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带刀暖男
此言一发,轰然相应。
相国寺平时也主持些结拜仪式,毕竟有一堆佛像作见证,心诚意切,哪个也不敢轻易违背誓言。和尚们帮着主持仪式,本是要收些银钱的,没道理白白帮忙。但鲁达是寺里和尚,脾气鲁莽,僧人都惧怕他,谁敢找他要钱
四人便去佛殿中跪下,换了金兰贴,按年齿,却是孙安最大,林冲次之,鲁智深老三,王庆最小。
轮到誓词,林冲写了一个,鲁智深觉得不过瘾,不痛快。和尚写了一个,孙安觉得太儿戏了,不正式。然后孙
第十六章 孙安离京
比武过后,免不了要讨论讨论,其实就是互相吹捧一番。
四人正说得热闹,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女人愤怒的吼声:“王庆!”
王庆吃了一惊,回头看时,是个面容陌生的女子,穿了一件淡青色罗裙,着一双绣花丝鞋,容颜俏丽,眉目生嗔。
难道是从前惹下的情债记忆里却没有这号人物。
王庆不及思索,冲女子拱拱手,道:“小娘子何故呼喊贱名”
女子快步上前,粉面带煞,鼓着两腮说道:“王庆,你这厮为何如此绝情我家娘子时时记挂着你。你倒好,天天跟和尚乞丐混在一起胡吃海喝,你对得起娘子的一片心浪荡子,烂泥扶不上墙!”
王庆吃她一通骂,心里倒有几分明白过来:“你是娇秀家的”
女子仰起脸来:“奴家名叫悯月。往常娘子给你的信,都是我带去茶社的。”
王庆一拍双手,恍然道:“原来是你,久仰大名。听娇秀说,你自幼学得一手易容术,千奇百变,出神入化。闲暇时,且让在下开开眼界。”
“没有那闲工夫!”悯月凤眉倒竖,杏眼含嗔:“我是来催你写信的。娘子收不到你的信,茶饭不思,闷闷不乐,这几日清减了不少。你若还有几分良心,便快些写信,解我家娘子相思之苦。”
王庆被她喷了一脸唾沫星子,正要开口,又一个女子慌慌张张的跑来。大概跑得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绊倒。悯月手脚灵快,飞步上前扶住,皱着眉头抱怨道:“惜春,你怎么总是笨手笨脚的。我要是不在,额头上又要摔个大包了。”
惜春被训了两句,小嘴一咧,泪水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儿。
“我的姐,你可千万别哭,让娘子知道又要说我欺负你了。”刚才还凶巴巴的悯月,这会儿手足无措,想哄惜春破涕为笑,又不知怎么哄,只差拿头去撞墙了。
正愁着,忽见王庆冲她招了招手。
悯月气愤愤的走过去:“又有甚事,都怪你!”
“教你个法子哄她,要不要学”
悯月回头看了看,惜春的眼泪都崩出眼角了,慌忙道:“学,我学。”
王庆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领着她走到一棵小树下,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过了半晌,悯月欢笑着跑到惜春面前,伸出葱嫩右手,轻抚她的面颊。
惜春楞了一下,道:“作什么”
“阿姐,你的肌肤好柔滑呢。”
惜春胀红了脸,娇嗔道:“没正形。”
悯月的手缓缓滑落,忽然一抖,手里已多了一支玫瑰:“香花配美女,送你。”
“啊。”惜春捂住了嘴巴,惊讶的望着她:“这花是你变出来的吗”
悯月煞有其事的柔声说道:“我就是想让你笑靥如花。知道吗阿姐,一看到你笑的样子,我的心都醉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呀。”惜春捂着滚烫通红的脸,转头就跑。跑出去几步,她忽然回过头,冲悯月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王庆在一边看得连连点头。这种小花招在后世基本废了,一万个小魔术也比不上一个爱马仕包。好在大宋是讲浪漫的,这些招式还有用武之地。那就好了,他高中时学了一堆小魔术,总有几种能让牛小娇眉开眼笑。
悯月冲他摆摆手,喊道:“别忘了给娘子写信,登徒子!”
王庆见她要跑,忙叫道:“走之前把东西还我。”
其实这小魔术的道具很简单,一个戒指,一条隐线,一朵藏好的鲜花。关键这戒指是银的啊,王庆昨天买好制成道具,打算今晚博小娇一笑。见义勇为还搭上一戒指,这还有没有天理公道王法了。
悯月慢悠悠走到他面前,冲他笑了笑:“一个小玩意,送我呗,以后哄惜春还用得上呢。”
王庆没好气的说:“你自己作一个去,又不麻烦。”
“你小气!你休想!登徒子!”悯月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下,如一阵风般跑得无影无踪了。
王庆抱着火辣辣疼的脚,指着她背影连连怒斥:“你这是以怨报德,狼心狗肺,南郭先生!喂,你不讲究啊!”
骂声中,倩影渐渐消失在眼帘之中。
“天杀的,这是个强盗吗活该一辈子给人当女使啊你!”王庆这一气非同小可,这戒指可是花了他五贯钱,还没派上用场呢,先让这女匪给顺走了。
林冲走上前来,苦口婆心的劝道;“贤弟,你近来和弟妹恩恩爱爱,愚兄看在眼里,也替你欢喜。往日里拈花惹草的勾当就放下吧,沉迷此道,非为好汉。弟妹是个贤惠的女子,你不要辜负了她。”
王庆听得目瞪口呆,这比窦娥还冤,不对,简直比潘美还冤。他连忙辩解道:“是之前识得的一个女子,只是互通信笺,不曾逾越半步。兄是知道的,小弟业已洗心革面,一颗心全系在小娇身上。吾心昭然,天日可鉴。大哥,喂,大哥……”
喊了两声不见回应,侧头看时,只见孙安望着悯月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双眸一瞬不瞬,竟是痴了。
王庆忙道:“林兄,刚才那几句话重新说一遍,让大哥警醒警醒。”
林冲正色道:“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有何可醒。大哥有了心上人,我等自当重摆宴席,庆贺一番。”
鲁智深连连点头:“大哥又不是我佛中人,倾慕一人,有何不可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第十七章 纪安邦
孙安走后,林冲的职事也繁忙起来,聚会从一天一聚,降到了三天一聚。
王庆过不惯无所事事的日子,思前想后,决定收拾出一间书房来。
身为一介文人,回到大宋不弄间书房怎么成家里有间朝阳的屋子,本是用来放置旧家具桌椅板凳的,这时便腾了出来,摆上了一个楠木书橱,一张书桌。
宋时,硬木家具尚未普及,多是富贵人家在用。像王庆这种家境,能有个柴木书橱就算是不错了。书橱有了,书却没有着落。这年头书还是很贵的,买一两本无妨,要填满一个书橱,那花销非同小可。
这也难不倒王庆。他可是有过目不忘之能,虽然在信息爆炸的后世,这本事并不能让他飞黄腾达。但他读过的那上千册书,都牢牢的扎根在脑海里。像什么四书五经,他倒背如流。唯一可惜的是,王庆对制造业没什么兴趣,不曾读过造蒸汽机的专业文章,这让他失去了赚一笔横财的机会。
纸也不便宜,比起书来就廉价多了。王庆没事儿就伏案疾书,四书五经写完了,就开始摹写史记、三国志、汉书,这种大部头就算用键盘敲字,也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别说是用毛笔来写了。好在他时间充裕,权当是锻炼书法和记忆力了。
桌椅、油灯、笔墨纸砚这些必备物品,不求名贵的话,也花不了几个钱。但只有这些,未免太朴素了些。什么几榻、乐器、香器、水器、古玩、书画、珠玉、盆栽等等,多少也得弄些来点缀点缀。
这些东西,就得去淘旧货了。样样买新的,他非倾家荡产不可。
汴京相国寺,每月举办五次万姓交易大会。大三门上卖的是飞禽猫犬之类,珍禽奇兽无所不有;第二、三门卖得是家居日常用品;殿后资圣门前,则卖书籍、古玩、字画及诸路散任官员土物、香药之类。
一到日子,王庆便一头扎进去,像只蜜蜂一样东游西荡,到处找寻中意的家什。后世他是很反感逛街的,但宋朝商人卖得东西,对他而言全都是古物,每一样都值得细细品味。一只笔架,一个瓷瓶,一块砚台,都能让他痴迷良久,醉心不已。
慢慢的,还真让他堆砌出一间书房来。房里的物事大多廉价,难入方家之眼。好在他并不追求奢侈,要的是个氛围,有间古香古色的屋子就足够了。
这天又值万姓大会,王庆转悠了许久,淘了个古旧的笔架。看看囊中羞涩,便要回家了。
转过身,与一条黑衣大汉擦肩而过。
暴变突起!
王庆就觉得后颈一麻,双脚已离地而起。
巨响声中,他的脑袋重重磕在道边的瓷器瘫上,四五件精美的瓷器被他砸得稀烂,碎裂的瓷片锋利如刀,在他额头、脸颊、手背留下了好几道血口子。
王庆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双眸怒火狂炽。
能不怒么,好好走着路,叫人拎起来猛砸,招谁惹谁了
面前的男人深沉犹如大海,穿一件黑色长衫,大热天的披了一黑色斗篷,也不怕起痱子。
这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王庆向前垫了一步,狠狠一拳砸向大汉面门。
这一拳原是试探,大汉只要格挡,他就能从容变招,制取先机。
谁知大汉既不挡,也不躲,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脸上。
大汉晃都不晃一下,双眸轻蔑的盯着王庆,道了一句:“力太弱。”
王庆头皮都炸了起来,左手上勾,一拳打向大汉下巴。
大汉身子微微一侧,肩膀微沉,向前一拱,正顶在王庆胸口,把他撞得趔趔趄趄倒退了六七步。
摆摊的和买东西的都远远躲开了去,王庆站住了脚,抓起一件青瓷狠狠的掷了过去。
大汉伸出一根手指,在瓷器底部顶了一下,那件白瓷如陀螺般在他指间转了起来,手指再一送,瓷器安安稳稳落在地上,也没碎,就在地上滴溜溜的转着圈。
王庆看得呆了,他这一掷何止三百斤之力,竟被消解于指尖之上,此人实力之强,怕是不在林冲之下!
如此强者,他不该手贱啊。
王庆迟疑了一下,昂然问道:“你我素味平生,不知小可有何孟浪之处,得罪了足下”
大汉显然不喜言辞,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没有。”
王庆肚子都快气炸了,只因忌惮对方强悍,强忍着怒火说:“既然没有,何故突施暗算”
大汉冷笑一声,道:“我若有心暗算,你已死了多时。”
王庆点点头,行,谈不通就不谈了。混不吝是吧,爷怕你啊
他双脚拉开,摆出个架子,状若拉弓射箭,这个式就叫作击步拉弓式,对方一拳打过来,他便靠着步伐的移动来直击对手中线。
大汉松动了一下筋骨,双臂一展,背后骤然出现了一个人状凝形。
那是一条面如铁锅形貌狰狞的恶汉,手持一柄碗口粗的铁枪,飘在空中张牙舞爪,把铁枪抡得如风车一般。虽然知道凝形不能直接攻击人,王庆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这凝形的气势太迫人了。
略略感知了一下,王庆悚然动容,这凝形居然是铁枪王彦章,五代时仅次于李存孝的绝世强者!
这时就出现了一个选择,对方释放凝形了,自己要不要放呢
不放,两边不对等。放了,丢人现眼。放与不放,都很尴尬。
大汉一步步的逼近,口中发出如勾魂使者般的低音:“出手吧。”
这简直是目中无人了,王庆胸中热血狂涌,怒吼一声:“匹夫休得猖獗!”
一个健步跳过去,飞起一脚,猛踹大汉腰部。
 
第十八章 夜游
王庆坐在院里石榴树下,双目微眯,柔和春风一阵阵的按摩着脸颊,昨夜刚刚下过一场雨,泥土的味道丝丝的窜入鼻翼。
“今日怎么不去和乞丐、和尚饮酒”
牛小娇穿着一身粗衣布裙,脚上是一双旧了的红色绣鞋。她一边说,一边拿手拨弄王庆的头发,嘴角漾着如春风一般柔和的笑容。
王庆睁开眼,捉住她的手,皓腕似雪,手背却有些细细的皱纹。
在她不甚光滑的手背上吻了一下,道:“丐帮有事,孙安回去处置了。林冲这几日也要去公干,不得闲。”
牛小娇顺势坐到他膝盖上,右手搂住他脖子:“是呦,没人陪你了,才肯在家里待一待。”
王庆轻抚着她的脸,幽幽的叹口气:“娘子这张脸,便是怎么也看不够。”
“你少来。”
牛小娇才推了他一把,就见他手中已多了一枝玫瑰,轻轻插在她的发髻。
“呀!”
王庆见她惊呼失声,不由得沾沾自喜。那银戒指被悯月顺走了,他闲来无事,自己做了个铜的,反正只是个道具,一样用。看起来,这招奏效了。
就听牛小娇咯咯的笑道:“你变得这戏法,我在州桥夜市见人变过。”
王庆老脸一抽:“怎么,夜市摆摊的也玩这种调调”
“诸般杂耍都有。你这算最简单的了,我还见过有人生吞宝剑呢。”
“惭愧,惭愧。”王庆听得汗颜不止,看来在小娇心目里,吞宝剑这种才够劲儿。剑是不能吞的,这把式没学过,弄不好就肠穿肚烂了。改天演个胸口碎大石吧,让鲁智深躺这儿,自己拿锤子砸。就老鲁那铜皮铁骨的,别说隔着一石板,就算拿锤子照身上砸,死得多半是锤子。
牛小娇咯咯的笑道:“惭愧什么。你肯花心思哄我,我心里欢喜得很。只是别拿这种招数去拈花惹草,叫人笑你村。”
王庆心说这你就错了,这招已经把一个少女哄的破涕为笑了。虽然出招的是他未拜师的徒弟,这徒弟还顺走了他价值不菲的道具戒指。
“夫君,奴奴和你商议个事,可以么”
王庆神色一肃,通常牛小娇自称奴奴、奴家时,要么是想要了,要么是有事要求他。看她脸颊眉梢,并无春色,多半是有事相求了。别的没什么,就怕她想缓和翁婿间关系,让王庆去拜会老丈人牛东。对牛东他就一个态度:能不见就不见,最好一世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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