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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绒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柒柒柒

    汪岐兰彻底被他们打败,抚平情绪后,对二人约法三章:“一、保持距离,至少在汪宅内、我眼皮底下必须如此;二、不准再行危险事;三、每日之事必须向戚夫人请示报备。”

    二人乖乖应下,再到汪家,有所收敛,有时打牌,有时下棋,有时捏陶土,当然这些是附带的,主要的内容是,一起享用并点评永璐带来的各式点心吃食,然后讨论明天买哪家吃哪家,期间还有从群王府翻箱倒柜加急送来的各式新奇玩意,被永璐谄媚的献给宋怀玉,博美人一笑。

    今日二人进来,汪岐兰便听见宋怀玉在抱怨:“昨日你送给我母亲的西洋香水,怎么没有给我一瓶”

    “……原来你也喜欢香水我见你对胭脂水粉好似没多大兴趣,所以只备了伯母那份。”永璐无辜道。

    “里面的香水倒也算了,我嫌弃太香了,都冲鼻子了,但是那瓶子好漂亮,我也想要一个。”

    “……好,我立马让人回家找瓶子给你。”媳妇关注的重点都与众不同,永璐心道。西洋香水不容易弄到,给戚夫人的那瓶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幸亏母亲用完的还有几个瓶子在,得马上去信,让人去送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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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设计
    “小子,算你有运道,跟我来吧。”妈妈站在楼梯上朝吴庸喊了一句,吴庸忙不迭的跟上,满脸堆笑:“谢妈妈帮着传话,辛苦妈妈,劳驾妈妈了!”说完将那把已经握得汗津津的银子往妈妈手里塞。

    “你可得守时,就一刻钟时间,长了,便扰了姑娘休息。”妈妈有些嫌弃的接过银子,提醒道。

    “小子知晓,到点就走,绝不拖沓。”吴庸应道。

    爬上两层台阶,妈妈引着吴庸往最里走,停在一间缀着珠帘的房前,敲了敲门,“墨兰啊,人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墨兰姑娘慵懒的声音,吴庸蓦的心中一紧,手足无措起来。

    妈妈斜瞥了吴庸一眼,心中好笑,推开了房门,将吴庸往里一搡,“别忘了快些出来。”说完,将门关上,自顾自的离开了。下楼前她已经吩咐过了,若这小子不守时,自有人请他出来。

    吴庸在门口呆立了几息,抬头看去,眼前是一处客厅,布置清雅,有桌椅茶几,墙上还有几幅字画,空无一人,旁边有一雕花隔门,隐约可见纱幔和床榻,想来墨兰姑娘应在里面。

    吴庸不由咽了咽口水,迈开有些僵硬的腿,往隔门处走去,口中道:“墨,墨兰姑娘,恕,恕在下叨,叨扰。”

    走了几步,便呆住了,只见墨兰姑娘,斜卧在铺着垫子的窗边小榻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放在凹凸起伏的身线上,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姿态,犹如一条懒洋洋的蛇,或者一枝曲折的梅,总之,有妖法,将吴庸焊在了原地。

    “这位公子,你只有一刻钟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二了。”墨兰姑娘眼波流转,引着吴庸看到一炷燃着的香。香灰正在慢慢向下,越过三分之二的位置。

    吴庸瞬间被雷劈醒,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墨,墨兰姑娘,小,小子叫吴庸,是祥泰制布坊的匠人,上次,姑娘在群芳赛上穿的布料,是小子染的,小子因此还发了笔小财。现,现在,我们东家在征集新的染织纹样,说有好的,便有奖赏,小子想拿到奖赏,但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新花样来,所以,来找墨兰姑娘,想让墨兰姑娘帮着想想,如果得了奖赏,小子和墨兰姑娘平分……或者全给了姑娘也行!”吴庸提着一口气将正事说完了,最后一句是他看着墨兰姑娘的眼睛鬼使神差说的。

    “哦你是来请我帮你想布料纹样的”墨兰姑娘眼中闪着诧异的光,慢慢的立起身子,端坐起来,原先那份逼人的妖娆随之收敛干净。吴庸不由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又暗自懊恼自己没出息。

    “嗯,我看姑娘上次设计得妙,而且,我也来看过你在群芳赛上的舞,”吴庸忸怩了一下,“……小子觉得,墨兰姑娘舞跳得好,也能想出服饰随人而动的美态,能想别人所不能想,是有大才的人。如果,姑娘能帮我,小子觉得一定可以拿到奖赏。”

    “我,是有大才的人”墨兰姑娘闻言更是惊诧,抬起手掩口而笑,笑到后来,笑容渐淡,一双手放在身前,兀自低头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庸不敢打扰墨兰姑娘的沉思,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是心中焦急,那柱香的香灰不断跌落,眼看就要燃尽了。若是墨兰姑娘未回应,他就要被请出去了。

    香稍一点一点的往下降落,连烟都淡了,昏昏欲灭。

    “墨兰姑



七十七 画稿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芳满楼的妈妈伸了伸懒腰,从房内走出。客人们要来了,这个时间,姑娘们到膳房用点点心,便要做事了。她亦要打点精神,招呼好客人,好赚进那花花的雪花银。

    “去练功房,叫墨兰回来。”迟迟不见墨兰来膳房用点心,妈妈对一个丫头吩咐道。

    墨兰每天下午睡醒了便去练舞,每天雷打不动,这是芳满楼人人都知道的事。

    “妈妈,墨兰姐姐不在练功房。”丫头气喘吁吁的回来。

    妈妈诧异,“去她房内看看。”

    丫头稍后跑回来:“妈妈,墨兰姐姐正在房内画画,说马上下来。”

    “画画”妈妈更诧异,“好端端的,怎么画起画来了。”

    “我看那样子,好像在画舞衣。”丫头答道。

    “哦。”妈妈了然。墨兰对舞衣一向看重,想来要有新的舞出来了。

    三楼,墨兰的房内,桌上,地上,都落满了一张张画着彩色纹样的纸。

    墨兰皱着眉,冥思苦想,不停的勾画、描绘。

    “哎呀,我的女儿啊,怎么还不下去”妈妈在楼下等了一会,见墨兰仍没身影,亲自上来看了。

    一见这满屋的纸,不由的一愣,再看看墨兰闻声抬起的脸,更是高声叫起来:“女儿啊,看看你这张脸,不知道你的人还以为你要唱戏呢,快去洗洗,别把客人吓坏了!”

    墨兰搅过镜子,发现额上脸颊涂了几抹颜色,想来是她不小心沾上的。

    挺滑稽的,墨兰噗嗤一声,对着镜子吐了个舌头,终将笔放下,动手整理零散的纸张,口中回道:“知道了,我这就整理好下来。”

    “嗯,手脚快些,今天是盐业总会的黄会长宴请贵客,可怠慢不得!”妈妈强调。

    “嗯,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墨兰手脚不停,轻盈的身影在房内快速移动,妈妈看了满意的下楼去。

    一刻钟后,墨兰洗漱一新下楼来,用完点心,再回房细细装扮一番,正值华灯初上。

    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下,黄会长先下车来,恭敬的将一群贵客请进了芳满楼内。

    鼓乐声响起,一道道佳肴上桌来,几双酥手将琼花露倒入一个个杯盏,觥筹交错间,贵客们你来我往,不时爆出阵阵欢笑。

    楼中央的戏台上,歌舞依次上演。今日黄会长大手笔,指定墨兰跳两支舞。于是墨兰开场跳了一支“桃之夭夭”,妩媚柔美而活泼欢快,压场则是缩减版的惊鸿舞,仍是飘逸挥洒、风骨铮铮,只是少了几分孤清。

    “好!”二楼正对着舞台的雅间内贵客席上爆出叫好声,席间一双眼睛跟随着墨兰的身影游走。

    “妈妈,听说这墨兰还是个清倌人”一个声音问道。

    “是啊,”陪在一旁的妈妈,闻言忙笑着应道:“这小妮子倔的很,眼下风头正盛,扬州城里的一些名家都捧着她,宾客们也都惯着她。奴家也只能任由她去,还没到那时候呢。”

    还没到那时候,那人嘴角绽开微笑,想想看,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一阵香风吹来,刚刚在台上表演的佳人们鱼贯而入,被妈妈看着宾客眼色灵活的安排在恰当的位置。

    墨兰换下舞服亦走了进来,清倌人不卖身,但酒还是要陪的。

    只剩了一个空余的位置,墨兰施了礼坐下,旁边有双手递了盅酒过来,“来,万某久慕墨兰姑娘盛名,今日初次得见,惊为天人,望墨兰姑娘给个薄面,饮尽为好。”

    墨兰接过酒盅,见此人是一个白面中年,面目生疏,看样子是个外路富商,回道:“小女子酒量浅薄,只能略表心意,望万老爷海涵。”说完略用唇沾了沾杯中酒,便放下了。

    那中年眼睛瞥过酒杯,并未生气,与墨兰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数语,至宴席将散,那人再敬墨兰一杯酒,墨兰仍只沾了沾唇放下。那人亦不强求,一笑而过,与众人一起辞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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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成了
    墨兰见吴庸那副模样,幕篱下的嘴角不觉翘起,“你即刻看一通,能否看懂若有不懂,我现说给你听。”

    吴庸立时仔仔细细的翻看手中的画稿,墨兰画的很细致,除了样式外,还在画旁标注了颜色、面料名称,以及制作成衣时的裁剪缝制之法。

    吴庸看懂了,但就像墨兰所说的,能否做成,还需琢磨一番。

    “我尽力试试,若做成了,东家一定喜欢。”吴庸手捧着画稿,觉得珍贵无比。

    墨兰想起吴庸那日的承诺,莞尔道:“若你得了奖金,不必分给我,只要第一件衣服做给我便是。”

    “一定,一定,没有谁能比墨兰小姐穿的好看!”吴庸由衷道。

    “得了,不必奉承我,只要你及时将好消息报给我便是。”墨兰很期待能看到成果,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你要找你,就拜托成衣铺的小青传信给我。”小青那丫头应该乐意帮忙,而且是成衣铺的人,不会引起妈妈的怀疑。

    “好,我知道了。”吴庸笑的牙不见眼,他正愁以后怎么见墨兰,他看没有那么多钱再进芳满楼。

    “我走了。”聊完了正事,墨兰转身欲走。

    “等等,”吴庸唤住了墨兰,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递给墨兰,弱弱道:“这是我这几日在染坊里,偷偷染的,如果墨兰小姐不嫌弃的话,收下可好”

    墨兰接过,见一块素色丝帕上,印着一丛墨色兰草,说不上精致,倒也清新。

    “好吧,我收下了。”墨兰嘴角噙笑,将丝帕纳入挎包内。

    吴庸脸上登时亮了,傻笑着说不出话,呆立着看着墨兰朝他挥挥手,快步离去。

    直到墨兰身影完全消失在人群里,吴庸才收回视线,将那叠画纸珍重的收起,塞入怀中,返回坊内。

    “你看那小子,遇到什么好事了一直咧着嘴,顾自笑个不停”

    “出去了一会,回来这么开心,该不会是会情人去了吧”

    “这小子有情人了怪道不要麻婶的女儿。”

    “……没有也不能要吧。”

    “……我要告诉麻婶去,让她好好打你一顿。”

    “别啊,哥……”

    两个匠人的谈话丝毫不影响吴庸的傻样,不过还好,吴庸傻了一会,想起了正事。四下无人时,就趁机掏出画稿看看,将画稿上的纹样记下,然后再揣回怀中,脑子速速转动起来,墨兰姑娘的画样,怎样才能染的出呢

    夜晚了,制布坊旁的小院里燃起了一盏孤灯。

    “庸儿啊,辛苦了一天,怎么还不好好休息”吴庸娘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自从吴庸得了制布坊的奖赏后,懂事了许多,还入了染坊当匠人,吴庸的娘从原来的怒其不争,到倍感宽慰,近日看他除了白日劳累,还要夜间挑灯,反而担心起来。

    “娘,你先睡下。我还有正事要想。”吴庸紧拧着眉头,对着几张画稿,取过一块素胚布在手中一边摆弄,一边冥思苦想。

    “好吧,你别太晚了,早点歇息。”吴庸的娘吩咐了一句,自己歇下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走,吴庸纷繁的思绪渐渐的在空中凝结。

    “有了!”他一拍脑袋,兴奋的嚷道。墨兰给他的几个方案中,有一个他已经找到办法了。

    第二日,吴庸去找了铁匠,定做了一套器具。

    三日后,铁匠做成了。吴庸带回染坊,和田坊主商量后,讨了胚布和燃料,做起了试验。

     



七十九 成全
    “原来如此。”汪岐兰想到上次林掌柜给她看的墨兰的墨染画稿,“你倒是个聪明的,知道向谁求助。”

    “其实除了这次做成的,墨兰姑娘还画了另几幅给我,只是小的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做出来,尚在琢磨之中。”吴庸挠挠头,继续道。

    “哦”汪岐兰对剩下的画稿起了兴趣,“若你过些时日还想不出来,便给我瞧瞧,我让整个祥泰的人都来参详参详。”

    “好,如果能把墨兰姑娘的画稿都变成真的,她一定很高兴。”已得了奖赏,吴庸不敢藏私,亦不想辜负墨兰姑娘用心设计的其他作品。

    “那汪小姐,墨兰姑娘的这件衣裳能给她吗,小的奖金可以全不要。”吴庸心心念念兑现对墨兰的承诺,想起“惊鸿影”的价格不菲,怕奖金不够付的,急将手中的红包封递给站在一旁的秋桂。

    “无妨,既然这布样有你的一半功劳,也有她的,那么我便收回一半奖金,另一半我换做衣服送给她。”汪岐兰笑道,这样做,对其他的工匠亦是公平。况且,墨兰姑娘是祥泰的有缘人,指不定这次还要靠她打出广告来。

    “谢小姐!”吴庸大喜,忙不迭的将手中的红封交到秋桂手里,“劳烦姐姐收回一半。”

    秋桂见汪岐兰颔首,便打开红封,认认真真的数回一半给吴庸。

    “等第一批布出来,你请墨兰姑娘去成衣铺量身定款,”汪岐兰对吴庸说道,“并告诉她,她是有大才的人,祥泰期望墨兰姑娘继续为我祥泰设计布料纹样或衣服款式,如果她有什么想法亦可直接找我。”

    吴庸闻言惊喜异常,对汪岐兰叩首道:“小的替墨兰姑娘谢过小姐!”

    “用不着谢,这是彼此成全。”汪岐兰笑道。

    ……

    未等及第一批布出来,吴庸已将得了奖赏的好消息及汪岐兰让他转告的话一字不漏的写在纸上,托小青给墨兰姑娘捎了去。

    墨兰打开信笺,看到上面的字,有些嫌弃:“字实在不怎么样,难怪之前都不肯写信。”不过从几笔抖抖抖的笔迹看的出来,他已经尽力写的端正了。

    待看完了信的内容,墨兰怔怔,“汪小姐亦说我有大才……请我继续设计……还说彼此成全。”

    据她所知,汪家小姐今年15岁,是和她一样的年纪。商户之女在那些官家小姐的眼里算不得什么,但在像她这样身份的女子眼中,汪家小姐已是站在云端上的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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