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

    像是一层蒙在脸上，湿透了的厚布，让她痛苦，想要速死。

    “他被那个女人迷得五迷道，甚至想赎她出楚歌馆，多次为了她怒骂我为什么还不起死。”

    “他说那个女人不嫌弃他杀猪身份，但是碍于他已有婚配，不想拆散人家夫妻。那我算什么”

    方氏守着这种磨难熬过了七个月，若不是因为有着肚子里的小孩，怕是已经撑不下去了。

    这一次杀人不外是因为他醉酒后扬言，要把自己杀死好迎娶梦中的新娘。

    方氏不想再次忍受他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暴力，先他一步动手。

    燕辞道:“张屠户进入死者房间内时，死者未曾动手反抗，死者的婢女说过，死者对张屠户是厌恶是不可能让人近她身的，而且，这段期间，死者院内的奴仆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下了药，这还看不出来。女的没查出来下药，那定然是男的下了。”管长淮抱着手，身子直挺挺地立着，面也拉得十分地僵。

    与周围的任何东西，任何人自觉地隔开一大步，像是在害怕什么的接近。

    是的，在害怕，害怕到这地方的任意一丝空气都会让他无法呼吸，那股冲动，想吐，想作呕，想发疯，想把自己埋进冷水里好好冷静冷静。

    否则，怕是会克制不了雌伏的暴怒，将这人一闸刀砍了。

    这种恐惧是自从看到柜里藏匿的尸体后便忍耐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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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自命不凡
    方氏眸色一涩，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中，眼睛和身上极疼极疼:“我死去的孩子，两岁半的时候便死了，因为生病发高热，烧了两天，她爹都不当回事，她死后我不舍得将她葬得太远，就只能放在自己面前。”

    她眼角泛着泪，划过脸庞，痛苦无助又无奈地捂着自己的脸庞，放声嚎啕大哭。

    刚生产过后的身子骨看起来也越发地消瘦可怜，产后精力虚弱，哭丧不过一会便晕晕欲坠。

    管长淮没被她泪光所迷惑，“这个女人简直恐怖至极，什么叫入土为安，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流传至今，就有它存在的道理。”

    “我不狠心，今天我的孩子就会死，我把孩子放在我眼前看着有什么错，错不在我。”

    “最后一个问题，大着肚子的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的”

    方氏抬眸看她，随后将长睫微垂着，盖乌青的眼睑，竟是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不是说了，为母则刚！”

    管长淮气得咬牙，若不是看在不能打女人的份上，早就将这个恐怖至极的女人给踹上一脚解解气。

    怒视了眼江郁，“看看，你起的头你说怎么办”

    江郁无奈地呵呵。

    燕辞手轻拍了下他，从屋中出来:“她没有活路了，亡命之徒谁还会担心那么多，孩子是她最后的软肋，想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得从孩子下手。”

    管长淮点了下头，心底暗戳戳地打算好了将孩子给抢过来弗想法，反正跟着那样一个杀人犯母亲迟早要被她给带坏。

    江郁闻言，勾了唇角笑了笑，对他们的建议回答不置可否。

    长街的尽头已经生起了朝晖，于暗夜中腾起斑驳的白雾，树梢挂着或浅或浓的水雾，晕染了雾霭中一片灰色。

    院子咯的火光一直通明未熄，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才缓缓地渐变下来。

    不过从屋子里出来时，便见着了正在院子中背着手踱步的中年男人。

    “爹”

    江安允闻言回过来头，脚步快步地朝自己跟前走来。

    风簌簌地吹动袍脚。

    鸦青色的直裰，袍脚本是压得半点褶纹都看不见。

    此刻，裙袂猎猎，迎风做舞。

    脚步声越发近了，越发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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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烂桃花太多
    江郁省掉了那干尸的事情外，其余的也零零碎碎给他交待清楚，江安允听了江郁的解释后，挠头问道:“也就是人现在招供了，就差走个正式程序，到时签字画押，既然没事了，咱们快走。”

    “早饭还没吃的，爹带你去吃血肠。”

    “吃完了你回家睡觉，别去学堂了，免得到时夜游起来吓坏了人，爹还有去上衙，就没空陪你回家了。”

    江郁脚步一顿，由血肠二字莫名地想起了井底下捞上来的东西，想起了柜子里藏起的干尸，心底无端起了一股作呕感。

    “爹，大早上的不能吃点清淡的吗”

    “清淡的，你最近运气不好，气血忒差，带你去太白楼吃血糯米粥补补”

    “大清早的就不要在这当口提血。”管长淮拿着扇子掩面，看上去面色也有些异常，怕是也被那些东西给祸害得不清。

    “世子，你这脸是怎么了”江安允不解。

    燕辞近前:“请留步，江郁也还不能走，本王还有些事想问她。”

    江安允扭过头:“瑾王陛下，您怎么也在这”

    这语气还真是莫名其妙的熟悉。

    果然是亲生父女，才连说话的口气都如出一辙。

    “难道本王在你们眼里存在感真的很低”燕辞说话的语气和目光都有些几可不查的幽怨。

    江安允道:“王爷，您这也是太过自谦了，您可是应该私藏起来的花瓶，凤毛麟角，当世少有。”

    燕辞冷脸:“够了，江大人，我不是来听你赞誉的，而是找江郁还有事，关于这宗案子。”

    果然是亲生父女，夸赞人的词都是独树一帜。

    江安允不满意了，把自己的闺女霸占了一晚上，陪你们查这桩破案子这么久，现在还不放人。

    江安允皱眉:“还没结束”

    江郁点头:“虽然认罪了，但杀人犯疑点重重，还有好些地方没有想明白。”

    方氏始终不曾把自己的杀人经过说清楚，又仗着自己现在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他们也不敢对一个母亲怎么样。

    江安允朝着江郁使眼色:“你还能干什么一夜没睡了，等下还要去上学，早饭也没吃，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前一脚还让她回家去补觉，后一脚



第273章 我家里牛啊....
    还不都是为了查什么破案子。

    案子凶手都承认了，背后的事就让其他人去便成了。

    她还凑上去做什么，不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她不是最怕死了，最近变化得也实在是太勤了，跟胥十一说的一模一样。

    这种变化实在是糟糕透顶。

    江安允心底越发不顺，顺天府的那帮混蛋关领俸禄不做事，叫一个小姑娘过去能干什么事出了事怎么办

    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倒是使唤得得心应手，自己的女儿自己都不曾给她罪受呢！

    最近她不是受伤便是失踪，不见了他们难道还能赔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他

    “江大人你脸色不好。”血肠老板关切询问。

    “不说了，不说了，人这一生难免有几件不可与外人道的密事。”

    江安允撇撇嘴，心底抑郁又烦闷，正像这滚热的血色的鱼肠一样，勺子舀起来，热气扑打着脸颊，筷子一夹碎，鱼肉碎成几块，看着艳红无比，心也如那上浮下沉的眼珠子一样备受煎熬。

    “怎么办闺女再这样下去，是会被猪拱走的”

    身后风声耸动不已，将鸦青色的袍摆越摇越起，越摆动越高。

    他将一盅梨花白浇在地上，微叹一声，“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不愿意再跟爹说了。”隐隐而去的是在他身后一个高大落寞的背影。

    当江郁问及二人还有什么事要做的时候，二人皆是摇了下头耸肩立定着。

    “暂时还没有，等有了再叫你。”

    管长淮温声说:“我们没了你的帮忙，也不至于到做不了事的地步。”

    江郁攥了攥拳心，扯嘴笑:“那你们没什么事跟我爹胡说八道什么”

    还不就是因为看不惯他们父女俩自高自大，纯粹的。管长淮温声而笑，“还不是这会才想起来，我们也不能时时刻刻



第274章 傻子真是太单纯了
    树梢拂动，簌簌的风将叶子拂起，左右摇摆不断。落拓在青石板地面上的黑影舞动着，风远远地拂去。

    房间地板上，斑点的碎影，斑驳的痕迹。细碎的光斑落在床头上那人半张侧脸，看上去忽明忽暗，有些阴晴不定。

    路斩风一路上都在跟她说姜彧一整晚如何咳了血，如何不吃不喝，如何对着弓弩出神发怔，如何三缄其口静默无声，如何将所有人给赶出来不让近身。

    路斩风老泪纵横道:“你好好劝劝他，千万得让他把药吃了先，他最听你的话了，你不过来他说什么也不肯吃，可他脾气也犟得厉害，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去找你，难受了也自己扛着。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要不然也不敢舔着老脸来你面前说这事。”

    睁着两泡老泪看她，江郁忽然不怀疑二姜到底是不是他亲外孙了，这装委屈扮可怜简直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折戬把东西塞到她手上，“麻烦了。”她不是说很好哄，她去啊！不过在不久后折戬就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

    江郁头皮发紧，忽然感觉“任重道远”这四字比起贞节牌坊压在身上还能让人直不来背脊。

    端着药汤，带着食盒，在万众瞩目和殷切期盼下，进了那门。

    进门后，看着那使小孩脾性的人，几次三番想开口让他别玩这种苦肉计悲情戏，却见他目光一直怔怔然地往她身上看过来。

    他的脸色很苍白，跟上一回昏迷后清醒一样，发白的唇角不见丝毫血色，他抿了抿唇，才勉强见到唇角处的那隐晦的红。

    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久久的难以平静，面色是平静的，心底却骤起微澜，半晌才敛下去嘴角轻轻浮起的笑意，别过了脸，看向里面，嗓音微哑:“你还过来做什么”

    江郁恨不得将人直接掐死在床榻上得了，也免得将来养出个白眼狼，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现下可怜他。

    江郁小跑了过去，将食盒和药汤都放下，轻声道:“我想你了。”虚情假意谁不会。

    姜彧微微一愣，身子急不可察地颤了一瞬，好似她只要随便跟自己说上一句话，就什么都值得。即便是生病也好，难过也罢，她不喜欢自己也好，她有喜欢的人也罢。

    姜彧翕动着唇角，苦涩地笑了笑



第275章 养你长大，看你出嫁
    两人倚在床头捧着本书念，江郁本想哄他睡觉来着，可他却是不安分地拱了上来，甚至是学会把脑袋靠在她肩上，手脚却是很规矩地不敢乱动，几次三番不小心触到她的手心都颤着缩了回去，生怕冒犯了她似的道歉连连。

    次数多了江郁也没太在意，却无意中纵容了他的行径。

    他药劲上来后昏昏欲睡阖下了眼，靠在她右肩上，江郁也无察觉。

    只是这样的姿势保持久了肩膀不由得泛酸。

    江郁低声道:“我不是连枕头都送你了，还枕我手臂干什么，松松，我肩膀都酸了。”

    姜彧没动，侧过头看他，才惊觉人也不知何时睡去了，她一动，手臂便被紧紧地圈住。

    这是有多怕她跑了

    “我不闹了……别去，别……”他似乎在说梦话，呢喃不清，江郁凑前才勉强听清一点点。

    知道他近来都睡得不怎么好，也不舍得将他给这样推醒。

    只得左手往后拖动着枕头，忽然将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些什么。

    江郁好奇地拾了起来，香粉扑鼻，一看便知是哪来的，一面展开一面对傻子道:“我只是看看会不会是哪家闺秀又倾心于你了，这次不坏你姻缘了。到时养你长大，看你出嫁。”

    出乎意料的是上头的内容却不跟自己所想的一样。

    “挂羊头卖狗肉，这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

    不是倾慕信，只是他跟一个澹台山人间的来信问候。

    “没成想，澹台山人还挺关心你的。”江郁一面看着，惊讶出声，看这信上的意思，他也在京城，对他的事情好似还了如指掌。

    江郁一面细瞧着，写信的时间是初春，那个时候傻子也还没傻。

    江郁脸色陡然一变，看着落在上面熟悉的字迹，跟梦境里教导自己医术的老军医竟有几分相似，拧了下眉，细细地跟梦境里那老头子的字迹做了比较，越是这样想越是想，心底生了些许怪异之感。

    难道这写信的澹台山人就是那死老头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谭台山人岂不是早就认得自己

     



第276章 促膝长谈
    柳皎皎痛心疾首:“你们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知道这满大殷，一天之内有多少人没饭吃，又有多少人为了能吃上一个馒头跑码头搬麻袋”

    “做包子的面粉从种植到收成留下了多少人辛勤的汗水与泪，这灌汤包出锅前，这面料馅料又得耗费多人人力物力，这不包括把灌汤包送到你俩手上，这跑腿的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这是商机，不容错失的商机。”

    江郁扯了下嘴:“所以你直说吧，想干什么”

    柳财神语气一顿，垂下了头，恹恹无力地说道:“我想，我想有什么用，关键是我没钱啊。”

    “还记得我年前刚接手经营的酒楼吗，也倒闭了，我爹还是说我太年轻，做生意只有被人骗，将来才能逐步积攒下来经验立足。他怕我经验不足，甚至亲自给我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