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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错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千晚星

    对于沈元仁的心思,韩萍儿也是心知肚明,她凝眉思索了片刻,才道:“他二人绝无越距的行为,只是一直在商量着什么事情。听说话,似乎频频谈到瓷器、瓷窑什么的……”

    “哦当真”沈元仁双眼骤然一亮,再次从椅子上腾身而起,“你都听到了什么,快些细细给我讲来!”

    ……

    沈韩如今的身体素质已然大胜从前,他自觉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但竹可心却终究不便彻夜呆在佛堂中,二人将事情大概理出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过招
    揣着重重心事,沈元仁翻来覆去地几乎一夜无眠,总算挨到了天光放亮。

    起身洗漱的工夫,韩萍儿已将三个人的早饭准备妥当,眼见着沈元仁提了食盒走向后院,女子面上浮现出久违的温馨。

    在她的心中,家,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佛堂之中空无一人,沈元仁扑了个空,只得满心疑惑地转身又去向另一处的所在。

    后院中的这处小园空置已久,平日里也只有萍儿一人负责打理,便是贴身的丫鬟家丁也不许跨入半步,但此刻,那小园的门却是半开着,现出园中的半面风景。

    沈元仁疑惑更甚,慌忙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跨过门槛向里面行去。

    ……

    腊月时节的绍兴,清晨寒凉中已透出几分春意。

    小院深处房舍前,一名鬓髪斑白的老者只着了单衣,手中一杆长枪翻飞舞动,长枪的枪纂、枪身、枪头皆呈乌黑色,闪着阴森的寒光,看上去竟然通体都是镔铁打造而成,之前沈韩所听到的呼啸风声便是由此而来。

    老者的枪法朴实无华,算不上花俏,但一招一式却又令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懂行的人一看便知,这乃是用于战场中的杀伐之术,并非出自绿林。此等招式一往无前,拼的是股狠劲,但凡遇上便只能被迫与其正面交锋,以力拒之,难以取巧。

    然而,此时在几丈开外,沈韩手中所持的,偏偏只有一截树枝,确切说是一截干枯的柳枝。

    这名老者沈韩并不认得,自然不会是祥伯,本来他见猜测错了,便想调头离开,

    这一愣神的工夫,不远处那老者也已然发现了沈韩的存在,手中铁枪枪招一转,竟是遥遥向他刺来。

    按说以二人间的距离,就算沈韩原地不动,对方这一招也断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沈韩却觉一股凌厉的杀机牢牢锁定了自己,似乎若是自己不出招应对,便会被无情地碾碎于铁枪之下。

    沈韩不敢怠慢,催动起神通,将身形生生向后退出一丈。

    老者所持铁枪的长度,加上手臂伸展,刚好在一丈左右,沈韩的应对可说是恰到好处,老者一击未能得手,身随枪动,期身向前,将那铁枪轮转一圈,泰山压顶般砸了下来。

    这一招借了那铁枪的惯性与重量,比起方才的扎枪更加气势十足,但对加持了敏捷神通的沈韩来说,闪躲起来却也更是轻松惬意,他只是左脚微一发力,身子平移三尺,便又轻松躲避开来。

    老者手下不停,或扎,或挑,或劈,或扫,枪影层层叠叠的挤压过来,沈韩这边看似风声鹤唳,但又在闪转腾挪间悬之又悬地避过了老者的攻击,令得对方徒劳无功。

    又是十数招过后,老者铁枪陡然一收,直直向着沈韩望来,眉眼间有几分赞赏,又有几分不满。

    待他稍稍调匀了气息,这才声如洪钟般开口道:“小子身法端的不错,却为何只懂躲避,不肯还手,莫非是瞧不起老夫这几下三脚猫的功夫”

    “这……”沈韩苦笑一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毕竟未曾真的学过功夫,当初在帝焱山向丘梧和赵均护卫偷师的那几招,应付普通兵士或许堪堪够用,但碰上老者这种高手就有些不够看。

    至于从艮庄那本奇书中参悟到的那些武功,已足可算的是上乘,只是还从未经历过实战的磨砺,眼下倒不失为一个极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沈韩恭谨地向着老者抱了抱拳,道:“如此,还请前辈指教!”

    “哈哈,好!”

    老者展颜一笑,这年轻人功夫不错,却并不狂妄,亦不会扭捏作态,甚合自己胃口。他正想说自己这里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任其挑选,却见沈韩弯下了腰,从地上翻找着什么。过不多时,竟是欣喜地捡起了一根干枯的柳枝。

    今天沈韩出门只想着散心游玩,并未将那截炎帝树枝带在身上,此刻寻得的这节枯萎枝杈虽然分量极轻,但无论形状、长度还是手感,都与那炎帝树枝有些相近,自是颇为满意。

    那老者当然不清楚这些,刚刚舒缓的心情立时又抑郁起来,他冷哼了一声,也不多话,挺枪再次攻来……

    沈元仁来到时,眼中所见的便正是这样一副场景。

     



第一百一十六章 敢舍
    农历腊月二十四,绍兴城中家家户户清扫祭灶,迎接小年的到来。

    沈韩与竹可心各自骑了一匹骏马在前,沈府的几个家将赶着车,驮着满满的年货紧随其后,一行人穿过热闹的街市,沿都泗门出了城,一路向南而去。

    就在不久前,沈韩见到了自己在南宋的第二个血亲——外公韩侂胄,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权相。

    从之前诸多信息中,沈韩早已隐隐有所判断,外公应该并未身死。原因非常简单,自己是在外公韩侂胄的授意下,由长春真人带去的八百年后,长春真人应该在后世史书中看到了关于韩侂胄的记载,也定然已将那场宫廷之变的细节告知了老人。

    求生乃是人的本能,倘若一个人已然知道了自己何日何时,死于何种意外,却仍不能活下来,那才真的是有些说不过去。纵然韩侂胄为人出了名的固执,但也绝不至于迂腐到那种程度。

    当日事情的细节,既然老人没打算对他明言,沈韩也就没去追问。在这世上能多一位至亲终归是件好事,虽然由于外公当年的一意孤行,间接导致了自己生身母亲的忧郁辞世,但老人执意将自己送去未来,当中的用意,沈韩也能大致猜出一二,内心之中倒也没有多少怨恨。

    外公离开京畿多年,突然间回来,想来定是有什么紧咬的事情需要与父亲相商,对于这些,沈韩暂时还不想参与进去。

    再者,早一点的时候,他便与竹可心约定了辰时,也就是早上七点的这个时间一起出门。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相差无几,沈韩索性言明去意,早餐都未用过,便起身离开了韩侂胄居住的这处小园。

    ,将这处私密小园的空间留给了翁婿二人。

    ……

    韩萍儿自幼在韩府做丫鬟,后来韩家出事的那段时间,韩侂胄托身于沈府的这处小园中,足不出户地一住就是三年,也是由韩萍儿负责照料,对老人的习惯喜好,她自然极为清楚。

    此刻,韩侂胄与沈元仁翁婿二人对坐在一个石桌之前,桌上不但有数道顺口的小菜,更有一个碳炉,一坛煮得滚烫的绍兴黄酒兀自在上面散发着热气。

    酒入欢肠,韩侂胄眉宇间掩不住的喜悦之情。

    “沈韩!好啊,好!”老人呷了一口酒,自语般碎念,“当初老夫只是想让仙长给这孩子留下只言片字,好教他知道自己父母的姓氏,却不想两家之姓,合而为名,倒也妙哉!”

    沈元仁闻言,暗暗叫苦。儿子刚回来那时,父子二人就曾为了“沈韩”名字的事情闹得颇不愉快。如今岳丈韩侂胄又说出这样一番话,看来让沈韩改名的事情也只能再向后拖延些时日了。

    韩侂胄混迹官场多年,历经沉浮,何等的精明通透,沈元仁那点心思他一看便知。老人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

    “老夫刚才听你唤他从云韩儿姓沈,又是长房嫡子,自不能坏了你沈家字辈的规矩。但是韩儿身上同样流有我韩家的血脉,沈韩这个名字老夫又极为喜欢。以老夫之见,不如就让他姓沈名韩字从云便是。至于将来他入你家宗祠之时,老夫早已不在尘世,牌位上如何去写便由着你们,这样可好”

    沈元仁素来都知道老人的脾气,但凡说出口的话,从无更改的道理,他更是不敢当面违拗,只好颔首恭敬道:“一切但凭岳丈大人做主,小婿绝无异议。”

    “嗯,如此甚好。”韩侂胄心满意足地拿起桌上的酒盏,向着沈元仁举了举。

    沈元仁见状,知道老人是犯了小孩脾性,这是要与他击杯为誓,出言无悔,只得也端起面前的酒杯,双手捧着迎上去,与老人一碰。

    待二人都将杯中的黄酒一饮而尽,沈元仁见老人未再开口,便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谨慎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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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釜底抽薪
    绍兴城南十里,峰峦叠嶂,是为会嵇山所在。

    此地文化积淀深厚,不仅出过治水的大禹和那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更是佛道两教胜地,香火经年不息。

    除此之外,会嵇山亦出产品质上乘的陶土,闻名整个江南的沈家瓷窑便建在此山东麓。

    沈家这处瓷窑历经几代人经营,又做了超过二十年朝廷买扑的生意,规模自是不小。

    时值年关,虽然窑上多数匠人都已返乡过节,但孤寡光棍,无家可归留在窑坊上的,却也不下二三十之数。

    此刻,这些人都被集中到了瓷窑的一间大屋之中,听上首一个衣着锦绣的年轻公子训话。

    这人正是吴家二少——吴瑜,而这会儿,他也刚说到要紧之处。

    “你们应该都知道,眼下是他沈家主动找上门来,送上这座瓷窑,想与我吴家交好。我家兄长不愿被那些不晓事之人在背后说我吴家强取豪夺,这才把瓷窑还给了沈家。”

    “但今天我也不怕把话挑明,来年开春朝廷的陶瓷买扑早已尘埃落定,我吴家拿的是大头,而他沈家就连个喝汤的资格都没有,这座瓷窑早晚都是要荒废的。各位还不如趁早去我吴家瓷窑,待明年中了朴,那活计可是比这沈窑之前的还要多出几倍,我吴瑜现在就能做主,今天愿意去的,我给另加三成工钱,管保各位吃香喝辣,衣食无忧……”

    吴瑜说得意气风发,唾沫横飞。他本以为自己这招威逼利诱一使出来,不说应者如云,起码也该有些人会动了心,但他话音落地又等了许久,下面却仍是鸦雀无声。

    沈窑中的众人不接茬,当中自有他们的道理。

    作为沈窑这一代掌舵人,沈元仁的宽厚是出了名的,就说在场的这些,有几个没受过人家的恩惠不是迫不得已,就单只为了些许工钱跳槽出走,一般人还做不出。

    况且,窑坊中的匠人虽说每日干的都是泥里来,火里去的脏活,但烧瓷这东西,说白了还是门很讲究的手艺,与一般的苦力终究不同,心思不清明通透之人是入不了这行的。

    沈家瓷窑在短短几日之中,两度易手。这边沈家将瓷窑无偿转让给吴家,而吴家尚未来得及派人过来接手,转头又将其奉还给了沈家,要说这中间没猫腻,谁信

    按理说竞争对手之间互挖墙角也是常事,但要点脸面的都是寻个合适的中间人做说客,暗中操作。但吴瑜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这般大摇大摆跑到人家地头上挖人,又让这些匠人如何作想

    此时,站在吴瑜身旁的一个富家公子见冷了场,脸上现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冷冷哼了声,搭言道:

    “奉劝列位一句,如今时局不太平,你们这些苦哈哈,除了烧窑,别的还会什么要是丢了营生,后半辈子可就没了着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那时才知道后悔!”

    此人说话阴阳怪气,语调中透着浓浓的不屑,听得令人生厌,竟是前几日在望月楼中连番吃瘪,丢尽了脸面的那个纨绔吕公子。

    其实,吴瑜的此番作为,这姓吕的还是始作俑者。

    当日望月楼事发,他惶惶跑回家中,后来又听家人说起,吴家要将沈窑还回去,吴瑜更是被吴占剥夺了大权,他这才知道自己闯下了何等大祸。

    以吴瑜的性子,真要是秋后算账,整个吕家怕是都要跟着遭殃。这吕公子在自己房中闷了一整天,挖空了心思,琢磨着如何修补同吴瑜的关系,至少也要将对方的怒火缓和下来。

    如此,还真被他想出了一条计策——釜底抽薪。

    这沈窑姓沈,但沈窑的匠人却不姓沈。趁着交还瓷窑的机会,将沈窑中的人拐走,一方面让吴家平白得了些熟练工匠,同时更毁了沈窑的根基,岂不一举两得

    吴瑜听闻之下,喜出望外。兄长吴占虽然收了他掌管其他生意的权利,但他和三弟吴晟的交割还未开始,大哥去往京城又未返回。倘若此计能得手,往小了说是他的功劳一件,若大哥一开心,就算收回成命也未可知。

    这吕公子兴冲冲地跟着吴瑜来到沈窑的时候,还觉得此事十拿九稳,但事情的发展远没有预想中那般顺利。以现在的情形,要是镇不住这些人,最后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吴瑜必然恼羞成怒,绝不会放过自己,那岂不成了作茧自缚。心急之下,他这才跳出来,讲了这番软硬兼施的说辞。

    然而,他却没有想明白一个道理——吴沈两家相斗,窑坊的匠人们不想背叛沈家,同样不愿开罪



第一一八章
    “你,你竟然……”姓吕的公子用手点指着沈韩,见鬼一般倒退出几步。

    “竟然怎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沈韩抬脚跨过门槛,戏谑地问道。

    早些时候,他已经从沈元仁的口中得知,今天吴家会派人前来交接瓷窑。等他来到这里,看到门外拴的十几匹马,也猜到对方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却没想遇见的竟都是些熟人。

    既然打算插手沈窑之事,沈韩还是顺手做了番功课,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吴瑜,乃至于这个吕公子都算是了解了一些。

    这二人臭味相投,明里嚣张跋扈,暗中却又爱摆弄小聪明,但实际上却都没多少心机。绍兴城行里行外敬着他们,无非是畏惧他们背后家族的势力,尤其是吴家——这便是沈韩对着两个人初步的定位,虽然之前他在门口只听到末尾二人寥寥几句话,却也足够他坐实了这一判断。

    大运河边袭击自己的那个白衣刺客受何人指使,这个答案沈韩本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但此刻从对方口中得到印证,仍是难免心头生出一股怒气,他这才主动出声。

    那吕公子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转头望着吴瑜,问道:“吴少,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已经……”

    “住口!”吴瑜怒斥一声,看也不看这个猪一般的队友,目光自顾盯着对面的沈韩。

    兄长安排人对付沈韩的时候他就在左近,而被派去的那人更是一个狠角色,就连吴瑜见了都要毕恭毕敬。按说,此番沈韩绝无逃脱的道理,他能想到的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或许那人还没寻得合适的机会,因而并未出手。

    吴瑜暗中给自己脑补了充分的理由,自不会像那吕公子一般失态。但如今沈韩来了,那挖角之事也难再继续下去,他只得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模样的东西,甩手丢在身前桌上。

    “沈窑的田产地契都在这里了,告辞!”一面说着,吴瑜也不理会身旁的吕公子,兀自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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