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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风捕头瞄了曲冲一眼。

    曲冲连忙对他摆摆手,“一切按宫公子的指示去办!万勿打草惊蛇!”

    不到一个时辰,风捕头就一脸喜色地赶回来禀告。

    这个月来,从南方运送木材进京的商队共有十七支,其中运送贵重木材金丝楠木的只有一家,正是由镇江镖局的荆州分号押运来的。

    镇江镖局是有着百年声誉的老字号,专门帮助商行押运贵重财物,其在北荆州的分号每年五月、十月,专门负责押运南方的贵重木材入京。

    曲冲和宇文荻各换了身便服,三人一起来到了镇江镖局。以托运货物的名义,见到了镖局的当家人江荣。

    江荣五十出头,身体硬朗,轮廓刚毅




第六十章 锁定疑凶
    江荣碍于曲冲的身份,不便发怒,挥了挥衣袖,“几位大人莫要来消遣!都是小孩子瞎说,江某根本没有女儿!”

    曲冲此时倒不着急,摆出一副官腔,“江总镖头,事关重案。我等奉皇命来查,请你一定要配合才是。”

    宇文荻也亮出腰牌,“江老爷子,大司寇府奉旨查案,还请你不要推阻。”

    江荣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诶,问她做什么家门不幸啊!”

    江耀阳赶忙给父亲倒了杯水,为他顺了顺气,转头对三人说:“几位大人,请随我到内堂去坐。”

    三人依次坐到江耀阳对面,星河急着问道:“你姐姐可认识龙门寺的了然”

    “了然”江耀阳皱了皱眉,“没听她说过。是最近广为流传的龙门寺妖僧吗传说他为了炼丹,连抓了十九个貌美如花的风尘女子!”

    曲冲感到一阵头疼,看来京兆尹府的辟谣告示,是一点用都没有!百姓们已经开始谣言大和尚炼丹了。

    星河又问:“你父亲好像很不愿提起你姐姐,那么气恼又是为什么请一定据实已告!”

    江耀阳想了想,叹了口气,吞吞吐吐地说:

    “我姐姐叫江宛悠,是父亲的长女,也是家里天赋最好的孩子。她的武功......如我侄子所说,是同辈中最好的。曾经我父亲满怀期待,希望她可以继承镖局总镖头的位子。可是十年前的一天,她忽然留书出走......说要跟一个男人私奔。”

    曲冲赶忙问:“时间能具体些吗”

    “是在......承泰十七年的夏天。那天刚好是七夕,同辈的姐妹们都在忙着月下乞巧。我去屋里叫她,却只见到一封信,放在桌上。”

    星河的眼皮跳了跳,承泰十七年七夕,第二天就是家里的文会宴。

    她追问道:“那后来呢”

    “但是,到第二天中午,她又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再然后,就生了一场大病,病了大半年......”

    江耀阳顿了顿,脸有些发红,“再后来,她……她生下了一个孩子......我爹娘差点把她打死,她也没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宇文荻紧锁着眉头,“那孩子呢”

    江耀阳长叹了口气,“孩子大约三个月时......有一天,姐姐独自抱着他出门。又过了几天,她却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怎么也问不出孩子的下落。自那以后,她人就有些疯疯癫癫,时好时坏的......平时还算正常,但一到雨天就会发疯,除了家里人以外完全不认得旁人。”

    星河又问,“孩子不见了和你姐姐发疯的时间,是不是承泰十八年的端阳节前后”

    江耀阳认真地回忆着,最后点点头。

    曲冲和宇文荻交换了个眼神,这正是第一个花坊女子失踪的时间。

    “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去的北荆州”

    “姐姐疯了不久,我娘因为悲伤过度,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我爹安排我去北荆州分号做镖师,我便将姐姐带在身边照顾。此后,一年只有春、冬两次押送贵重木材回京时,才会带她一起回来住上小半个月。”

    三人互相看看,心中已有定数。

    曲冲四下扫了一圈,谨慎地问:“她现在人在哪”

    江耀阳摇了摇头,“入城之前她就不见了,以前也经常这样。过几天自然就回来了,从来没有耽误过行程,我也不太去约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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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回到乐坊,已是未时。月娘早已招呼留守的官兵用过了午膳。

    见到星河,赶忙跑来跟她说:“青士先生回来了。”

    星河点点头,对曲冲和宇文荻说:“我哥哥从龙门寺回来了,也许有线索能印证我们的猜测,两位请随我来。”

    也许是月娘早与他交代,宋临川开门见到三人并不惊讶,立刻请他们进去。

    “哥哥,可有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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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布局诱捕
    听过曲冲的奏报,卧病在床的罗大人,立马就病愈了。

    他亲自出马,威逼加利诱,顺利的让朱雀街和章台街东南西北四处,各一家知名的花坊开门营业,再加上位置正中的追星揽月乐坊。一共五家花坊,也是京兆尹府和大司寇府缉盗司全部兵力设伏的极限。

    尽管月娘千般不愿,还是扛不住罗大人一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挟之以威。

    但其他各家都有自己的头牌花魁,唯独追星揽月坊凋零太久,更名后复业时日尚短,而且以曲乐、群舞见长,还没有培养出成名的乐姬或是舞姬。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让长相有些普通但歌喉清婉,一直轻纱拂面伴着《追星揽月》曲,唱《月出》的小歌姬怜花,打扮的花枝招展,住进乐坊的上房,暂时充当花魁。

    伏兵分配上,当然是以章台街的两座花楼:醉芳阁、倚翠楼,云萝巷的舞肆:霓裳园和乐坊:清谣坊,这四家为主。又因为前十八起案子多是发生在乐坊、舞肆,尤其以后两家为重,由风捕头和宇文荻亲自各领了小半兵力埋伏在那里,只等着风雨到来。

    因为棋局献策,道涣更得宋之孝的信任。他只说了句要想立德修身,小姐还需要多去田庄接触些民间贞妇。

    当天,星河便以巡庄的名义,带着几件换洗衣物,离开了靖国公府,悄悄住到了追星揽月坊。

    任凭宋临川再三阻拦,她坚持要在这里,守着这一线希望,看到抓住疑凶,进而抓到伪造佛谶的了然,然后亲自带着他到父亲和宋家叔伯们的面前,澄清十年前佛谶案的真相。

    为了保证诱饵的作用,小歌姬怜花被安排独自住在,二楼靠近前院的上三房中间一间。东边房里埋伏着京兆尹府的几个捕快,西边房里埋伏着乐坊最强健的几个仆役,星河和宋临川则住到后楼最外沿的客房里。

    三更过后,时雨忽至,沥沥淋淋地下了起来。

    众人枕戈待旦,一夜苦守,却是细细听了一夜的风雨之声。

    第二天一早,罗大人一阵风的来到了追星揽月坊。

    此时,星河和宋临川正揉着惺忪睡眼,在膳房里吃着早膳。

    罗大人冲进膳堂,便急着冲着星河吼道:“你是不是戏耍本官!一整夜没合眼,几大花坊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宋临川皱了皱眉,站起来分辩道:“大人,设伏兵只是守株待兔,谁能知道兔子什么时候跑过来。”

    罗大人更急了,“这雨下了一夜,一点动静都没有!陛下限定十日破案,今天已经第三日了!要是抓不到人,把时间耽误在这,还怎么破案,怎么抓到疑凶!”

    星河喝掉最后一口粥,站起身来,“大人,您猜疑凶可能躲在哪”

    她这么一问,罗大人愣住了,迟疑着说:“中路军早拦了京城往周边州郡的路,他们大约是躲在龙穴山附近,或者再远点的深林里......”

    “昨夜落雨到现在,从疑似的藏身地点到这里,又有多少路程呢”

    罗大人恍然大悟,“昨夜......今天才是关键!”

    “正是!昨夜不过是场演练。看这雨势,大概会下两三天,而今天晌午过后才是关键!一定要让几家花坊正常营业,花魁们尽量独处,所有人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一整日的雨,下的星河心里乱糟糟的。

    她的心里正拧着一股劲,盼着疑凶尽快出现。不由得时时凝神,听着远处是不是响起了约定的鸣锣声,却一直没有等到任何动静。

    五月的雨,让

    房里的空气有些闷,而在心头窜着的这一股劲,更她喘不过气来。

    她撑起槛窗,看着乐坊背后冷清的织锦巷,大口的呼吸着外面潮湿的空气。

    细雨随风,阵阵飘进窗中。

    虽然只是坐了一小会,星河束起的冠发和身上的长衫,却都被飘落进来的雨珠给沾湿了。

    打开衣柜,翻出包袱。

    一堆换洗的衣服却都是女装!

    星河一拍脑袋,昨天根本就没有告诉红叶她们,自己是要到乐坊来。她们收拾的衣服,都是按照她要去田庄巡视准备的,挑的都是些清爽、方便的裙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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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血染罗裙(上)
    疼......

    脖子也疼,手脚也疼......腰背也在疼......

    从昏睡中痛苦的醒来,星河发现自己被横捆在一匹疾驰的马背上。

    嘴里被塞了一团棉布,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双腿、双脚也被紧紧捆扎着。

    她努力的偏过头往右前方看,骑马的是一个身形健硕的女人。

    担心惊动了那人,星河只能用最小的幅度左右移动,试着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完全动弹不得。

    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滴不住的落下来。

    不知已在雨里行了多久,她的衣裙、头发全部都湿透了。

    这是一条非常颠簸的林间小道……周围一片漆黑......耳边唯有风声、雨打树叶的吧嗒声,和身下马蹄落地的哒哒声......

    原来,最后的挣扎终究还是徒劳了。自己的那一声惊叫,并没有惊动围在上三房的几路伏兵,她当然也没有被救下。

    这个女人要带她去哪也许是和那十八位女子同样的归处吧。

    星河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以这样的方式,一步步接近了真相......但这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大约是要在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痛苦的死去吧......

    如果自己消失不见了,红叶和绿芜那两个傻丫头要哭死了吧......哥哥一定会发疯一样的四处找她吧......父亲,也许会在某个醉酒后的长夜里,对着漫天的星辰呼唤她的名字吧......外祖父,下雪的时候,谁为他谁温酒呢......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办呢……答应母亲,要迎哥哥回家……答应外祖父,重建宫家长安商号……答应杨玄风,要为杨炎和宇文荻做的事情也没做……

    纷繁复杂的思绪,在星河的脑海中炸裂般的涌出......她忽然惊醒!不,既然此刻她还没有死,她还有机会!

    星河忍着剧痛,打起了精神,努力活动着因为捆绑而麻痹的双手......这女人显然是个老江湖,手脚上的绳结捆绑的很紧,而且越挣扎越紧!

    等到她手指稍稍舒缓,便开始在能及的范围内努力摸索,几次尝试后,终于摸到了背后湿透了的纱衣......

    她双手艰难的配合着,手腕与绳子反复摩擦,已经磨破了皮,每动一下都是针扎般的疼。

    终于撕扯下了了一条薄纱,她旋即松手让它落到地上。

    这样大的雨,这样泥泞的路,又有多大的机会能被人发现呢。

    这一线希望实在太渺茫,但她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直到手边再也摸索不到任何可以撕碎的薄纱。

    俗话说“吉服九层纱”,为什么她当时不穿多穿几层纱衣呢,难怪今夜如此的不详。

    正懊悔着,忽然感觉到马匹停了下来。

    那个女人纵身下马,粗暴地割开捆在星河和马匹间的绳索,一把将她扯了下来。

    星河直直的跌落到地上,疼......被堵住的嘴里只发出了一声闷哼。

    那女人好像并不在意她是不是醒了,双手扯着她的发髻和上衣,拖拽着她自顾自地往前走,仿佛是扯着一个麻袋。

    星河奋力的挣扎着,努力用自己的腿脚和手指在周围的草木、泥土上留下更多的痕迹。

    不知被拖行了多远.....

    .雨忽然停了!

    星河艰难的抬头四下去看,发现已身处一个宽敞的岩洞中,岩洞深处还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就在那盏灯的旁边,她见到了失踪多日的了然禅师。

    了然此刻的情况,并没有比星河好到哪里去。他侧卧在一块平台上,全身上下也被捆了个结实。

    那个女人见到了然,便把星河抛在一边,雀跃着奔了过去,欢欢喜喜地说:“然哥,你等急了吧......来,先吃点东西。”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包着两个湿透了的煎饼。

    星河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双手开始在身下摸索。

    很快她便摸到了一个边沿尖锐的石片,赶紧握在手中。

    她慢慢蜷起腿,双手努力靠近绑着双腿的绳子……摸到刚刚拖行中已经磨损的一边,暗暗的开始磨割它……

    了然看着湿成一团的薄饼,语气柔和地说:“宛悠,你把我松开。”

    星河往那边看过去……那个一身粗布衣裳,脸色蜡黄的女人,果然是镇江镖局的江宛悠......她就是多年来,连续掳走十几名花坊女子的人。

    如此的雨夜,正是她发狂的时候。但此刻的她,与江耀阳描述的完全不同,在了然面前神色竟然颇为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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