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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锦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满碧乔

    黄祖望向姬清的目光仍是信任的,转向长木修时却带了几分犹疑:“哦张公子竟有如此能耐”

    提起当年花山之事,幼年小乔泪眼汪汪望着自己的模样倏然浮现脑海,长木修一时气短,心下又是一痛,赶忙沉心定气,却久久难以缓过神来。可黄祖直勾勾望着他,似是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情绪变化。长木修不得不强挤出一丝笑意,拱手道:“张某的仇雠,与黄将军相同,若是黄将军信得过,张某愿意全力一试!”

    一夜的落雪,将宛城装点成了冰雪琉璃世界,小乔在沉睡中闻得几声鸟叫,悠然转醒,只见绢纱透入一片莹白空明,而卧榻之畔已不见周瑜身影。

    小乔红着小脸儿,捡起榻旁零落的亵衣披上,赤足迤逦走到窗边,看着庭中的落雪发呆。厚厚的积雪,令这座她从小生活的城全然变了模样,一如她天翻地覆的人生。

    小乔红着脸咬着薄唇,不敢去回忆昨夜之种种,方沐浴罢的周瑜走入房中,见小乔立在绢纱窗前,上前从身后将她拥住:“怎的醒了我还想让你多睡会儿……”

    小乔潮红的面颊上又添了几丝羞怯,回身轻讷道:“一早还要去给姐姐姐夫见礼,我这已经是贪睡了呢。”

    “身子……还疼吗”

    小乔将小脸儿全然埋在周瑜怀中,闷声不知说着什么。周瑜好笑又疼惜,拉着她来到内阁间,只见浴池中已放满温水,热气蒸腾,很是舒适宜人。

    小乔举身入清池,玲珑有致的纤弱身躯被温水包裹,身上的困乏疲倦未几便去了几分,可她心里明白,今日若出门晚了,定会被人笑话,故而不敢过于贪恋水中的温暖,换上桃色襦裙,袖中拢香后便走了出去。

    周瑜亦换好了儒裳,又是一副纤尘不染、玉树临风的模样,立在窗边看书。小乔坐在妆台前,淡扫修眉,娇声道:“雪光亮,却有些伤眼睛,莫要看得太久……”

    周瑜一笑,放下了书卷,走到妆台处,望着铜镜中的小乔叹道




第三十五章 得成比目(二)
    虽然人在宛城,这几日孙策帐下往来江北的报探却格外繁忙。曹操亲率十万大军攻破袁术后,此刻正陈兵徐州,与吕布对垒,此刻正是情势微妙之际。周瑜心中有数,故而新婚翌日便回到孙策帐下议事,同来议事的还有程普、黄盖、朱治、韩当、吴景、孙贲、吕范、张昭、虞翻、太史慈等人,可谓是将星熠熠。

    一入堂屋,众将向孙策行礼后,便向周瑜道贺,周瑜拱手回礼,一时间好不热闹。就在众人哄闹之际,几名童子拉着一张由十六张羊皮缝合而成的硕大舆图走入,将其展开放于地上,众人定睛细看,只见这图卷将北起乌桓,南至交州的整个华夏大地尽数囊括其中。

    若只为攻打黄祖,为何要将舆图做得如此之大列席的各位议论纷纷,皆面露不解之色。

    孙策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此一次座次也与以往不同,参与议事的人三面围着地图而坐,孙策坐在正中,周瑜和张昭各居其左右,替代了以往以亲序排列时吴景与孙贲坐分别孙策两侧的坐法。对此,吴景和孙贲早有准备,没有半点怨言,程普等老将虽心中略有小忿,但见吴景与孙贲都没说二话,亦不好作声,只静待孙策发话。

    见众人到齐,孙策一招手,所有侍卫便又静又快地走出堂去,紧闭大门,与堂外的侍卫们一道,肩并肩地正堂前后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防止外面有任何人偷听议事内容。与此同时,从吴地赶来的哑儿领着十二名童子走入堂内。孙策见众人露出狐疑之色,解释道:“这些童子,是我为着今日议事,特命公瑾专门训练,他们又聋又哑,不会泄露机密。”

    说话间,十二名童子已经各就各位,前面八个拿着八根特制的木杖,长约一丈,顶端如同戈一般横着一块平坦的木板,似乎是用来推、勾什么东西;后面四个则提着四个木箱,如同四个大号的食盒。周瑜一摆手,这四名童子齐齐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置着许多大号的象棋棋子,只是上面刻着的并非“士”、“象”,而是“孙”、“曹”、“黄”、“袁”、“吕”、“刘”等字,且每种都有许多个,似乎是用来表示兵力的多寡。众将思索间,张昭率先看出了其中的玄机,笑叹道:“主公此次恐怕所图非小啊……”

    “子布兄与孤相识已不是一两日,孤何时像坐井观天之辈今日,召集各位不远千里从戍防之地赶来,便是为着定夺大计。”

    说着,孙策对周瑜使了个眼色,周瑜立即向哑儿耳语几句。哑儿心领神会,用周瑜发明教与他的手语,指挥各个聋哑童子挪动棋子,他们各个神情严肃,仿佛沙场上的传令官一般。

    俄顷,十二名童子已将所有棋子排布到位,但见偌大的舆图上,十余枚棋子清清楚楚地排列出了当下孙策、曹操、黄祖、袁绍、吕布、刘表等在各地的兵力部署。众人惊叹之余皆有所顿悟:这便是要像下象棋一样,来庙算今后的局势罢。

    孙策见众人领悟,也不再卖关子,背手道:“兵法有云: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今日孤召集众位来此,就是为了借助你们所有人的智慧,来为我等共同的大计出谋划策。诸位进了此帐,不拘品位官阶、亲疏远近,只要有所思、有所议,都可畅所欲言;若有觉得需要驳斥指正之处,哪怕是针对孤,也无妨无忌。公瑾,你先开始吧。”

    周瑜点了点头,向哑儿做了个手势,而后起身对众人道:“诸位想必都知道,眼下曹操在下邳与吕布陷入围城战已有两个月。根据徐州来报,下邳城内的粮草供应已十分紧缺,有风声称,吕布已有降曹之意,但碍于手下谋士陈宫极力反对,而犹豫不决。如若吕布速降曹操,或者其内部生变,那么曹军下一步的动向就十分关键,渡江攻打江东。”

    周瑜说话的过程中,几名聋哑童子就在哑儿的指挥之下用刻着“曹”字的棋子拱掉了刻有“吕”字的棋子,而后帅兵南下,在这硕大的地图上,距离长江已不过方寸之地。

    众将之间不禁又迸发出一阵议论之声,待众人平息几分,周瑜又道:“因此,我等进攻黄祖的时机十分关键,若我等进攻沙羡,久攻不下,那么江东兵力空虚,曹军大举南下的可能性就会更大。届时,牛渚被破,丹阳告急,而我等的回军路线亦会被曹军截击,主公浴血奋战打下的基业,就危在旦夕了。”

    话音刚落,只见偌大的地图上写着“曹”字的棋子不知何时已“啪”地一声落在吴郡之上,而其余的棋子也相继占领江东各郡。在场包括孙策在内的诸位文官武将们见此,神情皆肃杀了起来。

    周瑜轻摇羽扇,玉立于硕大地图之前,指着长江中游处:“依公瑾之见,攻打黄祖之战,只能速胜,不能拖延。我等寻求的,应当是迅速击败黄祖及其下部,让他们不敢向东进犯宛城,若陷入持久的攻城战,恐对我方不利。”

    黄盖忍不住发问道:“可我等不是要去打沙羡吗沙羡虽然没有江



第三十五章 得成比目(三)
    孙权见到孙策,赶忙拱手行礼,大乔只能将嘴边的问话咽下。孙策与周瑜皆有日子没见到孙权,要说的话自然是车载斗量。众人攀谈尽欢后,周瑜带着小乔回了府,孙策则扶大乔回房歇息。

    风雪大,回廊长长,大乔走得极慢,孙策怕她

    受凉,一把将她抱起,惹得大乔一声惊呼,两句龃龉嗔怪,竟像撒娇那般可爱。

    两人进了厢房后,孙策将大乔放在卧榻上,又为她解了披风,大乔一面用铁钩拢炭火,一面巧笑道:“小叔这次来,看着好像有心事。方才我们都在,瞧着你们一直在说沙羡的事,我也不好插嘴……你们兄弟之间好说话,你得空也问问他罢。”

    “有心事”孙策亦解了披风,坐在炭盆前取暖,“前阵子他花钱也太大手大脚,我便写信问了几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我看着不像呢,好像是因为步姑娘罢。”

    孙策俊眉一蹙,似是想起到了什么,安抚大乔歇息后,又冒雪去偏厅寻了孙权。

    兄弟两人一边煮青梅酒,一边闲谈,只听孙策问道:“方才你嫂嫂说你有心事,我还未曾留意,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孙权欲言又止,挠头道:“让兄长嫂嫂担心,是仲谋的不是……”

    “你也是个爽快性子,怎的说个话还磨磨唧唧,像大姑娘似的,还让人追着问不成到底有什么事,说罢。”

    孙权这才吭吭哧哧回道:“此事无关军务,但也实在要紧……兄长,先前小师回祖宅为母守灵,我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可自打袁术称帝,为祸江南起,我们就断了联系。我曾策马去找过她无数次,也托人四处探问,却怎么都找不到她……”

    袁术称帝,骄奢淫逸剽略百姓,又四方为战,令疫病泛滥,民不聊生,仅淮南一郡,人口便锐减数十万,天知道步练师这个柔弱的小丫头会不会已经死在了战乱之中。可看孙权眼底涌动的情绪,对这丫头是实打实地上了心思,孙策不忍直说,只道:“打完了沙羡后,我打算令各郡太守,将百姓名录登记在册,以方便来年春日农种,到时候一查,便会只道步姑娘与他兄长去往了何处,你不必太揪心……不过,说起你的婚事,为兄还有一事与你商量:袁术已经死了,先前为你与他的小女订婚,只是权宜之计,按理应当是不作数了。可她一个姑娘家,家里失势没了依靠,若再失了婚约,只怕在这乱世里,会难以存活。几日前小姨子要出阁时,她曾来送过贺礼,我也见了一面,看模样倒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与她父亲不同。更难办的,则是她幼时曾见过你一面,芳心暗许多年,为兄也不好盲目将她许给别人。”

    孙权满心记挂着步练师,这才想起,还有这定了婚约的一位。孙策攻下宛城,收缴了袁术下部的军队与亲眷子女,自己公开纳了大乔,又将小乔许给了周瑜,这桩桩件件虽是出于至情,却也有笼络袁氏故旧的作用。若是自己公然拒绝娶袁术的女儿,兄长先前的诸般安抚便白费了,可孙权心里实在还是抵触,只道:“敢问兄长把她安置在何处了我……去看看她罢。”

    既



第三十五章 得成比目(四)
    那日孙权虽答应孙策,去看看这位袁姑娘,却始终没有行动,一直拖到大军就要开拔去沙羡,才百般不情愿地策马去了她们姐妹几人的暂居之地。

    孙策攻破宛城后,收缴了刘勋下部的军队与家眷,对袁氏遗属也算优待,可无论如何好,到底也难比自由身。孙权策马到宛城之东的一方小院,出示令牌后,由侍卫躬身领入了府院中。

    已是梅花积雪腊月,小院里草木肃杀,毫无生气,孙权走过长长的回廊,远远见一个极其瘦弱的姑娘立在一口青石板砌成的井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一桶水缓缓提了上来。虽然隔着数丈之远,孙权依然能听到她微微的喘息声,像喟叹又像沉吟,透着一股刻骨铭心的疲累。

    可她的小脸儿却是那般稚嫩,望之不过十四五岁,与二乔的倾国和步练师的妩媚不同,这姑娘生得不算顶漂亮,却也是沉静姣美,秀气端庄。孙权一摆手,示意随从退下,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走下石阶,谁知还未来得及开口招呼,便见那姑娘一个没站好,水桶脱手复掉落井中,坠得那小小的人儿也差点摔了下去。

    孙权疾步上前,一把扶住她瘦弱的身躯:“当心!”

    这姑娘便是袁术的,看到孙权,她不由一怔,待回过神来,忙规规矩矩一礼,柔声道:“见过孙公子……”

    孙权这才觉察失礼,速速收了手,回礼道:“袁姑娘,你……可是要打水,我帮你罢。”

    袁姑娘轻轻摇了摇头,莞尔一笑,眉眼弯弯如月:“孙公子是贵客,怎可劳烦你,再说,打水每日都需要,你即便帮得了一时,也不能日日帮我罢。”

    孙权这才察觉,她的小手上满是冻疮,红得透血,犹如寒冬腊月天里的红梅。不知步练师是否也在何处,遭受着这样的苦楚,孙权心里蓦地不是滋味,沉声问:“这么大个院子,只有你们几个姑娘,粗活脏活都没人干,怎么了得,为何不告诉我兄长,好歹让他派几个人来……”

    “到底,不比从前,我们心里都明白。今日你能来看我,我已经觉得很开心了呢。”

    这姑娘并非孙权心尖上的人儿,可她的温和知礼还是令他颇为感愧:“你别这么说,我们到底定了亲,我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 ‘明月皎皎,星斗阑干’,我出生在秋日明月浩渺的夜里,小字就叫月儿,连着姓,便是 ‘圆月’了。”

    步练师亦是生在初秋月圆之夜,孙权一时恍惚,半晌未接话。袁月看孙权面色不佳,以为他心里作难,鼓起勇气说道:“其实我知道,定亲的事,并非孙公子所愿,现下你我门不当户不对,恐怕难成良配,不妨就依照规矩退婚。毕竟,先父……”

    孙权久久没有言语,兀自走到井边,打起了两桶水。自从黄巾起义,天下早已大乱,诚如孙策所言,若是自己真的不要她,这个柔弱的姑娘只怕真的难以在乱世中存活。而他的步练师亦在乱世中飘摇,孙权边将桶中水倒入缸中边想,若是有如自己般的男子,能保全她的平安,即便她先委身于人,他也



第三十六章 沙羡之战
    经过十余日的车马劳顿,二乔姐妹终于回到了姑苏城中,才进将军府后院,就见吴夫人带着孙尚香与琼儿等在院中。

    大乔思女心切,越近姑苏越是焦急,到了跟前反而有些生怯,小步上前对吴夫人一揖,未说话先哽咽:“莹儿不孝,令母亲悬心了……”

    吴夫人手中佛珠慢慢,慨然叹息,扶起了大乔:“乔将军罹难,你们姐妹二人若不回去才是不孝,又有谁能责怪你这份孝心呢这件事到底是伯符不好,再如何也不当将这么大的事瞒你,可不是要让有心之人利用,挑拨矛盾吗好在没有酿成恶果,你们也都平安回来了,只是琼儿这孩子想你的紧……”

    大乔方才一眼就看见了琼儿,却克己尊礼,压抑着先向吴夫人见礼,此时听吴夫人说起,再克制不住,弯身想抱那小小的人儿,却见琼儿闹别扭似的,嘟着小脸直往孙尚香身后躲。

    再过月余,大乔就要临盆了,身子极不方便,孙尚香赶忙蹲下身来,轻拉住琼儿的小胳膊,徐徐说道:“祖母不是跟你说了你母亲是回祖籍为外祖父守孝,可不是不要你了呀昨日还答应得好好的,今天怎的又闹别扭”

    那日大乔哄琼儿入睡后,就带着小乔离开了姑苏,琼儿醒后找不到大乔,哭闹了数日,几个月来一直睡不踏实。大乔又何尝不知,琼儿会怕,可在当时的情况下,她别无选择,此时落泪如雨,却碍于隆起的小腹,怎么也无法将琼儿揽入怀中。

    小乔看在眼里,上前扶起大乔,又将琼儿抱起,大乔这才得以将琼儿揽进怀,心肝肉地叫着。琼儿嗅到母亲身上的香气,终于不再害怕认生,抱着大乔的脖颈,皱着小脸儿哭个不住。

    吴夫人亦不觉垂泪,末了还是孙尚香招呼道:“长嫂有孕身子沉,别在外面干站着了,母亲早就让人在房里烧了炉子,天寒地冻的,快回屋歇歇罢。”

    大小乔动身回吴郡未久,孙策便率周瑜、孙权等人,带兵两万两千挺进沙羡。

    此地地势特殊,三面环水,易守难攻,孙策部陈兵城北,三两日间分别派出程普韩当等人攻城,均未能破之。

    已是腊月隆冬时节,粮草消耗要远胜于平日,城中黄祖下部谋士开始鼓吹,他们手下有士兵三万,舳舻六千余只,孙策手下却只有士兵两万两千,战船数量更是无法与黄祖相抗衡。走水路,无疑是自寻死路;强力攻城,亦无胜算。眼见天边有大片积雨云,想来抗不过几日便会有大雪降临,届时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如此言论亦传到了孙策军下,惹得一众士兵议论纷纷,众将领却没显出任何慌乱之色,列兵布阵,一如既往。是日,孙策与周瑜在帐中下棋,黑白双子互杀甚是激烈,只见周瑜落下一子后,战势突转,孙策忙一把拉住他收子的手:“哎哎哎,我方才下错了,这次不算……”

    周瑜可不理会他的玩赖,兜手收了子,一个个投入一旁的竹筐中,扬眉笑道:“主公的心思不在棋盘上,再赖也无用。”

    周瑜说的话有理,孙策索性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倚在木案上,挑起帐帘,望着不远处的滚滚长江,嘴角泛着一丝痞笑:“敢问周都督,这沙羡城三面环水,何为攻城上策,又何为攻城下策呢。”

    “此地水域皆属大江,冬日水流虽没有夏日湍急,却暗流颇深,故而寻常看来,自是陆路攻城为上,破湖攻城次之,最最下策,只怕是从长江天堑攻城了罢。”

    “不错”,孙策眸中满是决绝深意,如银瓶乍破,寒光四起,“庸人必会如此,而我辈绝不流俗!今夜不杀黄祖,我孙伯符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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