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塔林传奇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京北庸人
在白恩看来,有些控制装置就像远洋航行的船只上的那样。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舵盘,看起来很像车轮,只是舵盘的边缘有把手,可以让驾驶员舒服地握着。白恩设想,通过转动舵轮,飞行员可以改变飞艇的方向。舵盘旁边是一组杠杆和一个方形的金属盒子,盒子里装着各种奇怪的、令人吃惊的仪表。与船不同的是,领航员并不是站在桅杆上,而是站在船首的一块玻璃后面,这样他就能看到他要去的地方。白恩从船头向窗外望去,可以看到一个雕像的头,一个长着胡子、咆哮着的矮人神,白恩认为他就是矮人神格伦尼尔。据说这位神是矮人的工匠之神,但在白恩看来,所有矮人神似乎长得都差不多。
“我看得出你对我印象深刻。”马凯森说,看了白恩一眼后说道。“你们应该这样——这是有史以来建造的最大最好的飞艇。事实上,就俺而言,这只是第二座。”
“你确定这东西能飞吗?”白恩根本没工夫去想这个矮人奇怪的口音,他一想到矮人曾经的几个伟大造物的结局,便紧张地问道。
“就像我敢肯定我早餐吃的是火腿皮。在你头顶上的那个大气球里,装满了轻气。那里的东西足够让比这飞艇两倍重的东西保持在空中。”
“轻气?”
“哎呀,斯哈,这东西比空气还轻。它很自然地想要飞向天空,就像它把我们带向天空一样。”
“如果它比空气还轻,你是怎么收集到这些东西的?”
“这个问题问得很有道理,孩子,这说明你是一个合格的工程师。是啊,它比母鸡的牙齿还稀罕,但是我们自己在斯验室做的东西。至少炼金师们是这样说的。然后我们把它插进我们头顶的气球里。”
“气球。”这个想法让白恩更加担心。这使他想起了他小时候用纸做的小热气球。他能理解利用比空气轻的气体悬浮在空中这件事,但是如何保存这样的气体不泄露反而更重要。
“是啊,它比热空气强多了,而且你头上的气球不是金属做的,不管它看上去是什么样子。它是用更有弹性的材料做的。炼金术士们做得很好。”
“如果气体泄漏了怎么办?”
“哎哟,这种事可真要命!你看,在那个大气球里面有许多小气球。我们称之为气囊或单元。如果它破裂的话,我们仍然有足够的升力。即使一半的小气球在我们失去高度之前就会破裂,即使那样也是渐进的。对它们来说,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白恩明白这种安排的意义。如果上面的气球里装着成千上万个小气球,那么它们不太可能一下子部爆掉——即使它们遭到数百支箭的攻击,只有气球外面的气囊会被刺破,如果箭能穿透气球的外层结构的话。很明显,马凯森对他的作品的安性考虑得很周到。
“那么材料呢?”白恩试图再次确认自己是否足够安。
“蒙皮,钢架,气囊。详细材料就多了。”
这时候,在飞艇的后部某处,铃响了。白恩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跳板已经收回到合适的位置,一根栏杆被转回来盖住了缺口。他觉得稍微安了一点。
马凯森说:“这是我们应该出哇的信号。”他把其中一个小杠杆向下拉,汽笛响了。突然,工程师们蜂拥而来,占据了整艘飞艇控制室中的各个位置。白恩甚至能听到下面有人在欢呼的声音。
“打起精神来!”马凯森喊道,又拉动了一根杠杆。从飞艇下面什么地方传来了引擎发动的声音。引擎的吼声几乎震耳欲聋。矮人们开始在船舷上用那个桶装铰轮把锚链收起来,就像一群水手在起锚一样。白恩慢慢地开始感觉到自己似乎开始在移动。气流抚摸着他的脸。飞艇开始上升并向前移动。他几乎是不情愿地走到飞艇边,从舷窗向外望去。在他们脚下,地面开始移动,那座黑塔周围的建筑群落在了后面。地上的矮人向他们挥手致意,白恩一时冲动也向他们挥手致意。接着,他被一种令人作呕的眩晕感压垮了,不得不从窗口后退一步。
他突然意识到,他真的是在一艘飞向未知地区的飞艇上。然后他开始想他们怎么才能再着陆。在一片邪恶入侵之后留下的废墟中,他所知道那里没有飞艇库,也没有高大的钢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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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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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了驾驶舱之后,瓦里克领着他走下一个焊接在飞艇结构上的金属梯子。白恩很高兴离开了指挥甲板,离开了一大群兴奋的矮人。不过在这里,即使透过厚钢板的船体,也能听到引擎的嗡嗡声,偶尔白恩也能察觉到脚下弯曲的地板。
突然,就好像整条船开始向一边倾斜。白恩本能地伸出手来,稳稳地扶在墙上。他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在那一瞬间,他确信它们即将坠落,而他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他意识到尽管天气寒冷,他还是在冒汗。
“那是怎么回事?”他紧张地问。
“可能只是侧风,”瓦里克高兴地说道。看到白恩的困惑,他开始解释:“我们所在的这部分船体叫做载人舱。它没有固定在我们上方的气球上。我们实际上是吊在两者之间的绳索上。有时风从一边吹过来,整个载人舱就开始朝那个方向摇摆。没什么好担心的。马凯森设计了这艘飞艇,这样它就可以在必要时穿越大风——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我希望他能,”白恩说道,然后在确认船舱不再摇摆后,鼓起勇气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面。
“这不是很令人兴奋吗,白恩?”瓦里克问道。“叔叔说我们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批在这个高度飞行的人!”
“那只意味着我们比其他人更有可能坠毁。”白恩喃喃自语道。
在瓦里克离开后,白恩躺在矮矮的床上,盯着他房间里用螺丝钉钉住的钢天花板。他觉得很难放松下来,因为他想到他和地面之间还有很长的落差,而且船体还不时地晃动。他很高兴地发现那张狭窄的铺位已经用螺栓固定在房间的地板上,以防止它移动。
他把他的装备扔进了一个金属贮藏箱,情况也是如此。这是一个很好的设计,表明矮人们已经想到了他永远不会想到的事情。他承认,这是非常典型的例子;作为一个人,你很难比一群人考虑的更周。
他转过身,把脸贴在舷窗上,舷窗是一圈非常厚的玻璃,嵌在飞艇一侧。一股寒气几乎立刻打在他的鼻尖上,他呼出的气使窗玻璃蒙上了一层雾气。他把它擦去,看到它们升得更高了,下面是一片白茫茫的、连绵不断的云海。
这是白恩以为只有神和最最强大的施法者才见过的景象,这使他感到浑身一阵激动和兴奋。透过云层中突然出现的缝隙,他可以看到下面很远的地方,田野和树林像一条拼接的被子。
它们是那么高,有那么一会儿,他能像看地图一样看着这个世界的表面,转一转脑袋,就能从一个农民村望到另一个农民村。他能顺着溪流和河流的流向走,仿佛它们是某个神圣的制图师的笔划。然后,云又合上了,躺在他下面,像一片雪原。他们头顶上的天空是无与伦比的蓝色。
白恩感到很荣幸能从这么高的地方看一眼。他心想,也许这就是任何一个皇帝或者国王都希望从他的王座上往下看时的感觉,并把他的领土上所有的领地都看一遍,一直延伸到他的帝王之眼所能看到的远方。
白恩认为,‘格伦尼尔的意志’的载人舱非常令人印象深刻,它以一种狭窄、幽闭的方式存在。它和河上的驳船一样大,当然也要比驳船舒服多了。在去他房中的路上,他们经过了许多别的房间。厨房虽小,但库存充足,配有某种便携式炉子。船上有足够的空间供三十个矮人坐下来吃饭的餐厅。还配有一个地图室,里面摆满了图表和表格,同时还有一个小的藏书室。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货舱,里面装满了瓦里克向他保证过的木箱,里面装满了他们需要往北航行时的所有食物和装备。这个想法提醒了白恩,当他们下一次停下来的时候——如果他们下一次能停下来的话——他将不得不去买一些冬衣和装备。他可不会认为他们越往北走,天气就会越来越暖和。
白恩心里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要跟矮人们一起去呢?他不确定。乘坐这样一个伟大的飞艇旅行,去参观一个三千年来没有人见过的地方,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前景。如果他们不是去那片邪恶入侵后的荒原,而是去别的地方,白恩相信他会在一瞬间抓住它的。
他不是一个特别勇敢的人,但他也不是一个懦夫,他知道自己没有虚情假意的谦虚。一想到这艘船的威力,他就激动起来。高山和海洋对一台机器来说是没有任何阻碍的,它可以简单地漂浮在它们上面,而这艘飞艇的速度远远超过最快的船。根据瓦里克的说法,它平均每天能跑五百多里,速度惊人。
据白恩估计,他和格雷罗根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用马车和步行走了差不多同样一段距离。而这艘飞艇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就能到达艾尔厄拜或盖坦帝国更远的地方,而如果坐船的话,这段旅程需要花好几个月的时间。
假设这艘飞艇没有坠毁,没有被暴风雨从天上刮下来,也没有被龙攻击,同时保持这惊人的移动能力。它在商业上的可能性是巨大的。它可以用来在遥远的城市之间快速运输小而珍贵的易腐货物。它可以做一百名信使或公共马车的工作。
白恩相信,甚至是只要能从云层的缝隙中看到他所目睹的壮丽景色,就会有人愿意付钱。白恩讽刺地笑了笑,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想法变得如此市侩。
更不用说它在军事上能做的成就,如果法塔林有了它,或者能制造更多的飞艇。那么战舰的大炮根本无法抬到如此高的角度,只需要几艘,哪怕只有一艘,法塔林岛就可以成为永不陷落的要塞。好吧,白恩突然想到,也许面对矮人不会,他们的旋翼机对飞艇的威胁确实很大。
当然,在创造了这个神奇的交通工具之后,那些疯狂的短腿白痴打算用它做什么呢?直接飞进世界上最致命的荒野,白恩从小就相信这个地方是恶魔和怪物出没的地方,是那些把自己的灵魂卖给邪恶势力的人出没的地方。
白恩对此感到奇怪。矮人的头脑里是否有某种奇怪的冲动,总是寻求毁灭和失败?当然,他们似乎津津乐道于灾难和不幸的故事,就像人类们津津乐道于胜利和英雄主义的史诗一样。
他们似乎又喜欢对自己的失败耿耿于怀,把对世界的怨恨记录下来。白恩怀疑像格雷罗根这样的弃誓者所建立的邪教都不能够吸引人类中的崇拜者,然后突然间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很可能不是真的。即使是邪恶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黑暗之神也在他的子民中找到了崇拜者,所以如果给他们机会,可能也不会缺少人类弃誓者。事实上,那些狂信者和弃誓者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不同吗?他们对死亡和痛苦毫无畏惧,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为了他们的神去死。或许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没有格雷罗根那么强大的战斗力?
白恩摇了摇头,他认为这样的猜测是毫无意义的,并意识到他现在不必就是否要和矮人们一起去冒险作出任何决定。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他总能做出决定。
如果他们停下来,他就会为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
勒克-蛇舌的肌肉因无所作为而长时间收缩。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没有听到先知坦古尔的任何消息。好几个小时以来,他感到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这在他的经历中是相当新鲜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是可怕的。
他出生在魔都周围的大繁殖地上,在一窝平均二十个孩子中排行老大。他在他的兄弟姐妹和其他所有人的簇拥下,在狭窄的洞穴里完成长起来。他曾经住在一个城市里,那里挤满了他的同胞,成千上万的人。当他离开那个城市的时候,他一直在执行军事任务,作为一个强大的鼠人军事单位的一部分。
即使是最小的岗哨也有几百个人。他的生活、吃饭、排便和睡觉总是在离他的同类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在他短暂的一生中,每一个小时他都被同类的体香和粪便的气味,或者是他们不停的鬼鬼祟祟的行动的声音包围着。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离别就像一阵剧痛,就像一个刚刚失明的人可能会感到缺少光明一样。当然,他所有的同事都是他以博取上级的欢心的竞争对手。当然,他们也会像他一样,为了一个魔石币而在背后捅他一刀。
但他们一直都在那里。他们的大量存在使人感到安心,因为这是一个充满危险的世界,是一个弱小种族的世界,他们憎恨强大的鼠人种族,羡慕他们的优越性,而且在数量上,他们是安的,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但现在他孤立无援,饥肠辘辘,尽管周围没有鼠人同伴能注意到他的警告,但他仍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喷出一股恐惧的气味。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简单地倾听自己跳动的心脏,而不是把脑袋埋在爪子里,陷入让自己麻痹的恐惧之中。在那个可怕的时刻,他意识到他甚至错过了在他脑海中出现的先知坦古尔。这是一个可怕的启示。
就在那一刻,整艘船开始摇晃。
白恩惊恐地睁开了眼睛。他意识到自己一定是睡着了。那砰砰的声音是什么?为什么墙在摇晃。为什么他的床在动?慢慢地,他迷惑的意识到自己是在矮人飞船上,看起来好像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地板在颤动,他能感觉到床垫的震动。他从床上滚下来,一跃而起,头重重地撞在天花板上。
当整个飞艇在他周围砰砰直响、嘎吱作响、振动时,他竭力抑制住一种因空间狭小而产生的幽闭恐怖感觉。在他的脑海里,他想象着这艘飞艇解体了,船上的每个人都陷入了即将死亡的厄运。该死,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踏上这台可怕的机器呢?他一边开门一边问自己。为什么他竟然同意陪这些矮人疯子走这么远?
他以为随时都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打开门,拖着脚走到走廊里,疯狂地向四周张望,试图能发现任何线索,也希望有人能把他从这一团乱麻中解救出来,同时又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能活到足够长的时间,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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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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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艇的晃动把白恩抛进了走廊。他感觉有星星在他眼前闪烁,当他的头盖骨撞在一堵金属墙上时,他的头感到一阵剧痛。然后当他开始重新站起来时,意识到自己只是在继续试图让自己的头撞到天花板上,于是他蹲下身子,开始沿着走廊爬行。
在他所经历过的所有恐怖事件中,这可能是最可怕的。每时每刻,他以为船壳会碎,风会把他卷起来,然后他就会掉下去摔死。他突然想到,就他所知,载人舱可能已经从气球上脱离,正在坠入毁灭的深渊。与坚固大地的碰撞随时可能发生。
可怕的倒不是恐惧本身。这是一种无助感。他根本无法改变自己的困境。即使他设法到达了控制室,他也不知道如何操纵飞艇。即使他找到了出口,他们也离地面几千尺高。
他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在战斗中,在敌人的包围下,他总是觉得自己掌握着自己的命运,凭借自己的魔法、战斗技巧和凶猛,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战斗。如果在一艘颠簸的船上,他也许能做点什么;如果船沉了,他就可以一头扎进海里,为了活命而不停游泳。
在这两种情况下,他的机会都很渺茫,但至少他能做点什么。然而在此时此地,现在,除了沿着这条幽闭恐怖的通道爬行,让震动的钢墙压在里面,或是向某个神祈祷希望他能幸免于难之外,别无他法。
有那么一会儿,一种盲目的恐慌威胁着他,他抑制住了一种压倒一切的冲动,只想蜷成一团,什么也不做。他强迫自己正常呼吸,把这些想法推到一边。他不打算在这些矮人面前做任何丢脸的事。如果死亡来了,他将站着,或至少蹲着面对它。他强迫自己站起来,慢慢地向控制室走去。
正当他为自己的决心感到庆幸时,飞艇像一艘船顶着巨大的波浪,忽高忽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确信末日已经来临,他站在那里等着迎接他的众神。过了几次心跳,他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又过了几次,他才鼓起勇气把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前面,继续往前走。
指挥甲板上没有人表现出任何惊慌的迹象。表情紧张的矮人工程师们来回踱步,检查仪表,拉杆。马凯森站在那儿,紧张地握着舵盘,他那件皮外衣下鼓胀着巨大的肌肉,他的发冠在头盔里竖起来。让白恩想起某位队长在最后决战时刻的造型。
所有的矮人都叉开双腿站着,保持着完美的平衡。不像白恩,他们在飞艇中站起来没有任何困难。白恩心中充满了妒忌。恶意地猜测,也许是因为他们更小、更宽、更重,所以有更低的重心。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自己拥有它。
唯一感到不舒服的是瓦里克,他脸色发青,用手捂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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