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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锦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满碧乔

    “哪有人天生就什么都会治吴郡这些年,你已做的极好了。莫说什么吴王项王,在我心里,你是唯一的英雄。”

    大乔的话,令孙策很受用,嘴角的笑意更浓:“莹儿,那日在沙羡,就差一步,我就能杀了黄祖。这些日子以来,我每每想起,都恨得直捶桌。可今日又见到你,我心里好受多了,或许人生就是不可能事事完美,有遗憾,才能让我更珍惜下一次机会……”

    孙策话未说完,忽见城中起了狼烟,原本平静安乐的赏灯会霎时乱作一团,在山上遥




第三十八章 乱象横生(二)
    上一刻还是上元盛景,这一瞬,整个姑苏城便陷入了动乱之中。孙策带着大乔从小路下山,躲着暴乱的人流向将军府赶去。孙权已戎装完备,正带兵守在正门处,看到孙策与大乔,他赶忙招呼道:“长兄!长嫂!”

    孙策送大乔进了府门,拉着她的小手嘱咐道:“莹儿,你与母亲带着孩子们好好守在家里,千万不要出来!”

    大乔乖乖颔首,眼底写满担心忧虑:“孙郎,万万注意安全……”

    孙策拉起她的小手一吻,命人紧闭大门,而后来不及换甲衣,就随孙权等人一道,投身乱流之中。

    沿河小路原本挂满了喜气橙红的小灯笼,此时却被骚乱的人群踩得稀烂,满地鲜血,碎钗烂翠,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尤为凄凉。若非是在节庆时,以守城军的素质必能很快镇压,可今天恰逢年节之尾,当值人数少,那些身着黄衫的教众忽然暴动,令守军措手不及。可到底军力悬殊,孙策有信心,只要守城军出动,便必能很快将叛众镇压。

    果不出其然,孙策方带兵到城北门,便见一军中斥侯策马前来,踉跄下马拜倒在孙策面前道:“禀主公,城中妖众皆已被蒋钦、周泰二都尉肃清,主犯于吉已抓捕归案……”

    于吉孙策眉头紧锁,那个写《太平经》的道士老头他若想在江东兴风作浪,为何不选在自己离开吴郡之时,而偏生要选在他带兵回还之际,岂非自找死吗孙策心有狐疑,回身对孙权道:“你带着他们继续在城中抓捕闹事的教众,我去看看。”

    自从孙策接管吴郡以来,百姓安居乐业,少有作奸犯科之人,然而今夜的太平道作乱却突然之间令整个牢房人满为患。

    孙策御马而来,匆匆随狱卒走入牢门深处,但见两旁一格格小牢房内满是被捕的教众,他们并非头戴方巾、身着黄袍的道士,而都是些布衣短褐的普通百姓,且以老幼居多,孙策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这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老百姓,突然之间变成了暴动的匪众。

    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双手握着牢门的栅栏,一双大大的眼睛直直盯着孙策,见孙策驻步,那男孩吓得赶紧躲了进去,孙策却不恼,解下身侧士兵银枪上的缨子,蹲下身来,将红缨伸进牢栅栏内晃了晃。小男孩见此,不再害怕,走到孙策面前接过缨子,好奇地把玩着。

    “你为什么会在这”见小家伙玩得正投入,孙策趁机问道。

    小男孩支支吾吾道:“有个穿黄袍帯黄巾的哥哥走过来说,只要跟他一起走,就能见到爹娘。”

    “那你见到你爹娘了吗”孙策又问。

    小男孩摇了摇头道:“没有。祖母说,爹娘在我出生后不久就被抓走了。所以,我每天都会在门口玩泥巴,这样爹娘回来时,第一个就能看到我。”

    孙策本欲替他寻找他的生身父母,未想到竟是这种回答。五年前,正是自己率兵渡过长江,攻打江东之际。彼时许贡尚割据吴郡,为了采附近山上的金矿,到处抓壮丁充当劳力。若是这孩子的父母自那以后再没回来,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孙策摸了摸那小孩的小脑瓜,再站起身环顾四周,只见牢中百姓尽是这种无辜又绝望的神色。他们何尝想过要为害乡里,只是因为心中的某些执念而受人蛊惑,成了别有用心之人手中的傀儡。言语之于兵刃,似乎更为柔软,但却能毒害人心,甚至可杀人于无形。孙策实在没想到,自己在前线作战之时,竟有黄巾余孽在这里趁机煽动百姓,再联想起那日未能处死黄祖,孙策只觉气恨不已,所幸理智还在,他沉声对那狱卒道:“告诉你们当值的狱吏,一定要挨个神问清楚这些教众之间的关系,将每个人参与时间和动机都记录在案,互为印证。凡证明被诓骗裹挟的,晓以利害后一律释放。若有隐瞒串通、浑水摸鱼的,连带其余教众一起,杀无赦!”

    狱卒连连称是,将一卷案宗双手呈上:“主公,张大人方才已经审过了于吉



第三十九章 前波未灭(一)
    周瑜牵过小乔的手,拉着她转过回廊,来到府门前,只见周尚夫妇正在下马车,小乔一怔,快步走上前去,搀扶住周老夫人,问安道:“大人与夫人怎么来了周郎也不告诉我。”

    周老夫人拉着小乔的手,满脸掩不住的笑意:“还叫我夫人”

    周瑜亦赶上前来,含笑对周尚一礼:“从父伯母,一路辛苦,快请吧。”

    值此乱世,终于再与亲人相见,周尚夫妇都很是激动,欢喜之余又红了眼眶,应承着随周瑜一道进了府门。

    周老夫人一直拉着小乔,欢喜得了不得,小乔倒是愈发羞涩,垂头道:“从父伯母累了吧,这里的君山产银针茶,最是醒神解乏,我去煮些来。”

    语罢,小乔迤逦向庖厨走去,周尚夫妇则随周瑜进了正堂。三人才分席坐下,就听周老夫人打趣道:“先前你与婉儿来丹阳,我说你们登对,你这孩子还不肯信,如今看来,夫妻两个很是恩爱啊。”

    面对长辈的打趣,周瑜不由显出几丝赧色:“是了,伯母看人眼光毒辣,我与婉儿……确实很好。”

    “姑娘家总是爱娇,她年纪又小,父亲新丧,你多疼她些,莫像你从父似的,见天除了闷头看书什么也不会做。”

    周尚听到夫人这般编排自己,好气又好笑,又不能回嘴,转头对周瑜道:“不管怎么说,你现下成了亲,有了家眷,从父很高兴,先前因为匪患,没去宛城参加你二人的婚仪,但这贺礼可是万不能少的。”

    周尚说罢,招手示意堂外的随从。随从立即上前,呈上一张礼单与周瑜,见周瑜要推,周尚又道:“你莫辞,这是我与你伯母的一片心意,在你这里待几日,我们也要回舒城老家去了,你们若有孝心,得空来看看我们便是了。”

    “怎么才来,从父就要走”周瑜本想着,此番终能于家人团聚,没想到他们已打算好回舒城老家,挽留道,“伯母最喜欢湖光山色,这里的景致极美,横竖也多住些时日,再回舒城不迟。”

    说话间,小乔带着周婶捧茶碗走入了堂中,周婶看到周尚夫妇,上前躬身大拜。周老夫人赶忙将她扶起,关切道:“你这年纪,已不该再做这样的事了,也要多注意保养身子,切莫累着自己,哑儿呢快叫来给我瞧瞧。”

    再见到周尚夫妇,周婶亦是止不住地激动,叩首罢,召了哑儿上前,见那从前还没有篱笆高的小小子,如今已有了少年模样,众人又是一阵感慨唏嘘。

    笑罢言罢,周瑜对小乔道:“夫人,伯母舟车劳顿定是累了,劳烦夫人陪伯母去厢房看看,若有什么短缺,也请夫人一并安排。”

    小乔猜到周瑜有事与周尚说,乖巧一应,搀扶着周老夫人向后堂走去。

    果不出其然,待众人离去,周瑜低声问周尚道:“先前拜托从父追查那两个黄巾逆贼,可有下落了吗”

    “正如你所意料,那个长木修从宛城离开后,辗转去了沙羡,与他的胞姐会合,在你们破城后,这两人似是趁乱逃了,其后他二人便再无踪迹可寻。”

    以周瑜手中掌握的线索,长木修与黄祖确有瓜葛,按理说他不应当轻易舍弃,反而应当对他多加利用,怎么他们进军沙羡前后,这个人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呢

     



第三十九章 前波未灭(二)
    哄了大乔去睡后,孙策来到吴夫人厢房外,等到春阳高升,吴夫人早期梳妆,孙策便迫不及待地入门请安,问道:“母亲,为何我听府中下人说,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也曾见过于吉”

    吴夫人一怔,回道:“是啊,怎么了你昨夜抓的作乱之人,不会是他罢”

    “母亲明知就是这个于吉写了《太平经》,才生出席卷二十八郡的黄巾之乱!而我父亲也是因为他徒孙使用邪门之术襄助黄祖,才殒命于岘山,母亲与他来往,究竟何意难道你也信了他的邪门歪道,劝我不要杀他吗”

    从小长这么大,孙策从未如此跟吴夫人说过话,此时话方出便后悔了,但又不愿松口,愣愣站着。闪舞

    吴夫人放下手中的发梳,无奈叹道:“伯符啊,你的心思母亲明白,可你有没有想过,连灵帝都说,念他没有直接参加动乱,年事又高,不予追究,你现下贸然处死他,又算是什么呢”

    “这个于吉,虽然从未亲自参与动乱,可他手下的徒子徒孙无一不是借着他的名号为祸一方,我若不闻不问,如何对得起昨夜惨死的百姓,又如何对得起我九泉之下的父亲!”

    吴夫人压抑住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儿啊,你可有想过,为何这起子人偏偏等你回了姑苏,才做起乱来,他们便是要让你暴怒,让你痛下杀手,你万万不可中计啊。”

    “邪不压正,如此奸恶之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便杀一双!”孙策撂下这一席话,起身便走,吴夫人欲追,却见他快步穿过回廊,片刻便没了踪影。

    她无奈地瘫坐在地,叹息不止:孙策的性子刚直,太像孙坚,正面交锋无所畏惧,却容易被阴谋密计中伤,可若此事真的是个阴谋,背后又是何人主使目的又是什么呢吴夫人只觉参不透,吩咐身侧的仆从道:“你去告诉仲谋,让他这几日都跟着他大哥,寸步莫离,千万别让伯符一个人落单了。”

    是日午饭后,小乔陪着周老夫人去君山踏春,老太太年岁不轻,却很是爱玩,爬山涉水,一刻不停,晚上回府时,小乔已经累得直不起腰,直挺挺趴在榻上,好一阵子缓不过劲儿来。

    周瑜下午去了军营,现下还未回来,房间里空无一人,小乔趴着趴着竟然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仿佛有人抱着她走了很远的路,等到再醒来时,竟看到一轮皓月当空,耳畔不时传来风铃轻响,汀汀淙淙,远处长江直流天际,与大湖浩然一体,小乔正不知是梦是醒,周瑜的嗓音蓦地响起:“夫人醒了我还怕你一直睡着,要生错过今夜的良辰美景了。”

    小乔迷茫回身,问周瑜道:“这里是何处啊,竟有如此景致”

    周瑜笑着指了指土丘之下:“那座塔楼不就是我平日办公之地吗此处临江傍湖,小丘上还有这样一方亭子,既能远眺防止敌军渡江偷袭,又能观景,实在妙极,夫人以为如何”

    小乔放眼四望,只见亭中四角都摆着幽兰,清香四溢,低声问道:“这里布置得好漂亮,也是守望的士兵们弄的吗”

    “傻瓜,你可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周瑜抬手轻刮小乔尖尖的小鼻子,语气中满是宠溺。

    小乔一怔,嘴角漫开丝缕浅笑,垂眼回道:“我的生辰,自己都忘了……”

    “你忘了,我可不会忘,一晃眼,你十七岁了,还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扎着总角的小丫头,现下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婉儿,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唯有这只长命锁,希望你不要嫌弃。”

    小乔看周瑜如变戏法般,变出了一只精巧的



第三十九章 前波未灭(三)
    草长莺飞二月天,大乔随吴夫人去庙里为孙绍求了百日平安符,这小小的人儿生得愈发茁壮,修眉俊眼,逢人便笑,很是讨人喜欢。

    大乔儿女双全,又与孙策夫妻恩爱,日子过得很是餍足,眼下最盼望的,便是小乔能早日得个孩子。是日,大乔正在暖阁里细细看着巴丘城传来的家书,孙策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两个上了年纪的绣娘,他兴冲冲对大乔道“莹儿,快来试试,这衣裳你穿着可合身”

    大乔定睛一看,只见那两个绣娘手中捧着两件错彩镂金的衣袍,甚是华贵,大乔吓了一跳,拒道“这衣裳太奢华了,我可不敢穿啊……”

    一绣娘笑道“这衣裳可是将军吩咐下来,我们十几个老姐妹用八股金线,绣了两三个月才绣得的!夫人若不敢穿,我们岂不是白费力了”

    大乔无法,只好说道“那便……劳烦两位把衣服放这里吧。”

    两人将衣衫放在了案上,复对孙策大乔一礼,躬身退了出去。孙策二话不说,上来就解大乔的衣带“来,莹儿,换上让我看看。”

    大乔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在孙策的连哄带骗下换了衣衫,才坐在镜前,就见孙策从妆奁中拿出了先前他送的那支龙首金簪,亲手插在了大乔的鬓发间,慨叹道“莹儿,你知道吗,我时常看着你就在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以色侍人”,大乔抬眼一嗔,讷道,“是不是等我年老色衰,你就不喜欢我了”

    大乔很温柔识大体,却很少像这般小女儿似的撒娇,孙策只觉爱不释手,揽着她的纤腰笑道“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再过几日,就是我们的好日子了。莹儿,我说过,你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女人,我要让你穿着这件衣裳,戴着这只簪走向我,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孙伯符的女人,是这天下最幸福的人。”

    感受到孙策满满的爱意,大乔未再执意回绝,含羞在他面颊上一吻,转言道“这几日看你忙来忙去的,可是又有战事了”

    孙策本想等立了大乔做夫人后再与她说,见她已然看穿,便不再隐瞒“曹操那老贼北上打袁绍去了,许都空乏,洛阳城更是犹如空城……莹儿,再等等我,或许这一次之后,我能给你个更体面的身份……”

    “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这些年你南征北战,为的不仅仅是为公爹报孙氏一门的荣辱,也为了江东百姓的安危,责无旁贷。可现下,你还如此年轻,已坐拥万里河山,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我的傻莹儿,在这乱世里,唯有激流勇进才是存活之理,我若不进,旁人便会来图谋于我,我已有万全之策,你不必忧虑。可巧我方才才收到公瑾从巴丘的来信,里面有小姨子的亲笔,你可要看吗”

    巴丘城里,周瑜看罢士兵操练回府,问庭间正给花草浇水的周婶道“婶婆,琬儿去哪了”

    周婶还没回话,就听得侧门出“叮咣”一声响,小乔穿着男装,跌跌撞撞进了门来,身后还跟着哑儿。周瑜见她小脸儿脏脏的,似有打斗的痕迹,赶上前去,边检查小乔的伤处边问哑儿“怎回事夫人跟谁动手了何人敢伤她”

    哑儿耸耸肩,学着小乔飞石头的样子比比划划,最终打在了自己脸上,周瑜困惑尤甚“夫人是自己打了自己”

    小乔十分不好意思,推着周瑜往后堂走,进了卧房后,她褪去了染尘的男装,用药酒擦拭着伤处,周瑜探手接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可要去街上问了。”

    小乔樱唇一嘟,絮絮回道“过几日就是周婶的生辰了,她待我那么好,我就和哑儿说好了一起去布庄挑块上好的料



第四十章 人杰鬼雄(一)
    不单是周瑜注意到了个中关窍,孙策亦是如是,但他不肯告知大乔实情,只是每日编些理由,唬了她不许出门。大乔本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下便更是日日待在家中,专心将养两个孩子。

    曹操与袁绍在北面激战正酣,孙策暗地练兵,预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事,是日,他正在城北军营练兵,从东方欲晓到日暮西斜,一刻未停,忽听手下人来报:“主公,府中二公子急报,说孙小姐今日一早出门去布庄了,一直没有回家,老夫人焦急,派人去寻,听人说小姐被几个道士模样的人掳走了!”

    校场内喊杀声如故,孙策的心却顷时挂在了嗓子眼,千防万防没想到,对方的目标竟然是孙尚香,他唯一的亲妹妹。

    孙策来不及交待军务,便披上红绸披风,唤来大宛马,随来报之人向外赶去。

    不知怎的,明明已是初春杏月,却赫然飘起了鹅毛雪片,洋洋洒洒,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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