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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坠星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楠榯

    三年前,她曾失去过一个孩子。如今,再育龙子,如此万分的小心,到最后却还要看自己与这孩子的造化。

    拓跋琰梦中惊醒,发了一身冷汗,见到守在自己身边的宋凝香,才安下心来。

    他伸出微凉的手掌,握住宋凝香向他伸来的手。她的双手柔软又温暖,这双手曾持利剑,疆场杀敌;曾指点舆图,领军作战;曾挽弓如月,射杀酋首。曾经她多么自由洒脱,如今正值花信之年,她却失去初见时的纯真烂漫,平添了清冷阴郁之气。

    “凝香,桃花快要落了吧,朕还未与你去赏花呢。”

    说着拓跋琰想要起身,却感到一阵晕眩。

    宋凝香坐到榻上,拉着拓跋琰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她强撑起笑容说:“京城里的已经开始落了。等陛下身体好些,我们去东山深谷里看。”

    拓跋琰感




第十九章 灭族祸事(下)
    宋凝香赶紧捧了一碗温水,一面喂他饮下,一面帮他抚背顺气。

    拓跋琰望着宋凝香一脸焦急之色,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原本,朕尚可与他们周旋,如今一病不起,自知时日无多。必须冒险一搏,万一有什么不测,至少保你们母子平安。”

    宋凌单膝跪下,恳切地说:“贵人,大冢宰近来身体大不如前,连日病休府中。他侄子大将军宇文烈嚣张跋扈,三番四次对陛下不恭,还在朝堂上提什么尧舜之德,其心可诛!上大将军的兵马是大魏最精锐的精骑,若是皇上能够掌控,再有尉迟与宋家支持,必能压制宇文门阀,诛杀宇文烈,稳固大魏江山。”

    帝王杀心一起,边关百姓生死,天下苍生安宁,一切都轻若无物。

    宋凝香愣神片刻,“既然西北军的人追来了,若是他们发现此事是你所为,杨家顺势反了怎么办”

    她深知此番筹谋,不异与背水一战,稍有差池,就是玉石俱焚。

    “贵人不必担心。我的人只是把追来的人引入城,并在大冢宰府附近隐去。这样做,虽不至于挑拨到他们两族关系,却能让我们隐在暗处。只是……入城后杨玄风不知所踪……”

    拓跋琰稍有缓和,“咳咳......做得好!你且安排亲信,加紧巡查,早日抓到这个杨玄风,以免多生事端。切记低调行事,万勿惊动各家门阀。”

    “陛下放心,臣已调动东宫六卫和禁军十六卫中的亲信之人,协同城防营,以追缉盗匪之名暗加搜捕,断不会传扬出去。”

    拓跋琰点点头,继续问道:“其他事情筹备如何”

    “尉迟仲德将军和贺兰珏将军皆已做好万全的准备,独孤长信也奉诏压后了对西北军粮草的供应。一旦杨氏一族显露异心,征东、关西两军合围夹击,定能迅速剿灭。届时,一旨圣裁,四府精骑便会归入东路、关西军控制,真正为陛下所用。”

    宋凝香见大局已定,便不再多言。只能催促着拓跋琰早点歇息,明天召西夏医师前来诊治。

    宋凌慢慢退到殿外,并没有离开。

    不多会宋凝香便从殿中出来,经过弟弟身边,径直往御花园走去,宋凌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夜月如盘,银光如霜。

    一阵风吹过,零星的桃花瓣飘落到他们脚边。

    “凌儿你看,这株桃花是我入宫那年种的,如今已是一树繁花!真美。”

    “贵人,外头风大,我唤宫女给您加件衣服。”

    “不必了,寒冷些叫人更清醒。”

    “贵人,请要顾及腹中皇子才是!”

    “罢了,我与你说几句便回去。”宋凝香走到桃花树下,背对着宋凌,继续说道:“凌儿,你说父亲送我入宫时,可曾想过,他女儿的人生再不能为自己而活。”

    宋凌单膝跪下,“姐姐,还请体谅父亲!”

    “生于门阀世家,牺牲自己,是你、我都跳脱不出命运。”

    “姐姐身份贵重,将来还要母仪天下,命运就在自己手中。”

    “凌儿,陛下

    有意为你指一门婚事,是夫人侯莫陈仪的亲妹妹侯莫陈宛。听说生得闭月羞花,性格也刁蛮可爱。”

    宋凌闻言,跪倒在地:“姐姐,臣弟功业未成,不敢领受皇恩。求姐姐代为禀明!”

    “宛儿是侯莫陈将军的嫡女,此事对陛下争取侯莫陈一族大有裨益。我说过,你我的命运注定要牺牲。”宋凝香的话似是劝解更似是命令。

    见弟弟不说话,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仪宇文锦,可她是宇文直的女儿。无论如何的端庄秀慧,又有何等才情,这辈子也进不了我们宋家的门。”

    说这番话时,宋凝香面色平静。宋凌却看到了她眼角的恨意,他知道从宇文葵设计害死姐姐的孩子起,宋家和宇文家便注定水火不容。

    “侯莫陈家和宇文家唇齿相依,非我一桩婚事可以改变。”宋凌向宋凝香跪拜叩头,“贵人,臣弟今生都不会和宇文锦在一起。眼下只想为陛下分忧,不愿凭添牵挂。”

    宋凝香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此事,我会暂时拖延。陛下与你所谋之事凶险,要万分小心。”

    “是。京中不比南郡,臣弟自有分寸。”回京三年,他再不复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

    “国公夫人去世后,许久不见星河。听说她从北荆州回来了,还为将军府做了不少事情。你若见到她,让她进宫来陪我说说话。”

    宋凝香虽身在宫中,家中事情却瞒不过她。不久前府上来报,管家令伯告老还乡,她着人一查才知道其中蹊跷。

    “是。近日便叫她入宫来。”宋凌连忙答应应。

    还要夜巡,宋凌匆匆拜别离去。

    良久,宋凝香一人,对着中庭的月,闻着夹杂的桃花香气的风,抚着肚子,轻声说道:“孩儿,你父亲与舅舅如此绸缪,你可要安然到来才好。”

    和风微酲,阳光灿烂。

    星河坐在庭院的躺椅上,一边赏着盛开的牡丹,一边品着淮南的红茶,茶水入口酸涩、回甘绵长,实在是好茶!

    忽然之间,庭中竟然下起了雨,红叶、绿芜都不知去向,雨越来越大,眼看要糟蹋了一壶好茶!

    腾地惊醒,原来是个梦。

    星河睡眼惺忪,却看到独孤渃凑在眼前,纤纤十指正沾了水朝自己脸上弹



第二十章 围城之势
    龙门寺是皇家国寺,位于京城西郊十里外的龙穴山顶。因为地势险峻,平日香客并不多,世家大族却会选好日子登山礼佛,甚者还会留下清修一阵子。

    独孤夫人前去礼佛,定然带了不少随从,想要混进内院查探,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两人换好衣装,红叶帮她们束了发。清爽利索,俨然两个翩翩公子。

    红叶左看右看,直叹独孤小姐男装打扮和独孤公子太像了,不熟悉的人根本无法分辨。

    星河让绿芜派了门房仆役给在家的独孤莫云和乐坊的哥哥分别送了书信,只说二人随独孤夫人去龙门寺进香拜佛了。

    又叮嘱红叶闭门谢客,午膳晚膳都送到绣阁去。便带着独孤渃从侧门出了府,门外早已备好了两匹枣红色的骏马。

    日头初升,此时从西边安定门出城,快马加鞭,不消半日便能赶上大司徒府的车队。

    从靖国公府一路往西,越靠近城门,路上的行人越多。本来还可以策马小跑,到了安定门附近却只能慢行了。

    星河觉得今日街上有些不寻常。

    安定门在京城西边,出城是往咸阳去的路,来往的人一向不多,今天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人。

    仔细看看这些行人里,不少都看起来很别扭,明明是些普通百姓,在街上闲逛,却走的太过端正、力道太猛,相当蹊跷。

    她偏过头对并肩而行的独孤渃说:“你可发现,街上巡防的兵士比往日多了不少。”

    “似乎是多了一点”,独孤渃平时出门,很少留意到巡防的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星河指着不远处几个人,“你看那边卖胡饼的,还有那个担担子卖鸡鸭的,他们走路的身形和步法,像不像是军中的人。”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仔细看来,很多都是穿常服的兵士,一路过来确实不少。”独孤渃仔细回忆了一下,近来京中并无什么大事发生,“奇怪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日子,这是在抓钦犯么”

    “若是抓钦犯,何不沿几条主街直接设立关卡,再从大街小巷一路搜查过来呢。弄的如此隐秘做什么”星河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是在找他。

    杨玄风昨夜才潜回京中,今日街上便有重兵巡查,还行事如此隐秘。不知是哪方势力,想在京城里对西北军的人来个瓮中捉鳖,看来他是中计了。

    可他到底丢了什么要紧东西,要这样以命犯险如果赶到上大将军府去寻他,会不会弄巧成拙,亦或许他已经离开大将军府也说不定。

    转念一想,京城这么大,若想藏身并不困难。上大将军虽然常年驻守在外,京中家族势力却也不弱,杨玄风的安危自然不需要她来担心。

    “星河,快点回来!”

    听到独孤渃小声的呼唤,星河才回过神来。独孤渃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驻足在她身后不远处。

    星河从马背上跃下,只见独孤渃牵着马,躲躲闪闪地撇了进大路边一条窄巷里。

    她赶忙追了过去,只见独孤渃靠着墙边,不时地向出城的方向望去。

    “渃姐姐,怎么了”

    “那个,于敏之!就在安定门那边!不行!不行!我们得换条路走,走朱雀门,应该绕的不远吧!”

    顺着独孤渃的目光,星河看到一位身材挺拔,穿着常服的锦衣公子,腰间配了长刀,站在城门守将和一众身穿常服的勇士之中。

    “于敏之

    大司马于瑾大人的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可是姐姐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独孤渃翻着白眼,一脸夸张的说:“可不是见鬼么昨天去他家偷东西遇上了,不知是不是中邪了,忽然说要娶我!”

    难得见到独孤渃这幅样子,星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你自己说起私奔来理直气壮,遇到个向你表白心意的男子,却说人家中邪了,真是不讲道理。”

    “我与临川两情相悦,跟他可不是一回事。”独孤渃不以为然,接着一脸愁容:“昨天好不容易打发了,可别再撞见。一言不合真上我家去提亲,说不准我爹就答应了。毕竟年初新晋的统领,前途光明,而且我爹跟于大人关系好像也不错……”

    “于敏之,他带的是哪一路兵”

    “羽林卫,东宫六卫之一。”

    “那是皇城内卫,怎么在城门附近当值”星河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渃姐姐,既然如此,我们不走这边了,到朱雀门看看去。”

    京城南面的朱雀门,是百姓出入长安的主门,这边行人更多。快到城门时已经有些拥挤,两人只能牵着马一路步行。

    花一炷香的功夫,终于跟着人流走到城门口。

    城门边上张贴着告示,说是昨夜有流寇闯关入城,恐危及城中治安,城防营临时设卡盘查来往的行人。

    两人取出四品以上官宦家眷所持的银制鱼符,排了队等待守城的侍卫核查。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从背后抽走了星河手上鱼符。

    她惊吓的一转身,却见是堂兄宋凌。

    “宋星河!独孤渃!你们两个打扮成这副样子要去哪”宋凌的话声音不低,引得周边的人纷纷看过来。

    星河赶紧挡了脸,拉着他走到城墙一边僻静处。

    “哥哥!你小声些,我和渃姐姐出城拜佛!”

    宋凌一脸不信,“朱雀门出去哪有什么佛寺你们最好快点说清楚,否则我亲自护送你们回府,动静可更大!”

    “我们出城,是为了...…去月老庙!朱雀门出城,几里外有个月老庙,听说很灵验。是......渃姐姐她......要求姻缘!”

    说着星河扯了扯独孤渃的衣袖,“渃姐姐,你说......是不是呀”

    “对对对,凌哥哥你看我都快十八了,婚事还没找落。父亲、母亲都着急呢,只得找星河陪我偷偷地去拜月老!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颜面何存!”

    宋凌原也只想逗逗星河,听了她俩的说辞,更觉得好笑,“明日禁军、内卫、城防营三军统领朝会,我替你看看可有合适的世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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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冒死相救
    宇文昭率亲信将领回家探病,因为遇到星河耽搁了些时间,便从朱雀街大路边的小巷子穿过,走近道穿到大冢宰府所在的永续巷。

    刚一入巷,巷子两端便各涌进来几个手持兵刃之人,都是粗布褐衣,白布蒙面,堵住了前后的出路。

    瞬时两侧高墙上,纵身跃下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三面夹击,正是冲着宇文昭而来。众将连忙拔刀相搏,顿时巷中刀光剑影,一片混战。

    星河策马追到附近,便听到刀兵之声。附近行人不多,却已有人注意到巷中搏战,跑向城门口守兵那边报告去了。

    她赶紧牵了马,隐在斜对面巷中,观察着前方巷内和城门两边的动向。

    从巷子两端涌入的刺客看似平常,却个个武功了得,黑衣人在他们的助攻下,完全占了上风。

    宇文昭身边几十个将士,多被打伤躺在地上,唯余几人仍在拼杀,正被逐个制服。

    星河焦急的看着巷内的动静,宇文昭和为首的黑衣人正缠斗不休。

    他手持腰刀,刀法大开大合,不见丝毫凌乱,正在全力搏杀;黑衣人左手持剑,出剑的速度很快,剑法精妙,对宇文昭的刀法招招克制,只是力量稍显不足。两人一刀一剑,舞的密不透风,一时间难分高下,不时发出兵刃碰撞的铿锵声,两边的人马都插不上手。

    听到巷外骑兵由远而近,为首的黑衣人喊道:“暗卫、死士撤!”

    常服的几人听命,迅速从对面巷口离开,四散离开,隐入城中小巷里,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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