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锦未央
第五百二十二章 讲故事(二)
“咳咳……你听我说,你和漠儿,找到机会就赶紧离开吧。”瑞帝咳嗽着,“我不相信阮思礼的为人,他是会赶尽杀绝的那种人。你留在宫中,漠儿留在京中,都不是正确的选择。我现在即可给你一封圣旨,趁我……咳咳咳……趁我现在,还是皇帝。”
王皇后神色震惊,“圣上!”她没有想到过瑞帝还会筹划他们的去向。
瑞帝咳了咳,再度看向端淑太后:“母后,你到时,就随……随他们一道离开。”
端淑太后一愣,“圣上……”
瑞帝摇了摇头,不让她们把话说下去,“去拿纸笔吧。”
王皇后看了一眼太后,然后去拿纸笔过来。
等王皇后拿了纸笔以后,瑞帝又对王皇后说:“书架后面,有暗格,玉玺在里面。”
瑞帝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还是尽量稳住自己。王皇后展开纸,替他撑着。
瑞帝尽快将字写完,这期间他的呼吸时重时轻,状态并不是很好。
等写完了圣旨,他吩咐王皇后将玉玺印在上面。
然后他将圣旨递给了王皇后,“这是最后一道救命符,谨慎些。等时机差不多,你们就尽快离开帝京吧。”
太后眉目间流露出悲色,她声音有些哽咽发颤:“阮思礼这个恶人……怎么他能活得好好的!把你逼成这个样子……”
瑞帝靠着床头,吐出一口气,“大概是……报应吧。”
太后一怔。
瑞帝对她笑了笑,“母后,以后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了。”
瑞帝的话就像是在说遗言似的,让太后和王皇后心里沉重的很。
瑞帝的身体十分虚弱,他撑不住太久就要休息。太后和王皇后在里边陪瑞帝说了一会儿的话,二人就离开了。
踏出太极殿,太后看着脚下的百级石阶,层叠的红墙碧瓦……心里却异常沉重。
“母后……”王皇后在后方叫住了端淑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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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讲故事(三)
窗外一缕风吹进来,打着旋,吹掉了几张桌子上的纸。
齐溪下意识伸手去抓,纸飘零到地上去。他弯下腰,从脚下将纸捡起来。
似乎有脚步声响起来,再抬头时,他发觉殿里多了个人。
“丞相大人怎么突然大驾光临”齐溪将纸压在肘下,看着来人。
阮思礼今日穿了一件鸦青色的衣袍,面容憔悴了一些。
他的目光让齐溪觉得有一些奇怪。
就好像是,今天这是第一次见齐溪一样,在仔细打量着他。
齐溪心里是不怕阮思礼的。哪怕他明知道阮思礼是个危险人物,他也不觉得惧怕。
阮思礼看着齐溪,五官和谢唯思生的那般相似,他在齐溪的面孔上,仔细捕捉与自己的相似之处。
齐溪是他的儿子。
难怪第一次见面他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阮思礼侧眸看了一眼乐祥,“你退下,我有事与太子殿下说。”
乐祥躬身,“是。”
乐祥匆匆离开殿内,阖上了殿门。
齐溪坐姿端正,背脊挺直,他看着阮思礼,目光不卑不亢,“不知大人有何事与我说。”
阮思礼向前走了两步,他个子高,齐溪又是坐着,他低头俯视着齐溪。
他开了口:“前些日子,我查明了一桩旧案,发现这事情,牵连了诸多。我便将其中的一个故事,讲与太子您听一听。”
齐溪眉头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耐心听着。
阮思礼开了口:“谢氏一案,谢家上下全族被诛杀,谢唯忠亲妹谢唯思,跳入湖中,她并不会凫水,却侥幸在下游被人捞起。救了她的人,是瑞帝。”
——
时间回溯到几日之前,地点在丞相府。
阮思礼一直紧张着谢唯思的身体状况,一连好几日贴身陪伴,眼看着谢
第五百二十四章 讲故事(四)
谢唯思没有让瑞帝碰一根指头。她看起来表面柔弱,内里却是异常的强硬。
瑞帝在七年以前,有一日在长乐宫喝了酒,宠幸了当时长乐宫中的一个宫女。
那宫女是伺候谢唯思的奴婢之一。
好巧不巧,那宫女怀了孕。
宫女怀了一胎,养在长乐宫中,时间比谢唯思的那一胎晚了一个半月的样子。
那宫女也是福薄的,早产又是难产,和那个没能降生的孩儿一同离开了这个世界。
谢唯思生产的日子,和那宫女早产的日子没差多少。
那时候长乐宫中有宫女怀孕的小道消息,的确是传出去了。这宫里,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谢唯思的孩子一生下来,瑞帝就派李吉把孩子带走了。正好顶了那个宫女怀的孩儿,对外也称,就是长乐宫中一个下等宫女产下的。
而齐溪的年龄,为了防止被他人发觉,瑞帝便把齐溪的年龄说大了一岁。本该七岁的孩子,对外只说八岁。
毕竟不是瑞帝的亲生子,他再怎么也不可能喜欢得起来。所以齐溪被取了名字以后,就被丢在长乐宫自生自灭了。
他的吃穿用度按照宫里的皇子制度进行。可是私下里是否被人欺负,到底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瑞帝是不怎么关心的。
谢唯思被软禁在偏殿里,根本不能出门,那时候还有人负责监管,她连离开屋子都办不到。兰婆子一直伺候在她身边,陪着她度过那些难熬的日子。
张嬷嬷的话,也印证了,齐溪却是不是瑞帝所生这件事。
阮思礼与谢唯思旧时相恋,本已经打算了上门提亲。在谢氏一案发生之前,他们曾有一日泛舟出游。
那一日酒喝的多,意乱情迷,破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
本想着,很快就会结为夫妻,也没什么。
可没想到……谢氏发生了那样大的灾难,谢唯思怀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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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讲故事(五)
齐溪的反应让人太过于意外。他很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一些异常。
阮思礼看着这个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他要知道齐溪的存在,是他的孩子,那他一定会把齐溪养在身边,给予父亲能给的一切。
齐溪过得太苦了……
齐溪看着他,“……这样啊……”声音轻忽,风一吹就散,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情绪。
阮思礼觉得一阵阵苦水泛滥。如果今天是谢唯思来了,看见齐溪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反应
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无法自拔的谢唯思,怎么受得住
经历了家破人亡,眼看着兄嫂母侄被残害而亡,腹中的那个孩子……曾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这么多年,夙夜难安,不知多少个夜梦中惊醒,悲从心中来。
“我……我……”一向口齿伶俐的阮思礼,竟然也有一日会说不出话来。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微微平复了一些心情,“齐溪,我是你父亲。”
齐溪看着他,安安静静的目光。跟起初阮思礼打量他的目光很相似。
像是……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一样。
“……我不是骗你,我说的是事实。”阮思礼道。天知道此时此刻他每从嘴里吐露出一个字,心里多么的难过。
齐溪微垂下眼睫,放置在桌上的手,缓缓握起。“我知道,你没有理由骗我。”
他心里倾向于阮思礼说的是真的。
阮思礼动了动喉咙,他道:“我能……抱你一下吗”
齐溪愣了愣,他再度抬眼,看着阮思礼。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男人,此时此刻,眼里竟然是不安和忧虑。他在极力隐藏他的悲伤和慌张。
情绪难以隐忍,自然而然的流露出。
齐溪生了一双好看的眼睛,也看得透一切。他动了动
第五百二十六章 知详情(一)
乐祥从门口踏进来,见地面上被风吹下了不少的纸张。他躬身去捡,将地面上所有的纸张都捡起来,整理好。
等他做完了这些,一回头,发现齐溪还是在发呆。
乐祥问:“太子殿下,您还好吗”
齐溪眨动一下眼睫,琉璃一样的眸子里流露出茫然之色。“我……还好……”
乐祥有一些担忧齐溪的状态,他看起来不像是很好的样子。“是丞相大人对您做了些什么吗”
齐溪摇了摇头,“没什么,讲了个故事罢了。”
只不过,这个故事,是真的。
乐祥有一些不明所以,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齐溪沉默了一刻,他看着乐祥:“李吉,在哪儿”
乐祥垂首:“奴才不清楚。”
齐溪重新拿起毛笔,“抓人。”
“是!”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乐祥就压着李吉回到了长乐宫。
李吉手脚被绑,嘴里也被塞着东西。李吉和李盛同为瑞帝的左膀右臂,伺候在侧,李吉并不会武,李盛却有一些功夫。
所以李吉贴身伺候,李盛被安排替瑞帝四处走动。
这恰恰是李吉的弱点,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乐祥是练家子出身,哪怕他现在净了身是个内侍,但是武功还在。
齐溪阖上奏折,手中的笔却没有放下。他从一旁抽出一张白纸来,平铺好。
乐祥抽出李吉嘴里塞着的东西。
李吉先是重重咳嗽了几声,他趴在地上,手脚都不便,勉强抬头看着上方的齐溪。
齐溪俯视着他,声音淡漠平静:“李吉总管。”
李吉不知为何,心里一阵发慌。“不知……太子殿下为何让人把奴才抓来”
齐溪扬了扬下巴,示意乐祥解开他。
乐祥只解开了李吉腿上绑着的绳子,手上绑着的没有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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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知详情(二)
齐溪左手揉了揉额角,他继续道:“我已经想不明白,父……圣上那么聪明,究竟为什么……不信,谢将军是被陷害的。”
他本来要唤瑞帝“父皇”,刚出口一个字猛的反应回来,改了称呼。
心里紧绷的李吉并没有发现齐溪称呼的变化,而一旁的乐祥却留意到了。
“所以,我隐约猜想,谢氏一案……圣上是不是……默许了呢”齐溪不着痕迹地给李吉下套。
事实确实是这样,可是从齐溪嘴里道出,给李吉的震惊是极大的。
李吉不相信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能看透这么多。除非他不是正常人!
齐溪面上云淡风轻,问话时也不着急不着慌,他一点一点引诱着李吉落入自己的陷阱里。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听到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之前容华请他调查南宫翕,他拒绝了。而现在为了谢唯思,他不得不将谢氏一案再度提起。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谢氏一案。接二连三引起的所有,都是由于谢氏的灭亡。
而谢氏为什么会灭亡
忠义无双的谢唯忠怎么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究竟是,为了什么
齐溪很有耐心,他并不急,一点一点困着自己的猎物,知道猎物真的忍不住,他再动手。
李吉显然没有把齐溪想的那么简单。他认为,齐溪身后必然是有谁倚仗。回想那一日替齐溪说话的人,孟伏龄在其中,阮思礼也附和。
齐溪背后支撑的人,很强大。
李吉吞咽了一口口水,内心里摇摆不定。
瑞帝大势已去,很可能瑞帝亡了之后,他也要成为陪葬品。他……他还不想死。
李吉的承受能力显然没有李盛强大。他并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人,齐溪跟他熬的就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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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知详情(三)
对瑞帝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皇位、皇权!
这是他一生为止奋斗守护的,他容不得任何人在他手里夺走。
所以当南宫翕对瑞帝说了那些话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戒备。
瑞帝是个相当多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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