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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雕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中禾

    鲁雨田觉得这两人的声音似乎有几分熟悉,急切之间却想不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也不敢大意,大气不出地接着听他二人谈话。

    先前那人道:“我看你是眼花了,说不定是你担心三弟四弟,神魂颠倒,精神不大集中才出现幻听罢了。”

    那被称作二弟的人道:“大哥这话有理。”

    鲁雨田听见“这话有理”四个字,眼前顿时一亮,恍然大悟地暗道:“这可不就是上午在山林中遇见的那三个射鹿的人么刚才说话这人必然就是那姓陶的汉子了,另一个不用猜,也必然




第五章 鹅湖山庄
    姓陶的也怪道:“大哥,你刚才还说我们兄弟几人除了睡觉上茅房,从来没有分开过,你又几时偷偷摸摸认识了这个美貌的小姑娘”

    鲁雨田脸一红,呸了一口道:“什么偷偷摸摸咱们是正大光明地见过,你我也是见过的,和王大叔一起。”鲁雨田口吻微微嗔怒,心中却是欢喜,那陶姓汉子无意中夸赞自己是“美貌的小姑娘”,言出于心,任是哪一个懵懂少女也都乐闻的。

    姓王的听面前这位姑娘说一起见过自己和二弟,搓捻着颏下短须来回踱步,沉思了好一大阵子才站定,模棱两端地说道:“你好像是那个女孩子!”

    姓陶的看大哥平生少有地陷入苦想,以为他会有令人耳目一新的高见,不敢稍有打搅,终于听到他的高见不过是说鲁雨田是“那个女孩子”,大失所望,气馁地说道:“亏我把你当做夜明珠,原来大哥你到底还是个萤火虫。”

    姓王的摆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说她是我们见过的一个女孩子,样子虽然记不起来了,她的声音却是有几分耳熟。”

    姓陶的道:“大哥此话有理。”又对鲁雨田说道:“你再说一句话,我们再好好听听,我们也不想冤枉好人。”

    鲁雨田笑道:“陶二叔此话有理。”

    姓陶的一愣,过了片刻才醒悟过来,指着鲁雨田大声叫到:“你说的是我说的话。”

    王、陶二人几乎同时抚掌大笑道:“哈哈,你就是树林中那个娘娘腔。”

    鲁雨田又道:“我本来就是女的,当然就是娘娘腔了,难不成说话腔调和你们一样真是那样的话可就糟糕透顶。”

    二人也笑道:“是,是。”

    姓王的问道:“你怎会跑到这里来了”

    鲁雨田道:“我和你在树林中分别后便去了铅山城里,无意中得知我要找寻的辛先生已经故去了,心中不忍,便登山排解烦闷,不巧走到这里。”

    王、陶二人听鲁雨田再次提到“辛先生”,知道她所说的就是少主在外人面前有意回避的辛弃疾,都犯了疑忌。鲁雨田看这二人脸色,已经十足认定王、陶与那少主必定与辛弃疾有所关联,说不定大有来头。

    姓王的道:“你来找辛先生是来学写诗歌的”

    鲁雨田沉吟了一时,摇摇头说:“我来找辛先生确实与他的诗歌有关,但我不是来拜师的。这其中自然有个缘故,只不过不足为局外人道。”

    王、陶二人再傻,也能听出这“局外人”意之所指。三人一时都尴尬地站着,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接话。过了一会儿,鲁雨田恢复俏皮脸色问道:“我方才听见你们说你们有兄弟四人,合称叫作‘文房四宝’,这么说你们都算得上是鸿儒了”

    姓王的反问道:“什么叫鸿儒”

    鲁雨田道:“鸿儒就是懂得很多学问的人。”

    姓王的脸一红道:“我们没有一个算得上。”

    姓陶的快人快语,大大方方地说道:“我们的确有兄弟四个,都是主公几十年前收养的乞儿,主公待我们不薄,不但给我们吃穿,还教我们武功,这些我们都乐意,不过叫我们读书识字嘛,实在是勉为其难。主公为了督促我们,日常他自己读书写字的时候便有意让我们在一旁伺候,大哥研磨,我洗笔,三弟镇纸,四弟洗砚,久而久之我们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文房四宝’啦。”

    鲁雨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姓陶的说道:“姑娘你可不要嘲笑我们,我们几人都是老粗,舞文弄墨这些事全然是老天用来捉弄我们这些粗人的。”

    鲁雨田止住笑意,道:“我不是笑话你们,只是听陶二叔说得有趣,才忍不住笑了。不过除了四宝的雅号,你们名讳不知道怎样称呼”

    陶二宝道:“你先说



第六章 义士故旧
    鲁雨田不敢随意,谨慎地跟着王、陶二人进了庄门往里走,走了一时心中纳闷道:“这山庄名称起得十分不得体,里面既不见鹅也不见湖,却起名叫‘鹅湖’,看来这主人似乎太嫌附庸风雅,不管有没有,强行命名而已。寨中竹柳甚多,却也无池塘也无溪流,那四宝兄弟中倒有两人名字也是胡诌的。”

    正在胡乱思索,迎面来了一个仆人打扮的壮汉,冲着王、陶二人施礼道:“主公在大厅等候。”王家竹说声有劳便径直带着鲁雨田去往大厅。

    等到了大厅,王、陶、鲁三人依次抬腿跨过门槛入前。大厅正对门口处放置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后墙挂着一副中堂,左右一副对联写的是“芒鞋竹杖,曲径疏篱”。

    桌旁高椅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人,年纪比鲁雨田的父亲鲁公后应当大上一些,不过神态威仪,有凛然不可侵犯之感。下首锦凳上坐的却是被王、陶称为少主的那个骏马少年。

    鲁雨田以晚辈礼见过庄主,又与那少主相互问了好,退在一旁站着。

    王家竹拱手向庄主道:“主公,鲁姑娘已经带到,属下二人告退。”

    庄主起身蔼然说道:“王、陶两位兄弟辛苦了,下去休息休息吧。”

    王、陶二人返身出了大厅,大厅中此时只剩下庄主、少年与鲁雨田三人。

    庄主对鲁雨田道:“鲁姑娘请坐。”

    鲁雨田道过谢,才在少年对面的锦凳上坐下来。那庄主脸色阴晴不定,少年却似乎有几分欣喜。坐了良久庄主才问道:“鲁姑娘说是来铅山找辛先生,却为何到了这里”

    鲁雨田闻言心中略有气恼,陶家柳适才返回请示,必然已经将三人崖壁洞口的谈话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他了,况且姓名也知道了,此时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鲁雨田不卑不亢地回道:“难道不是庄主差王、陶两位将我连捉带请到了这里的么”

    庄主呵呵笑道:“鲁姑娘口齿伶俐,怪老夫多有此问。不过老夫听陶兄弟说你此次来铅山是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事要去找辛先生相谈,不知道鲁姑娘是否能够见告一二”

    鲁雨田道:“既然我已经言明在先‘不足为外人道’,我连庄主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可见甚不足为庄主道了。”

    庄主道:“是老夫失礼了,鄙人姓归,上亦下远,你对面坐着的是我的幼子友丘。既然鲁姑娘不愿相告,我也不勉强,你和幼子有两面之缘,姑娘若是愿意在此逗留几日,也是可以的。”

    鲁雨田道:“多谢归庄主。不过今天一天之内我被盘问了三次,都是与辛先生有关,小女子斗胆想讨回一局,归庄主上下一体都对我来找辛先生非常感兴趣,小女子也想知道归庄主为何对这件事如此介怀”

    归亦远捋着胡须沉思了一刻道:“我看姑娘颇有些胆识,我可以将我归家与辛先生有何瓜葛告诉给你,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地秘密,不过于中间牵连的私事要情须得删略一些。”

    鲁雨田心道:“我不过是为情所迫才生出些胆气来,要不是那些金人连同陆成江将我害得家破人亡,我宁愿一辈子呆在山里,温温顺顺地生活着。”

    归亦远见鲁雨田不置可否便道:“我原本是辛先生的部下,四十年多前曾与辛先生并肩抗金,辛先生也曾多次向官家请愿北伐,不过大宋官家虚与委蛇,终致先生壮志难酬闲居乡里。多年前先生来铅山居住,我便带着家眷也来到这里,只怕先生一生树敌太多,因此在暗中保护,不料去年九月先生因病驾鹤。”

    鲁雨田见归亦远说得动情



第七章 心存芥蒂
    归亦远定了定神又道:“适才你说你舅父陆成江勾结金兵害了你全家,有什么证据没有”

    鲁雨田道:“陆成江虽然并未直接露面,但我无意间听那些金兵曾说有个宋人通风报信,才使得我父亲招致祸患。”

    归亦远道:“你父亲是谁那些金兵为何要去杀他”

    鲁雨田道:“我父亲名讳公后,不过是善制火药而已,一生与人无争,也不知怎么就惹上了那些金兵。”

    归亦远口中念道:“鲁公后鲁公后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又道:“你仅凭金兵说有宋人报信便能推断是你舅父陆成江所为”

    鲁雨田道:“父亲与我身居山林,知道此事的除了我们父女之外,便只有陆成江了。”

    归亦远思索了一下道:“这么说来你疑心是陆成江也不无道理,不过仅凭一家之言便做臆断也有失公道。以老夫多年对陆老弟的了解,他绝无可能做出这等卑鄙的事来。何况他有什么理由陷害你父亲呢”

    鲁雨田道:“理由是有的,不过是家事,请恕我今时还不能相告。”

    归亦远道:“无妨。那后来如何”

    鲁雨田道:“后来我便壮着胆子去质询陆成江,他当然不肯承认,被我用震天雷炸了。”

    归亦远脸色大变,厉声道:“他怎么样了是死是活”

    鲁雨田摇头道:“我亲眼见他当场受了重伤,不过被人救走了,现在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

    归亦远道:“救他的人是谁”

    鲁雨田道:“救他的人我没有见到面,只是听见声音。”

    归亦远哦了一声,又问道:“这些事与辛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鲁雨田道:“我去找陆成江时,意外在他家密室中发现了一本辛先生的《九议》,陆成江不学无术,断然不会有兴趣去看什么书籍,因此我以为这其中或许有什么线索,冒打冒撞便来了铅山,想求得辛先生印证,可惜已成疑案了。”

    归亦远道:“那本《九议》现在还在你身上么”

    鲁雨田暗自忖度,自己虽然大体上对归亦远产生信任,不过江湖中之事诡谲多变,实在不是自己能够预料的,对于《九议》中被蜡泪隐藏的秘密以及此书还在自己身上这两样,现在要吐露出来还言之过早,便道:“这本我已经翻看过了,只是议论一些政事,我在铅山城中得知辛先生故去,觉得留下这本书也没有什么用处,便将它焚烧了。”

    归亦远听鲁雨田说自己手中的《九议》不过是一本议论国事的书,况且已经被焚毁了,便说道:“那也罢了。”

    又道:“无论如何今日是我大半年来最快活的一天,至于尚有什么疑案,以后再明断。丘儿,你去叫人给这位鲁姑娘打扫一间干净卧室,让她洗洗灰尘。另外你下去通知伙房,今晚犒劳犒劳大伙儿。在我的书房也备上一桌好酒好菜,也请你母亲来,我要宴请这位鲁姑娘。”

    归友丘喜道:“爹爹皱了几个月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归亦远对鲁雨田道:“你就和丘儿一起去吧,免得地方不熟,找不到回房间的路。”鲁雨田谢了,和归友丘并肩出了大厅。

    到了掌灯时分,庄中四处灯火次第亮了起来,大厅前的院落中有人点起一堆篝火,火势熊熊,庄中众人都饮酒欢唱,哄闹作乐。

    归友丘来到鲁雨田房前叩响木门道:“我爹在书房摆好了宴席,请鲁小姐过去浅酌几杯话事。”鲁雨田在房中应了一声,将归友丘下午奉父命送来的干净衣服换上,才开了房门。归友丘见她身着新装出来,如同仙子一般,不免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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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疑云初消
    归夫人一连饮了三杯,丝毫不以为意,鲁雨田心道:“看这归夫人表面上温文端庄,骨子里却有一股豪爽。”

    也不知酒过几巡,鲁雨田开始有了些醉意,只觉得耳热眼花,眼前人物杯盘都影影绰绰的看不大清楚。归亦远见她量浅不宜再喝,便让一名丫鬟将她送回房间休息。

    等鲁雨田被送走了,归夫人才对归亦远说道:“我刚才握她手腕试探,她确实没有一丝一毫内力。十几年前陆成江曾经说他有一个甥女,看年龄这鲁姑娘与陆成江所说的相契合,应该不假。”

    归友丘道:“既然已经知道鲁姑娘是你们故友的家眷,就不用再怀疑她什么了吧”

    归夫人笑道:“你急于为鲁姑娘辩解,恐怕是有所用心吧”

    归友丘也笑道:“娘,你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只是觉得这鲁姑娘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怪可怜的。”

    归亦远对归友丘正色道:“这鲁姑娘虽然可以确定是我故交的后人,但尚有几处疑问不明,在弄清楚这些疑问之前,你要以大局为重,不可因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归友丘见父亲把自己心中的话挑明,不敢有所违背,郑重说道:“孩儿自然知道,请爹爹还有娘亲放心。”

    归亦远对归友丘又道:“不过近几日你到时可以陪同鲁姑娘在庄中四处游玩,有机会的话,也可以探听一些消息。”

    归友丘道:“是”

    归亦远摆手道:“你下去休息去吧,我和你娘有些事再商量商量。”归友丘答应一声,出门回自己房间去了。

    归亦远道:“台月,今天我给你说的这鲁姑娘的事,你还有什么看法”台月乃是归夫人的小字,归夫人娘家姓裴,也是能文能武,不让须眉。

    裴台月坐在木凳上缓缓说道:“这鲁姑娘柔柔弱弱,既不会武功,看情形也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却不辞艰险,大老远从临安赶来找辛先生,必然是有着莫大的秘密。我听你说这鲁姑娘提到辛先生的《九议》时闪烁其词,如果我所料不差,这秘密必然就在这《九议》之中,而她来到庄中纯属是误打误撞,事先定然不会刻意防备,因而来之前必定不会把此书放在别处。”

    归亦远一脸紧张道:“那就是说那本《九议》就在她身上”

    裴台月道:“不错。不过在情况远不明了的情形之下,绝不可以贸然强取,一来免的出什么意外,再者毕竟也是友人之后,以后见了,脸上须不好看。”

    归亦远道:“还是夫人想得周全。说到友人,我又想起鲁姑娘说那陆成江与金人有所勾结,不知这其中又是什么缘故”

    裴台月道:“此事着急不来的,有机会见到陆成江,两相印证之下,必然能够水落石出。现下有一件事却不得不谨慎应付。”

    归亦远道:“什么事”

    裴台月道:“至少在三宝、四宝回来之前,不能让鲁姑娘离开山庄半步。”

    归亦远道:“三宝、四宝一个去河南,一个去山东,都两三月有余了,却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夫妻二人闲坐了一时,也都困了,出了书房要回卧室,路转鲁雨田房前时,两人不自主都望过去,她的窗户早已黑了,可见已经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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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弓床弩
    鲁雨田撇嘴道:“这里怪异倒是怪异,距离你说的‘有意思’却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归友丘并不说话,走到秃壁不足一尺的地方,双足只是一跃人影便消失于无形。鲁雨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不知所措,却听见归友丘的声音自地下传出道:“快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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