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宫草堂
如果樊文予是冲着‘求财’而去,那么自然不会忘记为他牵线搭桥的人,而这个人就是肖大可。
‘樊大人,大可说的对,不过这位冯爷可不好找,若是没有事先约定的话,恐怕……’。
刘通借杆儿就爬,说的很神秘的样子:“不过,在下倒是有些门路,或许可以一试……”。
本以为这么一说,肖大可会继续与自己‘争功’,没想到他却轻松附了一句:“那敢情好,此事就全靠刘兄了,我们都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刘通微微一怔,一脸便秘之后的顺畅、却又似乎有些太过顺畅的感觉:“如此甚好,还请樊大人、诸位大人稍等片刻,卑职去去就来……”。
就这么一句,刘通便不见了人影,怀揣一个颗热心,凭借自己在大理多年的‘经营’,即便这个冯三保再大的势力,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这个道理很简单:冯三保做的买卖与盐课有着直接的关联,再怎么说,刘通也在盐课提举司混了这么多年,就是一名普通的衙役,也会有有用的时候。
那怕是一条蛆、一只臭虫,也有他本身的‘价值’:只是看怎么用而已。
这小子倒是能说会道,他离去后竟有些‘冷清’的场面,肖大可不善言谈,他就默默站在那里,头不时的低着,消磨着时间。
樊文予活动活动身子,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个刘通,倒是个挺有趣的人,很热心嘛”。
众人连连附和,随意说起了眼前大空寺的建筑、连同大理的一些特产、特色之类……
“滚,什么库大使、库副使的,我们冯爷不与你们这些人打交道”。
不远处一排房间,不知是那间房屋,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之后便是还算清脆的一阵响声,像是茶杯、茶碗之类的碎声。
寺院本是清静之地,这一声响,连不远处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瓷器撞击地面响起的声音、碎片乱飞的场景。
“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这一句不知是从屋里还是屋外传来,只从这场景来看,似乎‘里外’之人都可以说这么一句、也多么的想说这么一句。
有些‘狼狈’的走了出来,刘通确实很久没有吃这样的‘闭门羹’了,那怕是盐课提举司、那怕是仲大人与王大人门前,他也从来没有受过这等窝囊气。
“妈妈的,一定是因为王核,他们还认定老子是他的人”。
才走几步,刘通撇撇嘴,心中暗暗骂道:“都他么被关进牢里了,还害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莫名其妙,这小子突然想起一句话:“女怕嫁错郎、男怕跟错人。上错了船,还真不知何时才能调转方向,要想换一条船,简直比登天还难”。
想到这里,刘通竟有些自得起来:“既然如此,老子闹气作甚分明就是因为王核这小子嘛,改日……有机会向冯三保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吗”。
王核这个同提举是结束了,但他这个库副使不还好好的吗
敢直呼王核的名讳,恐怕也是刘通这辈子做的‘最胆大’的一件事儿,那是是王核被摘掉乌纱之后。
大理府的这点事儿,复杂着呢……
见四下也没什么人,刘通又有些着急起来:待会儿见了樊大人怎么解释是不是很没面子
尤其是肖大可,会不会嘲笑自己呢这小子,肯定不会帮着自己说话的,否则,方才怎么会出这样的‘馊主意’呢
也许这位大明朝盐课提举司的库副使不知道:若干年后,这这种‘自我疗法’将会被定义为一种叫做‘阿q’的形象,进而再广为流传。
当然,仅凭刘通是无法见到了,只有像仲逸的这样的人,一个千载难逢而又极为巧合的机会下,来到了那个叫唐小丫女子的世界……
人,若是可以随意穿越,那该有多好
才转过墙角,刘通简直吓了一跳:连同樊文予在内,之前所有人都呆在这里,目光齐刷刷的向自己望来。
随意这么一看,让他觉得似乎是秋风扫落叶一样。
尤其肖大可,正得意的望着他,眼神中充满挑衅:你不是很得意吗这下好看了吧
若不是樊文予在场的话,刘通那怕是拼了命,也要上前扇肖大可一个耳光,做不成这个库副使又如何
“樊大人,那个……冯爷……三保,今日不在寺里,方才他的随从被我训了几句,还摔了一个茶杯……让你见笑了”。
刘通这么说着,脸上不由的有些不自在:“要不……请樊大人改日再来小的我保证让他到门口来迎接大人”。
为了挽回面子,连命都不要了:这话要是被冯三宝听到了,真能要了他的命。
樊文予似乎很不在意,倒是一旁的肖大可果真趁机说了一句:“刘兄,你倒是说清楚啊,到底是谁摔了一个茶杯你,还是冯三保的随从”。
刘通白了一眼,笑着对樊文予说道:“樊大人,我们接下来当如何请大人定夺”。
樊文予没有言语,径直向里走去,其他人有些不解,相识对方看了一会儿,缓过神来,又纷纷跟了上去。
边走边说,刘通还不忘向肖大可补上一句:“实话告诉你,那个茶杯真的摔碎了,可是,这个就那么重要吗”。
肖大可几乎要笑了:“刘兄多虑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干嘛这么着急呢是你向樊大人保证的,又不是我,问我作甚”。
刘通还想说什么,但见樊文予身边一名随从正转过身来朝这边望了一眼,这才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院子中间是一个大香炉,上面插满了各种香,厚厚的香灰透着丝丝红火,一阵微微风过,阵阵青烟再次偏离了方向,飘到不远处便是一阵烟雾,各自没了方向。
院中之人,若是逆风而上,总能问到一股怪怪的味道:到底是香香的泥土味,还是泥土气息中夹杂着一种特有的‘香味’,这恐怕是一个人对嗅觉的理解了。
“你们都各自散开,这么多人在一起总归是不合适的”。
樊文予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只得各自向面对的方向离去,有人还不时的回回头,刘通就是这样的人。
“大可老弟,你说樊大人身边没个人伺候着……,这合适吗”。
刘通现在已经忘记肖大可方才的‘得意’,对他而言,从来没有真正的交情:只要某个人有用,那便是兄弟、交情深的不得了
第687章 就好这个(下)
常言“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过一个唱的好的,还得一个‘配合’好的。
一个睚眦必报之人遇到个得理不饶人的,那必是一场“吐沫星子横飞”的较量,而一个嗜酒如命之人与一个滴酒不沾之人坐在一起,或许比‘秀才遇到兵’还要说不清。
大空寺这位所谓的“大师”和尚遇到都察院的御史,再以一根竹签为话题,这要是说起来、就颇有些‘说头’了。
朝廷命官求的不是仕途,竟要算算自己的财运,这本身就是一个能“算一卦”的事儿。
那和尚言语极为谨慎,显然已经看出来人的不同凡响,若是提前知道此人的身份,更是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刮目相看的。
不得不说这个和尚还是有些“道行”的,从樊文予进屋至今,还基本一直能端着、就那份矜持劲儿,换做一般的人、一般和尚,也是做不到的。
今日负责解读签文的大和尚,已经换人了。
樊文予放下茶杯,似有不解的样子:“为何要有人相佐,才能有不尽的财运呢”。
明知故问,有的时候还真是一种学问、很高的学问,樊文予自然能做到这一点。
那和尚略加思索,而后轻轻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万事皆因一个缘字,缘分所致,自然会遇到”。
万能之言,一句“天机不可泄露”远比“此处略去一万字”更直接,还不失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樊文予微微摇摇头,没有再言语,他并不相信这种看似屁话、实际也就是屁话的话。
按照以往惯例,倒似乎到了该走的时候,再等也是这么回事,仿佛不说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就体现不出来这里的境界一样。
“大师,在下一心来求签,并无其他杂乱之心,方才在功德箱前捐了一份诚意,现在觉得应该还能做点什么”。
樊文予起身,来到一尊神像前,双手合一道:“既然这里了,何不好好拜拜,一洗内心之尘”。
那和尚急忙说道:“那是,那是,施主乐善好施、一心向佛,定能得到保佑,一生福禄寿喜,贵不可言”。
这么一说,似乎还是那套说辞,才听过的。
大约是想尽快离开这里,那和尚对樊文予此举颇为赞同,再说下去,怕是他也再没那么多的词了。
“大师你要去那里”。
见那和尚抬起一只脚向外走去,樊文予微微一句:“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遇到了一起何不一起来”。
一起来那和尚简直缩了:想要拒绝,又看在神像的份上,还能说什么呢
好吧,就陪你一起站,毕恭毕敬的样子,和尚的身姿似乎更“虔诚”,只是这样会不会太累
窗外阳光不错,身为副提举的姜军和吏目蔡一书却真正做起了“大闲人”,所有事儿都交给肖大可和刘通,他们连上一炷香也懒得去做了。
肖大可来回踱步,像极了一个饱饭之后消食的人,刘通想趁机与他说几句话,却见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窝了一肚子火。
“今天把老子坑惨了,你小子别得意,等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你”。
刘通心里暗暗骂道:“不管怎么说,老子现在也是库副使,即便要感谢,也是仲大人的情意,你小子算什么东西”。
寺里人依旧不少,刚走的才来的,来来往往的都有,只是没有个负责召集的人,不然一定可以排成一条长长的队形。
来这里的人,素质一下子提高不少,连做什么耐心都提高了不少,就像正陪着樊文予一起“站拜”的和尚大师一样。
时间缓缓过去,一盏茶、一炷香,或者更长的时间,没有谁刻意去算过,但总觉得时间过还是挺长的,以至于日头都渐渐要西沉了。
屋外光线渐渐西移,寒气逐渐加剧,冬日的夜晚总是多了一阵寒意,让人不由的有添件衣裳的冲动。
屋外尚且如此,屋内就更不用说了,没有了透过窗户的阳光,前来抽签的人走的也差不多了,清静了不少、冷冷清清的那种。
樊文予依旧站在那里,双手合一那种,这是他‘多年历练’的结果:这位文官出身的御史,有个习武的叔父,没有教会他一招一式,倒是教会了一身‘站功’。
当时,他的叔父是要打算教他武艺的,只是他的父亲执意要他读书考个功名,最后也就学了这个‘站功’:说白了,就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双手合一也好、毕恭毕敬也好,就是站着读书的意思。
‘若是有朝一日你被先生罚站了,这个功底似乎可以用的上,不用担心被罚’,他的叔父是这样说的,结果还真派上了用场,樊文予是没有读书天赋的,尽管他最后勉强考中。
读书时候被罚站从来都没有发过愁,没想到此刻还能派上你用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本事
“这位施主,天色不早了,要不……”。
憋了半天,颤抖的身影中夹杂着一阵颤抖的声音,这位和尚大师实在有些撑不住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再拜……”。
说话的时候,光头上全是汗水,不远处就是那么好的茶水,可是又怎好意思去品一杯呢
樊文予心中简直乐开了花,这才哪跟哪呢还没怎么开始站呢,就熬不住了
想归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长叹:“哎,大师啊,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心诚则灵了,你们出家人,应该更懂这一点才是啊”。
咳咳,樊文予连咳两声,脸上还是一副虔诚的样子:“这位大师,你们平时一定可以站的很久吧在下这点功力、这点耐心,着实让你见笑了”。
末了,他特意加了一句:“不过,我这心可是相当有“诚意”的,要不咱们在站几个时辰再说”。
“噗通”一声,那和尚竟然跪倒在地,脸上的表情比方才的便秘还要便秘一些:“这位施主,贫僧平时习惯了打坐,要不还是坐着吧……”。
坐着真你么想的美,若是让你躺着,那还不得躺倒明天天亮了
樊文予上前将他扶住,那和尚恐怕连膝盖都没有落稳,这便再次要哆嗦开了:“心诚则灵、心诚则灵,若我们一直跪着或坐着那倒也罢了,才站一会便坐着,是不是有些‘偷懒’的意思呢”。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在打这个光头的脸:连一个凡夫俗子都能坚持下来,那他一个出家修行之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硬抗下去,除此之外,不再有第二种选择。
咬咬牙,提提神,那大和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大了一圈:舍命陪君子,今儿个算是豁出去了。
樊文予目光稍稍散开,之后便默默的闭上了双眼,心中别提多美了。
“这位施主,是这样吧,方才那个签文,贫僧还可以给你一点指点”。
和尚是真的坚持不住了,若是此刻能有个地缝的话,他绝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这太他么遭罪了。
知道眼前这位‘施主’有些来头,仅是那一双眼睛,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糊弄,这个和尚决定还是不要在抱有侥幸了。
“哦这么说,在下方才那根签还有新的
第688章 人情往来
这一天天的,过得可真快。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大多人已各自向家走去,准备请客吃饭的也早已定好酒楼饭庄,只等主客一到,立马就可开怀畅饮。
樊文予‘站’了一天,来到大空寺院中又转悠了一会儿,这才带着众人向盐课而去。
吃了不少干粮,姜军和蔡一书觉得身上力气大了许多,肖大可不言语,只顾低头走路,大家都无比钦佩:这位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走路的速度,依旧‘嗖嗖’的快。
刘通跟在后面,默默的踩着樊文予的节奏,心里简直要哭爹喊娘: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还落的一个被嘲笑的下场。
什么干粮今晚连晚饭都省了,直接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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