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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掌柜大约四十多岁,一脸的富态,一看这家店铺的生意就不差。

    星河直说道:“把你刚才给郡主看的首饰全部拿出来,我家公子要买!”

    老板连忙点头,让贵客稍等,自己进了内室。

    杨玄风拉了拉星河的衣袖,“你怎么知道郡主看过首饰却没买”

    “女人买到称心如意的东西,可不是那副样子。买到合意之物,哪怕是千金贵胄,也难免要喜形于色的。”

    “佩服,既然郡主没看上,一定是东西不好,我们还看什么”杨玄风站起身来就要走。

    星河悠悠的喝口茶,“郡主更不是没看上!她步履匆匆,没有一丝觉得无趣的样子,一定是看中了的。”

    “那为什么没买呢总不会是因为太贵。”

    “当然不是!以秦王府的财力,就算买下整条街的店铺都没问题。也许有些特别的原因……”

    说话间,掌柜已经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方托盘走了出来,“郡主最中意的,便是




第五十五章 不争之臣(上)
    宣室殿内,一片沉闷的气息。

    拓跋琰坐在龙椅上,拿手撑着头,一副百无聊奈的样子。

    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依次跪坐在朝堂两侧,武将自西面东,文臣自东面西。

    武将以柱国大将军、大冢宰宇文直为首,文臣以三公为首,相向而坐。大将军以上军职,侯爵以上封号及一品以上官职的文臣面前摆放着低案。

    大魏朝堂以武为尊,地官大司徒独孤长信、春官大宗伯李耀、夏官大司马于瑾、冬官大司空赵廉等六官之首,都依柱国大将军封号坐在武将一侧。

    大司徒独孤长信奏报了,近三年来大魏一百五十七个州郡,府库余粮的数目。

    奏本上说:经大司徒府盘点,目前有小麦十一万石,粟三万石,稻米两万石及其他谷物粮食一万石,散布在各地的府仓中。但今年冬麦初熟,府库空存不足,要尽快腾出陈粮,贮存所收租庸调新粮。奏请当朝商议,尽快决断如何调配、贮存这批存粮。

    拓跋琰心中烦躁,小麦十一万石,粟三万石,稻米两万石......除去损耗,这是足够两万兵士一年的军粮。

    宇文直早有谏言,认为当前鲜卑府兵的数量,不足以开疆辟土,要增征汉人兵士入伍。

    今日,府库余粮之事一经提起,恐怕紧接着又要有人,提议征兵之事了。

    让他头疼事情就在这里!

    大司马府由于瑾主政以来,新征的府兵几乎都归入了中路军,征兵之举无异于增强中路军兵力,实为他人做嫁衣。

    朝堂上一阵窃窃私语,却没有人出面提议。大小官员都观望着,武将首位的宇文直大人。

    大冢宰宇文直,年初起就大病了一场。

    眼看着病如山倒,接连一个月没有上朝。朝臣们正担忧着,不知何人能接替辅政,主持朝政大局,他又忽然病愈,精气神竟比之前更盛了。

    朝臣百姓皆称道,大冢宰为国家柱石,自有上天庇佑。

    此间,宇文直还那副超然的做派,目不斜视的端坐着,并不急着表态。

    大家纷纷将目光转向,他右手边的大将军宇文烈。

    宇文烈刚三十出头,风华正盛。

    一身绛紫色的官服,腰间系着二采的紫圭绶带。武将的魁梧中,又带着文官的端肃。

    作为宇文直亲弟、已故的车骑大将军的嫡子,他自幼就是家族培养的重点,不到三十岁便绶大将军封号,率领了大魏最精锐、最庞大的一支部队,是宇文门阀这一代的领军人物。

    他看了伯父一眼,慢慢展开案上的奏折:“陛下,臣有奏议!余粮眼见陈腐,是我大魏国富力强的印证,当趁势屯兵,巩固边陲。

    今年以来,北方突厥散部多番侵扰,杀我百姓、毁我房舍、阻我商道,恐东西部突厥大军会集结进犯。我军当早做筹谋,在北境囤积粮草,以应战事。

    臣以为:当立即筹建仓廪工事。由冬官大司空府拟定营造图纸,并调西北军半府兵力,在凉州以南的武威郡,兴修粮草大仓,于入夏前完工,及时转运、囤积各州郡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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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刚落,东西两侧文、武朝臣,便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拱手长揖以示支持。

    宇文直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持笏站起身来。

    见状,案前的、后列的文武百官纷纷站了起来,一起支持附议。

    拓跋琰心里叹了口气:大冢宰的意思,就是整个大魏朝堂的意思,也必须是他的意思。

    于是放下撑着头的手,准备着侍中拟旨。

    匆匆一瞥,却见亲王、三公所处位置,有一个人坐在那没有动静。

    仔细一看,刚燃起的一丝希望,旋即变成了失望。

    拓跋琰皱了皱眉,心里愈发不快。

    宋太师在朝堂上虽然甚少发言,但却一直集中精神在听,不时还写一些议政文章,勉励太学的学子们。

    今天怎么忽然走起神来,连议事程序都不遵守了。

    他抬了抬手。

    侍中连忙铺开纸张,准备拟旨。

    这时,宋之孝却站起身来。

    他顺手把象牙笏板一丢,笏板落在低案上,发出哐当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交汇到他这里。

    只见他从宽大服袖中,取出一份奏折。

    手持奏折,步步离开坐席,走到了朝堂的正中央。

    “陛下,臣有本要奏。”

    整个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多年没有递过奏折的靖国公、太师宋之孝!他竟然在议事途中说有本要奏!莫非是老糊涂了!明明才四十出头啊,难道是得了癔症!

    宇文直看着他,也是不明所以,只能委婉的说:“宋太师,州郡余粮之事尚未决议。你就算有事,也当稍候再奏。”

    “冢宰大人,我正是对此事启奏!恳请陛下兼听臣的意见,再做圣裁!”

    拓跋琰看着堂下肃正的宋之孝,仿佛再次看到十几年前那个满怀抱负、指点江山的帝师!他的心底腾起一阵莫名的兴奋。

    “准.....准奏!”

    “谢陛下!”宋之孝长揖行礼。

    “前日,臣从大司徒府得知,这三年余粮的数目远低于前三载;又查阅太史院题本,今年擎羊煞星大耀,易致水患



第五十六章 不争之臣(下)
    于瑾激动地抖着两撇胡子,“减少陇中府兵、调半府中路军驻守粮仓,都会削减中路军的人员和战力!中路军拱卫京畿,职责重要。臣认为不当削减!”

    夏官大司马府大小官员,在列的纷纷站到他身后。

    公卿权臣,在朝堂上针锋相对,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盛景。

    其他一班朝臣,时刻关注着座上的君王,都等着看他要如何处置。

    事发突然,宇文直也始料未及。

    常年无言的宋之孝,不知为何忽然据理力争,争的还是他宇文家的利……本觉得是一桩小事,被这么一搅和,简直要演变成削减中路军了,确实有些措手不及。

    宋之孝环顾四周,收起了奏折。

    他理了理冠发,清了清喉咙。

    “陛下!大司马所言极是!臣细想一番,也觉得削减中路军确有不妥。”

    宇文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想不到竟然有重臣会站到堂上了,还要临时改主意的。

    宋之孝继续说:“既然陇中府兵不能减少,臣建议将南方边境东益、雍州十万流民逐步引入陇中,让他们去耕种陇中即将荒芜的良田!

    流民多自南梁流入,本是流离失所。大魏接纳下他们,即使征收比原乡汉民更高的租庸调,他们也一定会欣然接受,会大利于充实国库。

    另外,大冢宰曾提议过增征汉兵一事,臣认为大有可为!只是汉民一直专事稼穑,训练不足。大司马府可借府库撤并之机,选取部分汉民成为军户,组成民兵来驻守州郡府库,逐步训练,假以时日必能堪大任。”

    拓跋琰心中大惊,这才是太师真正的意图!他要将南方流民引入陇中!

    陇中是宇文家的根基,当地士族沆瀣一气,只识宇文直,不识君王,向来紧如铁拳。

    十万南梁汉民无异于一泓清泉,将慢慢冲散他们的力量!

    这个计划实在太大胆了!

    于瑾和宇文烈面面相觑,宋太师竟然主动退让……不削减中路军,还赞同大冢宰增加汉军的提议。

    这也让本来准备附议大司马的朝臣们,也不方便再多言语。

    见堂下一阵安静,拓跋琰大喜过望,心中大呼:成了!

    他高声说:“侍中,拟旨!依照太师所奏,建义仓、修府库、迁移民、增民兵!

    天官府大冢宰府即日选派官吏,特别是精通天文地理的文官,参与义仓选址、督建;冬官大司空府立即筹划工事,就地征调徭役,尽快修建义仓;地官大司徒府拟定计划,逐步迁徙流民;夏官大司马府,在京畿选两千户汉民府兵,赐鲜卑姓氏,归大司徒府及州郡调配。”

    “凝香!”

    拓跋琰几乎是小跑到的祁云殿。

    宋凝香正站在花园中,看宫女们采摘新鲜的玫瑰花瓣。

    拓跋琰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啊,小心肚子!”

    宋凝香紧贴着他的胸口,娇嗔地说:“陛下,今天怎么了,激动地像个孩子”

    “朕否掉了宇文烈的奏报!宇文一系以为手到擒来

    的军资,就在他们手边溜走了!多少年了,第一次上朝感觉这么痛快!”

    宋凝香也很讶异,赶忙追问他事情的经过。

    拓跋琰难掩激动,“建义仓、修府库、迁移民、增民兵!件件都是朕心中所想!件件都合朕心意!宋太师一番慷慨陈词,为朕扭转了乾坤……”

    听完他一番陈述,宋凝香更觉得不可思议,淡泊、儒雅的叔父竟然会与人当朝争辩,可是她想不出的场景。

    望着天上缓缓流动的浮云,她轻轻勾起嘴角。

    宋星河啊,宋星河!这个以小小舞乐推动风云变幻的小姑娘,她到底还有多少自己想象不到的力量!

    傍晚时分,星河匆匆赶回府。

    来到膳堂,只见仆婢们尽数候门外,父亲正坐在厅中独酌。

    “父亲,女儿来晚了。姨娘和弟弟妹妹不在”

    宋之孝抬起头,脸色有些微醺,“星河,你来了。快过来坐!”

    星河坐到父亲身边,为他斟上酒,轻声问:“父亲,因何独酌”

    “因为……喜悦!”宋之孝拍着桌子,举盏一饮而尽。

    “父亲因何而喜”

    “因为:争!今日,为父在朝堂上奋力一争!为陛下争,为百姓争,更为大魏的未来而争!实在痛快!”

    星河眼睛一亮,看来事情是成了!

    “我不争,他们也步步紧逼!哈哈哈,争一争又何妨!”宋之孝激动的站了起来,脚上却有些不稳。

    星河连忙去扶,“您醉了!我唤谨言来扶您回房。”

    在她的搀扶下刚刚站稳,宋之孝又给自己满上酒。

    “不!我没有醉!很清醒,从没有如此清醒过!三纲五常,君臣父子我一生恪守这些,可我自己的儿子呢!临川呢!若是你哥哥还在家,应该已经可以陪我喝酒了!”

    星河一愣,听到哥哥的名字从父亲嘴里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女儿也可以陪您喝酒!”说着她给自己也倒了一盏酒。

    “请!”

    宋之孝扬觯与她对饮,顺手抛下酒杯,踉踉跄跄地走出门,指着天际一弯新月,大声念道:“临川遥望星河起,南山月落雪漫天!”

    念完,他慢慢滑坐到地上,已经泪流满面,黯然地呢喃着,“沁儿,你来嫁我时正是漫天的大雪......”

    平日里刻板威严的父亲,竟然有这样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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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沙场遗孤
    回京以来,杨炎每天寅时晨起上朝,再回府衙处理各项事务,直到披星戴月而归。

    大司寇从不到府衙露面,司寇中大夫却起早贪黑,件件公文亲自阅处,各类公务事无巨细,一有疑问立马就召人来查问……很快属官们奋力表现的一腔热情,就被一身疲累所代替!

    大家都拼了命的,在跟身强体健的将军熬着体力。就在几个年迈体弱的属官,即将病倒之际,救星终于出现了!

    接连几天没见到杨炎的宇文荻,直接冲到大司寇府衙把他给抓了出来。

    大街上,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拖拽着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好事的路人纷纷观望,揣测着又是哪个世家大族,又要生出什么样的风流韵事。

    “二哥,那些公务是处理不完的!小司寇、令丞们天天守在那,根本不必你事事躬亲!司寇府可不是军营,都是些有资历的文官,处理事务可比你娴熟、稳妥的多,哪需要你身先士卒。”

    杨炎看了眼宇文荻,无奈的抖了抖被她扯住的衣袖,“话虽如此,陛下既然调我回京,我就要尽快熟悉各项事务。如爹所说,尽臣子本分,为君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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