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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锦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满碧乔

    大乔笑叹道:“孙郎没做过父亲,自然不懂。何况我肚子大些后,就用束带缠着,又称病躲着他,他怎会知道呢”

    “也是了,不过,姐姐,我们还是别回宛城了,若是路上真有个好歹,姐夫岂不要疯了。在此处不方便,我们可以去吴郡啊,你现下是孙伯符的媳妇,若是吴夫人知道你有了身孕,肯定会极欢喜的,姐姐也能得到好的照顾……”

    大乔愁容满面,捂着小腹道:“我也曾想过,是否去吴郡婆母处修养,可若是去婆母处,孙郎肯定会知道我有孕的事,还能如何好好将兵呢更何况,我与孙郎偷偷成婚,妇人生产动静又大,若是让袁术得了消息,只怕要以父亲为人质。www婉儿,姐姐现下别无出路,只有回宛城老家待产这唯一办法了,你若不愿与我同行,我便只能自己出发了。”

    “婉儿永远陪着姐姐”,听大乔如是说,小乔不再劝,将小脑袋依在她肩上,“姐姐现下有了孩子,身子却比从前还瘦了,我看着实在心疼。待会儿我上山去捉几个山鸡给你补补身子罢。”

    “你一个姑娘家,还是莫要乱跑了罢,上次听说你从花山坠崖,差点没吓死我。姐姐没事,瘦了也只是因为先前吃不下东西,我现下胃口已经好多了,你不必担心。”

    小乔乖乖地点了点头,扶着大乔起身坐回卧榻上:“可是姐姐,现下姐夫虽然出征了,周郎还镇守在丹阳,他肯定不会让我们走的,我们怎么回宛城呢”

    小乔的顾虑亦是大乔所担心的,若是告诉周瑜她有了身孕,周瑜一定更不会让她走。闪舞www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军中生下这个孩子,大乔蹙眉道:“我现下还没有主意,容我再想想罢。”

    “姐姐莫要劳心了,婉儿去想办法,你把汤吃了便早点歇了罢”,小乔拿回汤碗,细细吹着,一勺一勺喂给大乔。

    伺候罢大乔休息,小乔悄声走出了起居帐,欲去寻周瑜。昨日因为长木修的事,周瑜好像有些生气,小乔无奈又委屈,心思烦乱的要命。

    周瑜总说长木修不是好人,却也没有说他哪里不好,如何不好。小乔成日里见不着人,也没人陪她一起玩,十足无聊,好不容易长木修来了,她不过是与他出去转转,怎的就惹周瑜生气了长木修的心思,她确实是知道的,她虽明示暗示多次拒绝过他,却无法不顾及年幼时长木修的救命之恩,那年遭拐,若非是他挡住门板,小乔不可能逃脱魔窟,甚至有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小乔虽对长木修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却不能枉顾他们幼时的情谊,拒人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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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雨雪霏霏(三)
    江南冬日,湿气弥散又裹挟着冷风,无孔不入,令人衣衫浸寒,狐裘不暖,锦衾难裹。大乔这一觉睡得甚久,却睡得十分不安稳,只觉时热时冷,又有梦魇袭扰,直至腹中小儿胎动,才终于转醒过来。

    小乔不知何时来了,在榻尾生了个小炉,炉上还煨着一小罐鸡汤。看到大乔醒来,小乔赶忙上前搀扶:“姐姐醒了睡了一整日,吃些东西罢。”

    大乔扶着腰缓缓起身,叹道:“合该我这做姐姐的照顾你,现下这个样子,却要你照看我了。”

    小乔捧上鲜鸡汤,嫣然一笑,乖巧又温暖:“姐姐这是哪的话,姐姐是我最亲的人,我们就应当互相照拂,永远不分开。”

    大乔接过汤碗,惨白虚弱的面庞上泛起一抹浅笑:“你个鬼精灵,专挑姐姐爱听的话说。不过,这鸡汤是哪里来的啊我记得营中并未供应,你不会真的溜出去打野鸡了罢”

    “姐姐不让我出门,我哪里还敢去捉什么野鸡呢。赶巧周老夫人送了几只鸡来给周郎,也分了我几只,我想着正好给姐姐炖了补身,就让阿蒙帮我宰了。对了”,小乔从怀中掏出一块柳木令牌,上刻隶书“周”字,“姐姐快看,我方才拿到了这个,我们这便能出营,回宛城去了,再不会有人阻拦。”

    心事有了着落,清汤在口中也不是那般毫无滋味了,大乔轻呷着汤羹问道:“这腰牌可是周公子给你的婉儿没把我有孕的事说出去罢”

    “姐姐可别提了,周郎不许我出营去,赶巧方才居巢来消息,说他先夫人的坟茔被人刨了,我趁他着急出门,就把他桌案上放着的腰牌拿走了。”

    “周公子先夫人的坟茔被人刨了”大乔不由瞠目结舌,半晌未回过神来,“怎会有人做如此伤阴德的事呢不过,现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刨周公子先夫人的坟茔,定非为了偷盗,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欲调虎离山罢。周公子如何打算万不可中计啊。”

    “周郎对他先夫人如何,姐姐又不是不知道。阿蒙还未报完,他便跑了出去,听说他已经去找张昭大人,准备不日回居巢去……哪里还管得上是否是调虎离山之计呢。”大乔看小乔满眼失落,一脸酸楚,安抚道:“这世上,能对亡妻如此尽心的男人,实在太少了。连卓文君那样有才情的女子,都逃不过一个‘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多少男儿生性凉薄,似周公子这般的人物,又如此专情,便更是难能可贵了……婉儿,我看那日周公子与张公子说起你的婚事,几分真几分假,倒不像是全然不在乎你啊,更何况周老夫人这般中意你,周公子孝顺,定然不愿违背老人的心思。www你现下还小,只怕他还拿你当个孩子看,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婉儿待他好,他心里一定是明白的。”

    大乔有了身孕,却瘦得仿佛风吹便倒,往昔白嫩的小脸儿此时如青玉一般,透亮得惹人生怜,小乔怎忍心让姐姐为自己劳心,笑着转言道:“姐姐说的是,婉儿记下了。我已打听清楚了,军中采买之人,每月初一和十五都会出营,去城里买些必须品。后天便是十五了,我们拿着腰牌,混在采买的队伍里就能出营去了。等避开众人眼线,我们就去曲阿城南的驿站买匹马,再买一架马车,然后便可以顺利出发回宛城了,一路大抵需要十几二十日,我已备好了银钱,姐姐只管放心。”

    腹中



第二十四章 清扬婉兮(一)
    吴郡姑苏城已有两千余年的建城史,乃长江流域百城阜盛之最。自孙策部击败许贡,接管吴郡以来,百姓安居乐业,商旅往来频仍,好似又现汉初盛世之景。

    是日正值小年二十四,满街尽是置办年货的行人。即便飞雪盈盈,众人亦兴致不减,比肩继踵,笑语盈盈。城中东市尤为热闹非凡,百姓们皆聚在一家新开张的名为“望春楼”的酒肆之前,议论谈笑。

    与门口的热闹截然相反,望春楼二楼暖阁门窗紧闭,昏暗得犹如午夜。长木修颓然靠在椒土和成的墙壁上,身侧放着几个炭盆,星点的火光映着他惨白的面颊,令他看起来狰狞又俊美,犹如《山海经》中最漂亮的异兽毕方。

    那日他虽命人刨了周瑜先夫人的坟茔,却也设坛为她超度。毕竟他的目的只是想引开周瑜,好设计从军营中带走小乔。不成想,周瑜走了,小乔也不知所踪,他命手下在居巢老宅外埋伏数日,自己则沿着曲阿到徐州的官道去寻,却始终未觅得佳人芳踪。

    偏生遇上寒潮来袭,天降大雪,长木修的左臂有旧伤,这样的天根本动弹不得分毫,他只得暂将小乔的事放下,回吴郡姑苏姐姐这里修养。

    木质拉门“吱呀”一声,姬清拖着长长的裙裾,手摇蒲扇走入房中,看到一脸颓然的长木修,哑然而笑:“你也太蠢了,对付个毛丫头哪需费这么大气力你把她捉来,姐姐这里有的是让你们两情相悦的药……”

    长木修蓦地一抬眼,眸中似有冰凌炸碎:“滚!”

    见长木修恼了,姬清笑得愈发轻佻灿烂,俯身坐在他对侧,手中的蒲扇不停:“不用计谋,难道还要等她爱上你不成”

    即便是这样轻微地摇扇,亦让长木修的左臂传来一股渗人的凉意,他经不住咳了几声,语调阴沉却充满张力:“不管是谁,胆敢欺负婉儿,我就一定要他的命。”

    姬清不屑地“嘁”了一声,将手中蒲扇冲长木修重重一扇:“你可别忘了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来此处的目的!”

    “目的”长木修一挑长眉,嘴角挂着一丝阴笑,“那我现下去杀了那奸贼,姐姐舍得吗”

    “少说傻话罢,人家雄踞一方,拥兵自重,你如何敢杀况且现下还不是时候,若是破坏了大计,丞相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倒不若,先从那乔蕤开始,杀了他长女,让乔蕤……”

    ? ?“够了”,长木修一脸不耐烦,“你当我不知道你揣着什么心思,好好开你的望春楼,不要轻举妄动。”

    姬清妖娆起身,纤纤玉指抚了抚长木修的俊脸,似笑非笑道:“姐姐只是逗弄你两句,你却恼了,真是可爱。只是莫只顾着说我,你姐姐我可从未动过真心,又是谁一直陷在对那毛丫头的心思里,不能自拔呢”

    ? ? 见长木修面色铁青,姬清不再与他废话,发出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大步走出了暖阁,“哐”地一声合上了木门。

    ? ?长木修身体里的寒症复被冷风勾起,呛咳良久方休,他面颊潮红,眸子里却闪过几丝笃定决绝,抬手将身侧白玉棋盘上对阵的“帅”子吃掉,恨道:“万事皆在我意料之中,唯有她……”

    今冬风雪犹胜往昔,巢湖上人鸟俱寂,雾凇沆砀,天云水山一色,苍茫又寂寥。老宅里,庖厨中的一缕烟尘化在了漫天风雪中,凝作霜雾,更添清幽寒意。一众人等不畏严寒,守在客房外,为大乔悬心,甚至未察觉光阴流转,黑夜退尽,已近晌午时分。

    客房旁侧的书房里,周婶奉来一盆清水,放在木案的一角。小乔乖乖坐在木案旁,两只小耳朵却立着,时刻细听着大乔的动静,直到周瑜拉过她的双手,小乔才遽然回身,透过蒸腾的水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将自己的双手按入铜盆中,细细擦拭着,冻裂的疮口脱落尽黑鸦的污浊,在清澈的水中漫散思缕血痕,赫然绽放瑰丽绚烂,如少女的心事。

    本应有皮开肉绽的痛楚,小乔却只觉心下一颤,分毫未感觉到疼。周瑜为小乔洗净了手,拿起案上的干布让她擦干,而后再用药酒,为她缓缓涂抹着伤口。小乔这才感觉一阵刺骨的痛意,不由“嘶”的一声,一缩小手。

    周瑜见小乔吃痛,俯身轻轻吹着她的伤处,耐心地一点点继续为她处理伤口。他温热的呼吸如兰清冽,又如东风拂过杨柳,让小乔筋骨酥软,她垂下红如盛放蔷薇的小脸儿,不敢去看周瑜,可铜盆中亦是他清俊的倒影,小乔忍不住痴痴凝望。

    初见他那年,仲春正好,汤山满是盛放的桃花,灼灼其华却不及他半分夺目。现下三载时光荏苒,他的身量愈发修长紧实,俊俏绝伦的面庞棱角分明,更添了几分偏坐金鞍决胜千里的气魄,与孙策动静相宜,曜然出尘,再也无人能与他们相匹敌了。

    小乔这般想着,心头不禁又添丝缕怅惘,她还未回过神来,就听得周瑜说道:“我知道乔夫人担心伯符,不肯将有孕之事告知于他,怕他在沙场分心。可你总不该瞒我,我难道不体恤伯符,不担心乔夫人吗昨夜多亏你们来居巢寻我了,可若是我带着婶婆与哑儿去了丹阳,你和乔夫人怎么办”

    周瑜澄澈的嗓音虽在说着训诫之语,却温和宜人,透着担忧。这种被他放在心上的感觉很令人回味,但小乔明白,他更担心的是大乔的安危和孙策的子嗣,她小脑袋一偏,哽道:“我是不该由着姐姐的性子,可她真的太在意姐夫了,事事以他为先,我根本劝不动她



第二十四章 清扬婉兮(二)
    孙策活捉王朗后,以礼相待,甚至劳动张昭赶来,苦口相劝,愿王朗能为他所用,即便王朗不愿,孙策也未苛待他分毫。

    逼近年关,孙策不欲百姓多受疾苦,命程普黄盖务必在几日内肃清会稽境内王朗残部,又命韩当朱治开仓济民。不出半月,孙氏便得到了会稽百姓与士族的拥戴。

    是日,孙策收到周瑜的亲笔信笺,拆开细读,信内将大乔不愿孙策分心,隐瞒身孕离开驻地,后在回宛城路上受惊早产,于居巢诞下一女之事写得清楚明白,孙策看罢,却足足愣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像个小孩子般,傻傻地笑了起来。

    乱世群雄逐鹿,是男人的沙场;生儿育女,则是女人的鬼门关。想到大乔对自己的心意和受到的苦楚,初为人父的兴奋喜悦缓缓淡去,被丝缕的酸涩心痛取代,溶入了周身血液中。

    几个月前,她时常干呕难受,夜夜难眠,自己却信了她的欺瞒,以为她只是脾胃不适。他说过,要守护她一世,却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不在她身侧,他无法想象,生产那一刻那瘦削的小人儿会有多害怕。想到这里,孙策只觉心头如有尖刀剜过,眼眶一热哽咽不止,健壮的肩背颤抖不已。可他身为一军主帅,再大的痛也只能忍着,孙策紧紧攥着装有大乔发丝的荷包,放在薄唇间,眼泪终于还是不可抑止地滚落下来。

    他多想即刻策马飞奔去,守在她的身侧,却被军中大小事务羁绊,寸步难行。不知过了多久,孙策终于克制住情绪,起身走到西窗前,视线仿佛已横绝山巅,一眼望向了千里开外的居巢。

    快了,就快了,待到下次相见时,他就能给她和他们的孩子一片安然沃土,让她们安心度日,再也不必颠沛流离,再也不必离开他身边了。

    两日后,在居巢修养的大乔收到了孙策的来信。向来嫌写字麻烦的人儿,此一次竟洋洋散散写了三两千,惊呆了卧榻旁侧抱着小外甥女戏耍的小乔:“我的天呐,姐夫这是写了‘孙伯符兵法’吗”

    听了小乔的打趣,大乔颇为不好意思:“孙郎猛然知道自己做了父亲,惊讶又高兴,难免话就多了些。”

    那日大乔生产后,小乔听了两位婆婆的话,焦急要看小外甥女,可她从未见过方出生的孩子,见婴儿浑身红皮双眼紧闭,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何说这孩子漂亮。现下大半个月的功夫过去,这小丫头长大了一圈儿,早产的亏虚补回来了不少,白白嫩嫩,粉雕玉琢,双眼又大又亮,睫毛长而密,琼鼻小巧坚挺,像极了大乔。小乔爱不释手,成日里抱着,疼如心肝,倒是帮大乔省了许多气力。

    大乔看罢这封长信,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笑意,柔声对小乔道:“婉儿,我有事找周公子,你帮我请他过来罢。”

    小乔以为大乔应是为孙策传话,一口应承,轻轻放下小外甥女,便要出门去。大乔复唤道:“婉儿,今天中午的鱼汤我没怎么吃,这会子有些饿……”

    小乔偏头笑道:“姐姐吃得太少了,我这就热了给你端过来。”

    不多时,周瑜便来到了客房外,青瓦屋檐上不时滴下融化的雪水,沾湿了青衣儒裳,他踟蹰一瞬,未上前敲门。

    虽说他与孙策情同兄弟,可大乔是孙策的夫人,又在坐月子,自己贸然前去,实在是无礼。但他转念一想,大乔亦是懂礼之人,既然让小乔来寻自己,定不会令人难堪,于是开口轻唤:“乔夫人。”

    木门内,大乔应道:“周公子请进。”

    周瑜推开虚掩的门扉,见大乔果然不顾地上寒凉,穿戴齐整坐在软席上。看到周瑜,大乔礼道:“在此处叨扰周公子多时,此次若非得周公子照拂,我姐妹母女三人只怕早已没了性命。大恩不言谢,便不多做作了,往后周公子若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周瑜赶忙回礼:“乔夫人这话倒是生分了,我与伯符自幼一处,在周某心中,乔夫人如同亲嫂,实在不必如此客套。”

    “今日收到孙郎来信,说公子会与我们姐妹一道去吴郡”

    “往后周某便在伯符麾下任职,等夫人出了月子,便由周某送你们一道回去。”

    大乔点点头,笑得十分温柔:“今日特意求公子过来,乃是有个不情之请。再过两日,便是我妹妹的生辰了。婉儿今年是将笄之年,原本该好好操持一番,可我现下这个样子,父亲与孙郎又不在身边,能否劳烦周公子,为妹妹买一只钗来,让她能礼数周全的过这个生辰……”

    即便大乔不提,周瑜也一直都记得正月十五是小乔的生辰。将笄与及冠一样,皆是成年大礼,周瑜自不会委屈小乔,拱手应道:“乔夫人放心,周某一定好好为令妹操持。”

    语罢,周瑜起身退出了客房。大乔撑着身子退回卧榻,只觉钻心的寒气从足下涌起,她赶忙用碧色织云锦被将自己裹紧,明媚温和的眼波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不只是她罢,这老宅里老老少少,皆察觉周瑜待小乔极好,可这种好,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正月从初一到十五皆是年下,是日上元佳节,亦是新年的第一个月圆之日。晌午饭后,周瑜便带着小乔一路去往县城集市,两人在卖土产处逛了好一圈,为大乔选了几只乌鸡补身。小乔显得十分兴奋,抱着小竹筐来回翩跹,周瑜好笑又无奈,将买来的瓜果蔬菜一应交与随从,命他们先送回老宅,自己则带着小乔去看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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