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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锦未央

    程毅心里有两种情绪。一种是微微恐惧,害怕上万人的大战中,自己死在那里。另一种是兴奋,挑逗着他的神经,他又想尝试那种疯狂的感觉。

    两种情绪混合着,程毅却不安生。

    他有一些迫不及待,却也有一些胆怯。

    他想和容华说点什么,可是




第八百零五章 送她走(五)
    当碗里的血差不多达到三分之二的高度,迁湫才停下来。

    左手放下匕首,转而端起碗。他右手沾了沾碗里的血,然后抬起手对着自己的额头。他将血涂在自己的眉间,刚好覆盖在那墨绿色的纹路上。

    有了鲜血作为装饰,本就妖异的容貌看起来更加妖异。

    迁湫抬眸注视着巫神像,嘴里振振有词。

    他右手还在流血,一边沾着碗里的血在地上画着什么。

    耶律祁站在迁湫的营帐外面,他抱着双臂,抬头望天,嘴角噙着一抹笑。

    迁湫在施术。

    巫神庙的人会的都是一些奇怪的东西。叶济泱亲手教导出的迁湫,自然不会差。

    这阵子都没有接到叶济泱的消息,差不多可以确认叶济泱被俘。

    目前为止,耶律祁还不知道叶济泱究竟是为什么才让自己暴露出去。

    叶济泱的能力不差,洞察时机的能力更是不弱,武功也比一般人高出很多。被俘……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

    耶律祁想了想胡伢,他觉得大岳的人应该不会对胡伢动手,起码最近这段时间。

    等到迁湫这里差不多了,耶律祁打算率兵攻城,直接救出胡伢。

    他相信,大岳的士兵是不足以和耶律军抗衡的。

    过了半个时辰,迁湫从营帐里走出来,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一双唇也没有血色。眉间的血已经被擦掉了,手上的伤简单处理过,身上带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耶律祁转眸看向他,“现在,怎么确定是谁中了咒”

    “只要我见到他,就能感觉到。”胡伢回答耶律祁。

    耶律祁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伤还是好好处理一下吧,这么随便包扎,回头会留下伤痕的。”

    迁湫不以为意,“没事。”

    耶律祁说:“叶济泱看见了,估计会跟我拼命。”

    迁湫的身子绷紧了一瞬,他的面色变得有一些难看。

    耶律祁懂得适可而止,并没有再说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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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章 施咒术(一)
    梁妙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她依然有美艳的外表,只不过再也看不出曾经的盛气凌人。那个骄傲的女人,似乎早就死在了这后宫之中。

    皇宫,本就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囚笼,进来的人,也许一辈子也出不去。被名为权势的野兽吞噬的尸骨无存。

    她也是其中之一。

    “我……不后悔。”

    此刻,何谈后悔呢

    早在她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应该收手,也许还能留下一命。

    只不过,太晚了。

    她真的是不想活了。

    这宫中的繁华,她看遍了。新人笑,旧人哭,她也看过了。一代帝王的陨落,一代帝王的崛起,起起伏伏,便是一生。

    她抬头看着齐溪,曾经的含情目而今里面空无一物,满眼的灰,看不出有任何希望,只有死意。

    齐溪和那双眼对视着,“白绫、毒酒,你自己选吧。”

    这算是他最后的仁慈。

    梁妙笑了:“还请圣上赐我毒酒一杯,留我全尸。”

    齐溪看了一眼乐祥,算是默许。然后转身回到未央宫的内殿。

    乐祥看了一眼齐溪的背影,再转头看向梁妙。着人拿来毒酒一杯,给了梁妙。

    她很干脆,没有任何留恋。举杯,饮尽。

    不多时,女子唇角流出一缕血,从下巴上滴落。那双曾经勾魂摄魄的含情目,缓缓闭上。也许死的这一刻,她是释然的。

    也许到这一刻,她才会想到,年轻时的自己多么的好,百般自由。万不该被权势所累,飞蛾扑火一般步入这地狱。

    一辈子……如今……她真的是悔了……不过,一切都晚了。

    齐溪回到内殿,他站定在傅双的床边。本以为这宫中没什么人,曾经瑞帝的那些亲眷全都被逐出宫,不会有危险。

    是他失察了。

    傅双这次受难,他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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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七章 施咒术(二)
    “如果你不想当皇帝的话,还来得及。”阮思礼看着齐溪。

    西南的军事吃紧,齐溪再怎么样还是个孩子,看着他日渐消瘦,阮思礼心里也多有歉疚。

    听到阮思礼这么说,齐溪先是错愕一下,以为自己幻听了。

    等确认自己没听错以后,齐溪才答:“不,我不后悔。”

    事上没有后悔药。

    做过的事、下过的决定,不能更改,也不可更改。

    他永远不要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事。

    就这么一条路走到黑,起码也算有始有终。

    齐溪虽然年纪小,但是思想很老成,大概是因为在这皇宫看惯了各样的事。

    他不是任性而为,而是真的这么想。

    这不是小孩子心性,是他认认真真思考过的结果。

    见齐溪如此决绝,阮思礼余下的话全部堵在心口。本来要说的那些,现在看起来,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我听说了双小姐的事,她还好吗”阮思礼进宫的时候得知傅双落水的消息。不难猜,肯定是宫中有人刻意为之,不然好端端的走在路上,怎么可能走着走着就摔进湖里去。

    齐溪道:“御医说她并无大碍,只不过还没醒。”

    阮思礼点了点头,嘱咐齐溪:“双小姐是傅老太师的心头宝,虽然傅太师已经辞任,可是在朝中的名声和威望还是不减的。更何况双小姐是大岳未来的皇后娘娘,圣上理应多加照顾。”

    齐溪抿了抿唇,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阮思礼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小会儿,开口:“若有时间……你应该去看看你母亲。”

    丞相府就那么大,就那么多人。谢唯思虽然不说,可是他知道谢唯思在府里也憋得慌。满颗心都惦念着齐溪这个孩子。

    谢唯思初为人母,只有齐溪一个孩子,生下齐溪颇为不易。这么多年,聚少离多,说实话……她是不知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正因如此,她才时时刻刻惦念着齐溪如何。



第八百零八章 施咒术(三)
    因为这处驿站离西南比较近,平时没有什么人,除却两个店小二和掌柜,根本没有人,所有房间都空着。

    燕明珠的房间被安置在二楼的一处,左右两边都安排了护卫在住,以防有什么事情突然发生。

    燕明珠进了房间,这里虽然偏僻,但是屋子还算整洁,并没有想象中扑面而来的灰尘。

    房间比较简陋,一进门就是一张桌子,桌子旁边就是一张床,一眼就能看得完的布置。

    因为住处的不方便,所以浮绣她们三个打算在燕明珠的屋子里打地铺,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对此燕明珠是不答应的,怕她们夜里睡不好。

    但是为了防止有不便之处,三个人还是强烈要求睡地上。

    燕明珠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一夜没什么事发生,燕明珠一夜好眠至天明。

    第二日重新踏上归程。

    李沧澜昨天就没有说什么话,今天也是一样。他就在车厢里占据一个小小的位置,存在感很低,不刻意去想,根本察觉不到他。

    跟来的时候很不一样。

    起码李沧澜会同她说几句话,可是回去的路上基本无言。除了必要的打招呼,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燕明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更加不会主动与他说话。

    雯鸢一直和对面的李骐眉来眼去,也许是因为燕明珠不多管,渐渐的也就放肆起来。

    燕明珠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开口同李沧澜说:“等回到帝京,我的婢女雯鸢就转赠于沧澜公子了。”

    车厢里的人齐齐一愣。

    雯鸢大惊失色:“公主殿下!”

    燕明珠的眼神瞥向雯鸢,“我见你无心留在我身旁,不如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李沧澜微怔。

    雯鸢自然是不愿意的,她还想说什么,浮绣偷偷掐了她一把。

    多说多错,不如听主子安排。一个奴婢哪里可以跟主子叫嚣,未免太放纵了些。

    燕明珠看向李沧澜,



第八百零九章 施咒术(四)
    南宫璇关心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心口疼”

    容华笑了笑,“没什么事。”只是心脏突然有刺痛感,短短的一瞬间就没了。

    南宫璇看容华不当一回事,也就没多说什么。

    没人知道这件小事,日后会引发多大的意外。

    南宫璇没在这儿待多久就回监牢去“探望”胡伢去了。

    他对胡伢可谓是“尽心尽力”。

    虽然平时折磨胡伢的是南宫璇,但是胡伢并不怕南宫璇。

    南宫璇打开了监牢的铁门走进去,胡伢被绑在架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南宫璇讥笑一声:“呦,装死呢”

    那副语气,听着就让人牙痒痒。

    胡伢费力抬头,看向身前的南宫璇。南宫璇面上似笑非笑,眼里的不屑清晰可见。

    胡伢不想理他,又闭上眼睛。

    南宫璇向前走一步,一把掐住胡伢的脖子,逼着他不得不正视自己。“说你装死还真打算装死啊。”

    因为呼吸困难,胡伢的脸色迅速涨成猪肝色。

    直到胡伢都双眼泛红,南宫璇才松开手。

    一松开手,胡伢剧烈喘息起来,又忍不住咳嗽。本来涨成紫红色的脸更红。

    咳嗽声停了,呼吸也逐渐平缓,胡伢开口:“你还有什么事要问我”

    南宫璇抱臂看着他,“你小子现在也懂事了,不挣扎反抗了之前问你什么都不说,现在问一句答一句。这样吧,你自己主动交代点什么东西,我听着。”

    胡伢的眸色渐深:“容华会杀了我吗”

    每一次和容华正面相对,容华的气场将他完全压制住。胡伢根本没资格反抗。

    他对于容华出于本能的恐惧。

    虽然容华表面上云淡风轻,可是他的每句话,每个字,说的都让人背脊发凉。

    看着容华那双眼睛……胡伢心底有一个声音,直觉告



第八百一十章 施咒术(五)
    在胡伢的眼里,人命的贵贱分别很明显。

    大岳的那些兵、那些民,他确实看不起他们。

    胡伢心里一直有一个认知,大岳的这些人,都是要臣服耶律脚下的奴隶。他们的命很贱,甚至不值一提。

    南宫璇笑着,眼睛阴冷阴冷的。他对着胡伢说:“你永远都回不去了。”

    这句话,无异于是一道重击砸在胡伢的胸口。

    他张狂这么多年,放肆任性这么多年,一直无人敢管。而今,便是南墙尽头,有来无回。

    胡伢的血,一寸一寸凉下去。本来涨红的脸,渐渐变得惨白。

    耶律祁那边自然是不知道胡伢的现状的,只能确认胡伢现在还没死。等到迁湫的咒术已经布置好,耶律祁派人送了一封信给西南的守军。

    信中内容言简意赅。

    如果不尽快放了胡伢,那么耶律国的所有兵力将同一时间攻城。

    还有一点就是。

    耶律国的野战营前,高处的那根竹竿上,挂着一个头骨。

    耶律祁把燕荃的头骨挂在上面,就是在侮辱燕荃,侮辱大岳。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是气愤!

    燕荃存在的意义对他们来说非同凡响。

    燕荃是大岳的战神!

    是百姓的守护者!

    是大岳的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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