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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但在司马徽踏上阶梯之前,却有意的对叶凌礼重了一番。

    司马徽侧身将后方的叶凌迎上前,谦让的道:“叶公请!”

    而叶凌见罢,自然要回让,忙拱手道:“越王先请!”

    一番礼让后,司马徽才笑着同叶凌一前一后上了阶梯,踏着红绸地毯向着石阶之上的大殿正门而去。

    而两人这一番的谦让也被广场上的百官看在眼里,但浮现出的神态却不尽相同,有点头赞许者,有难以相信者,有一些年迈的朝臣见罢,甚至露出了欣慰的笑颜,但也有熟视无睹者,更有鄙夷蔑视者。

    然而,总改不了朝臣们的低声谈论、窃窃私语,而兰左使见如此情形,心中也便更多了一份把握。

    待两人登上石阶,行至一半时,却见两个人影出了大殿正门,下了阶梯,提着礼服衣摆,向着二人迎面而来。

    到得近处,定眼一看,才发觉为首的那位身着紫色礼服、白发须眉的公卿不是别人,正是侍中王燮,而身后的另一位,从装束上看,应当是吴王身边的谒者令。

    王燮一直下到司马徽低一级的台阶上,方才俯身行礼道:“燮恭迎越王!陛下现正冠冕着服,还请殿下随老臣一同入殿等候!”

    司马徽笑着点点头,答道:“侍中不必客气,请!”

    “越王请!叶公请!”

    言罢,王燮一步一迎,将两人领上阶梯,引入大殿之内。

    脱下鞋履,只着棉袜,司马徽和叶凌立于原地,不约而同的抬首看了一眼殿门上方高悬着刻有“天和殿”的牌匾,这才踏入这座富丽堂皇的大殿之内,看清了其中的光景。

    铺陈平坦的木质地板因为清扫得体,十分干净整洁,散发着蜡黄色的透亮光泽,甚至能映出人的影子来,脚踩上去异常柔韧,不会有僵硬冰寒的感觉,也不会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动。

    整个大殿的正中央,是一尊宽高均为六尺的铜鼎,雕浮龙凤舞,内盛一池清水,尚不知有何寓意,四排粗壮的朱红圆柱以铜鼎为中心,向周遭排散开来,共同支撑着头顶这三层结构的凌霄穹顶。

    两列寺人沿着中间两排朱红支柱排展开,个个低声下气、垂首低眉,留出一道宽约五丈的走道来,似是在迎候司马徽这位尊贵的客人一般,却又不是。

    而大殿内最里边的上宾之位,自然就是至尊之位,一展浩大屏风上,龙飞腾云的纯金浮雕栩栩如生,尽显奢华与尊贵,向前则是一方两丈高的三层高台,每层皆有雪白苍石所铸的雕栏,留出三条向三方而去的木质阶梯。

    而那高台之上,便是一扇纯金打造的雀屏,下方是纹绣有金丝的蒲席,向前则是一方既宽又长的镀金紫檀木案,其上置有一炉薰香和一副笔按,使其看来在奢侈华贵之余,也多了一份雅然文气。

    在高台下的左侧,有一方木案置于此处,一位中年权贵正坐于席位,转头与身后的两个年轻一辈谈笑着,面容慈祥和蔼。

    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但司马徽还是认了出来,此人便是长沙王——司马稷。

    而司马稷身后,一位身着青色薄纱,外套紫色华贵礼服的秀美女子,看了一眼司马徽,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而司马稷这也才回过头来,看向正迎面走来的两人。

    “本王还以为时日尚早呢!没想到长沙王早已捷足先登了!”司马徽笑着走至席案前,向司马稷拱手行了一礼。

    而身后的叶凌,也俯身作揖行一礼,道:“叶凌拜见长沙王!”

    司马稷敷衍似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回礼道:“客气了,是越王今日有些晚了而已!叶公还请免礼!”

    司马稷身后的两位晚辈见父亲行礼,也不敢怠慢,年轻女子裣衽一礼,微微俯首道:“柟见过越王、叶公!”

    少年则俯身作揖,道一句:“兴元拜见越王、叶公!”

    叶凌也急忙回礼,道:“微臣参见世子、郡主!”

    而司马徽听闻司马稷的一番言辞,却是故作无奈的笑笑,接着道:“或许是本王常在中原,一路奔波来往建康,尚未适应吧!”

    说罢,看了一眼正向自己行礼的司马柟,笑着继续道:“没想到啊,长沙王对郡主依然这般宠爱!”

    司马稷听闻,神情顿时僵住了,片刻后,方才尴尬的笑笑,长叹息一声,也道:“的确没想到啊,没想到!”

    叶凌抬头看时,才发现司马柟虽然肤色白嫩、容颜娇小柔美,但头上那两根玉钗和挽起的发髻却说明,她已过了及笄之年,而如此年岁还能随长沙王进入大殿之内,只能说明,这平阳郡主仍然待字闺中,尚未许人。

    而以长沙王府的势力和影响,再加上司马柟这般如玉的容颜,门当户对的追求者自当数不胜数才是,但长沙王却并未出于政治上的联姻而让司马柟出阁,足此可见,司马稷对于这个女儿,的确是万般宠溺的。

    然而,叶凌也仅仅是明白了司马徽的话外之意,对于长沙王的言外之音,他却听不大明白。

    同时,高台下右侧的众公卿也纷纷向司马徽和叶凌见礼,这其中领头者,便是原太常周言和都护柳湛。

    这一众公卿大都曾在洛阳任职,最高不过二品官职,且大多是旧职,这倒并不是因为吴王势力单薄,不足以拉拢权贵,实则是原朝中诸多重臣,大都如虚公虚肖染一样,随着洛阳城破而命殒独孤部之手。

    因而,此时能伫立在此的,或是从前不担任显职的,又或是已不在朝中担职的旧臣,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些人都是司马旭的近臣。

    例如周言,本就和吴王司马旭是翁婿关系,在永嘉元年官拜太常之职,永嘉三年,江北大乱之际,他辞去太常一职,领周氏宗亲南渡江左,落根于义阳,投奔在司马旭帐下。

    洛阳城破后,周言自不会坐视不理,当即便赴建康与王燮共同辅佐司马旭理政,即便现在没有官复原职,但谁人都知,若吴王登基为帝,则太傅一位,非他莫属。

    而就在越王和长沙王两人还在暗中较劲时,一旁的王燮却命人抬来了一方木案,置于长沙王的下宾之位,并伸出手,恭迎司马徽入座。

    司马徽眼睛瞥了一眼,皱着眉道:“侍中这是何意?”

    叶凌见罢,也不禁大惊失色,心中暗想,越王和长沙王同为郡王,且现今五营军征伐在外,越王名望更盛,仍如此安排坐席,就简直是一种蔑视和不敬了。

    但王燮却是极其无辜的赔笑道:“还请越王不要误会!所谓入乡随俗,这是应江左的习俗来的,以左为尊,诸王在于左,而公卿在于右,也是圣上的意思!”

    司马徽听罢,点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一皱眉,一眯眼,转头看向王燮,阴冷一笑道:“如此说来,本王王印尚未呈递圣上查检,是否还是以公卿身份迎候圣上,更符合体制呢?”

    看着司马徽阴冷毒辣的眼神,王燮脸色如常,却又故作慌忙的拜首道:“老臣不敢,越王举师北伐,收复家国故土,匡复大晋河山,如此英雄伟绩,举世而无二人,又怎可能是盗世欺名之徒呢!”

    但司马徽并不将王燮的赔礼放在眼里,反而觉得对方这是话中有话一般,因而,一拂衣袖,喝道:“来人!将此席案搬到对面去!”

    短暂的犹疑后,四名寺人缓缓上前,将檀木席案搬到了高台右侧,与长沙王相对而置,司马徽也悠然整理一番衣冠,席地坐下,望着对面的司马稷,稍有轻蔑的笑了笑。

    而司马稷见状,也冷哼一声,偏过头去,王燮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和叶凌一起站在司马徽身后候着了。

    过不多时,但听一声尖细的嗓音高喊到:

    “圣上驾到!!!”

    随即司马徽和司马稷两人也站起身来,向着侧殿门厅方向望去,却见司马旭身着玄黑龙袍,冠金珠毓冕,在众奴仆侍女的簇拥下,向着正殿而来。

    “吾皇万年!大晋万年!!!”

    众人纷纷俯身,作揖行礼,迎接新皇,但在一片高呼声中,独有司马徽一人,垂首下的目光阴冷无比,同时心中暗暗起誓道:彼可取而代也!

    (iishu)是,,,,!




第一三五章 登基大典(上)
    【】(iishu),

    在众多寺人侍女的簇拥下,身宽体胖的司马旭着一身玄黑龙衮服,头顶冠一尊珠玉金冕,摇着雍然的步伐,跨过正殿的侧门,向着众人而来。

    叶凌虽说之前见过吴王司马旭,但毕竟时隔已久,且以前从没有特别注意过,也更没想到,从前远离中原的一个区区郡王,竟成了当今圣上,因而,直到此刻,叶凌抬起头来,方才是完全记清了对方的容颜。

    司马旭年过五旬,不算高大,但到了发福的年纪,也是长得腰肥肚圆,撑起宽大的龙袍礼服,倒是显出了几分王者的威仪和风度,下颚留一撮半尺长的泛白胡须,圆圆的脸遮档在帝冕的九五珠帘之后,堆满横肉,虽然皮肤有些干涩松弛,但眼角和额头的皱纹并不算深刻,红光满面,似是有些肥头大耳的模样,一看便是整日养尊处优之人。

    小小的眼睛微微眯着,带着凌人的傲气扫视了一眼大殿内的众人,然后,在司马徽身上稍稍停留后,轻蔑的笑了笑,随即移开视线,望向了正上宾处的至尊之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两名年轻侍女托着龙衮礼服长长的尾摆,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而在司马旭身旁,则是一位粉黛敷面的中年妇人,着大红华丽饰凤礼服,头戴金钗凤冠,坠珠饰玉,显尽奢华。

    虽然年岁已在她脸上留下的浅浅的眼角纹,但仍没抹去那份由内而外的尊贵气息,反倒增添了一份雍容与和蔼,藏于宽袖之内的双手,合于身前,此刻正高昂着头,伴在司马旭身边,迈着雅步,一同走入大殿。

    另一边的侧后方,是一位较为年轻的女子,容颜娇艳妩媚,着一身素白华服,以银丝纹绣百鸟图,头戴玉钗,饰琉璃翡翠,同样双手合于身前,但却低首垂目,步伐细微谨慎,随在司马旭身后,姿态有些低下的进入众人视野之中。

    后方还有数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和小辈,想必也是司马旭的嫔妃和子嗣,一大队人浩浩荡荡的从侧殿陆续进入大殿。

    随后,在太史令迎领下,司马旭轻轻推开内侍,再整理一番仪容,独自一人,绕过半圈,从正面阶梯登上金玉屏风前的高台,而其余众人则一一整齐排在大殿内,形成两方几乎对称的行伍。

    左侧的最前方,是长沙王司马稷,右侧一方的领头,则是越王司马徽,而两人中间,那方三层高台上,则是当今圣上,司马旭。

    “吉时已到!登基大典,始!”

    太史令端正站姿,鼓足丹田之气,对着整个大殿,高呼一声。

    话音刚落,殿中所有人整理衣冠,双膝跪地,挺身抬首,双臂平伸于前,合拱手作揖,行跪拜之礼,齐声高呼道:

    “恭贺吾皇!吾皇万年!大晋万年!!!”

    “礼乐,起!!!”

    太史令又一声高呼,随即便从大殿一侧传来沉甸甸的编钟闷响,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丝竹、笙竽、琴瑟、锣鼓也齐齐响起,共同编织成一首气度雄浑的曲乐。

    在这支曲乐中,高台上身着龙袍的司马旭也迈开步伐,从正面阶梯拾级而下,携起王后的手,一起沿着大殿众王族公卿中央的那条宽道,向着正门外走去。

    而殿内众人也在司马旭走过自己身旁后,再起身来,跟在新皇之后,一同向着殿外而去。

    跨过一道明亮的门槛,众人着履而立,从大殿正门,沿着阶梯向下,俯视着整个广场。

    “百官朝见!!!”

    太史令嘹亮的嗓音未落,便只见广场上黑压压一片的百官纷纷面向大殿,齐齐而跪,同时,响彻整个王宫上空的声音也再度响起:“吾皇万年!大晋万年!!!”

    林潇云和兰左使二人自然也不意外,只是,兰左使并非武将,因此,需行跪拜之礼,而林潇云只需单膝跪地,并执剑在手,行礼即可。

    司马旭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脸,但很快又散去,回归到庄严肃穆的神情,随即,平伸出右手,故意压低嗓音,使其听上去尽可能的浑厚威严,开口道:“众爱卿平身!”

    一番道谢之声后,广场上的百官陆续起身,同时也很自觉的分立在两侧,将那数百阶的石梯夹在中间,垂手等候下一个环节。

    “祭告宗庙!始!!!”

    随着这一声响起,众多寺人从大殿侧后方急速抬来一尊铜鼎和一方长长的高高木案,接着便是端着木盘的宫女陆陆续续上前来,将手里的各色祭品摆上席案。

    一切就绪,司马旭上前一步,亲手点燃三炷香,捏在手中,接着,躬身下拜,三巡过后,由宦者令接过,插入铜鼎的香灰之内。

    随后,司马旭又接过太史令呈上的祭词,双手展开,整肃衣冠,提着嗓音高声宣读道:

    “悠悠华夏,曷其有极?繁繁九州,曷其有尽?社稷河山,独撑一隅,贼胡肆虐,天下岌岌!先帝众卿,呕心沥血,欲挽狂澜于既倒,扶厦宇之将倾,奈何天命难违,地患无赦,伤累万民,无佑苍生!恨胡夷喧腾,九鼎失窃,中原沉沦,宗庙尽毁”

    祭词前半阙,措辞凄婉,情感真挚悲悯,可经由司马旭口中念出,却语调平平,生硬无比,使得广场上的侨姓公卿听闻,竟心中无丝毫波澜,甚至微微皱起了眉,似乎心有不满,而江南的众公族,因为事不关己,也不自觉的在那冗长的祭词宣读声中,以袖掩面,打起了哈欠。

    “朕起于江左,蒙众方归心,承兮大统,于此敢昭告于黄帝轩辕氏:仰惟圣神,为苍穹立志,为万民立安,为千秋开平,朕必躬自深行,上下求索,伏祈于皇天后土,永护华夏衣冠礼乐,待来日胡虏清靖,四海河清,朕虽九死,而犹未悔”

    尽管后半阙词风急转,慷慨激昂,词中感情也变得悲壮向上,但司马旭的低沉语调依然没有丝毫起伏,以至于让人听来庸散疲惫、毫无斗志,且沉闷压抑。

    纵使是心中有所不满,有所沉寂,但明面上,所有公卿也只有垂首恭听,就连无奈摇头,也只是一些狂放之士可能有的举动。

    尽管百官群中气氛的变化,不过像一缕烟雾般转瞬即逝,但仍旧被细致入微的兰左使灵敏的捕捉到了,他对司马旭的祭词嗤之以鼻,而对萦绕在众士卿心中的那丝幽念,却抱以微微一笑。

    漫长的等候中,繁琐的祭祖仪式终于结束,铜鼎和席案并没有被撤下,而是原封不动的摆在原处,依照礼制,今日夜幕降临前,鼎内的香火不能熄灭,因而,之后还会时常有寺人续香。

    司马旭绕过铜鼎和祭祀席案,来到最前方,傲然俯视台下百官士卿,这也意味着,下一个环节开始了

    “承天子剑!!!”

    太史令的这一声呼喊出口,场上多数士卿都不禁神情一怔,随即之后,便是面面相觑,在低声耳语中讨论开来。

    而司马徽和叶凌两人也是难以相信的互视一眼,兰左使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之情,但随即归于平静,又变得更加深邃了,林潇云深深皱起了眉,顺着人群,回望来时的宫门方向。

    却见两队一十二名身着玄铁黑甲,头戴白翎战盔的禁军将士,持枪佩剑,步调整齐的穿过涵洞,护送着中央一位衣着华贵的皇子进入广场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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