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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而林潇云见到虚子怜的笑脸,也顿时怔在了原地,刚才的那番尴尬心境,如同被一股温暖的春风般,彻底吹散。

    他见过虚子怜最为伤心痛苦的时候,也曾无数次梦见过对方那双期盼的泪眼,但他还从没有见到过虚子怜脸上这如此动人的笑容。

    这笑容,如寒冬的阳光一般,温暖了他内心的每一个冰寒之处,如同悠悠琴声一般,治愈了他那疆场上满是创伤的灵魂,亦如一缕春风,抚平了这一年以来所有的奔波劳苦。

    或许是在这一刻,才让他知道,自己愿意终身守护的东西是多么的美好,也让他觉得心有所属是一件多么充实的幸福。

    “万一什么?!”

    老奶奶还在故意呵责着,挤着眉囔囔道:“你在外面就算是一方诸侯,回到这里,也还是我的云儿!”

    “是是是!”林潇云半晌后,方才反应过来,陪着笑,对老妇人道:“祖母说的是,孩儿知道了!”

    林潇云边说着,边又抬头看了一眼虚子怜那秀美的双眸后,即刻低下头,将老奶奶安置在了原本的位置上。

    待老奶奶坐定,林潇云也直起身来,正眼看向虚子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这身行头,让你见笑了!不介意的话,我去换一身衣服,即刻便来!”

    虚子怜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但她心中已经捕捉到了最关键的变化:林潇云并没有再以“虚小娘子”来称呼自己了,而直接用了“你”这一个字。

    即便是这一个简单的称谓变化,却已经让虚子怜心中涌出了一股异常甜蜜温暖的感觉,而这感觉,亦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看着林潇云向里屋去的身影,虚子怜不禁又多看了几眼,方才听到老奶奶又念叨了一句:“呵,你这孩子,以前有客人来的时候,可从没见你这么较真的!”

    但随即说完,老人便露出了异常欣喜的笑容,也使得一旁的虚子怜心中一暖,红着脸低下头去。

    果然,不多时的功夫,林潇云便又像往常一样,着一身素白儒衫,肩披同色雪袍,从里屋慢慢走了出来,脸上的灰尘和墨痕也都已洗净,又恢复到过去那一个儒雅文静的将军模样。

    虚子怜见林潇云慢慢坐定在与自己隔着一个火炉的位置,再度想起对方刚刚的那身装扮,又有些忍俊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而林潇云也不再觉得尴尬,只是与虚子怜对视一眼后,同样笑出声来,温馨的气氛一下便在堂内蔓延开来,令一旁的老奶奶也不禁觉得,这个凛冬不再那么寒冷了。

    “这是?”

    笑过之后,林潇云才真正转回正题,看向院落中的一个不大的箱子,问虚子怜道。

    虚子怜笑着答道:“关于令将军教授景之剑法一事,叔公知道后,便托我携这些礼,来代他拜谢林大哥!”

    虚子怜眼睛看向别处,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出最后三个字,但随即又觉得没有解释清楚,于是转眼看向林潇云,却见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不禁脸颊一红,瞬间垂下脸去,接着道:“叔公因为要亲自去拜谢令将军,景之也想得到令将军的许可,好重回军营,所以也随着一同去了,这才委托我前来拜谢的,并不是他心意不诚”

    林潇云看着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的虚子怜,温情的笑了笑,道:“叶公的为人,我当然不会怀疑,那件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怎值得专程拜谢!”

    不过,林潇云口中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他知道,若不是叶公的有意安排,自己在不算宽裕的时间里,又怎有机会与她单独见上一面。

    “景之小兄弟的腿伤已经痊愈了?”林潇云转念想起去年难民南渡的一幕一幕,不禁关切的问了一句。

    虚子怜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眼神也慢慢黯淡了下去,道:“算是痊愈吧只是终究比不了从前了,虽然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我和叔母都看在眼里的!”

    虚子怜顿了顿,语气变得哀伤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从前的过往:“他是因为我的父亲和兄长才伤成那个样子的”

    林潇云察觉到了虚子怜情绪的变化,忙安抚道:“你不要太过自责了,景之小兄弟之所以敢做出那样的抉择,必然是为情为义,如果看到你这样,他也会于心不安的!”

    “再者,别太早下结论了!”林潇云继续说着宽慰的话:“北伐一年来,我也方才知道江北大地尚有大批流民武装,也有很多世家自筑堡垒抗击胡寇,虚公他们或许并没有踏上绝路,只是现今与江南断了联系而已!”

    林潇云的这一番话原本是打算让虚子怜心中好受一些,令她心中重新燃起希望,然而,却也正是这样一句话,彻底击溃了虚子怜心中一直隐藏着的最后一道防线。

    两滴晶莹的眼泪漫过虚子怜的眼眶,慢慢顺着端庄秀美的脸颊淌下,但她并没有哭出声来,而是强忍着泪水,摇摇头,以颤抖的声音道:“不,不可能的!那柄白缨枪,是叔公亲手送给兄长的礼物!他不会随意丢弃的!”

    “而那枚佩玉”虚子怜终于慢慢有些抑制不住,低着头哽咽道:“我了解兄长,他一定会随身收好的!所以,当我见到那枚佩玉时,便知道”

    虚子怜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她也知道,现在自己仍然在林府,掩面哭泣多少是有些失礼的。于是她用衣袖轻轻抹去泪痕,又将头偏向屋外,红唇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后,方才将那种由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伤痛强行堵了回去。

    林潇云一时傻在了原地,他原本只是想宽慰虚子怜一下,可不曾想过,却又让她想起了那段最为痛楚的往事。

    他仍然记得那个夜晚,那满是眼泪的痛苦眼神,和那件被泪水浸湿的衣衫,尽管那一揽入怀的感觉,曾带给过他温暖,但他却宁愿永远不再要那样的温暖,因为,那抹温暖的源头,是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一旁的老奶奶感觉到气氛不对,便颤巍巍的起身,拄着拐杖,轻咳一声,示意堂内没有反应过来的其他人,随即又领着丫鬟出了客堂。

    而见老奶奶出去后,门童也识趣的招呼小欣,跟在身后,向着后院而去。

    客堂内,此刻只剩下了两人,林潇云慢慢起身,绕过火炉,坐在了虚子怜身旁,但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紧紧靠着虚子怜,正襟端坐着,就用这种愚笨的方式,一直陪着虚子怜坐在火炉旁,直到良久之后,虚子怜的心绪完全平复下来,仍然那样陪护着。

    “对不起,奴家失礼了!”虚子怜抹干最后一滴泪痕,低着头,对林潇云道。

    但林潇云则轻轻摇了摇头,柔情的目光中带着歉意,道:“失礼的是我”

    虚子怜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林潇云,又扫视了一眼已无他人的厅堂,不禁苦涩一笑,主动岔开了话题:

    “为何不见令尊令堂呢?只见到了阿婆呢?”

    林潇云自然知道虚子怜所问的是何事,于是也换了一副口气,笑着解释道:“林家在城外虎山处有一座庄园,如今过冬,家父母要在那边帮忙照料一番,而山间四处是密林荒野,寒气格外重,因此才把祖母送到城里来过腊月!”

    “这座宅子平常是没什么人住的,所以有很多地方需要打扫一番,而祖母身体不好,小余和小徐两个年纪还小,许多事做不来,那些整理不到的地方,也就正好我来时,帮忙处理掉。刚刚你进来时,我便在后院清理,所以才会那身装束!”

    虚子怜听了,又想起刚才林潇云的模样,也终于再度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一副恍然明了的表情点了点头,随之而来的,是堂内的气氛又渐渐恢复至了先前的那种温馨自然

    不知不觉间,以至晌午时分,虚子怜起身欲行告辞,但却被老奶奶留下同进午饭,虚子怜本想拒绝,可丫鬟小欣却找准时机,说了一句:“家主母说,今日她要去一趟翠柳观,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小欣的这一句话出口,众人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也正是如此,使得虚子怜没有了继续拒绝的理由,于是,她转头看向正掩着一脸坏笑的小欣,又看了看正看着自己的林潇云,双颊一红,这才低头答应了下来。

    虚子怜不知道这一天,自己在林府呆了多少个时辰,但她知道,她在这里的每个时刻,心中都是温馨甜蜜的,也是她拼命想挽留的,因为在她心中,只要呆在那个人身边,就足够的温暖了,她虽然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感觉,但今天的这种感觉,她从前体会过,不错,这是归宿的感觉,是家的感觉。

    当天色见晚,虚子怜踏上车架时,又回望了一眼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林潇云,随后才掀开帘幕,进了车舆之内,而林潇云也独自一人,立于林府之外,一直到那辆车架,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后,方才笑了笑,不舍的进了院门。

    “比之一年前,她更加坚强了一些呢!”林潇云默默念了一句,独自往回走,心中也顿觉一种淡淡的,透着朦胧的喜悦

    而在勇字营营地,面对令安原的考验,叶玄却心中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来。

    “如若是你能接下常勇将军的三招!你便可以重回疆场!”

    令安原见叶玄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句,随即又坚定一番口气,补充道:“否则,即便你上了战场,也难以活着回来!”

    叶玄看着那柄重重的长戟,咬咬牙,郑重的点了点头,眼眸中闪起了两道异常凌厉的光来,他攥紧拳头,道:“好!徒儿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iishu)是,,,,!




第一六零章 常勇
    【】(iishu),

    因为勇字营驻扎在城外,当叶凌与叶玄两人乘车抵达时,已接近晌午时分,而恰逢越王司马徽也在主将营内,所以身着常衣的两人便被帐外的卫兵拦了下来,只能在帐外候着了。

    叶凌想着,反正也没什么急事,便也没有向那卫兵道明身份来意,让他进去禀报,而是领着叶玄,在主将营周围边走边看,也一路慢慢讲解着这一年来他所了解的五营军。

    “五营军,顾名思义,便是下携五营——安字营、祖字营、林字营、奎字营和勇字营,而在这五营之上的最高决策层,则是越王司马徽、兰左使、序右使和安书文大将军!”

    叶玄跟在叶凌身后,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对于五营,他自然有所了解,只是在最高决策层上,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兰左使和序右使两人,即便受到各营主将的尊重礼待,也终究不过是谋士而已,应该不足以与大将军相提并论。

    然而,他转念一想,却又察觉出了自己偏见的荒谬之处。

    自古以来,疆场上的文士地位都颇为望重,且不说汉初时的张良萧何,封侯拜相,就连汉末群雄逐鹿中原之时,也涌现出一大批地位了得的贤德之士,如曹魏之郭嘉、蜀汉之诸葛亮、孙吴之鲁肃,无不是一人堪抵千军的存在。

    因此,兰左使和序右使作为最高决策层,甚至是越王的左膀右臂,便也能顺理成章的明白了。

    叶玄正想着,忽然听见叶凌的一句发问:“对于各营主偏将,你都曾了解?”

    叶玄沉吟着,回道:“倒是听令将军提到过!安字营的安书文、安书武将军,祖字营的祖顾、覃南将军,奎字营的房奎、兰致将军,勇字营的常勇和令将军,另外还有林字营的林大哥!”

    叶玄这样说着,但他心中一直都是存有疑问的:“林字营为何没有偏将?”

    叶凌好像猜到叶玄会这么问,便笑了一笑,答道:“现在有了,邵为将军现在就是林字营的偏将!”

    “那以前的偏将是谁呢?”叶玄接着问道。

    叶凌捋捋胡须,皱着眉道:“我听闻是叫什么严诺,也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不过三年之前,便神秘退隐了,去了何处,也少有人知道!”

    “严诺?”叶玄有些难以置信的呼出声来。

    “怎么?”叶凌一脸诧异的转过身来,看着正目瞪口呆的叶玄,疑惑问道:“你知道这个人?”

    叶玄反应过来,轻呼一口气,道:“何止是知道,我们俩都曾与他见过面的!原来他不仅是林大哥的师兄,还曾是林字营的偏将,难怪当时他能将我送到林字营驻地!”

    叶凌听了,脸上显现出更加不解的神情来,却听叶玄接着道:“父亲还曾记得我们初到江南时遇到的草寇?”

    “记得!”叶凌点点头。

    “那位寨主,便是严诺!亥丘之狐——严诺!当日我从江北回来,腿上负伤,昏迷在群山之间,也是他将我用马匹送到了林字营营地!”

    叶玄看着叶凌仍旧一脸狐疑的表情,便将那次亥丘之行的原委通通讲述了一遍,包括凌湘军雪夜突围的事,以及严诺出走五营军的真正原因,当然还有他在亥丘所见到的那一幕幕不可思议的场景。

    叶凌听到此,内心的有些疑问方才解开,他过去在打探林字营偏将一事时,那些知情的老兵,提到“严诺”这个名字,无不是一脸敬重的神情,同时也会有深深的惋惜之情夹杂其中,而如今听到叶玄的这一番讲述,也终于理解了其中的缘由:

    若如严诺不出走,其在五营军内,虽然只是一营偏将,但在众将士心中,其地位和威望是绝不亚于安书文将军的。

    至于兰左使曾和司马徽暗自较劲的这一段过往,若不是听闻叶玄口述,叶凌真是想都不敢想,因为这一路建康之行,他丝毫看不出那两人之间存在任何隔阂与阋墙,反而尽是信任与扶持,关系甚是融洽和睦。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让叶凌觉得后背一阵冰凉,因为,他太了解权力纷争的技俩与下场了。

    长久之后,叶凌才缓缓出了口气,幽幽道:“看来这严诺,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啊!”

    对于叶凌的感叹,叶玄听不出多少深意来,因为他心中仍然有一个更大的疑问:

    “依照安字营的规模来看,此次四营北伐,最多不过六七万的军队,虽然对外号称‘十万之师’,但面对胡寇动则数万的骑兵,应当不具备优势,可为何还能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直捣洛阳城下呢?”

    叶凌听了,和然一笑,道:“不是号称‘十万之师’,而是的的确确有十万大军!”

    “的的确确有十万大军?”叶玄有些难以相信,因为在北伐军出征时,他站在送行的人群中,对沿路开拔的三营大军,都有一个大概的估计,依此算来,加上祖字营,也应当不过七万人,而叶凌却说有实实在在的十万大军,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嗯!”叶凌透着几分喜色,再度点头,肯定一番,接着道:“五营之中,数祖字营实力最为强劲,拥兵近五万,其主将更是赤炼剑之‘仕’——祖顾将军,因而,此次北伐,祖字营才能单做一方主力,一路出巴中,经商州直逼洛阳!”

    而谈及六剑,自然又让叶玄想起了在亥丘的经历,那一次,没有出鞘的紫泰剑竟能卷起半山风雪,那出鞘之后,又该是何样呢?

    然而,叶玄刚想从叶凌口中打探一些关于紫泰剑的事,却被主将营方向的一阵喧闹打断了。

    “来人!来人!!!”

    是一个长者的声音,口气中也满是恼怒,显然气氛甚是紧张。

    而叶凌似乎对这一个声音更加熟悉,立即辨明出来,疑惑的皱起眉,望向主将营方向,道:“是越王!出什么事了吗?过去看看!”

    说罢,没等叶玄反应过来,叶凌便神态焦急的迈开步伐,向着勇字营的主将营帐而去。

    两人本来就没走远,因此在赶到主将营帐时,那应声而来的数名卫兵也刚刚才跪拜在司马徽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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