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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两人相视一笑后,还没等兰致回话,房奎便一步上前,转过身,一只手臂勾住兰致的肩膀,同时压低身子,嘿然一乐,戏虐的道:“你小子可以啊!带回这样一个美人!”

    马上的司马柟自然听不到两人的窃窃私语,只是见那弱冠甲士直起身,望向自己,神色严肃,对那虎士道:“平阳郡主在此,还望定远(房奎的字)礼重!”

    那虎士听闻,这才又看向司马柟,此刻,却是皱着眉头,眼神犀利锋锐,上下打量一番过后,方释然一笑,抱拳行礼道:“末将房奎,参见郡主!”

    虽然敌对双方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然凌湘军仍举大晋旗号,且自视为大晋臣民,尊上之礼自然尚需顾及,因而,房奎这一礼也并不显得突兀。

    而司马柟见罢,也颌首示意,很识趣的回一声:“见过将军!”

    随即,两人便转过身,牵着马,一路谈笑风生的向远处的大院门楼走去了。

    司马柟直到此刻,仍不知那弱冠甲士究竟是何身份,更不知对方名字,而房奎的突然到来,也让她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而司马柟见牵着缰绳的弱冠甲士,渐渐变得轻松明朗,却不禁有一股异样的情绪浮上心头,有一些不高兴,也有一些不服气,复杂得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

    自己作为尊贵貌美的郡主,竟然在两个男人之间被忽视,这还是头一回呢!

    司马柟看着前方甲士的背影,赌气在心里咆哮道,同时不满意的嘟起了嘴,也根本就不顾这敌军大营的场合了。

    待走到大院门楼前时,房奎顺势来到马背一侧,伸出手去,欲搀扶着司马柟下马。

    但此刻,司马柟却迟疑了,看看那只停于半空中的手,又看看前方的兰致,半响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气氛就这样顿时尴尬了起来,而房奎也反应迅速,立即收回手,看向立于原地,似乎尚未反应过来的兰致,会意一笑,便随意找个理由,留下二人,先行进院中去了。

    兰致有些疑惑的看向司马柟,但四目相对,却只见司马柟脸颊骤然一红,偏过头去。

    兰致见罢,原本平静的他也顿觉耳旁一热,即刻收回目光。

    片刻后,兰致才轻舒一口气,稍有平静的走至战马一侧,伸出手搀扶着司马柟下了战马,一同走进院内。

    安置司马柟的,是一间地处宅院正堂左侧的厢房,房间自然抵不上长沙府的闺房那般奢华尊贵,但也算是典雅别致。

    厢房内又分为正室和侧寝,置紫檀屏风,楠木隔窗,有薰炉点缀,余香袅袅,珠帘风纱,门阁相掩,木案茶几,错落有致,俨然一副大户人家深闺之房的模样。

    在刚刚经历大战、遍地残破的巴中城,也算别有洞天。

    只是,唯一让司马柟有些心颤的,便是厢房外,卫兵手中泛着寒光冷意的枪刃戟钩。

    自己刚刚进入厢房内,那弱冠甲士便随即调来了两什劲卒,完完全全将厢房围了起来,这也才让她有了一点作为人质的自觉。

    “战地苦寒,还劳驾郡主在此屈尊几日!”

    兰致立于厢房门内,对司马柟极有礼节的俯身行一礼,说罢一句,便欲退出厢房。

    见对面的甲士要离开,司马柟的心绪却顿时乱了,慌张和不知所措即刻涌来。

    这也是自昨夜伊始,自己再度感受到这些负面情绪,慌乱中,以焦躁不安的口吻厉声质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回去你们究竟要拿我怎样为质囚禁还是诛杀”

    面对司马柟的突然发难,兰致着实有些猝不及防,片刻后,才神色镇定的看向司马柟忧虑惶恐的双眼,坦然笑道:

    “郡主还请安心,最多一个月,在下定使郡主与长沙王安然团聚!”

    虽然对方的坦诚笑容,令司马柟心中的不安缓和了些许,但焦虑和惶恐仍在,双眉依然颦蹙,秀目仍旧慌乱,平复下来的双唇,数度微张,却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最后,才轻哼一声,稍有怀疑的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郡主在此,能相信的只有在下一人!”

    似乎是这一句话,正戳中司马柟心中的要害一般,竟顿时使她完全平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弱冠甲士,耳畔一红,别过脸去,不再言语。

    而兰致见司马柟已安下心来,也再度俯身行礼,退步出了厢房。

    “你究竟是谁”

    此刻的司马柟再度看向对方时,闪亮秀




第一三零章 蜀地旧事(六)
    司马柟看着木案上的膳食,自然没什么胃口,再者,她对于这里的兵卒,也确实信任不过。

    而兰致回到厅堂后,便开始着手处理战后的事宜了。

    对于此次的巴中大战,没有任何人会预料到事态竟会发展成如此地步。

    自己和方奎率五千残兵流民,屯居于巴中山地,不料却被吴王大军所围,原打算固守此地,待虞公援军赶到,再寻机突围。

    可不想天公作势,突降骤雨,使得山中蓄湖水位暴涨,于是,两人登山而望,决定借助地形,水淹三军。

    因而,对于此战,兰致尚需要统筹各方消息,将战况尽快呈报给虞公和左右使,分析形势,并言明请罪。

    此外,自己夜间还要替换房奎,督查巡防,安置灾民,如此,便自然顾不上司马柟了。

    但关于这位平阳郡主,兰致心中其实早已有了处置方法:以司马柟为质,换取长沙王退出蜀地。

    这样,无论对长沙王,还是对虞公,都是可以接受的条件,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经此一战,长沙王或许已经萌生退意,而此时再以司马柟为质,定会事半功倍。

    而若长沙王退出,吴王在经此大败后,也断然不会再独撑巴蜀局势,撤出,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忙忙碌碌,还是在第二日午后,听卫兵来报,说司马柟并未进食,兰致这才决定抽出时间,过去看看。

    推开房门,司马柟正懒懒的趴在一席木案上,一只手把玩着燃尽的熏香炉,嘟着嘴,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兰致进来,才抬头看了一眼,眸子中闪过一丝灵光后,便又低下头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旁边两个席案上的膳食和衣物,都还整齐摆在原处,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兰致见司马柟虽然模样有些憔悴,但那双眸子中闪过的灵光,至少可以证明,她并没有想不开、寻短见什么的,如此,便也让他安心一些了。

    稍稍思索片刻,兰致似乎想清楚了原因,笑着道一句:

    “郡主还请放心,此地没有要谋害郡主之人!”

    司马柟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兰致,轻哼一声,幽怨的道:“我怎么知道呢!”

    兰致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拿起木赐上的筷子,夹一块肉食,放入自己口中,然后咀嚼一番,吞下肚去。

    司马柟虽然头偏向一边,但时时侧过目来,看一眼兰致,又迅速转回去,然后跟着咽一口口水,却也掩饰得毫不在乎一般。

    兰致见状,对外唤来两名戍卒,又端了一份热气腾腾的膳食进来,将那份换了出去。

    和刚才一样,兰致拿起筷子,夹了一点,放入口中,又当着司马柟的面,咽了下去。

    最后,看着司马柟,笑道:“郡主可还有疑虑”

    “哼!”司马柟头再度偏向一边,将不自觉望向这边的目光也收了回去,看往他处,不再理会兰致。

    “请郡主慢用!”兰致说完,便客气的俯身行一礼,向后退出了厢房。

    而正当他关上房门时,却听司马柟清新婉转的声音响起,瘪瘪嘴,幽幽道:“以后就你给我送饭吧!”

    声音不大,言语羞涩,说到最后,近乎于低声呢喃了,但措辞中却是透着满满的傲慢和命令感。

    兰致听闻,淡然一笑,轻声道:“遵命!”

    于是,便从外面锁上了房门。

    而司马柟见兰致出了厢房,也慢慢站起身来,接着,故意在膳食席案前来回往复几遭。

    然后,又停于房门处,透过缝隙,确定外面无人偷看后,这才安心回到席案前,拿起碗筷,大口吃了起来,丝毫不注意端庄尊贵的形象了,毕竟,也是饿了一天了。

    只是快吃完时,司马柟眼光一扫,竟瞥见在席案木赐的另一角,赫然躺着另一副竹筷,而那副竹筷,明显没被人动过!

    司马柟偏着头,水灵灵的双眼眨了眨,似乎慢慢明白了过来:

    那副竹筷没人动过,那自己手里的这副是......

    想到此处,司马柟的身体顿时一怔,白净的小脸一瞬间憋得通红,耳垂如火烧一般,慌乱不知所措的心,在胸口剧烈跳动,脑海在一片空白之后,便陷入各种混乱,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保持一个姿势僵住良久后,司马柟反应过来,这才将还含在嘴里的竹筷抽出,颇有些讨厌的一把拍在木案上,然后还要拧过头去,“呸呸呸”的吐好久,又是喝茶又是漱口,良久才能正常的坐下来,稍稍平静了。

    但即使是平复下来,司马柟也不敢去想,因为一旦想起,便心跳急促,呼吸紊乱,耳根通红,不知所措。

    从此以后,都是兰致亲自给司马柟送的饭菜,但让他有些不解的是,每次送饭进去,对方竟从不正眼看自己,更没了傲慢轻视的眼神,有的只是支支吾吾、躲躲闪闪。

    当然,对于这些,他也只是疑惑纳闷而已,并没放在心上,军务缠身,他也没精力去在意。

    也是这几日,司马柟得知了兰致对于战俘的处置,此等军务,她自然不可能亲自去打听,只是通过房奎与兰致两人的争吵,方才知晓。

    “九千战俘!你要全部遣返!你疯了!”

    原本寂静的庭院,传来正堂内的一声怒吼,声音粗犷雄浑,熟悉的人便知道,这是将军房奎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阵安静,似乎是兰致在耐心解释。

    而刚才那一声怒吼,也惊动了房间内的司马柟,她缓步走至窗前,撑开了木质窗户,向着正堂方向望去。

    “如此处置,你如何对得起战死沙场的弟兄,如何对得起虞公!”

    又是一声愤怒的咆哮,从声音中,已然能感觉到,此刻正堂内的气氛,定是紧张到了极点,随后,便又是一阵短暂的停歇。

    &



第一三一章 建康
    建康,原本称作建邺,本朝时,避帝讳,才更名为建康。

    相较于江北的古都洛阳、长安二城,建康并称不上宏伟,纵横不过十里,城周二十余里,除去城东的王殿外,城中少见宫阙亭阁,高台楼榭,倒是更多的闲市里闾,窄巷小道,如此这般,还是孙吴经营多年后,方有的规模。

    加之三吴之地,常年烟雨缭绕,故而,不同于中原古城的雄浑厚重,建康更显得精致而青涩。

    然建康城东傍钟山,南枕秦淮,西倚大江,北临后湖,居山川地势之险,处天然屏障之内,如此,才有诸葛亮之言:“秣陵地形,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帝王之宅。”

    然而,孔明口中的“帝王之宅”却是对孙权而言,并未意料到孙吴后主的那句“臣于南方,亦设此座以待陛下”,竟在三十多年后,果真应验。(注:孙吴湮灭,司马炎于洛阳大会东吴群臣,赐座孙皓,曰:“朕设此座待卿久矣。”而孙皓答曰:“臣于南方,亦设此座以待陛下。”)

    今日,天色有些阴霾,秋风肆虐。

    秦淮河畔,青灰砖石的城墙之下,二百余艘渡船完完全全堵住了入江口岸,数百下仆族兵来来回回,将渡船上的辎物车架陆陆续续悉数卸下,又重新装载成一列百余车架的仪队,以至于建康城南一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而此刻,南城门处,除了值岗的两什戍卒外,还立有十数名衣冠华贵的士卿大夫,为首的是一个附有锦布蓬盖的双马车架,车舆内端坐着一位须发尽白的年迈权贵,正皱着眉,望着江畔那飘扬的朱红“越”字王旗,和那支浩浩荡荡的百车仪队,长长的嗟叹了一口气。

    此人,便是吴王司马旭最得力的支持者——曾于洛阳任职的侍中王燮。

    他今日是奉当今圣上之命,前来迎候建康城的最后一位尊客,越王司马徽。

    王燮的手握紧鸠杖,重重的跺了一下车架的木质底板,示意前面的御者起驾前行,领着身后的十余士卿,向着长长的仪队,迎面而去。

    前行百余步,两支队伍终于在城南一里之地交汇,停了下来。

    在御者的搀扶下,王燮颤巍巍的下了车架,立于肃杀的秋风中,任由两鬓的白丝乱舞,整理一番衣冠仪容,方才恭恭敬敬的向着那华贵的驷马仪车,俯身作揖行礼,道一句:“侍中王燮,奉圣上之命,恭迎越王!”

    “臣等恭迎越王!”王燮身后的十数士卿亦跟着俯身下拜,齐齐恭敬道。

    司马徽听闻,这才掀开车架上的帘幕,从车内探出半个头来,看着车下俯身的王燮,微微一笑,淡然道:“侍中不必多礼!如此,便请王侍中随本王一同入城,可否”

    “臣愿为越王引车!”王燮起身,陪笑道。

    说罢,王燮抬头看了一眼骑在马上,守卫仪车的白袍将军,欲转身攀上车架,但就在此时,眼光却落在了驷马仪车的后一辆车架上,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却是一股喜悦浮现眼帘,那是一种故人重逢的愉悦,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实情感。

    于是,王燮迈开步伐,向着那车架而去。

    林潇云转头看了一眼王燮的背影,皱了一下眉头,他心中清楚,对方并没有忽视自己,但他也明白,刚才那眼神,绝非善意。

    而叶凌见王燮迎面而来,也笑着下了车架,立足等候。

    王燮在叶凌身前三步停了下来,两人相对而立,互相俯首,作揖行礼。

    “洛阳一别,不见叶公久矣!”

    “昌皓兄......不,王侍中,良久不见,亦是清瘦了些!”

    两人起身,一语一答,相视而笑,但即刻却都归于沉默,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复杂,最后慢慢敛去了,最后,竟不约而同的微微叹一口气,接着又同时苦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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