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宫草堂
来到房中,袁若筠便开口道:“刚才那个闹事的已经被收拾了”。
“你说的是那个”,仲逸立刻来了气:“你一直在外边盯着是不是如此下去,这生意还怎么做”。
袁若筠却不以为然道:“还有那个就是那个当戏服的呗,当玉石那个是我叫的人,师父莫要生气嘛,这不才刚开始第一天嘛,以后保准不会了”。
“袁若筠,你给我听好了”,仲逸拔高了声音正想教训一番,谁知却被她抢先道:“叫筠儿,有外人的时候叫表弟,呵呵呵”。
哎,这个徒弟是管不了了。
这礼部侍郎的女儿就是不一样,眼看这一天一个客人都未来,她却丝毫未见一丝不悦之情:“还当师父呢,还准备训我呢,是不是外行了不是这当铺图的就是个清净,若是客人像酒楼客栈那么多,那我们赚的银子岂不是要比户部还要多了”。
任性归任性,这话倒是真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从未接触过生意的仲逸确实着急了点。
二人正在交谈时,却见罗英破门而入,满脸惊喜道:“仲大哥,来生意了,这次是真的”。
柜台前,老姜头正细细的看着手中的珠子,这是产自波斯的珍珠,虽说算不得上品,但当一百两不是问题
第99章 借书(中)
晚饭后,仲逸便与众人告辞,老姜头回自家住处,罗英已搬到若一当铺去住。至于那袁若筠,她压根就不想与这些人一起用饭,当铺打烊后便回了袁宅。
城中那处僻静的小院里,仲姝正翻阅着从凌云山随身携带的书卷,刚刚用过晚饭,才品了一杯热茶,见仲逸还未回来,她便借着灯光细细看着那些熟悉的文字。
自从罗英去当铺住之后,仲逸外出时,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在多年凌云山的经历让她更能比常人静心寡欲。
所谓宁静以致远,并非皆要在高山流水之处,京城繁华之地,亦可做到身处喧闹而心依静。
一直以来,仲姝对自己并无刻意要求,如今师兄在军营谋的总旗一职,虽说属下人马不多,但毕竟是个正经差事,此职虽有指挥使林啸义的大力运作,但师兄之才亦是足以胜任
前几日,师兄又在莱州湾腹地青州一带剿倭夺得头功,更进一步,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师弟仲逸虽无官无职,当初在蠡县县衙做的一个小小的知县幕友,可他却能通过牛头山剿匪查出当年陆家庄之案的杀手之一。
而轰动一时的抓捕十流寇之事更是他一手操办,此事自始始终都透露一种谋者之的格局,绝非常人可比。
只是谋者并非靠一时一事可成,虽说当初抓捕十流寇所用的“瞒天过海”之计确有大将风度,但师弟毕竟经事太少,还未形成一贯擅谋的心智,就拿报仇之事来说,他所用之谋还确有不足之处。
如今有师父点拨,师弟再次来到京城,就目前来看,他确实沉稳许多,做事也不再拘于眼前,想必日后定有更大的作为。
仲姝能隐约感觉到师弟的目光不止于此,至于他到底要干什么,只能拭目以待了。
凌云子三个弟子,就剩她一人无事可做,按说到了她这个年纪,早就该谈婚论嫁了,只是从小在凌云山,而下山的时间尚短,还不曾真正想过此事。
以仲姝的才貌,那个男子不愿娶她做娘子可偏偏这样的女子不是随便一个男子能娶的。
说到心仪之人,仲姝首先想到的便是师兄与师弟二人:原本一起在凌云山长大,如今说到终身大事,即便是擅谋之人,亦非随时可断,只是从济南府的卫司,到蠡县县衙,从济南府再到京城……
仲姝的心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师姐,师姐,我回来了”,不知何时,仲逸已来到院中,他张口就喊,此刻刚过晚饭时间,到歇息尚早,二人正好说说话。
“师姐,你怎么了”,仲逸似乎觉察到师姐的异样:“平日里我回来你早就起身了,今日这是怎么了”。闪舞
“方才想起了凌云山的日子,想起了师父,还有我们三人”,仲姝这才发觉自己确实分了神,师弟眼光敏锐,只需稍稍看一眼便得知。
仲逸心中微微一怔,急忙为她端上茶水,之后便端来木盆,倒进些许清水,再将刚刚烧的热水掺进去,脸上皆是笑呵呵的。
“你这是干什么呢不成,不成”,仲姝见自己的一只鞋子已被摘掉,急忙制止道:“那有男人给女人洗脚的”。
仲逸却不以为然:“这有何不可师姐不也为我洗过吗况且此处就你我二人,何来所惧否则便是拘泥于那些俗套了”。
仲逸却笑道:“好了,好了,下次我醉酒之时,还请师姐为我打的一盆清水便是”,仲姝还欲挣扎,却听仲逸一本正经道:“我有话对你说”。
收拾一番,二人便缓缓落座,仲逸立刻兴致勃来:“还记得上次说起过,我们要为师父做一件事”。
“嗯,记得”,仲姝重重点点头,明显已感觉到师弟的那股兴奋劲。
仲逸微微上前道:“师父毕生所学为谋,已不拘于一城一池,非留的一部巨作而不虚此生,此乃智者所谓,智慧之道”。
对此仲姝并
第100章 借书(下)
才过早饭时间,罗英便早早打开当铺大门。拎起一盆清水,将抹布拧干后便开始擦拭桌椅。
他正哼着小调,心中满是喜悦之情,昨日一天就赚的一百多两银子,这可是蠡县好多人一年都赚不到的。
罗英想着:仲先生果真厉害,那个叫袁若筠的也不简单。
片刻之后,老姜头便如约而至,他果真是把行家好手,来的时候分毫不差,走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这万事皆有个规则,为商之道亦是如此,这一点,老姜头是完全够格的。
二人正说笑着,却见仲逸与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罗英一看来人正是仲姝,只见她今日一身女儿装,眉清目秀、明眸皓齿,好一张俊俏的模样,全无一滴胭脂水粉,却是将芸芸女子甩出几条街。
“仲姝姐来了,快里边请”,罗英见状急忙为她让座,同时向老姜头介绍道:“这是东家的阿姐,叫仲姝”。
老姜头正在端详着一件玛瑙配饰,见罗英如此说,他便起身向仲姝微微点点头,而后便继续忙去。他知道东家的亲友,不管是谁,他都不可打听,这也是规矩之一。
仲逸带仲姝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最后便来到一楼的包房中,罗英见状急忙将刚刚泡好的茶水端了进去。
“果真是财大气粗,这袁若筠出手真大方”,仲姝笑道:“你可千万不要亏待了你那一片热心的徒儿啊”。
仲逸急忙将手中茶碗放下,一副自信满满状:“师姐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当铺获利颇丰,想必过些时日,定能大赚一笔”。闪舞
仲姝不懂经营之道,只得随意几句,无非叮嘱他万事当心,不可将“利”字当先,不要忘了来京城的真正目的。
二人正在交谈间,却听见门外那夸张的说笑声:不用说,定是袁若筠来了。
“她是谁”,从大厅来到屋中,袁若筠刚进包房,她的目光便立刻落在仲姝身上,仲逸刚欲解释,她却立刻制止住:“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细细打量一番,袁若筠脸上立刻露出不悦之色,只是话到嘴边却变得刻薄起来:“天下还真有这般标致的人儿看不出来啊,我这师娘可真是不简单,徒儿真是小看您了”。
仲逸刚欲辩解,却被仲姝瞪了一眼,他只得默默底下头,却听见师姐不慌不忙道:“见了师娘,还不行礼”。
此举倒是让袁若筠为难了若是不行礼,就等于不认这个师父,可若是行礼,她自以为才不高,但貌美不假,说拜就拜,岂是那如此听话之人
袁若筠想着:事到如此,只能继续她的特长了:“为什么要给你行礼我拜的是师父,又不是你,你会斗嘴,会赛马吗”。
、早就听仲逸说过他这个徒儿是个任性刁蛮之主,如今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
见仲姝不再说话,袁若筠觉得不过瘾,干脆直言道:“圣人云: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师父可拜也,师娘者不拜也”。
哈哈哈……,仲姝彻底无语了。
仲逸极力收住笑脸,微微一嗔:“筠儿,你倒是说说,那位圣人说过这样的话你可真会编啊”。
袁若筠哪里管得了这些:“圣人那么多,每人又说过那么多句话,谁还能都记住啊反正大体就是那么个理儿”。
仲姝起身而立,看样子似乎要离去:“真是替你师父惋惜啊,收了这么个徒儿,真是为难他了”。
谁知这一句却把袁若筠惹恼:“为难什么师父让我写文章,我便写,都可倒背如流了。师父要开店铺,我便全力相助。再说了,你如何突然来京城了本大小姐早就说过,此店不许再有女人来”。
果真是大小姐脾气,这还真不是个受气的主儿。
这时,罗英却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仲姝姐,许公子,刚才门口路过一个卖枣蜜糕的,我便为你们买了点”。
“什么你叫她仲”,袁若筠一把上前揪住罗英:“她怎么也姓仲”。
罗英看这架势不对,只得怯怯道:“他是东家的阿姐,你说她不姓仲,姓什么”。
袁若筠一听此言,急忙松开手,脸上立刻露出笑容,顺手拿出一块银子扔给罗英:“这枣蜜糕不错,银子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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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袁府
午饭后,仲姝便随袁若筠去往袁宅,仲逸故作一脸轻松状,将她们二人送出门外,身后的罗英一直目送她们离去,眼神中满是羡慕之神:平生只去过县衙的他,可以想象对一品大员的宅院有多么好奇
临走之时,仲逸特意交代:万不可向袁府任何人说出仲姝的真实身份,更不能提起她与仲逸的关系,否则当铺之事必然暴露。闪舞
袁若筠对这撒谎之事颇为在行:“师父就放心吧,我每次出门来这若一当铺都是在别处绕道半天才进来的,平日里也常带些姐妹回家,不会有人问的”。
仲逸心中暗暗一惊:这袁大小姐果真胆大心细,来自家当铺都在别处转悠半天再进,足见她用心之细。
不过此举倒是为自己省去不少麻烦,果真是个可亲可恨的徒儿:看似闯祸,却总不会闯大祸。
朝廷有规制,一品、二品大员的宅院:仅是厅堂便是五间、九架,屋脊用瓦兽,梁、栋、斗拱、檐桷青碧绘饰,门三间、五架,就连那门环都是兽面锡环,颇为气派。
来到院中,处处可见青翠之色,所栽草木皆为精心挑选,修剪的规规矩矩、整整齐齐,足见宅院主人用心之细、用心之究。
按袁若筠所说,她的娘亲已过世,后来爹爹纳了小妾,那小妾家世一般,来到袁府也是规规矩矩。而袁若筠为袁炜独女,又有亲哥哥在,上上下下都宠着她,自是无人敢惹。闪舞
“见过大小姐,大小姐……”,袁若筠所到之处,下人们都纷纷向她问候,令人惊奇的是,她对这些人却一一点头算是回礼,这倒是不像她这个刁蛮的任性女。
不仅如此,来到袁府中,这位之前风风火火的袁大小姐无论走姿,还是言行举止都与外边大不相同,虽只是换身女装,但立刻变得温而文雅起来。
果真出身名门,从小耳濡目染,家教之风确实非同寻常。只是仲姝觉得如此差别大的风格确实不易。
或许也正是因为此,袁家父子才并未将她管束更严,若是看到她外边那般胡闹,非要将她禁足不可。
来到书房中,袁若筠缓缓向仲姝道:“姐姐请了,这便是筠儿书房,书架所列之书皆是精心排列,一旁有详注,姐姐可随意翻看。有何喜欢的,直接拿去,看完还来便是。只是从书架每抽走一本,便用小木板替之,而后备注书名,以便再次归位,切莫随意摆放,否则爹爹又要怪了”。
仲姝放眼望去,偌大的一个书房,高高大大一对书架,占去大半,墙上字画皆是名家之言,也就是袁若筠所说的“圣人之言”,
靠墙一侧一套方方正正的原木桌椅,桌上笔墨纸砚俱全,还有些许玉石、木雕、小盆景等饰物,颇为精致。闪舞
如此书卷气息氛围之下,仲姝立刻感到一种熟悉的陶醉,似乎将自己那一身武艺全然忘记。平日里喜好读书,但这其中有些还是初次所见。
再看看一旁的袁若筠,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连表情都变得柔和起来,原本这才是个像模像样的大小姐。但不知为何,仲姝想起方才在当铺里情景,还是忍不住想笑。
袁若筠似乎看出了仲姝脸上的神情,她却毫不着急,依旧缓缓上前道:“想来姐姐是觉得筠儿方才那般无理,如今又这般规矩,一时难以适应不是”。
仲姝微微笑道:“这是哪里话袁家非普通人家,这知书达理本就理所应当,偶尔率性一回,也不足为虑,就当是雅俗共赏了”。
袁若筠依旧那般柔声细语:“既是姐姐这样说,那我们就先雅一会儿,想看什么书挑来比便是,顺便教教筠儿”。
仲姝已从书房的布局看出,此乃完完全全是袁若筠的书房,她一个女子便有这么多藏书,那袁家父子就更不用说了。不过要进那二人的书房,恐怕只有日后与这袁若筠熟悉了,慢慢再说吧。
刚欲将一本诗集取出,仲
第102章 羊脂玉(上)
禁城、大殿,众朝臣正于殿前议事。许久都未上朝的嘉靖帝忙于他的炼丹之术,大多朝务也就由群臣在此商讨,最后等圣旨便是。
这时,户部左侍郎上前道:“山西去年大旱,大多百姓颗粒无收,可当时尚有往年些许存粮,经过去年一个秋冬的消耗,今年初春时大多家户已揭不开锅,不少人将春播的种子都给吃了。
当时朝廷拨了一些稻种,可自从种子下地后,旱情依旧,如今已是盛夏,灾区却是赤地千里,就连青草都已枯掉,只有那光秃秃的树枝。当地百姓四处逃荒,不少地方发生瘟疫,惨不忍睹啊”。
这时,一名四旬之余的男子却上前反问道:“朝廷不是在初夏之时往山西拨过赈灾粮吗都哪去了”。
说话之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徐阶,之前做过江西按察副使、国子祭酒、礼部侍郎,如今他身居吏部侍郎,也就是文泰口中那位与严嵩面和心不和的人物。
吏部主官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与调动,事关众官之前途,权利颇大。吏部侍郎虽受尚书节制,但也是个大权在握、说一不二的主儿。
吏部的官员每年在接见庶官时,一般不多说话,这似乎是多年以来的一个惯例。但自从徐阶做了吏部侍郎后,见到下面来的官吏时,总是寻常问短,又是民情之苦,又是吏治之情,事无巨细。
如此一来各级官吏大多愿与他交往,同时他知人善任,能将谨慎、忠厚之人如实推荐,此举令他在朝中颇受赞誉。
平日里这徐阶对严氏父子倒也不错,他甚至将自己袁女嫁给严嵩之袁,但此举并不意味着他会真心依附于严氏,由此才有人看出二人面和心不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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