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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错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千晚星

    借着岸边货物堆成的屏障,一道人影频繁移动着身形,此时已到了与沈韩相距不过十丈开外的地方。

    那人一袭白衣甚是惹眼,他探出半个脑袋观望了好一阵,半晌未见其有所动作。

    前方栈桥上,身材高挑的青年人倒负着双手,看似悠闲地观赏着河景,但这样一个风轻云淡的背影,却给他以强烈的威胁之感。

    “莫非是太久没出手了”

    那人强自按压下心中的不安,习惯性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剑,但旋即又苦笑着摇摇头,将手松了开来。

    还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对面不过是个手不释卷的书生罢了,东主只是想要他的两条腿,自己又何必横生枝节。

    下一刻,白色的影子突兀地出现在了雨幕之中,身形如电,若是细看便可发现,那人双脚足尖踏落在黄土铺垫的湿滑地面之上,竟是未曾溅起星点的泥泞,那双雪白的布鞋一尘不染,足可见其轻功之卓绝。

    九丈,八丈,七丈……

    从那人动起来的一刻开始,沈韩便在暗暗估算着双方之间的距离。

    对方的速度已可算得上是不错,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大概也就是丘梧能与之相比,当然,这其中肯定是不包括他自己的,因为这种层次的身法对沈韩来说,实在还是太慢了。

    然而,就在那人突进到五丈左右的范围之时,沈韩却是脸色一变,蓦然将头转了回去,此前的轻松尽皆消失不见。

    他毕竟不是秦舒瑶,在感知一事上并无优势可言。方才他的注意力全都被身后这人引了去,却未发觉,在此人的后面竟还有一个人存在。

    那人身着藏青色衣衫,手提一根乌黑铁棒,看其速度似乎比这白衣人还要快着许多,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已追至了白衣人的身后。

    两个吗

    沈韩心中又沉重了不少。

    多出一个人,并非说他自觉难以应付,只是这等身手之人已可算做是高手,吴占可以同时调动出两个,倒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电光火石之间,沈韩这一想法也只是存在极其短暂的片刻,很快他便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眼见着两条人影几乎肩肩相齐的时候,那个白衣人突然侧转过了身形,挥出右掌,狠狠向着青衣人打去。那青衣人亦是毫不迟疑,同样抬起右掌,迎了上去。

    低沉压抑的音爆,响起在两掌相撞的瞬间。

    青衣人接连向后退出几步方才站稳了身形。而那白衣人的状况则要更为难堪一些,他脚下踉跄倒退着,险些摔倒在地,身上亦是被溅起的泥水染得星星点点,再不复之前的那般潇洒飘逸。

    胜负在这一掌之间便即见了分晓,白衣人率先发难,非但没能占得优势,看他右臂软绵绵垂落的样子,似乎还受了不轻的伤。

    沈韩张大着嘴巴,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有着小小的错愕。

    那白衣人也绝非是个善茬,他自知绝非青衣人对手,竟是趁着两人拉开距离的机会,果断的改变了目标,左手拔出腰间那柄的长剑,转而向着栈桥上的沈韩冲去。

    刚刚那次交手,以掌対掌,白衣人并未使用配剑,青衣人也未动用手中铁棒,双方都颇有几分君子风范。但此刻,白衣人却不知难而退,反扑向手无寸铁的沈韩,这就未免有点不顾颜面的意味。

    “尔敢!”

    青衣人口中怒喝着,那条乌黑铁棒同时脱手而出,奔着白衣人后背砸了过去。

    如此一来,场中的局势便有些微妙。

    此时,白衣人已奔袭至距沈韩不过两丈的地方,若他拼着挨上这一棍,或许仍旧有机会伤到沈韩,甚至是取走沈韩的性命。但通过方才交手的一刹,他




第十二章 帝王心术
    宋帝国南迁百年,内忧外患虽未有过一日的间断,但终究还是稳住了根基,令国计民生得以修养,及至四帝赵扩,实已达到了有宋一朝的另一个巅峰。

    后世史家对赵扩的评判颇有微词,言其为人愚钝,从政懵懂。有虎头蛇尾的开禧北伐置于前,丧权辱国的嘉定和议居乎中,劳民伤财的岁币之战位其后,因而亦不乏有南宋之亡,始于宁宗一说。

    然则。

    富有天下却能不耽于享乐,歌舞升平仍思复国雪耻,追谥武穆进而贬批秦桧……

    这样的一个君主,昏庸的评价显然有些言过其词。

    此刻,距离散朝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时辰,久病初愈的赵扩仍在伏案疾书。

    刚才在朝堂之上,那个似乎对一切事务兴致缺缺的官家,这会儿却是满脸郑重。右相府呈上来的奏章,他没有在上面做半字批复,只是将那些紧要之事逐一亲手抄录了下来。

    赵均走入内殿时,赵扩全然未知,值事的太监本想上前通禀,赵均却是一把将他拦了下来,兀自垂手默默立在了殿门一侧。

    赵均虽然入主沂王府已成定局,但此时尚未举行正式的典仪,也没有受过任何的官职加封,于国事之上,他仍是不便参与。

    如是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赵扩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长吁出一口气,抬起头来的时候,也终于看到了远远站在殿门前的赵均。

    “均儿来了,近前说话!”

    经过一番劳碌,赵扩的气色愈发晦暗,语调也显乏力,但似乎心情还不错。

    赵均半躬着身子,碎步挪到龙案前,伏地稽首。

    “赵均见过官家,臣闻官家有恙在身,怎可这般操劳,还望保重龙体!”

    宋朝尚还不像后来的明清那样,见了皇帝便要跪拜,答话不许抬头。赵扩见赵均这般郑重,知他是出于叔侄间的礼节,面上浮起一抹欣慰。

    “朕这身子向来如此,莫听他们小题大做,平身说话吧!”

    话虽这样说,赵扩的语气中倒并半点无嗔怪的意思,他见赵均站起了身子,才又问道:

    “均儿此番荆鄂一行,对前线战事,可有看法”

    这话已有了几分考教意味,赵均自是不敢草率,整理了一下思路,方才恭谨答道:

    “禀官家,金人在江淮囤聚重兵,南向之心昭然若揭,但我方部署在随州、均州一带的亦是精锐,若其来犯,断难讨了好去。”

    “嗯。”

    赵扩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又从书案显眼处拿起一份奏折,向前一递,道:“均儿回来没几日,想必很多事情尚不知晓,你且看看这个。”

    赵均忙上前几步,双手接过展开,只见上面墨迹工整地罗列着几排文字:

    “金帝完颜璟,以宰相术虎高琪专固权宠,结党营私,谋害良臣之罪,诛之。高琪一党,尚书省都事仆散奴失不,论死。蒲鲜石鲁剌、蒲察胡鲁各杖七十,勒停。”

    赵均看罢心中一凛,这份折子虽然开头结尾都未具名,但他也知道,这必然是一份出自皇城司的奏报,绝不会有半句虚言。

    术虎高琪乃是金国权臣,其地位大致相当于大宋朝堂的史弥远。所不同的是,这人是个著名的强硬派,北抗蒙古,西征党项,就连宋金的岁币之战,都是他一力主张的。此人伏诛,对于与其敌对一方的大宋来说,无疑是个绝好的消息,值得好好利用上一番。

    赵均将折子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正想出言答对,上方的赵扩却是摆手将他制止了下来,从桌案上又拿起份奏折,道:“你且看完这个,一并说!”

    赵均不明所以,定神上前接过,才发现这竟是一份来自前方的奏报,且在封面之上,用



第一百一十三章 左右为难
    “什么你说他们是那人的弟子此话当真可曾查实”

    赵扩腾地从龙椅上弹了起来,眉宇间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之情。

    近年来,他遵从太医之言,少食荤腥,亦极少临幸后宫妃嫔,但却仍然无法抑制身体的衰败。在这种情形下,为求长生,赵扩也像历史上众多的帝王一样,迷恋上了修道炼丹之术。

    南北七真的大名响彻当世,赵扩亦是早有耳闻,据说如今的掌教长春真人道法高深,自创一派,他曾着令皇城司全力寻找,以国士之礼邀其入宫传道,可惜始终未能如愿。

    方才乍闻赵均不但寻得了此人的嫡传弟子,更是将其请进了宫来,为自己诊病,这叫他如何不喜出望外!

    “均儿知道此事不能儿戏,之前多方查实,确凿无误!”赵均答道。

    “好,好,好!”

    赵扩口中接连念了三个好字,起身从龙案后走出,踱到赵均身前,又问:“均儿可曾亲眼见过他们的手段”

    “禀官家,均儿曾见过当中的一位姑娘出手,令得一重伤濒死之人转瞬间恢复如初!”赵均斩钉截铁地答道。

    “起死回生,起死回生啊,当真是仙家手段!”赵扩激动地攥紧拳头,又问:“她是如何办到的,用了何种仙丹妙药快给朕讲讲。”

    赵均稍一迟疑,脑中又回忆起当初池玥萱救治周柯的场景,道:“当时受伤之人是他们的一个同门师弟,均儿并未见那姑娘对其用过药物,只是见她将手搭在其肩部。均儿觉得,这些世外高人行事,最忌旁边有人窥探,便自行回避,后来那伤者再出现之时,便与常人无异了。”

    “这样……”

    赵扩闻言微微皱起眉头,踱着步子,半晌未再开口。

    这些年,他笼络的江湖术士亦不在少数,其中开炉炼丹者有之,授法传道者同样有之,但却收效甚微,可见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赵均出了一趟门,便遇上了长春真人的弟子,这未免有些过于巧合,考虑到赵均的年纪尚轻,或是被人蒙骗蛊惑,也未可知。

    赵均见官家这副表情,自然也能明白对方在担心什么,忙又补充道:“均儿的侍卫赵贵诚在神农山中曾前胸中剑,伤势颇重,也是这位姑娘出手相助,才得以痊愈如初的。”

    “哦有这等事”

    赵扩眼前一亮,心中的疑虑消除了大半,马上便想让赵均将这些人唤进宫来。但赵扩转念却又觉得仍不够稳妥,如是踌躇良久之后,他才眉头一展,终于想出了一条自觉万全的计策……

    皇宫大内,丽正门外,分立两侧的待班阁与待漏院是给文武百官晨集准备朝拜之所,无有官职者,一概不得入内。

    好在待班阁一侧的登闻鼓院是给平民百姓击鼓鸣冤,纳书谏言的地方,赵均对鼓院院史交代一番,便将秦舒瑶、周柯和池玥萱暂时安置在了这里,又留下赵贵诚相陪,这才独自进了宫。

    赵均请池玥萱前来,为大宋官家诊病,当初在长江之上时便已说得明白。沈韩固然清楚,此事且不论结果如何,风险都是极大,但既然池玥萱坚持要还赵贵诚的人情,他也没想着要去阻拦。只是为了保障池玥萱的安全,特意安排了秦舒瑶和周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宫门外这一等,便是足足一个多时辰,也就是将近三个小时,这才见赵均施施然地迈步回转。

    无需多言,只看赵均的神色,大家也能猜到,事情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果然,待赵均来到近前,拱了拱手,面带苦笑道:

    “劳烦众位久等了。太子赵询身染重疾,官家体恤,希望各位能先行为太子殿下诊治。”

    赵扩今年五十有余,年岁并不算大,若其身体康健,赵均便能隐身其后,获得更多绸缪的时间。但这一切都是以赵均登上太子之位为前提的,当今太子赵询还没到三十岁,若是他身体康健,国事上又怎么轮得到一个沂惠靖王指手画脚。

    ……

    “啪——”

    一只天青的陶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园中园
    夜色渐沉,沈元义隔日便要赶回京城,兄弟二人索性一起用过饭,又叙了会儿闲话,这才起身分头返回自己的院子。

    适逢多事之秋,沈元仁的心情自然算不上好。

    如沈家这种豪门大户,几代人,几十上百年的积累沉淀,方才有了今日的风光,但要说是由盛及衰,乃至分崩离析,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怀揣着沉重的心事,沈元仁刚行至自家院门前,却是恰好碰见了提着食盒,从后花园中返回的韩萍儿。

    “怎么今天这么晚”沈元仁皱眉问道。

    “嗯,回房再说吧。”韩萍儿一面说着,已上前抬手打开了院门。

    待夫妇二人先后进了正房,韩萍儿点燃了房中的灯烛,伺候沈元仁脱去大氅,又反身拴好房门,这才再次开口。

    “老人家回来了,这会儿就在后边园子里。”

    “哦”沈元仁屁股刚沾到椅子,闻言的瞬间又再站直了身子,“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只会一声”

    “就今儿个傍晚,听说你和老二在前院叙话,老人家吩咐不要打扰,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不迟。”韩萍儿道。

    “嗨,那怎么行,我现在马上去拜见!”

    言罢,沈元仁便要过去拿自己的外衣,却被韩萍儿出言拦了下来。

    “天色这么晚了,老人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我看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

    “这……”沈园仁稍一思忖,觉得妻子说的也不无道理,犹豫着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再开口问道:“从云的事,你可同老人家讲过了”

    “还没,”韩萍儿提起桌上的茶壶,为丈夫斟满一杯水,送至近前,道:“这事说不说,何时说,怎么说,妾身觉着还是老爷决定比较好。”

    “嗯,便是你说了也无妨。不过既然你没讲,那就明日我叫上从云一同前去拜见。”

    沈元仁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啜了一口,转而又问:“从云今日从外面回来,可曾说过些什么有无异样”

    “也未曾说过什么特别的,就同往常一般啊。”韩萍儿不明白丈夫话中的意思,紧张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元仁见白天发生的事情妻子并不知晓,自不愿她再为此忧心,便故作轻松道:“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韩萍儿闻言,这才将一颗心放了下来,道:“我去的时候,从云和他的师妹竹姑娘在一起,他们晚饭也是一同用的,因着多准备了一个人吃食,这才耽搁了些时辰,方才过去收拾碗碟,竹姑娘都还未离开……”

    “竹姑娘她在那里做什么”沈元仁眉头攒起,颇有些不快。

    儿子离家在外,投师学艺,与同门的女子如何相处,自有其师门的规矩,他无意指摘。但如今沈韩既是回到了家中,这种男女间的事情便不得不谨慎一二,免得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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