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步步为吟
方氏当即便是红了一脸。
这么私密的事,竟是被人大庭广众地拿出来说,面色不由染上一抹羞赧。
“您到底想怎么样戏耍民妇也有要有个限度。”
她咬着下唇,眼眶湿红,看向管长淮:“小公爷,您要给民妇做主,给民妇丈夫申冤。民妇知道他的确是有几分臭毛病,但都不至于到杀人解尸的地步。”
管长淮皱了皱眉,说实话也不太懂江郁问话的套路,一时之间竟琢磨不透江郁到底是来玩的还是真心来助他的。
“她问什么你照实说什么,别废话。”
方氏哭声微微一哽,凝噎不清的碎语便渐渐消灭下来。
“因着民妇这肚子有些大,丈夫又不体贴,自然不可能日日都烧水洗澡。”
平常百姓两三天能洗一次澡便已经算奢侈了,这中间又是烧水,又是柴火,又是搬浴桶,还要考虑家里有没有合适洗澡的地。
她家就一间单间,窄小,容得下一床一桌一柜,两三张凳子,又要堆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外边呢,就和隔壁那李婶合用一个厨间,院子西北角又辟了个茅间,臭味极重,根本就没地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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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第一句好听的话
燕辞默默地翻起来白眼:“她比属狗还恐怖。”
温良无害都是不存在的,江郁的手气注定了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江郁挑高了眉,反问道:“这么说,你是怀疑我的嗅觉了”
最不喜欢在自己干活的时候还对自己的能力质疑的人了。
燕辞大步走了过来,拧眉瞧着她:“这股味道十分奇怪,跟水井里散发的泥土是那个”
“聪明。”江郁也不吝啬地夸了他一句。
这样的夸奖是少有的,甚至可以说是燕辞此生从江郁嘴里听到的第一句好听的话。
燕辞忽地一凛,深邃的眸海里掩藏着些许骇然之色。
很快的,江郁又补充了一句:“照着我的话说有什么不会的,要是再猜不出,就只能说是无可救药了。”
燕辞
管长淮面色就不怎么好,抬手抚了下自己的头,嘴角嗫喏了数声,却也不敢说自己没听懂。
江郁盯着方氏眼睛道:“昨晚凶手杀人分尸后,马不停蹄地回了这家中,将尸块埋到井下,却不料脑子不好,忘记了这井其实是两家人共用的,隔壁人家舀出水里的尸块,你见事情已经瞒不下去,所以你这才顺势而为,为你丈夫开脱。”
“说是开脱,更多的是让人们转移视线,你话里话外的含义不言而喻,多半是让人把目光都落在你丈夫身上。之后,你的丈夫会因为杀人解尸而论刑处罚,而你为你丈夫求情,很是值得一番可怜同情,最后大家也不可能把怀疑的目光落在你一个待产的妇人身上。”
方氏面色惶惶:“我没有,你这是胡说八道。”
“我说你是凶手了,怕什么”江郁轻笑着起身,走到院子西脚一处晾晒一整排女人衣服的竹竿下,将地上那双青褐色的布鞋捡起,阳光下暴晒过的布鞋已经干透了,将鞋面翻开。
“果然。”
鞋底上隐隐约约还有些没有完全清理掉的红色淤泥。
她抬眼看向方氏:“那你如何解释这鞋面上的红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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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做一行爱一行
管长淮讶然了一阵,别说看什么话本了,便是账本都能让他不知今夕是何年,但看他二人脸上的严肃神色不禁为自己粗陋寡闻感到些许不甘心。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旋即扬声对衙役道:“刚才是谁人下井底把尸块挖出来的”
一衙役举高了手站出来,“小公爷,是下属,井底下确实是有红色的泥,属下在捞起那尸块的时候,确实也见到过了不少的红泥。”
江郁从方氏身旁起身,走到廊下石阶下的一块石砖上,抬起脚尖点了点,又走到门前门槛上,指了指那一处。
“这块地面上,虽然被她擦过一遍但还是有点痕迹的,这些都是红砂岩干透后的痕迹,她怕是下了井后,鞋子湿了,踩着鞋子去屋子内换衣,后来又把鞋子衣服洗好了放在这晒。”
“平常人家一年一两半银子就能过日子,所以是不会随便浪费衣服鞋履的,但你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将证据曝晒在日头下,这是有多大意,所以我说你大意失荆州,一孕傻三年。”
“所以,你旧鞋湿了才换的新鞋,我问你第一次穿新鞋子的时候你否认了事实,但看那鞋底压根什么也没沾染到,但心细如发的我仔细一看就能知道用了多久,还想来诓我,当我是他们两”
“唉,你办案就办案,人身攻击就不对了。”管长淮悲愤道。
江郁说完,朝一脸正色的燕辞看过去:“还是,你料定了查案的人来了,就算看到了你晾晒的衣物,也会顾忌着不被别人骂作变态而不敢去碰。想钻这个空,倒是还挺聪明的。”
燕辞清了清嗓子,抬头往天。
管长淮将那方氏布鞋上的红泥与石砖上和门槛上的干透后的那几不可查的点点红色痕迹对比了下,低呼了一声:“早上的时候日光猛烈,地上也映得金灿灿的,根本没注意到,现在到了晚上,真的看到了,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江郁抬手抵着唇:“算了吧,我若不说你真看得出。”
“江郁你这是看不起我眼神是吗你别拦住我,我看她是真膨胀了,不教训一下还真不行。”管长淮一眼刀抛过来,装腔作势便要往江郁跟前冲撞过来。
 
第267章 想杀江郁的心也不是一日三餐都浮起过
“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
管长淮指着她的手,江郁的手还挂在方氏的脉上。
“你不是在把脉,难道有身孕也是假的”第一时间,管长淮的目光不由得盯紧了方氏的肚子看去,仿佛受到了什么伤害。拿孩子做挡箭牌这种真的很罪恶滔天了。
江郁手从她的脉象上收回,慢腾腾地说道:“谁说我把脉就是会医术的意思”不过她这一番望闻问切的手法还是从张献那里模仿来的,倒是装的颇有几分他的风骨。
“什么意思”二人异口同声发问。
原来搞半天是她在装腔作势。
江郁语气幽幽道:“还有可能,是声东击西。”
燕辞
管长淮
想杀江郁的心也不是一日三餐都浮起过。
方氏一顿。
手臂忽然便被什么给点住了某处穴道,一开始是整个手臂全麻,察觉不到一丝半点的感觉,后来便是蔓延到半个左上边身子,渐渐的,一整个人都觉得如遭冰封。
管长淮已经不能用愕然的目光继续看待她了,而是惊悚,全然不知她下一步究竟想干些什么。
江郁道:“怀了身孕也不合适对你用药,我毕竟也不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燕辞…刚想开口说什么,管长淮便说道:“她自己说七个月,看这肚子也不似作假。”
江郁不禁眉梢一扬:“七个月”
“脉来流利,如盘走珠,确实是孕相无疑。但是”
“你就别文绉绉了,说重点。”
江郁头抬也不抬,“不是说了吗重点。”
管长淮愣了一下,双目发怔,脸色哑然,一脸后知后觉道:“我就说吗这么大的肚子怎么可能只是七个月谎称七月但其实不止,这孩子兴许便不是那张屠户的,肯定外面偷人了,丈夫拈花惹草,实际上是因为妻子在背地里给他戴绿帽子,受不住才去发泄。丈夫出入楚歌馆,妻子悲愤难填,火气一上来便将他情妇灭了,最后还能把罪一并推卸到丈夫身上。最后还能和自己的情人来个双宿双飞,也能解决孩子生父问题你说,这主意多好。”
管长淮又开始开展自己的联想。
“你
第268章 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她在边关接触的都是如何给伤兵缝结伤口,如何研制止血效果最好的创伤药,除了徐克玉哪接触过其他女人
对了,她梦里有没有给人接生过
江郁捶了捶脑子,翻寻起了记忆,哪一个梦境里做过类似的活,给牛羊接生过,这个好似不对口。
但程序步骤应该差不离,该以什么来起头,江郁一着急起来什么也记不清了。
床榻上的女人哭声凄厉,喊着疼,被褥上鲜血不断地流出,腥血气味浓浓,充斥着整个房间。
“快救我,快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床榻上的女人嘶喊着哭求着,一寸一寸地将将人心浇筑。
江郁目光发怔,惶惶然地看着,束手无策。眼前好似浮动过什么相似的情景,一帧一帧的画面在眼前快速闪动,在生死面前,第一次感觉自己这般失力。
管长淮搓着手,拔腿便往屋外去:“产婆怎么还没来”
燕辞皱着眉:“隔壁屋子不是住着位老婆婆”
管长淮合手一拍,便往隔壁屋子去,旋即,生拉硬拽地将年迈老弱的李婆婆抱过来。
“太好了,她以前给人接过生。”
李婆婆面色惶惶,因为今早便被那血块给吓得不清,此刻本应该在床榻上休养的她却被这漂亮的年轻人一把从床上挖出来,问她一句会不会接生,她点了下头便被人给一下打横抱了出来。还没从害羞中回过来神便被眼前这幕场景一喝。
李婆婆冲着方氏道:“果然是要生了,我以前不还叮嘱过你这胎有滑胎之相,平日里见你忙进忙出的还叮嘱你最近要小心,怎么还把自己给弄成这样”
“快放我下来,都快生孩子了,你们怎么都没人管”看着一旁站定不动的江郁,伸手推了推她。
江郁动了一动,语气凉凉:“我自己还是孩子呢。”
一时之间,烧水的烧水,请大夫的请大夫,打下手的打下手,整个顺天府的衙役都被调动起来。
“你怎么去帮忙”燕辞看着一旁脸色怪诞的人,本着关怀的心思问。
江郁眼皮轻掀:“我什么都不会,不给别人制造麻烦就是最好的帮助。”
“我看你怪怪的。”
“你何时看我顺眼过”
巧言令色一词浮动在脑海里,燕辞气得又恨又痒,抿着唇角:“今日倒是让我又看清了
第269章 柜中干尸
“小公爷,你觉得我事做得怎么样”
做事,看是在作死吧!管长淮呵呵:“倒是挺鹤立鸡群的。”
江郁接过了管长淮手的热水盆便将门砰地一下甩上去。
“江郁”身后,燕辞的语气藏着排山倒海般敛不了的愠怒。
“你惹了她”
燕辞别开脸。
管长淮越发肯定了:“跟我说说。”
屋子里女人的痛哭哀嚎不断,随着一声婴儿啼哭,“孩子生了,孩子生了”
李婆婆一叠声地说着。
喜悦之色在管长淮脸上停留了不下一瞬,便听到屋子里传出了什么东西的碎裂声。
是江郁的声音。
燕辞闯了进去,随后跟上来的是前一秒还在沉浸莫名其妙的喜色中的管长淮。
床榻上的女人面色虚弱发白,奄奄一息。
床脚旁给她接生的李婆婆正抱着孩子洗身。
管长淮进来后便朝李婆婆边上去,“男孩女孩,我看看。”
“是个胖乎乎的女孩子。”
“还是个胖妞啊”管长淮看了一眼,啧巴啧巴嘴:“不会是猪精投胎的吧”
江郁扶着桌子,面色吓得发白,脚边是碎裂的菱花镜片。
在她面前陈列的是个打开的木柜,衣柜里存放的是给孩子做的绵软的布料。
衣柜有上下两层,下面堆砌着衣服,上面一层是个长木箱子。
“怎么了江郁”
燕辞走上前来,往那衣柜看去。走在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目光往衣柜里逡视着。
很快地,便将衣柜重新掩上。
江郁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袖,声音猝不及防地低了下来,垂着脸,往他背后掩住目光:“是那个吧我没看错吧”
黑如翎的长睫轻颤着,掩盖住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长木箱子里的长条形的小木棺内装着一具干尸,黢黑变形的身子极尽地扭曲着,像极了被蛇缠绕住狰狞求生,卑微的姿态。
燕辞动了动
第270章 承认
碎尸案的真凶方氏已然招供,承认自己的杀人罪行。
方氏招认自从她怀孕后,张屠户便开始去秦楼歌馆里寻花问柳,随着她月份的增大,这种次数也越发严重。起初,方氏不以为意,毕竟这主意一开始便是自己给揣掇的。
可随后方氏肚子也来越大,有人说这胎看上太大了,怕难产的几率会很高,产后大出血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何况他丈夫便是杀猪的,杀猪的都手染鲜血,罪孽深重的人。
极乐途上,谁欠下的血债,谁敢偿还,佛祖都是记起清清楚楚的。血债血偿,她的心情便开始一直比一日忧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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