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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国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柷

    短发青年大怒,以他的身份已经好久没人感这么跟他说话了,更何况此言已辱及师门,便是对方童言




第十六章 骤起杀心
    初二一大早,镇北马家的当代家主马茂才就站在早已弃置多年的老宅门口,带领着家族里各房头人和刚满十岁的的长房幼子,迎接从江南远道而来的贵宾。

    城南顾,城北马,是蟠龙镇上势力最大的两个家族,合称北马南顾。

    与顾家走通南北商路的发迹方式不同,马家原本只是镇里普普通通的小地主,家中总共几十亩田产,很多年前,家族里最不得宠的老幺主动放弃了与哥哥们争夺家产,毅然决然破门而出,只身去了江南道打拼,这一拼,就是一辈子,这个破门子竟然真的闯荡出了一片偌大的家业,在江南当地,也算几大宗姓之外数得上号的势力了。

    当时马家江南道旁支的家主,在得势之后依旧惦念着养育自己的小镇父母,于是开始倾尽资源大力回馈本家。

    而马家的本家人深知自身能力有限,守成有余而开拓不足,在得到江南来的资助后,只是拼命置地买田,这才有而来如今小镇上,“一马半城”的局面。

    今日马家迎接的贵客,正是带着一众学生来到蟠龙镇上的削瘦男子,家族里在一个月前得到消息,北岳书院副院长谢朴严带亲传弟子来蟠龙镇游学,将由马家负责接待,马家人不敢怠慢,将贵客安排在祖宅以表尊敬。

    终于,在日上三竿以后,谢朴严带着众弟子,出现在了街头拐角处,马茂才相隔老远便一揖到地,身后众人也都有样学样。

    然而谢副院长丝毫没有还礼的意思,眼皮都不抬,径直从众人面前走过,直接进门去了,倒是那短发青年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几眼马家众人,甚至伸手捏了捏马茂才幼孙的脸蛋。

    虽然在镇上有多处房产,马家祖屋这边早已空置多年,但平日依然有人负责打扫修缮,谢朴严四下打量,露出满意的神色,回过头去与从身后快步赶来的马茂才交代一番,原来这一次从江南赶来,是书院高层的意思,主要目的是在蟠龙镇上设立书院别院,祖宅这边房屋与地段都不错,就暂定是别院的选址了。

    马家众人喜忧参半,喜的是能与北岳书院这样的势利攀附上关系,几乎可以确定未来几十年马家在镇上的起势已是板上钉钉的的格局,甚至通过书院的关系开拓出一条新的商路,从顾家手中夺过部分南北通商的话语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忧虑则是书院来人初来乍到,就占了自家祖宅,看这姿态根本没有把马家当作合作伙伴,充其量只是个在当地可以加以利用的角色,以后愿不愿意关照一二,还是两说。

    谢朴严在交代过相关事项后,就端茶送客了,马家众人怀着复杂的心情退出老宅。

    与马家人一起离开的还有短发少年,谢朴严将少年拉到身边,耳语几句,少年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追上马家众人,一同走出大门。

    少年本名马司晨,是这一代马家江南旁支这一辈的天才人物,幼年时被书院下山远游的谢副院长偶然遇到,惊叹其天赋,收为入室弟子,这些年修行进展神速,十六岁年纪已经站上了照体期巅峰的门槛,距离突破如合意期也不过隔着一层窗户纸。

    马家江南旁支对于马司晨也十分重视,这些年与修行相关的天材地宝如流水般送入书院,甚至在其十五岁的时候,就立下了下代家主非马司晨不传的家规。

    至于马司晨本人的性格,也并非一直是昨日在小镇门口面对赵西枫时的毛躁,那是做给师父看的。

    此时马司晨彬彬有礼的给每一位长辈见礼,尤其是对马茂才,更是一口一个爷爷的叫着,脸上带着略有些腼腆的微笑,仪容姿态挑不出半点差池。

    众人也纷纷寒暄客套,赞叹有如此后辈,家道中兴可期。

    在婉拒了某个叔叔为其安排在家中留宿的好意之后,马司晨提出单独与爷爷聊聊的请求,众人识趣退下。

    之后,马司晨详细询问了蟠龙学府每一个初感学生的信息,包括性格、年龄、家世等,发现无一与昨日桃树下的小孩相符,就问起是否有人习惯在桃树下练拳,这下马茂才笑了,此事镇上已无人不知。

    在得知那个名叫赵西枫的小孩父亲只是名驿卒之后,马司晨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告辞请安之后,离开马府。

    蟠龙镇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七横五纵共十二条街道,镇南三横是镇上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赵五父子与李婶等人便居住于此,镇北两横归属与马家私用,镇西是蟠龙学府的位置,学府东边隔着一条小街,就是镇守县衙,而镇东为小镇集市,最是龙蛇混杂,李婶卖酒在此,张屠夫的肉店在此,贾道黎与甄杏青二人亦是算命卖艺于此。

    从马府出来后,马司晨也来镇东集市上逛游。

    他眯着眼睛,手里拿着一张马家为其准备的小镇地图,走走停停,寻寻觅觅,另一只手还在有规律的掐动着计算方位。

    最终,他的脚步停在镇上唯一一家书店——清风书店门口,清风书店的牌匾上,在清字下方有一个向内凹进的刻痕,马司晨用手指围着刻痕左右各弹动三下,片刻之后凹痕内弹出一张纸卷。

    马司晨结果纸卷来到书店后巷,手持纸卷静立等待,一刻钟后,集市里张屠夫的帮厨小厮面无表情的走到他身前,摊开手心。

    在接到马司晨递过来的纸卷后,验证确认无误,于是挥手示意跟上,自己转身走开。

    马少爷跟在小厮身后,七拐八拐绕出集市



第十七章 天眼牵机
    天色渐晚,甄杏青与贾道黎二人吃过晚饭在镇东集市上闲逛。

    夕阳西下,集市里远没有白天那么热闹,大多数店铺摊位已在张罗着关门。

    甄杏青晃着肩膀悠然说道:“你师兄这辈子没什么大能耐,但说起这浑水摸鱼且安然身退的本事,倒还马马虎虎过得去,靠的不是修为精深,而是从本门窥牖**改良而来的牵机术。”

    “牵机术”贾道黎皱起眉头。

    “还在山里的时候,师父为了监督咱们这些做徒弟的是不是用功,每一次离开山门的都会以窥牖**监视所有人的修行进度,那时候老子每次都要挨板子,于是就在想,是不是能找到反制这些通过灵元流动监视他人的功法,结果还真让我找到了各中规律,在功法略有所成之后,不仅可以让修行者无法监视定位我本身的位置,而且还能反向观察一定范围内谁在使用类似术法,当然,自此之后便不容于世人了。”甄杏青捻须而笑,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

    贾瞎子心中腹诽,你被整个修行界通缉的原因,明明就是利用此法潜入各宗派盗宝,甚至溜进了皇宫大内,这才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口中却问道:“你这牵机术这么多年就没失手过”

    “有过一次,”甄杏青双手背在身后,脸上逐渐因为陷入回忆而露出怀念的神色,“我第二次进皇宫的时候,在内库里遇到一个同样偷偷溜进来找东西的小女孩,啃着一块金丝饼在功法典籍的书架上翻翻找找,她一眼就看透了我的行藏,而且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锁定了我半个时辰,一直到我离开皇宫。”

    贾瞎子奇道:“山门内外无数高手都拿你没辙,什么样的小女孩这么厉害”

    甄杏青微笑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永乐公主连城血脉觉醒。”

    贾瞎子恍然大悟,牵机术虽然厉害,但是在皇宫里遇到与天下城关相连的连城血脉,也是无所遁形。

    想必甄杏青就是在那时与赵钰臻相识,结成忘年之交,后来的故事天下皆知,甄杏青在永乐公主的引荐下加入监察司,任侦搜部主管,贼王捉贼,于是天下太平。

    那几年京城的治安异常之好,直到公主远嫁白海,甄杏青辞官隐退,这些年再无声息,然而世人不知道的是,正是靠着甄杏青倾囊相授的牵机术,赵钰臻当年才得以破解贾道黎宗门叛徒夜哭郎的窥牖**,千里奔亡逃回蟠龙镇。

    甄杏青今日没有带着从不离身的二胡,而是换了一杆旱烟,此时手指在烟锅上一抹,火光亮起。

    他深吸一口,神色享受,然后对着四周缓缓吐出,烟雾朦朦胧胧的像四周扩散开来,不多时,已笼罩整个小镇,贾瞎子惊讶的发现烟雾中多了许多颜色不同的清晰轨道,从天而降,连接在镇上的各个角落,有些轨道还在缓缓移动。

    甄性情手持烟杆四处指点到:“你看,这四缕金紫的轨道,就是李淳號当年在镇上布置的眼睛,现在周喆不在,暂时由学府老钱掌管着,坐落在小镇四方城门,监控来往众人中,有没有修行者混入镇内,主要目的还是保护学府的那些小屁孩,天庆司这几年人才凋敝,星潮之后对镇上修行苗子的争夺是不遗余力,其他宝物他们财大气粗,也看不上眼。”

    四条金紫色的丝线时明时暗,在夜色将近的天幕上,像是守护着小镇的四尊门神。

    镇上也有许多颜色各异的轨迹,甄杏青拿着烟杆指点江山,为贾道黎解释道:“镇守府上那条墨绿色的轨迹,是北岳书院刚刚布就的,还不太殷实,手段也一般的紧,估计这两天郭佑就会登门拜访,鼓楼上那一抹橙色,应该是皇极宗手法,听说皇级掌门的幼女过段时间就会住过来,拜入周喆门下,此处的安危才是他们最着紧的。至于那条黑色的丝线,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布置的人应该不在镇中,只是这方位却是阴私的很呐,正对着周喆府邸的门口,怕是对天庆司没什么善意。”

    贾瞎子顺着师兄所指,一一看过去,心中默默记下,不禁感叹皇权动摇之际,各路龙蛇都按耐不住了,往日里一个清净的小镇上,此时各路人马都心怀鬼胎,各有所求。

    在绕着小镇走完半圈之后,贾瞎子指着二三十道淡黄色的轨迹问道;“这些轨迹想必就是枯海大师布就的樊篱之眼吧”

    淡黄色的轨迹与其他稍有不同,缥缈不定,若有若无,还在不停的缓缓移动,如不仔细看去甚至根本发现不了。

    甄杏青点头说道:“不错,这和尚



第十八章 身世之迷
    周国新年的氛围通常会持续到正月十五,在此期间全境学府一律休假,对于学生来讲,这是一年中最难得的清闲光景。

    初四这天,赵西枫手中大包小包拎着大堆礼品出门去了。

    父子二人已在小庙门口的树下炼体多年了,且往往是在清晨十分,这几年来,每逢节日,赵五必定会置办些斋菜米粟,送进小庙,算是对打扰枯海清修的还礼。

    对于周人来说,在政府推崇治学的经年教化之下,礼尚往来这一说法深入人心,周人普遍不喜欠人情,也不喜被别人欠着。

    今年除夕刚过,赵五临时接到加急快报,赶往梁城,临走时吩咐赵西枫记得置办李婶儿、枯海、钱夫子等人的年礼,赵西枫从小就比一般的孩童来的伶俐,这些事交办下来赵五还是放心的。

    初四是传统习俗中,周朝人访师还礼的日子,于是赵西枫首先来到钱夫子住所,在门房处打过招呼放下礼品就走了。蟠龙学府上百学子,偏堂学子便有十四人,钱夫子不可能每人都见上一面,心意到了便不去叨扰,就是最大的礼貌。

    之后,他来到贾瞎子常去的镇西酒楼,叫了一份素斋,用食盒装好,想了想又打了一壶琉璃烧,这才来到小庙。

    此时小庙内有几家人正在庙里还愿,赵西枫就站在桃树下等待,直到最后一家人也离开,才推门而入。

    枯海还是坐在寻常寺庙中用来拜访佛祖金身法相的位置,看着门口的少年,脸上慈祥而平静。

    “大师。”少年放下东西,双手合什。

    “赵小施主。”老和尚还礼。

    赵西枫左右看看,小庙里没有别的蒲团,就在枯海对面盘腿坐下,手上张罗着把斋菜依次排开,口中说道:“大师每日再次讲经解意都要忙到此时,还未用过斋饭吧,小子给您张罗了些,您将就吃些,鄙菜陋食,不成敬意,感谢您这一年来的照拂。”

    “赵小施主有心了,只是…”枯海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将一片苦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另一只手指了指赵西枫有意无意摆在一边的酒壶:“贫僧一个出家人,这酒水还是免了吧。”

    赵西枫嘿嘿笑道:“平日里酒楼说书的白秀才讲的那些演义故事里,佛法精深的高僧都喜欢说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于是小子窃以为凡是厉害的大和尚,都是这样想的,看来是小子唐突了。”

    老和尚嘿然一笑,说道:“演义小说常有夸大的成分,不过这话说的也没错,却仅是和尚三十年前的看法了。”

    赵西枫好奇问到:“那现在大师又作何想呢”

    枯海端起南瓜米饭扒上一大口,缓缓说道:“二十年前,和尚在京城里一座很大的寺庙里做主持,寺里经常往来一些很有权有势的香客,这些施主开始都是极其信佛崇佛的人,对佛经讲义的理解也远超众人,甚至能与许多寺里的高僧大德辩难而不落下风。后来,京城里掀起一股风潮,以香火钱捐赠的数额衡量信仰的虔诚,于是这些香客们放弃了读经,放弃了规戒,逐渐习惯一掷千金,丢弃了以往奉行的仪式与恪守,最终信仰也变成无根之水,泯然众人矣。”

    赵西枫见老和尚真的滴酒不沾,就拿过酒壶自斟自饮起来,平日里赵无管得严,喝酒只允许他浅尝辄止,偶尔身体寒气过重才会允许他多喝两口暖暖身子,此时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赶紧趁机过过酒瘾。

    一边喝酒,他一边回到:“这就是形式与规矩的重要了,钱夫子也曾讲过这个道理,所以大师的现在的境界是,敬畏规矩与戒律,维持念头通达,持续不缀,方可立地成佛”

    “那也仅是和尚十年前的境界了,而如今…”枯海和尚微微一笑,指着坐下蒲团说道:“我就是佛,既然已经坐在蒲团上,又怎能同时坐在心头呢。”

    赵西枫撇了撇嘴,显然认为枯海在胡吹大气,枯海也不动怒,埋头吃饭,赵西枫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琉璃烧。

    饭饱酒足之后,赵西枫将餐盘拜倒一边,跪坐问道:“大师,周先生临走之前曾对我说,若修行中有所困惑可以请大师传道,是不是真的。”

    枯海不置可否,反问道:“那赵小施主又如何知道和尚是修行中人呢”

    “大师说笑了,西枫虽然年幼却也不算蠢笨,”赵西枫摇摇头,“咱这蟠龙镇虽是个边陲小镇,地贫人稀,但好歹也是朝廷增设衙门的正经城镇,若您没有大本事,官府怎会允许你当门建庙呢”

    枯海伸手摸了摸赵西枫的脑袋,微笑赞道:“你这孩子,何止是不蠢,恐怕整个镇上都找不出比你聪慧的娃儿了,但是贫僧真的不是修士。”

    “那确实是小子唐突了。”赵西枫微微点头,不在这件事上再多做纠缠,他当然不信枯海是个不通修行的普通老僧,能让周喆如此看重和信任的人,应该不仅是修士,还是本领超凡的大修士,只是枯海不认,他也没有旁的法子。

    当然,赵西枫也并不着急,周先生三个月后就会回到镇上,到时候再当面请教初感如何入照体的问题也不迟,只是想到顾清源与苟以方二人三月之后不知又会达到何种境界,自己这一步慢步步慢,未来赶上二人变的愈发困难,这对于一向争胜好强的赵西枫来说



第十九章 小镇杀机
    张屠夫的帮厨小厮有一个很普通的名字,普通到没人记得住他的本名,就算是当面问过了,一回头也会忘记,久而久之,大家只记住他姓李,是屠夫的第四个帮厨,于是就叫他李四。

    镇里人对李四并无太多印象,平日里除了帮着张屠夫处理一下猪牛的内脏下水,送递肉臊排骨,就是坐在角落发呆,偶尔阳光正好店里又比较空间的时光,会看见他在店口的台阶上坐着发呆,便如今日一般。

    今天是年后肉铺开张的第一天,年前家家户户普遍存留了不少肉食,所以店里的生意略有冷清,张屠夫见实在没什么客人,就去后院喝酒了,留下李四看着店铺门面。

    一天下来,街上人来人往,但肉铺却生意寥寥,只有几个熟客拿着自家准备的猪肉牛肉,上门要求剔骨剁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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