敬他酒。你这样村泼,需丢了寨主的体面。”
牛小娇听了愈发恼怒,直上直下打将去:“他当个强盗头儿,需不是做了当朝宰相,这便嫌我泼,以后发迹了还了得。便是你这驴球入的不怀好心思,天天教唆着王庆寻花问柳,老娘直把你脑壳开了瓢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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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白秀英
一觉醒来,王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仿佛搁了块五斤重的石头一样。
牛小娇正在院子里打扫,见他起来了,便给他接了杯开水,喂他喝了。
“娘子,你昨晚是不是趁我醉酒,打我了。”王庆看着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一脸的疑惑。
牛小娇委屈的望着他:“你昨夜喝得烂醉,又是吐又是喊的,我直服侍你到后半夜才睡下。你不心疼人,还冤枉奴家。”
“没有没有,”王庆见她眩泪欲泣,忙揽过她的腰,在她面颊上轻吻了一下。
起来洗漱,穿戴整齐,腰间挂了口宝剑,就要出门。转头看见牛小娇拿着块抹布,弯着腰在擦桌子。葱绿色短衫下,显出腰间一片白肉。
王庆道:“娘子,你不要收拾了,回头我自去弄两个女使来作家务,你闲时去陪陪娇秀。我这几天恐怕抽不开身,她独自一个需寂寞。”
牛小娇哼道:“她还有两个俏丽女使,我才是独自一个。陪她作甚,那天仙一样的人儿,在她面前我自惭形秽。”
闻到空气里有些醋意,王庆不敢久留,径自去敲王砉的门。敲了十几声,没人应,便转去王进的屋。
才敲了两下,就有人开门了。
王庆一看是惜春,面露诧异:“你不去伺候娇秀,在这里作什么”
惜春目光流转,轻笑道:“娘子昨夜就准了奴了。”
“准你什么”
“随师傅学医啊。”
“学医,你和谁学医”王庆猛省:“不会是和我爹学毒术吧”
一阵冷风吹过,把惜春头发都吹乱了。她拢了拢秀发,道:“进来说吧。”
王庆一边进屋,一边说:“你是疯了吧,给老头子当徒弟。他心肠歹毒的很,小心他剥了你三层皮去。”
惜春撅起嘴,不满的说:“哪有这样诋毁自己父亲的。师傅才华横溢,见闻广博,能和他老人家学东西,那是我的福分。倒是你,哼。”
王庆摸了摸冻红的鼻子,道:“我怎么,说话别说一半。”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除了一身好皮囊,你说你还有什么优点”
王庆气得鼻子都歪了,喝道:“一派胡言。我优点多了去了,不然你当这满山豪杰都是瞎的,一起推个绣花枕头当老大”
“绣花枕头。”惜春嘟囔了两遍,莞尔一笑,道:“这词形容你倒是贴切,寨主老爷,亏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王庆白了她一眼,哼道:“你就尽情的气我,哈。回头我就告诉娇秀,让她打断你的腿。”
惜春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个大男人,专爱告状,娘子才不会那么粗鲁的。”
王庆笑而不语,只冲她眨了眨眼。
惜春红着脸,跺了跺脚:“你这厮又要去使美人计了,真不知你哪里好,把娘子和悯月都迷得昏了头。”
王庆正要还口,里面传来王砉的声音:“徒儿,不要和那忤逆子置气了。他便是天生的煞星,为师要和你一样认真,早被他气死八百回也。”
“师傅说的极是,才不和他一般见识呢。”惜春冲他扮了个鬼脸,袅袅婷婷的进屋里去了。
“哎呦,师徒俩这么快就结盟了”王庆笑吟吟的走进去,只见王进半躺在床上,王砉手里端着碗热腾腾茶水,坐在一张红木椅上。
王进见了,慌忙起身,口道寨主。
王庆快步上前扶住:“教头不要动,躺好,躺好。”
王进长叹一声,道:“寨主搭救我母子于绝地,令尊又不分昼夜为小人解毒,大恩大德,虽作牛马不足报矣。”
“教头言重了,你就安安心心在这儿养伤,令堂我们自会照顾。我爹这人虽不着调,解毒的本事独步天下,相信过不许久,教头的伤势就能痊愈了。”
王庆话音未落,一个茶杯盖带着风声,直冲他额头砸来。
他向后一歪,右手中指食指倏然伸出,将那杯盖稳稳夹在指尖:“爹啊,啥时候练得听风辩位,扔的恁准。”
王砉见没丢着,便不提这茬了,板着脸说:“王教头身上的毒,我自能料理。但他所受内伤颇重,我和惜春的医术都弱了些,不足以给他根治顽疾。你尽快找个好大夫来,给教头调理调理。”
王庆见他说得郑重,忙点头答应。
王砉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册子:“这里面的毒物,药材,你派人去采购下。”
王庆接过来翻了翻,只见一页页都写满了蝇头小楷,记录物件不计其数。
“爹,你给王教头吃这么多药,他能受得了么”
“只有第一页是给教头用的。”王砉阴测测的笑了笑:“剩下的我用来教徒弟。别和我哭穷,童翔可是送了你二十万贯,这些东西连五千贯都花不了,不贵。”
“多少”王庆险些让痰给噎死,大惊小怪的叫道:“五千贯买一堆草药毒虫,亏你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你当这钱是大风刮来的,随便你糟着玩是吧”
王砉一脸孤傲的说道“惜春若能继我衣钵,学得这身毒术,其价值岂是钱能估量的。”
王庆想想也是。
医术,他还能凭着后世一点见识,提些意见。毒术他就一窍不通了,像王进这次的事,他一点辙都没有,还就亏了王砉,三两下便把人从奈何桥拉了回来。
谁敢保证以后没别的人中毒啊。
 
第五十六章 大脚花魁
对于有梦想的人,王庆一向是尊重的。
“秀英,其实你唱的不差,只是选歌时有点不分场合。昨日群雄聚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聊得都是豪杰事务。这个时候,你该唱些豪放的词以壮行色,或者唱点温暖惬意的小调作背景。你要记得一点,永远不要妄图去喧宾夺主。你的主场,你可以肆意发挥,尽情展现你的才华。但在别人的场子里,你只是个陪衬。若是连主次都分不清,又何谈成败呢”
白秀英默默的听着,脸上隐现不忿之色。
王庆接着说道:“知道你自矜才华,不服气。我给你打个比方,若是蔡京过大寿,邀请你去府上唱曲助兴,你唱什么不就是唱个应景祝寿的词么。你要是像昨天一样又哭又嚎的,蔡家当场就能把你赶出门去。蔡京回头找个由头就治你罪,你信不信”
白秀英笑了一笑,道:“我又不傻,祝寿怎么会唱那么悲的曲子。”
“都是一样的道理,什么样的场合,选什么样的曲。关键不是让别人惊羡你的唱功,而是让听曲的人舒服惬意。就像昨天的宴席,你能让这些好汉痛痛快快的喝完一场酒,这场演出就算是成功了。”
白秀英终是低下了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是我大意了。”
王庆便问道:“你既然喜欢舞台,为何又甘愿赎身,远离那繁华的汴京城”
“因为啊,”白秀英露出伤感之色,轻声说道:“京城里已无我立锥之地了。”
“哦,可是得罪了权贵”
她摇了摇头,道:“只是出了一次大丑,名望一落千丈而已。”
王庆登时来了兴致,忙问道:“怎么回事,讲讲,让我也乐呵乐呵。不对,让我来好生劝慰劝慰。”
白秀英并不在意他幸灾乐祸的模样,幽幽说道:“你见我的脚了么”
王庆低头看了看,问道:“脚怎么了”
“看它生得如何”
王庆端详了片刻,也没看出有什么畸形来:“白白嫩嫩,挺好看的啊。”
白秀英惊异的望着他:“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王庆一头雾水,道:“别绕关子,到底是怎么了。”
她苦笑一声,道:“你不觉得这双脚生得太大了吗”
王庆恍然大悟:“没错,这脚都快赶上我的了。大又怎么了”
白秀英冲他翻了个白眼,道:“汴京是天下第一繁华之处,秦楼楚馆,节次鳞比,千花竞秀,百艳争芳。在这个坐拥无穷美人的城市里,人们的眼光被养得刁钻无比,哪怕是很小的一个缺陷,都会在世人的眼中无限放大。即便我唱得再好,生得再美,单凭这一双大脚,就永无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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