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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林字营!杀!!!”

    就在两军相接的那一刹那,从张老九口中爆发出一声足以撼动山河的怒吼,三百人的白袍骑兵,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生生插入那一片黑色的铁蹄洪流之中。

    刀光闪耀,剑影纵横,血色在月光下喷洒,染红了白袍,张老九手里的长剑起起落落,用自己的身躯抗下一道道挥斩而来的弯刀。

    他一路拼杀出重重阻截,身上的铠甲早已四处都是裂口,里面的鲜血渗出,完全染红了原本银白的甲胄,身后的白袍破烂不堪,满是殷红。

    张老九终究还是凭借自己强悍的身躯,杀出了一条血路,当他背着林潇云,领着虞青冲破肃甄部的最后一丝阻挡时,跟在他们身后的林字营将士,只剩下数十人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山坡之上,那个仍然停马于此的铁面之将,已经拉满了弓弦,月光下,闪着寒光的箭矢,正随着他拍马前行的身影而缓缓移动着。

    “林字营!杀!!!”

    就在此时,官道的另一头,那个转角处,又一队白袍骑兵踩着尘沙和同袍将士的尸骸,出现在了这片混乱不堪的山地间,领头之人正是叶玄,而刚才的那一声呼喊,也正是他发出的。

    因为这一声林字营冲锋的号令,那名铁面之将的左手在弓弦松开的一刹那,微微震颤了一下。

    那支映着寒芒的箭矢依旧离弦穿出,向着张老九飞射而去,但却堪堪擦过他的战盔,直直插入地面,偏了仅仅一毫而已。

    马蹄卷起的尘土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铁面之将停马于山顶,在月光下看着张老九一行数十人疾行南去的背影,不发一言的扔掉了手里的长弓。

    随即,他看向官道上迎面杀来的另一队白袍骑兵,提着长枪,在身后那年轻军士不解的目光下,向着山下拍马而去。

    然而,谁也没有留意到,在官道一侧的草丛中,此刻正躺着一块盈盈绿绿的玉佩,上面的双燕雕饰,在皎洁的月光下,清晰可辨

    叶玄领兵一路沿着官道冲杀,他不知道前方张老九的状况究竟怎么样了,他本就比虞青他们晚一步出发,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肃甄部竟然在此布置了数千骑兵,以作埋伏。

    不过,既然还有林字营的将士在奋命厮杀,就说明一切都还有希望,而不管张老九有没有带着林潇云和虞青冲破阻截,叶玄都要领着身后的三百新到的林字营将士,竭尽全力与肃甄部纠缠,来拖延时间。

    所以,在他看到那名提着长枪,从山坡下飞驰而下的铁面之将时,便握紧手里的长剑,向着对方迎面杀去。

    尽管直觉告诉他,对方十分危险,但若能先斩杀敌首,形势将会一举扭转,这样的事情,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尝试一下。

    两匹战马相对疾驰,寒光一闪而过,叶玄首先出剑,被对方以铜制枪柄挡开,随即二人纷纷勒住缰绳,调转马头,短暂的相互打量了彼此一眼。

    叶玄又怎会如此罢休,驱策战马,挥舞长剑,再度杀向对面的铁面之将。

    不过,对方这一次却并没有接战,而是勒过马,向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叶玄见罢,一丝狐疑闪过心头,但他稍稍犹豫片刻后,还是跟了上去。

    毕竟,在如今这种局势下,己方本来就处于绝对的劣势,对方完全没必要再故作疑兵,来让自己大意,如此,或许真的是自己高估对方的实力了?或许真的有机会能先将敌将斩杀?

    夜色中,黑袍黑甲的铁面之将手持一杆长枪,驾马奔向远处的山坡,而叶玄一身白袍,手握长剑,紧追在后。

    不过,就在即将到达山顶的那一刻,前面的铁面之将忽然扭身出手,使了一记回马枪,而叶玄也一直都提防着,所以此刻很自然一挥剑,挡开了迎面刺来的枪尖。

    对方没有再接着驾马前行,而是调转马头,一挥长枪,主动向着叶玄杀来。

    那铁面之将的身手十分迅捷,这一攻守的转换几乎是在瞬间发生的,叶玄看着向自己横扫过来的枪刃,不禁心中一拧,下意识的收回长剑,护在了自己身前。

    然而,更令叶玄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等来那迎面而来的沉沉一击,那杆长枪以自己全然没见过的诡异方式斜着向下挥去,绕过马头,径直斩向了战马的前蹄。

    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悲恸的嘶鸣,紧接着向前栽倒在地,猝不及防的叶玄也跟着重重摔在了满是碎石的山坡之上。

    这所有的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叶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撑着长剑,摇了摇有些木然的头,刚想站起身来时,却发现,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

    此刻,他身后的白袍被树枝挂破,身上的铠甲四处沾满泥土,就连战盔也滚落一旁,倒扣在了远处的灌木之中,而对方已不知何时下了战马,泛着寒光的枪刃已经飞快的逼向了自己的喉咙。

    叶玄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枪刃和黑甲,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然而,山顶夜风呼啸,远处的官道上依然充斥着厮杀声,近处那匹栽倒在地的战马仍哼着痛苦的呻吟,额头零碎的散发抚弄着他的脸庞,叶玄并没有等来那冰寒的痛楚和温暖的血流。

    良久后,他睁开眼,看了一眼头顶洁白的圆月,又看向了对方那盖住整个脸庞的铁面,语气平静的问道:“为什么不动手?”

    雪白的枪刃映着叶玄那双似乎已经看开一切的眼眸,清澈淡然,而那副铁面之下,一对隐藏于暗处的双眸看着这一切,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枪刃又向前刺了一点距离。

    但就在此时,群山之间,忽然燃起了一股滔天的烈焰,那股殷红色的火链直冲天际,如海啸般翻滚而前,在刹那间吞噬了数座山丘,只传来一阵又一阵肃甄骑兵的哀嚎和战马的嘶鸣。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山下,望向那几乎已化作火海的群山遍野。

    “哈哈哈哈”

    叶玄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终于湿润了眼眶,仰天大笑。

    不错,这是赤炼剑,是祖字营,是援兵,是洛阳的援兵到了!

    山坡下,浅浅的传来了几串马蹄声,叶玄能听得出来,是往这里来的,他明白,这里的一切,该结束了,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都该结束了,对两个人都是如此。

    在那铁面之将似有分神的时候,叶玄猛然起身,一剑荡开锁住自己喉咙的长枪,强忍着枪刃划破左肩的痛楚,挺剑向着对方迎面刺去。

    不过,那铁面之将的反应显然超出了叶玄的预料,却见他迅速回枪,一个转身,避过了叶玄这一剑,随即用枪柄重重击打在了叶玄的右小腿上。

    叶玄一声惨哼,身体失去平衡,刚想以剑撑地,对方的重脚却接着而来,狠狠踢在了他的胸前。

    叶玄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飞出数丈,最后沿着另一侧的陡峭山坡,完全不受控制的滚落下去。

    山势陡峭,四处都是乱石,叶玄只知道自己的脑袋在山石间撞来撞去,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痛楚,就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山坡上,马蹄声越来越近,那名铁面之将依然手里握着长枪,立于山顶,看着叶玄滚落下山的方向。

    那名年轻的黑甲军士到得近处,勒住缰绳,看了一眼那匹仍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战马后,看向背对着他的铁面将官,以纯正的河西口音开口道:“将军,来了!是赤炼剑!”

    沉默了许久之后,铁面之将终于开口了,用透着些许落寞的语气问道:“你与我,能对付吗?”

    年轻军士点了点头,道:“能对付的!”

    “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又是长久的安静之后,一声长叹:“走吧!”

    铁面之将转过身来,手持一杆黑缨长枪,上马扬鞭,领着年轻军士,向着山脚而去,向着那片火的海洋而去

    (iishu)是,,,,!




第二一四章 叶凋零 雁北飞 上
    【】(iishu),

    祖顾在听到林字营的来报后,立马察觉到了形势的危急,领着三千祖字营骑兵,北出洛阳,一路向着河东郡的方向疾驰而来。

    将近一个时辰后,他刚经过安福镇,就遇到了满身是血的张老九和虞青等数十人,而林潇云被张老九护在身后,脸色苍白,几乎看不出多少生的迹象了。

    “你们赶紧送易丞回营,留下两个人,带我去乌宸那!”

    从虞青口中简单的了解了一番情况,祖顾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前方有数千人的肃甄伏兵,祖将军当心啊!”虞青看着战马疾行远去的尘沙和祖字营漫天飘飞的红袍,神色忧虑的大声呼喊道。

    “有伏兵就杀过去!”

    回复虞青的只有这样一句豪言壮语和祖顾那没有回头的背影。

    然而,当祖顾此刻策马立于那一片火海前,看见从烈焰中走出来的两个身影时,他也不得不承认,今夜的局面的确十分棘手。

    那把墨黑色的长剑将整个火海分成了两段,中间被斩出一条足以通人的道路来,所以周围的火焰并没有伤到他们分毫。

    那具黑色的铁面,此刻映着红艳艳的火光,祖顾却仍旧看不清藏于面具下的那一双眼睛。

    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对方手里的三支长枪吸引住了。

    这三支长枪两长一短,长的足有十尺,而短的则不过七尺,皆是铜柄黑缨,看起来沉甸甸的,而更让祖顾感觉不解的是,那两支十尺长枪的尾端,还挂着两条一丈来长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则与那铁面之将两只手臂上的臂甲相连。

    饶是祖顾年过半百,纵横沙场三十余年,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阵势,如果换做其他人,身上这样带着三支长枪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觉得滑稽和可笑,因为没有人能同时使用三支长枪。

    然而,此时对方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容轻视,甚至,他能在这二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压和险意。

    “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常人能对付的!”

    祖顾暗自感叹一句,回头看了看自己后方,在那里,四处飞扬的红袍将士正与余下的黑甲肃甄骑兵厮杀着,而且,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他握紧手里的赤炼剑,殷红的火焰瞬间包围了红色的剑刃,同时转头对身后的十数名身形魁梧的亲卫吩咐道:“你们暂且退下,免得误伤,这两人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十数名亲卫犹豫片刻后,终于抱拳应了一声“诺”,勒过缰绳,策马离开了此处。

    但他们并没有走远,只是停在一处高地,手里仍然紧握长槊,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向,以备在形势不利时,能第一时间冲下来保护祖顾。

    “墨执之仕!”祖顾看着前方的那名年轻军士,皱了皱眉,喊话道:“本将实在想不明白,你生为华夏之子,奉墨执而暗守一方,为何沦落至给鲜卑蛮夷当作鹰犬的地步!我赤炼剑实在耻于与你为伍,依本将看来,今日起,天下只存五剑,再无六剑!”

    “啰嗦!”

    铁面之下,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冷哼,而这一句话音未落,那个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祖顾只觉眼角一道黑影闪过,三支长枪霎时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着他刺来。

    不过,祖顾那一番话本就是激将的目的,像他这样的老将,怎么还会天真的觉得在战场上,三言两语就能让对方心志动摇,露出破绽呢?

    他只是觉得这两人不好对付,先发制人于自己不利,因此才想要对方先出手而已。

    对于这迎面而来的突袭,祖顾早有防备,一转身避过一支长枪的同时,一挥剑又挡开另一侧的那点寒芒,最后果断向后跳下马来,让那匹马替他挨了对方手里的那柄七尺短枪。

    刚一落地,祖顾的反击顷刻发起,赤炼剑顿时化作一条长长的火蛇,向着铁面之将的侧身横扫过去。

    然而,就在赤炼剑要击中那铁面之将的一刹那,一把墨黑色的长剑却破开了火链,将那熊熊烈焰,挡在了身下。

    “散!”

    祖顾大喝一声,火势迅速散开,一时间,地面再度燃起大火,将那二人团团围在了中央。

    就在祖顾觉得凭借这烈焰的阻隔,那名铁面之将暂时冲不出来时,但接下来的事情,却顿时又让他不敢再存有丝毫大意了。

    只见一杆长枪被飞快的插入满是烈焰的大地之中,那铁面之将竟以枪柄垫脚,在火海中向前飞出,随后另一支长枪又以同样的方式插入地面,充作了落脚点,而原先的那一支也被铁链收回,握在了他的手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当祖顾从愕然中反应过来时,那名铁面之将已经往复几次,就这样飞过火海,向他迎面杀来了。

    一支尾部拖着铁链的长枪从左边向祖顾刺来,祖顾挥剑挡开,那支长枪又迅速撤回,同时另一支长枪又从右边刺来,祖顾再度闪开,闪开身后,一瞥眼,才发现,那最后一支原本被对方握在手里的七尺短枪,也向着他飞来。

    三支枪刃如雨点般交替而来,根本没有停歇,让祖顾有些难以抵挡,若这真是三人他倒也不足为惧,大不了一一击破就是了。

    可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对方一个人同时舞动着这三柄长枪,而且身法行云流水,根本令他找不到任何破绽和空隙。

    这样的枪法,祖顾闻所未闻,在交手过程中,眼前的这铁面之将,总是能保证两只手里都握着一柄长枪,另一柄,则永远都在刺向他的半空中,而那两条铁链,正是帮助收回长枪的关键。

    就这样,三支长枪彼此交换位置,可攻势却越加急凑,让祖顾不由得步步后撤。

    祖顾驰骋沙场数十年,在他的印象里,即便有天下罕见的能人异士,可以同时使用三把剑,但若真的做到招式顺畅,如此行云流水的身法,也是不存在的,更何况,这铁面之将手里同时挥舞的,是将近一丈的长枪!

    在这样不间歇的攻势下,祖顾渐渐感觉身体有些疲累,于是连忙后撤一大步,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微微喘了两口气后,祖顾看着迎面杀来的铁面之将,终于卯足了气力,高举赤炼剑,一声大喝,一条宽有数丈的火柱从赤炼剑殷红的剑刃发出,直冲天际,并将他的整个身形都团团围了起来。

    肆虐的烈火将祖顾身后的红袍完全点燃了,也止住了铁面之将的攻势,将他一连逼退了几步。

    然而,当那铁面之将抬头看向那一束贯穿苍穹,将整个夜色都照亮的火柱时,那双隐藏于铁面之下的眼睛,却并没有显出多少异样的神色。

    下一刻,巨大的火柱仿佛在天空中幻化成了一只雄鹰的形状,最后双翅一展,划破夜色,向着大地迎面压来。

    在这样的力量下,任何凡人都是无力的,都是渺小的。

    能抵挡住六剑的,也只有六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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